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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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听秦答应说出这一切,极为愤慨,万分后悔当初会让她进宫,这个表妹,不但没帮上自己的忙,反倒是拖了自己的后腿。
玉妃坐在那,甚至想将手里的茶碗砸向秦答应,她忍住了,站起身,走过去,想撕扯秦答应的头发,没想到自己身子往后一仰,摔在地上,小婢女赶紧扶住。
玉妃十分狼狈,头也晕晕沉沉,秦答应却笑着:“玉妃娘娘又想打我吗?”
“你为什么要害我?”玉妃声嘶力竭。
秦答应想都不想,便有了答案,或者说,这个问题,她早已想了千百回:“以前在宫外的时候,你们蒋府是有钱有势,不是我们秦家能比,可自从你们蒋家弄了我进宫,玉妃娘娘似乎是看惯了我的笑话,我稍稍往上爬一些,玉妃娘娘便打压我,这是何道理?就连我住在承欢殿,明明是玉妃娘娘学我洗澡,出了事,偏又对我骂骂咧咧。最后,还找了个由头,撵我到延禧宫去。”
秦答应心里的话,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
玉妃却冷笑着道:“这宫里,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你抢了宠幸,我还不能处置了你?”
回雪叫停了二人:“是是非非又有什么意思,如今水仙已死了。”
玉妃颤颤巍巍的指着秦答应:“你说水仙是自己投的井,那也不过是你自己的说法,要我说,是水仙自己不愿意死,是你……弄死了她,然后扔她下去的。”
秦答应对这一点却不承认:“是水仙自己跳的,我已说明白了,信不信由你。”
有太医跑了进来,凑到回雪身边,轻声说着些什么。回雪点了点头:“太医不妨大声些。”
太医行了礼,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道:“经太医院众位太医查验,水仙姑娘是先跳进了井里,然后才溺死的。”
“确实是这样么?有人说她先被害死,然后才被扔进去的。”回雪淡淡的。
太医伏身磕头:“郁妃娘娘,死生大事,奴才不敢撒谎,太医院太医都看仔细了,那个婢女,是跳进井里才溺死的。”
“你退下吧。”回雪挥挥手。
太医起身后退三步,才掀帘子去了。
水仙的死,真相大白。
玉妃由婢女扶着起身。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她甚至想让秦答应死,只是碍于太医的话,她不好发作。
“秦答应,你也起来吧。”回雪淡淡的:“如今水仙已死,玉妃,她是你宫里的人,你想着,她的后事怎么办呢?”
因水仙是被玉妃责罚,才羞愤而死,玉妃脱不了干系,如今水仙的死,后…宫传的沸沸扬扬,她这个做主子的,也不好太过于苛刻无情,于是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子道:“这个镯子,就算给水仙陪葬吧,黄泉路上,也不至于让她太过寒酸,另外,我会出一百两银子,土葬了她,再给她做两身体面的衣裳。”
玉妃一向不爱惜奴婢,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堵外人的嘴,她心中怨恨水仙私自了结了性命,给她带来这么些麻烦,却又不得不装装样子。
回雪点头。又看看秦答应:“秦答应为了报私仇,就撺掇婢女去投井,又偷了江答应的手帕子,试图将这事推到江答应的头上,且,将绿铃铛送给陈答应,想让陈答应背黑锅,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回雪以手扶额,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从没有想过,新进宫的秀女里,有如此心思缜密的,且心思缜密,还怀着坏心思,着实让人害怕。
秦答应跪地不语。众妃嫔都离她远远的,生怕沾染上晦气,或是被她算计。
“你先回延禧宫吧,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得出延禧宫的大门,等我去养心殿回了皇上,皇上的意思下来,再做打算吧。”
秦答应有些害怕了:“郁妃娘娘,若禁我的足,我愿意承担,还求郁妃娘娘不要把这事捅到皇上那里。”
玉妃也着急起来:“郁妃,你不会是想去皇上那里告发我吧,说我玉妃虐待奴婢,打骂她们。”
玉妃时时刻刻在想着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想着皇上对她的印象。
岑梨澜歪在那喝着茶道:“玉妃娘娘虐待奴婢,打骂她们,这样难道不是事实吗?”
众妃嫔纷纷点头。只是谁也不敢说出口罢了。
玉妃语塞。她是虐待奴婢,但她不想让皇上知道。她还要在皇上面前维持形像。
“放心好了。”回雪还是淡淡的语气:“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我心中有数,万万不会无中生有,冤枉了你们,只是有宫女投井这样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即便我们不说,皇上也会察觉,这事掩盖不了,倒不如先去回了皇上。”
玉妃紧张的看着回雪。
回雪道:“即便是回皇上,我不过是说说宫女死的这件事,不会添油加醋,玉妃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跟着去养心殿。”
玉妃当然不会跟着去养心殿,若到了皇上面前,定然撒不得谎,若说出了实情,自己这作派被皇上知道的话,肯定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只是讪笑着道:“我身子不适,不宜去见皇上,若郁妃娘娘非要去回给皇上,那还请嘴上留情才好。”
很久没有听到玉妃说这样的软话了。倒让人觉得不习惯。
玉妃为她自己求了情,又不忘指着延禧宫的方向道:“这件事,秦答应推波助澜,哼,郁妃娘娘也得好好的给皇上讲一讲,让皇上也知道秦答应的好处才好。”
正文 第348章 得病
“秦答应可是你的表妹,你确定,不袒护她吗?”管嫔故意问了一句。
玉妃想也不想:“我的表妹?进宫当日,已经死了。”
人都走了,只有江答应,陈答应,岑梨澜留了下来。
江答应伏身给回雪道谢,若是没有回雪,她或许已被人当成了凶手。
陈答应手里还握着秦答应送给她的绿铃铛,她的手在轻微发抖,那绿铃铛便“叮铃铃”的响起来。她本来很喜欢这绿铃铛,可此时看来,这绿铃铛里却藏着秦答应的一片黑心。
岑梨澜扯过绿铃铛扔在地上:“你真傻,秦答应用这东西来陷害你,你倒握的紧紧的。”
陈答应伏身给回雪行礼:“郁妃娘娘聪明过人,还好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不然江妹妹在睡梦里都要被他人陷害了。”
江答应似乎很紧张,握了陈答应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哽咽着道:“都怪我,睡的太沉了,连秦答应什么时候从我枕头边拿走了黄手帕,我都一无所知。”
两个人互相拥着,想想刚才的一慕,都有点后怕。
秦答应被禁了足,禁足在宫里并不算什么大事,妃嫔犯了错,时常被禁足,但有了这件事,江答应离她远远的,平时在延禧宫见了她,也迅速的躲开来。
回雪去了养心殿,不过是想着,跟皇上交待一下宫女投井而死这事。
天空灰暗,阴沉,给养心殿明黄的琉璃瓦罩了晦暗的色彩。连绵的黑云在养心殿大殿上空漂浮,游移,时刻都能黑云压顶。
萧瑟的风绕着灌木丛吹进来,吹的白玉台阶一尘不染,然后尖叫着。呜咽着,绕着养心殿四周的白玉栏杆盘旋。
养心殿的朱红大门关着,左右各站了两个哈着腰的小太监。
小太监穿着藏蓝的太监服,背后拖着长长的黑辫子,低头,垂手,不苟言笑,神情肃穆。
周遭的一切,让人压抑。
平时无事的时候,回雪不爱到养心殿附近走动。或许,这也算是一个原因,离皇上近了。觉得空气里的味道都不一样了。肃静的可怕,每一步都觉得沉重许多。
小太监给回雪行礼,声音轻轻的:“郁妃娘娘请留步,王福全公公在伺候皇上喝药。”
皇上又在喝药,不知是又怎么了。
这两年。皇上好像一直在喝药。身子也越来越弱了,若是轻微的病症,那么些太医天天守着,怕是一两剂药就好了,可皇上整日的喝药,身子却每况日下。不能不令人担忧。
皇上的病虽由太医看诊,但开的方子,写的脉案。都有专门的小太监保存,寻常人想看都没地方看去,就连熬药剩下的药渣子,也会晒干了以后包起来,留着一年以后再扔。以免有太医对皇上不利。
回雪停在养心殿廊下。看着空旷的栏杆蜿蜒而去,突然有了一种孤独之感。加上寒风凛冽,她不禁环抱着胳膊。
烟紫赶紧护在来风的方向,想给回雪挡着,可她身子也很单薄,终是做无用功。
还好王福全很快出来了,手里的药碗还有半碗药汤,看来皇上并没有喝完。
黄色团花碗,配着黑黑的药汁,有一种莫名的凝重,王福全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探头看看养心殿,伸出一只手来关了门。
见回雪来了,忙将碗放在地上,自己哈腰给回雪行礼。
两人借了一步说话。
烟紫会意,站的远远的。
“皇上如今又怎么了?成日的喝药,没有见好呢?”回雪问。
王福全凑近了,皱着眉头:“奴才说出皇上的病情,那是万死,是要诛九族的。”
这一点,回雪知道。
历朝历代,皇上生了什么病,包括什么时辰驾崩的,都不能从一个太监嘴里说出来,有时候,皇上驾崩了三五天,身边的人还对外宣称,皇上还活着,怕内乱,怕动荡,为的是稳住局势。
而皇上的病情,也是大忌讳,即便知道,也不敢讲出来。
皇上身边的太监,换了好几茬儿才定下来,他们知道其中的厉害,也不敢拿自己的人头开玩笑。
回雪也不为难他:“既然如此,那得麻烦王公公好生侍候着了,如今天一日日的凉了,病人不好将养。”
王福全点头称是:“最近皇上出去走动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太医说,要多在床上躺躺,可奴才瞧着,唉……。”王福全唉声叹气,像有难言之隐。
“皇上会没事的。你不必太过忧心,且后…宫一切安好,前朝也没什么大事,方便皇上将养。”回雪淡淡的。
王福全跪地行了大礼,回雪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虚扶了一把,让他起来。
王福全哽咽着道:“郁妃娘娘主理六宫,按道理,奴才也不应该欺瞒郁妃娘娘您,皇上的事,虽说讲不得,但奴才知道,郁妃娘娘是个信的过的人。”王福全环顾四周,养心殿院子里很是空旷,白玉台阶下,一块接一块的长条青砖一直延伸到宫门口去。王福全跟皇上,虽不能说是交情,但一块生活了几十年,王福全心中,把皇上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他不想皇上出事:“太医们说……。”
“太医说什么?”
王福全又四下打量,确认四周没有什么生人,也没有人偷听,才压着声音道:“太医们说,皇上怕是得了肺痨了。”
肺痨,是一种慢性传染病。
它起病可急可缓,多低热,盗汗,乏力,消瘦,咳嗽,咳痰,咳血,胸闷,胸痛等。
回雪以前在府上时,曾亲见一个赶马车的下人得了这种病,当时也给他抓了不少药,但最终药石无灵,他还是死了。死的时候,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
再次听到肺痨这种病,回雪还是觉得有些害怕。不知是风太凉,还是觉得有些骇然,回雪觉得全身发冷。
王福全叹着气道:“这种病,如今虽听说有治好的,可……”
回雪问他:“太医们确诊了吗?有没有把握?就是这个病吗?”
王福全点点头,又摇摇头:“太医哪敢说皇上得了什么大病呢,只是无意间,他们私下谈话的时候,被奴才给听到了,不然奴才也不懂什么叫做肺痨。太医们跟皇上说起时,不过是说,皇上龙体有火。需要降热,又开一些清痰利口的方子罢了。如今皇上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呢,娘娘也万万别跟其它人提及才好。”
回雪点头:“我知道。”
“娘娘今日来可是有事?皇上喝了药,不过只喝了一点,剩下半碗。说是太苦,实在喝不下去。这不,奴才又端了出来,这会儿皇上怕是躺在床上发呆呢,最近皇上睡的不好,半夜总醒。晚上是睡非睡的,朦朦胧胧,白天想补一觉。也睡不踏实。”
回雪淡淡的道:“我……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来看看皇上,既然皇上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也是一样的。”回雪转身欲走,王福全追了上去:“郁妃娘娘。听说,焚化场的那口井里,有个宫女投了井?宫里传的这么厉害,是真的吗?”
“是。”
王福全一脸吃惊的表情:“这宫里,也有奴才们做错了事,被责打而死的,可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投了井呢?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宫外自己的爹娘亲人。”
同样是做奴才的,王福全有点兔死狐悲。
回雪问他:“皇上知道死了一个宫女的事吗?”
王福全点点头:“皇上昨晚上还在默念呢,说是,焚化场那投井的宫女,不知为何就投井了,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命数不好,还是气数将尽,所以庇护不了宫中诸人了。还发了好一阵子的感慨。”
皇上身子有恙,空余的时间多了,便会胡思乱想。
“气数这种东西,哪能是乱说的呢。”回雪默默的整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