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锁满庭花雨-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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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算来,加上今日,这里统共来过三次。第一次是闻得清平被谋害而晕倒,巧遇大少爷带我来这养伤,那次芳草就心存芥蒂,言语激烈,事后撞上大少爷奶娘姜展凤,犹记得她当时神色慌慌,见到我便有失方寸。我却未曾多想,现在想来,大有做贼心虚之态。
而第二次,娘要我特来给银宵送十两银子,她母亲病危,弟弟只能靠她一人照顾,因模样不够玲珑而被林府拒绝,十分苦恼。还有雪梅轩那个跟黛玉样的病美人书槐也不情况好些了没?
第三次也就是今日,时隔良久,心境与前两次是截然不同的反差,以至于在门外踌躇良久。
楚美人突然道昨晚听你对晚池姑娘说未免凶手再次毒手,你是假装失忆的。但我不明白,你既没有失忆,应该记得凶手的长相,怎需调查这些时日。”
我苦涩的一笑,慢条斯理道楚大人也有不明白的时候吗?昨日我是骗晚池的,她死不肯承认她不是凶手,我唯有说我装失忆,记得凶手,以骗她放弃承担。”
他微抬起头,目光清澈似一掬秋水盈然,低低道都说女子擅骗人,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你算是精通并如火纯清了。”
“哪里了,楚大人过奖了。”我拱手而笑,又拐弯道不过刚刚的话有哄骗的嫌疑,赞赏姑娘的美这句行不通,得另行换换。”
他只是一笑置之,“我甘拜下风了,嘴皮子当属你是最厉害。”
我抿嘴而笑,摇摇头道今日清平倒是了楚大人的不同之处。”
他微眯了眼,凝视着我,颇感意外地“哦”了一声,道哪里不同了?”
“平日虽然总是笑着,但却很疏远,而今日万分亲和。”
他清爽的一笑,笑声温润如风声细雨般凉爽,只是一瞬眼底复又往常客气,“我们进去吧”
我敛笑点头随着他的步伐进去,角门旁就见到善言、善行和善果三胞胎正清理苑子,见到我们二人,三人躬身道楚大人和二这么早是来找大少爷的吗?小的立马去通传。”
“别急。”我挥手挡下,“我们不是来找大少爷,而是凤姨。”
善言处变不惊道凤姨她大清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呢?”
楚美人和我默契的对视一眼,“那去通传大少爷吧,我们去他屋子里等等。”
“是。”善言躬身领我们望大少爷的寝房去。
我突突的紧张,不遇到他该说才好,凌晨毅然拒绝他的恳求,现在该是无脸面去见他的。
楚美人见我脚步缓慢的跟在后头,瞥了眼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低沉道没事的,放轻松。”
心中微觉触动,我渐渐调匀微微急促的呼吸,走在他身侧曼声道我的。”
善言领头转了穿堂就带我们到了大少爷的雅居,院子里除了已经枯萎的梅花,就剩鹅卵石两旁的绿油油嫩叶,一阵扑鼻清爽的味道传来,我随意问道这里都种植的是?我看林府似乎没种过这种植栽的?”
“哦,这些是四照花。”善言恭谨的答道林府只有咱们雪梅轩里有这种植栽。”
“四照花?”我惊诧,凑仔细观看,只见遍地的四瓣叶成椭圆向内侧伸展,十分整齐,随即笑道我瞧着就是树叶,不像是花呢?”
善言笑道四照花全是四瓣叶子生长,因形状像花形,所以取名四照花。听凤姨说这种植物原本也是能开花的,但只在夏季寒冻时。”
“这可奇了”我挑眉一笑,“个夏季寒冻时?既是夏季,这里又是苏州,只五月日头就有些毒辣,真是七八月的气候,也不可寒冻啊”
善言闻言略略欢喜了些,忙道二有所不知,夏季寒冻并非是指咱们这的夏季。”
“是北方的夏季。”楚美人笑着解答道四照花生长自北方,极耐寒性,越是冷的夏季花开的越是茂盛,所以,这里的夏日是见不到花开的。”
我微微点头,又道既然开不了花,奈何大少爷的苑子里遍地都是呢?又不可观赏,还大煞了风景。”
“这些全是凤姨种植的,凤姨说四照花有清爽污浊的效用,可净化空气。咱们苑子里的尘埃多,种植了些后比别处更干净了。”善言呵呵的笑着。
我笑了笑,行走几步,看着两旁青翠欲滴的四照花,忽莫名道凤姨是北方人吗?”
他想了想,微有难色道说不好,凤姨一直就伺候大的,大去后,她一人把大少爷带大了,常年都是待在府里,逢年过节也不见出府。大家都猜想,可能凤姨也是没了亲人在世上。至于她是哪儿人,倒是没听说过了。”
姜展凤这么神秘吗?连是哪的人下人都不清楚,只能说她行事作风在楚府太过低调的了,还是隐藏的太深?不过她一手把大少爷带大真是挺不容易的,特别是在这么个迷雾重重又暗藏玄机的林府。
大少爷贵为长子,日后肩负着林府家业,二和三争斗多年,大少爷夹在缝隙生存,没有她娘亲的庇佑,单是靠姜展凤一人,可想她的手段更为高妙了。
我含笑道我刚听你说四照花是凤姨种植的,又生长自北方,咱们南方见得少,就猜测凤姨可能是北方人,懂得种北方的花。”
善言恍然大悟道倒也是的,其实大伙私下也都在议论,凤姨可能是北方人。她种植了易生长自北方的四照花,又懂得如何让它开花,这花性应该只有北方人的。”
楚美人听出了端倪,抢在我前头问,“凤姨需要四照花开花是为何?”
我也正想问此话,感觉这花似有古怪。满地的四照花与前方的红梅花正辉映,显得毫不出奇,也没有观赏之用。若是如善言所言,只作净化空气用途,这也未免种植的太多了,且许多绿色植栽都有此功能,何必大老远的从北方移栽,又不易开花。
显然,楚美人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看了眼他,他对我笑了笑就静待善言的话语。
善言没有关注我们的神色,只是称述的转告我们,“是给大少爷治病。”
我僵化住不语,楚美人神色凝滞,只片刻就恢复他招牌的笑容道大少爷病了?”
话音刚落,善言就紧张的四处瞥了眼周遭,神秘道小人大少爷跟楚大人还有二的关系都不,就照实说了吧。外人都不,只有咱们院子里的些人清楚,凤姨不让说出去。所以,楚大人和二定要保密。”
楚美人略施一笑,郑重的点头,“说吧,我们不告知他人。”
善言想了想就道大少爷从小就失了味觉,雪梅轩苑子里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只忠心不二的照顾大少爷起居。自然外界传不出去,这事的人极少。听说连老爷都不清楚,温伯伯倒些,暗地里没少来请脉治疗。以为都好了的,哪知因为前些日子乔姿的死又犯了,吃不下饭。”
善言眼中暗沉,是对大少爷失了味觉一事的可惜。但我听到却没有那方惊讶,他失了味觉,早在厨房就听巧落对夭桃说过,之后我曾做红梅盛宴,只希望他不要因乔姿的死过多内疚,他做的已经很多了,终指在他明白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
可眼下,看情形,他的失味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大少爷实在是太可怜了”善言说着说着眼光中就闪了泪花,“从小就没了娘亲,老爷也漠不关心。就只有凤姨照顾,后来凤姨不出了大乱子,老爷一气之下,就把几岁大的大少爷交给三照顾。大少爷当时还很小,离开了凤姨闹得不吃不喝,没辙搬了,可后来就失了味觉。”
善勤的声音有些哽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当众在我们面前失态,只是怀着那份对大少爷的怜悯。
我听到此处,同是满心满肺说不出的难过,楚美人过了良久,等我跟善言都有了缓解,才问道凤姨是给大少爷治疗味觉的?”
善言恳切道凤姨说那是老偏方了,四照花的花芯能增进味觉,只是需长期嗅闻。所以大少爷随身携带的香囊就是以那花芯做主料,但气味过浓,就加了薄荷叶遮掩。”
难怪他的身上有浓浓的薄荷草香,原来是为了这个用途。
“只是最近这些日子凤姨催花太过频繁了,隔三差五就得让四照花开花,一批没成功,就弄下一批,以至于满院子都枯萎了不少。只是小人们看着大少爷依旧少进食,以为没功效,前日还劝解来着,反被凤姨说了一通。”
“那她是说你的?”我急道。
“凤姨也没太说清楚,就只教我们好好栽培四照花。小人想不管对大少爷的味觉有没有效,凤姨的话总是没的。”
楚美人和我相视一笑,都点了头,不再。
杀死语婵的凶手姜展凤处处透着古怪,倒要看看她到底还有秘密?
第一百三十章 欲描难写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语凝噎'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语凝噎
带着满苑子浓浓的的四照花香,善言领我们去了大少爷住处,侯在门口,善言去里屋禀告。我见四处无人,低声问楚美人是不是觉得不大对劲?”
他颇有所动,微微颔首道姜展凤的确有很多问题,不但种植这么多难以养活的四照花,还在五月天就催花。若只为缓解大少爷的失味,也不必那么急用,使得枯萎一大片。”
“对的,目前看来这四照花很有问题。”我心神凛然,一种强烈的感受发自肺腑,紧张道我突然有一种预感,这花跟三少爷中毒有关?”
他一时不能会意,看我一眼,笑道你先不要失了方寸,我你很担心毓离的病情,也刻不容缓,但既然决定先解决语婵的死因,就不要顾及太多,乱了心神。”
我默默的应着,半会才深吸了口气道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以为姜展凤是害我和语婵的凶手,就觉得她做的每件事都很可疑。所以,她也可能会给三少爷下毒。”
他笑一笑,“凡事都要有论据,无凭无据我们不能妄下定论。”
我点头,“我晓得,是我太急了些。只是我不了解四照花,这花问题极大,如果不马上去查查,我依旧心神不宁,可现在又分不开身。”
楚美人眉毛一扬,低沉道我派人去调查。”只见他仰头看了看明媚若金的阳光,轻拍了拍手,嘴角动了动,似在,那边高大的树木中就看见几片落叶飘落。
我惊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传音入密”
他微眯了眼,幽幽柔和的笑道你从哪听来这么个词的?”
“额?”我额头三根黑线,“难道没有这派功夫吗?”
他“呵呵”笑了几声,“没有,也没听人练过。刚是几个手下一直跟在附近盘旋没有显身,我用口型指派他们去调查。”
我尴尬的别过头,胡诌道我好像是在哪本书上见过的,以为就是楚大人刚才的那样,就随便瞎猜猜的。”
也不知他信不信就胡乱搪塞了个借口,他也没有多问。
这时,听到几个丫鬟的笑音传来。我侧过脸,芳草领着银宵、书槐、赤枣和欢衾走。
看见我,芳草领头的身形顿了顿,银宵快速走上前,规矩的福了礼,眉开眼笑道给二请安。”她悄抬眸看了眼身旁的楚美人,脸瞬间红了下去,轻声道给楚大人请安。”
我憋了笑意,楚美人的姿色比女子还艳丽,任谁见了都会同银宵一个反应。
唤她起身后,银宵欢喜道二来咱们苑子里可是要找大少爷,奴婢这就去通传。”
“不用了。”我拉着她,“善言已经去传了,你们这是才起来吗?”
她笑道才起的,就都伺候大少爷了。”她一边说,一边拉过面色不佳的书槐,提高声量道还不来见过二,以前你咳嗽得那么厉害,二都去看过你的,这份恩典你可得记下,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
银宵那话是对着书槐说的,但眼神却时不时瞥向后面的赤枣和欢衾。我微笑而对,陡然明白,她这是在炫耀。
因我娘跟银宵她娘关系深厚,私下里银宵也是拿我做姊妹的,现在我升了二,她自然巴巴的要巴结了。而,她跟银宵是一个屋子里的,常受赤枣和欢衾的欺压,可刚刚的话语颇带了些扬眉吐气的味道。
书槐是聪明的,她自晓得深意,就恬静文雅的一笑,清清淡淡的,很是秀气,俯身道书槐记得二的好。”
我笑得有些勉强,“我又没帮上忙,你咳嗽都好些了吗?”
书槐淡雅而笑,“入春气候渐渐暖了,咳嗽也好多了。”
“哪就好了?”银宵嗤之以鼻,“都快咳出肺痨了,咳了一个多月,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啊特别是啊,有的人还巴不得你早不好,说是为了你好,送了些好,哪知是坑人呢?”
银宵冷嘲热讽的对赤枣和欢衾,后两人面上一悸目光都瞟向芳草,芳草不闻不问的默立一旁,大有坐视不管。
而楚美人被这么多女子围着早就知趣的闪到一边,意态闲闲的望着他出景致。我鼓了鼓腮帮,楚美人果然是明智的,最好不好插入一群的话题里,不然得烦死。
银宵蹬鼻子上脸,越说越带劲了,我心中焦烦,也只能是苦笑,银宵说的都是两个月前的旧事了,现在又翻出来,这怨念积得倒深。
书槐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就少说几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