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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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喋喋不休。
回雪从衣袖里掏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的插入巫师的腹部:“这把匕首,是你用来割上官贵人身上肉的。如今,还给你。”
妃嫔们本来还不太敢下手,见回雪开了头,先是给巫师身上插了一把匕首。又听到巫师说要复仇,分明是断了她们的后路,以皇上对巫师的器重,若是让巫师回了养心殿,那妃嫔们下场堪忧。
于是,胆子大些的妃嫔,抱了脑袋大的一块石头就往巫师身上扔,有的人,甚至去卡住巫师的脖子。
巫师双眼暴红,石头落在他身上,疼的他直叫唤。
这些日子以来,一提及割肉熬药的事,妃嫔们便吓的哆嗦,如今终于可以把内心的恐惧与愤怒发泄出来,她们纷纷抱起石头,往巫师身上投。
巫师一开始还骂骂咧咧,到后来,伸了两下腿儿,脸上青紧,一动不动了。
妃嫔们这才扔了石头,有人试了试巫师的鼻息。松了一口气:“他死了,终于不用作恶了。”
有的人却害怕起来:“巫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就这样死了,皇上会不会追究呢?若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回雪镇定的道:“巫师的死,你们也都瞧见了,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试图轻薄岑妃,大伙是为了救岑妃,所以才失手杀了巫师。”
妃嫔们纷纷点头:“对,对,是因为他轻薄岑妃,岑妃一向本分,又不是水性的人,却被巫师这样轻薄,咱们姐妹看不下去,才动手的。”
有的人却道:“养心殿的王公公也在这儿,不知王公公,一会儿会怎么跟皇上说?”
她们在质疑王福全。
王福全哈着腰道:“这儿的一切,就如各位娘娘所说,是巫师试图轻薄岑妃娘娘。”
“那书信的事?”
“奴才从来不知什么书信的事。”王福全斩钉截铁。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巫师死的凄惨,当把他的尸体抬到养心殿时,养心殿外熬药的小太监吓的扔了蒲扇,打翻了药罐子,蹲坐在地上大声嚷嚷:“哎呀,不得了了,巫师大人死了。”
养心殿的小太监一向训练有素,哪怕是六月下大雪,他们也十分镇静。
可如今,却嚷嚷的养心殿上下奴才都听见了。
连在养心殿里擦花瓶的婢女都跑出来看热闹,瞧着巫师紫涨的脸,还有全身上下那些血迹,吓的捂住了眼睛。
一行妃嫔齐齐跪倒在养心殿外。
皇上本来在床上养着,听廊下嚷着巫师死了,他大惊失色,慌不迭的下床,却站不稳,忙叫王福全:“快来扶朕。”
王福全与回雪交换了眼神,这才哈着腰去扶了皇上。
对妃嫔们来说,巫师是仇人,可对皇上而言,巫师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巫师身上,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看到台阶下巫师直挺挺的躺着,他又气又惊:“还不快叫太医?”
“皇上……。巫师他已死去多时了。”王福全小声回话。
皇上却不信:“叫太医来!”
小太监一路小跑的去太医院叫了太医。太医们围着巫师,把脉的把脉。翻眼皮的翻眼皮,可到最后,却还是摇摇头:“皇上,巫师他……。死了。”
皇上脚下不稳,瘫软在王福全身上:“是谁杀了巫师,朕要把她千刀万剐。”
台阶下跪着的妃嫔跟商量好了似的。纷纷磕头:“皇上,巫师他……是臣妾们杀的。”
皇上怒盯着妃嫔们,如果他的指头是箭的话,妃嫔们早就中箭身亡了,皇上一个个的指着她们,恨的牙痒痒:“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妄为。巫师对朕有多么重要,你们懂么?你们为什么要害死巫师?”
妃嫔们低着头。若在往日,皇上这样跟她们说话,她们一定吓的哆嗦了,但此时,她们心里却有了底,并不十分害怕。
所谓法不罚众。
巫师是她们联手给杀的。皇上总不至于要惩罚大伙。
而且,这事上头有回雪与岑梨澜顶着,所谓天塌了先砸个高的。这些个位分低的妃嫔,一点也不担忧。
“郁妃,你说,是怎么回事?”
回雪缓缓的道:“皇上,臣妾们与岑妃在小荷塘游玩,可岑妃在假山那里与我们走散了,我们四下寻找,却发现巫师在假山后面,正要轻薄岑妃,岑妃是皇上的妃子,是永和宫的正经主子,且育有两位阿哥,若被巫师给轻薄了,那对皇上,对这后…宫,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当时臣妾们救岑妃心切,便拿了手边的东西扔巫师,没想到,他却死了,臣妾们犯了错,求皇上责罚。”
妃嫔们纷纷点头,此时伏地磕头,等着听皇上的示下。
皇上盯着岑梨澜。似乎是不大相信。
岑梨澜来养心殿之前,已拔下了发间的簪子,此时她披头散发,脸上也故意抹了灰:“皇上,上官贵人被强暴一事,是皇上同意的,难道,臣妾被巫师轻薄,也是皇上同意的吗?若真是这样,臣妾无话可说,甘愿以自己的命来抵巫师的命。”
皇上无言以对。
岑梨澜流着泪道:“皇上,臣妾自知无德无能,不配伺候在皇上身边,皇上龙体欠安,臣妾也不能伺候在侧,但臣妾为皇上养育两位阿哥,臣妾的名声不要紧,若臣妾真被轻薄,以后让五阿哥,六阿哥如何面对这宫里宫外的悠悠之口?”
回雪帮着岑梨澜说话:“皇上,岑妃一向洁身自好,若真被巫师轻薄了,怕她会立即寻死,臣妾们念着岑妃的洁身自好,才觉得巫师所作所为,实在人神共愤,所以才……。”
皇上仰着头,望着养心殿外的乌云。
乌云笼罩在半空,天空中黑成一片,就像皇上此时的心情,一塌糊涂。
“郁妃,事情,真如你所说?是巫师试图……轻薄岑妃?”看来,皇上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回雪坚定不移的道:“皇上,小荷塘一事,王福全王公公恰好也在那里,若皇上不信,皇上不如问他。”
王福全一直是贴身伺候的,皇上对王福全的信任,甚至多过对回雪的信任,听此话,便问王福全:“你说。”
王福全赶紧跪倒:“奴才本来在廊下看着小太监们熬药,可是巫师说,要让奴才随他到小荷塘去,奴才怕巫师不高兴,且皇上当时睡着,不必奴才伺候,所以奴才才跟着去了,可到了小荷塘以后,巫师只说他要去小解,便让奴才站那等着,奴才等了一会儿不见巫师回来,怕皇上醒了,没有人伺候,所以急着去找,没想到……。却正巧遇上巫师他……他试图轻薄岑妃娘娘……。当时,他把岑妃娘娘按在假山那里,幸好各位娘娘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福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一向相信王福全的话,却还是有一些疑问:“巫师叫你去小荷塘,是为什么?朕记得,他跟你,好像一直没有什么交情。”
王福全语塞了。
他总不能说出,巫师带他到小荷塘,是为了证明,岑梨澜主动邀约的巫师。为了让王福全做个见证。
岑梨澜拢拢头发,磕了头道:“皇上。巫师曾跟臣妾说,他最得皇上的器重,王福全是皇上才用的起的奴才,如今,也得伺候巫师,巫师觉得他自己。就如皇上一般尊贵。”
这些话,巫师自然没有说过,不过是岑梨澜的杜撰。
咔嚓一声,乌黑的天空,被闪电撕了一道口子。
接着便有瓢泼大雨落了下来。
大雨带着泥土的气息,砸在养心殿的台阶上。
很快。台阶下便聚集了一条浅浅的小溪。
雨水冒着泡,欢快的向远处流去。
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巫师的尸体,还静静的扔在那。
雨水冲刷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血便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慢慢的向养心殿外流去。
院子里都是血腥气。
皇上看了眼翻倒的药罐子,又看看跪成一排的妃嫔,只得铁青着脸进了养心殿。
王福全挥挥手。很快,巫师的尸体被抬走了。
廊下的雨很大。
妃嫔们松了一口气,虽没有撑伞。却还是十分欢快,扭过头去,结伴回自己宫里去了。
养心殿门口被巫师的血染红了。
岑梨澜站在那些鲜血当中,幽幽的吐出一句:“我总算信了,所谓血债血偿,如今能杀死巫师,心头除了一大患。”
回雪咳嗽了一声。
如今还在养心殿里,说话自当要注意。
雨水淋湿了岑梨澜的头发,也湿了回雪的衣裳。
天气寒冷,雨水很凉。
王福全已撑了把油纸伞来,一面将油纸伞递给烟紫,让她为回雪撑着,一面又从腋下另拿了一把伞,交给苗初,让她为岑梨澜撑伞。
王福全一直送回雪到养心殿外。
宽厚的宫墙淋了雨,本来红色的墙壁也变成了暗红色。
养心殿外拉起了雨幕,左右看不到一个人影,脚下的水哗哗直流,王福全凑在大门口,望了一眼养心殿内室,见没有奴才跟着来,这才哈着腰道:“奴才就不远送了。”
回雪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今日的事,多谢王公公周全。”
王福全脸上一红,继而叹了一口气:“不过都是小事情。郁妃娘娘有如此的胆魄,才让奴才佩服。”
隔着几步远,王福全的声音都被雨水打散了,他便又道:“郁妃娘娘所作所为,实在是为宫里除了一害,奴才虽担心皇上的安危,却也不忍心看那巫师胡作非为,长此以往,宫里不知还有多少位娘娘要遭殃,如今他死了,老天爷下了一场雨,雨水冲过,这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
回雪笑了笑道:“皇上的药罐子好像倒了,王公公还是回去帮皇上熬药吧,不然,皇上不见你,要着急了。”
王福全这才打着千儿回去了。
岑梨澜依然搀扶着回雪的胳膊。
回雪指甲上所佩戴的赤金护甲划过她的衣袖,岑梨澜衣袖上有大朵大朵绽放的海棠,绣娘们手艺好,这海棠花凸凹有致,像是活了过来似的。
“宫里的女人,就跟这花儿一样。”回雪收回了手,踩着雨水往前走:“今日在小荷塘,没有吓到你吧?”
岑梨澜笑着摇摇头:“知道你们在假山后面埋伏着,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反正我知道,只要巫师敢稍微动一动,你们就会从假山后面出来救我了。”
回雪点了点头。
但为了杀死巫师,让岑梨澜以身犯险,她还是心有内疚:“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又何况是应付巫师那种猥琐小人呢,怕回永和宫以后,你会做噩梦了。”
岑梨澜摇摇头:“如今我只想着,咱们应该早一点下手,早一点下手,上官贵人……。。上官贵人便不会受这样的凌辱,如今,上官贵人已死了……。”
回雪也一阵唏嘘:“所谓自做孽,不可活,上天有慈悲之心,可若一个人不知收敛,等待他的,最终会是死路一条,巫师在宫里呼风唤雨,如今死了。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小太监拖走,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皇上口口声声器重巫师,如今看巫师死了,不过也是冷眼旁观,连给他个厚葬也没有。只是因为巫师以后没有利用价值了,真是最冷不过人心。”岑梨澜恨恨的说道:“先前咱们说的,草药十八畏的事,难道,真的不打算告诉皇上,我瞧着。好像小太监还在帮皇上熬巫师开的方子呢。”
回雪默默的道:“皇上信任巫师,用人不明。便是这个代价,若哪一天,他想明白了,能对宫里众人好一些,能信的过那些太医,自然。这十八畏的药,皇上他就不用喝了。”
“我只怕皇上还会昏庸下去。”岑梨澜有些不放心似的:“想来是人越老,便会越怕死。皇上一直病着,为了他的身体,他总是在无中生有。”
皇上是比以前更爱猜疑了。
两个人说着话,慢慢的就到了相印殿门口。
直到这会儿,大雨才渐渐的停了,天边竟然出现了彩虹。
彩虹如七色的木桥,横跨在相印殿上头。
岑梨澜望着彩虹,很是欣喜:“难得能看这样的景致,如此多的颜色,可是比夏季御花园的那些花还要好看。”
回雪默默盯着彩虹,可一会儿的功夫,彩虹便隐到了宫墙后面,再也找不到了。
美的东西,总是最短暂。
锁儿到门口来接回雪。
她十分本分,说是在相印殿养着,她便一步不出相印殿,哪怕是迎接回雪,也只是站在大门口,并不往外多走一步,以免别人有什么说词。
锁儿穿一件粉红的长褂,下衬一条米白色长裙,腰里是浅红色宽束腰,头发轻轻挽着,并没有多余的头饰,只在脖子里挂了一串葡萄石做成的项链。
葡萄石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这项链做的精巧,打磨的细滑,看着圆滚滚,紫溜溜,倒也好看。
“这是大阿哥送给你的吧。”回雪问她。
锁儿笑了笑,脸上的神彩,像三月里开的花,只是她容貌被毁,这笑却让人看着狰狞,她的声音很甜:“郁妃娘娘最是聪明,这是有一天,大阿哥去铺子里为我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