空锁满庭花雨-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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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水面照了下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刻整理了仪容,微微咧嘴而笑,拍了拍脸颊使清醒。
忽然听到那边一群争吵声音,我皱了眉头四下张望,纳闷何人在这处吵起来了。
寻声而去,凉风习习,带着水汽的郁郁清新,将路旁的莲花清芬一浪浪浮,清凉安适。绕过几处花架,就看到一群五颜六色的丫鬟们分成两排喧嚷。
当中流萤咋呼呼的声音最是抢耳,“……你们织衣房的不好好给主子们定制春衣,居然赶穿成这样在府里大摇大摆,给谁看呢?”
“语婵头七,我们去给她拜祭碍到你事了?”妙蕊毫不示弱的挺起胸脯据理力争。
“语婵下殓你们要拜祭,语婵头七你们也要拜祭。好,你们尽姊妹情谊我没得话说。可是你们烧的冥纸全都丢到西苑水中月河里,我们去洗衣,衣服上面都沾有冥灰。结果二穿上那衣裳吓了一大跳,勃然大怒,罚了整个浣衣房的人一个月的例银。这笔帐说?”流萤气都不喘的指着对面织衣房的人大喝道。
织衣房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碧萼笑解道流萤,咱们都是林府的姊妹,虽然是不同的两房,但织衣房和浣洗房互有来往,这事会不会有误会?”
“误会?”高挑的豆柳在一众丫鬟中颇有鹤立鸡群的样子,也愤愤不过道我豆柳向来照实说,可这事你们要不给个解释,我们绝不善罢甘休。你们织衣房犯了,我们浣洗房就要背黑锅吗?”
接触中豆柳算是比较讲理的人,现在这样争吵该是气不过了。
初画眉目如画的眼睛低低垂下,小声道豆柳,流萤,我们统共就只拜祭过语婵两次。上次拜祭的时候也没听说过这事啊?会不会是其他人拜祭的?”
初画这话一出,织衣房的众人就连连点头附和说着“是啊”,而浣洗房的流萤和豆柳互相使了眼色。
流萤高声道除了你们织衣房的拜祭语婵外,还会有谁去拜祭?”
我听的清明,诚如流萤所言,除了织衣房还有谁会去拜祭语婵呢?脑中迅速飞转想着。
闷不作声的琉璃也站出来公正道语婵除了是从我们织衣房出去的人外,她更是伺候二的大丫鬟,她在韶颜楼那么多,为何就不能是其他的人?”
“就是”织衣房的风裳立马接应道单不说韶颜楼的众人,就是语婵跟厨房还有采买房,杂役房哪个丫鬟没接触过,私下里的关系我们都不清楚。你们无凭无证就说那些冥纸是我们仍到水中月,就算真要闹到二那,我们也一并这样说。”
“你……你们……”流萤气的脸都白了,“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占便宜,当面对峙你们织衣房讨不到好处。”流萤高嚷的声音侧首挤眉笑道不要忘了,未经二允许,私自在林府拜祭语婵可是犯了家规”
流萤咬牙瞪眼看着对面织衣房一众人,我站在梧桐大树旁,细细观察那边形势。
浣洗房只有三人,流萤,豆柳和水佩,而水佩素来不爱争辩安静的很,在一众丫鬟中她只是站在流萤和豆柳旁闷不作声。
相反,织衣房就显得人多势众了,除了掌事红绡和病重的粉霞,几乎全体出到了。真要闹得不可开交打起来,肯定是织衣房胜算大。
经流萤那方说,织衣房的众丫鬟没人出来吭呛了,半会,逢酥弱弱道流萤,这事闹到二那,咱们都讨不到好处。何况,这真的不是我们弄的啊。你仔细想想,昨日水中月河里才有冥纸,可今儿头七,我们才去采买房备了祭悼品,正准备去呢,就被你们拦住了,所以这事真的不是我们织衣房做的。”
流萤还要回嘴,被豆柳拉住,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又对织衣房众丫鬟道就算真的不是你们做的,现在你们也不该再去祭悼,今日微风,万一又吹到河里,我们还洗衣服?”
豆柳已经让步,织衣房的丫鬟们却互相张望,各手中还拿着祭悼品,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了?
我脑中闪过思绪,突然有了主意,敛色轻走沉声道今日语婵头七,也就是回魂夜,那些得罪过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语婵死的那么凄惨,她死不瞑目,你们在她头七这么闹,她会不会找你们呢?”
我压着步伐,声音尽量低沉,在呜咽的轻风中像是簌簌的哭泣一般。
第一百一十五章 群芳分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迫在眉睫'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迫在眉睫
众丫鬟看着突然冒出的我都满面惶恐,我有意阴霾着脸,她们才慌乱的俯身行礼道二万福。”
我黯然一笑,拨一拨耳边被风吹散的碎发,轻声道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语婵头七,就因她而吵闹,教她如何在地府安息呢?”
我的声音不大,但极具威慑力,织衣房和浣洗房的丫鬟们闻声全都不见动作。我又道浣洗房受罚没有证据真要闹到干娘那,以干娘的脾气,她一定会先追究浣洗房的过失。而织衣房只不过是出于人情对语婵祭悼,就算违背了林府家规,念在情义干娘多半轻饶。”
目光又对上浣洗房的流萤和豆柳,我娓娓而道听我一言,这事不要声张。”
她们二人低埋着脸不敢看我,我唇边一朵淡薄的笑意,流萤与我多有纠缠,她看着我只怕要像猫见了老鼠那般。
不再看她,转身又面向织衣房的一群人,笑道今日语婵头七,我跟你们一块去拜祭吧”
她们欣喜的应了声,齐齐道多谢二。”
我怡然一笑,看着她们手上的祭品,迟疑道幸好你们准备了这么多的祭品,不然我要空手而去,语婵该怨我了。”
碧萼不以为意会呢?语婵要在下面二肯解围祭拜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轻轻一哂,“也是,语婵心地那么好,祭品多少都无所谓,重要的还是人情。不过她也可安息了,除了你们织衣房的姊妹为她打理身后事,还有其他人去拜祭她。”
初画拿着手上的祭品接口道可这祭品少也怨不得我们啊,咱们又不能私自出楚府买,只有去采买房。我们去得迟了,采买房的梨婷说祭品只剩这么点,都被府里其他人买走了。”
“是谁”我一听,神色一凛眼睛骤亮的快问道。
她们被我陡然的声音惊住,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我,嘴角噏噏。我意识到反应过于激烈,立即抿了嘴微笑,低眸转色婉声道我是觉得府里要有人去采买房买祭品的话,最有可能就是拿去祭悼语婵了。而昨日水中月飘洒的冥灰兴许就是那个买祭品祭悼语婵的人弄的,也就是浣洗房要找的那人了”
还有可能是杀死语婵的凶手
一般人在杀人后,如果是初犯,都会因不安买祭品祈求死者的鬼混不要缠着他,特别是头七冤魂的回魂之日。所以,会偷偷摸摸祭悼语婵的绝有可能是杀死她的凶手。
“对哦”初画猛的提高音量,“我们没想到呢?只要去问问采买房这些天都有谁买了祭品,不就谁去祭悼语婵了。流萤,豆柳,那个买祭品的人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初画对着她们认真说着。
我笑了笑,跟火火关系好的这个初画黄毛丫头,与火火的性格多有相似,都十分可爱且反应迟钝。
突然想起火火,我的神色又暗沉几分。
流萤和豆柳听了初画的话,互相看了一眼,就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采买房询问,看到底是谁买了祭品?”
我一听,眼睛快速转动,以流萤咋呼呼又爱闹事的性格,她一定会去找那人算账,万一打草惊蛇了怕是不妙。不行,我得拖住她们。
随即拦在流萤和豆柳面前,笑道你们刚不但冤枉了织衣房的姊妹,还对语婵大有不敬之言。依我看,未免语婵头七出魂,你们也随织衣房一起去拜祭语婵吧,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我笑意幽深,流萤不敢看我,豆柳想了想点头道是该去拜祭的。”
“那就好。”我淡淡一笑,“那咱们就一起去西苑吧”
众人没有异议,一群人就声势浩大的往西苑的路上去。
我尾随跟在最后,思绪凌乱,这个时候我应该先找人去采买房询问才是。不然过了这个时辰,等流萤和豆柳祭悼完语婵她们即刻就会找到那人,要惊动了对方就不利追查了。
可是我分身乏术,身边又没个可以信赖的人帮忙,办呢?现在才后悔没有丫鬟跟着伺候的麻烦啊
我愁眉不展的四下张望,希望能碰到熟悉的人。可走了半截,也没看到一个人影。西苑荒芜,去那的人本来就少,还得是信赖并了解品行的人就更少了。
正值迫在眉睫时,我走得慢了看到前方的流萤和水佩紧挨着在,流萤小声抱怨,不时揪打水佩。我眸色微凉,想起有日在听枫林对水佩单独说的话,她全都给忘记了吗?还是这么懦弱任由流萤欺负?
见水佩谦让的闷不作声,我看不了,上前一把拉过水佩的胳膊,灿笑道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我跟你说的。”
流萤被惊吓住,正要回头对我大嚷,一看是我面色微微一沉,闭了嘴望向我的眼神不免有些哀怨之意,我狠瞪她一眼,她识相的调转头。
我拉过水佩胳膊走的缓慢,有意与前面的人保持距离,才附在她耳旁小声道你真够没用的,以前我说的话全都忘记了吗?”
水佩巴掌大小的面颊瘦弱无骨,水灵的眼睛布满水气道我没有忘记,你说过‘人都是一样的,不在乎谁强势’,我都牢记下了。我也做了,可是……可是我还是做不到……”
她低着脑袋,声音嗡嗡的听不清。我叹了口气,晓得一时之间也无法更改她与生俱来的性格。
走了几步远,突心思一动,拉着水佩的手走得更慢了。艳阳高照额头涔了汗就犯晕,一不踩到石子,脚一崴就“哎呦”一声,顺势倒在水佩身上。
前面的一群丫鬟闻声都跑,焦急问二,你了……”
我皱着眉头痛的汗液直冒,“天有些热了,脑袋就晕沉沉的,没大看清路,脚给绊倒了,没事的。”
“二?真的没事吗?还是让水佩扶你去看看?”
我摆了手微闭着眼道我要水佩给我揉揉,你们先去祭拜,别误了正时,我先歇息马上就跟上你们。”
她们有些担心反复问着,就要送我去温伯那,我干笑着摆头,虚弱道真没事的,语婵事大。水佩不是跟着守志学了点医术吗?这推拿她也会,叫她给我揉揉就成。”
又推了推水佩胳膊,她呐呐的点头。众人才放心的离去了。
水佩扶我到树荫旁的石凳坐下,蹲下身子来仔细检查我的腿,我腿一挑开,立起身子笑道你还真信我的腿扭了啊?”
“二……”她纳闷的盯着我,“那你为会……”
我做嘘声动作,示意她噤声,然后四处瞥了瞥,见四周无人才正色道听着,水佩,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现在你就去采买房询问,看这两天都有谁买过祭品?”
她不解,“为要问这,二你的腿是好的,要骗大家呢?”
“你照我说的做就是的了。”紧迫,我顾不上解释,“总之,你一定要问清楚,调查到了立马来告诉我。另外,若是采买房的人问起,你万不要说是我要问的,绝对要保密,吗?”
她看我神色犹为紧张,忍着疑问点头。我却不放心,又交代一遍,“问清楚了第一个告诉我,不要对其他人说。”
她深深的福了一礼郑重道奴婢会行事的。”
我一怔,倒是头次看她这拘谨的表情,面上多了几分凝重的神色,证明她懂我的意思了。
我放下心来,望着水佩跑走的身影,歇了会就拔脚向西苑跑去。
水中月河畔,隐隐在小山坡之上可看到语婵的坟墓凸起,众丫鬟散了百花,又烧起冥纸。但因风向,寻了避风处,一群丫鬟开始祭悼,絮絮的哭声不绝如缕。
我死死的盯着语婵的墓牌,握紧了拳头,眼角竟也随着她们的哭泣湿润了。
语婵你真的是杀死清平的唯一凶手吗?还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又为何命丧?如果你真的含冤而死,就请你回魂来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的阴谋,告诉我这林府究竟隐藏着惊天动地的事情?
半晌,在呜咽的哭声中一阵风吹过,眼睛如进了灰末,痛的眼泪唰唰而流。
有人惊呼,“回事?我们寻了避风处烧冥纸,也会被风吹进了水中月?”
众人惊疑,“难道是语婵回魂了……”
此声未消,又是一阵更大的风,冥灰飘散空中落在水中月,丫鬟们吓得气也不敢喘,“语婵了……”
“不要瞎说了,别惊扰了语婵。”稍有镇色的碧萼安抚大家慌乱的心,“大伙继续烧完冥钱,祈祷语婵在地府少受难,早日投胎……”
碧萼的话带动了大家都诚心默默的做祷告。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才能半眯着眼睁开,眼泪却不停的流,强忍住不适,走到水中月畔,整条河上皆是洒着零星的黑灰,使得清澈见底的河水埋沉雾霭,浑浊不堪。
是明明之中自有天意,还是语婵喊冤示警。她是要告诉我真相就是在水中月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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