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长女-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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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河又勉强服侍了半个月,说什么也不肯再服侍了。他先是抱怨太累太辛苦,抱怨的急了,沈老太爷就骂他:“你大哥不比你岁数大?也是一连半个多月睡不好,却一个字都没说,怎么你就叫苦连天的?”
沈四河正好下坡就骇,耍蛮道:“他服侍的好,您就叫他一个人服侍你算了。”说完一甩手,回了自己的东屋,竟然不管了。
沈老太爷摔碎了一只碗,躺在炕上骂了半宿,第二天等沈四海来,就又跟他抱怨诉说委屈。沈四海唯唯喏喏,沈四河却坐不住了,他又打起了新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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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一个劲跳,跳的我心慌意乱,还倒霉的不够啊?烦死我了。欢这部作品,欢迎
073、谋算
073、谋算
沈四河想的新主意是分家。
这边的习俗,都是父母跟着最小的儿子过。长子、长媳成家早,早早的就分出去单过了,土地、家什,是按人口和老例分的,房子却由小两口自己操持。没钱便盖个小草房,有钱再翻盖,老两口就一概不管了。
但对于小儿子,这房子却是成亲时父母就出钱帮着盖的,以示对老儿子的溺爱,同时也附带了一点住的理所当然的意思在里面。
沈四海分家时只有两个碗,一个小小的八仙桌,就连小板凳都一个没能带走,唯一的两个板柜,还是祖上留下来的,老的不能再老,只是勉强油了一层漆,便以次充好,当作了他们成亲时的新房摆设。
到了沈四河成亲,屋里一色柜子、梳妆台、椅子、衣架、盆架等等都是重新找木匠打的,也一溜都是漆的新油漆,亮堂堂,那才叫真正的新房。
石氏不是没抱怨过,可是一想到将来沈老太爷两口是要跟着沈四河过日子的,人之常情,这会多讨好小儿子媳妇些,将来不至于看人脸色,过憋屈日子,她也能理解。况且她多少也对未来报着信心,如今一桌一椅,一木一柜,都是两口自己赚出来的,她也还算满足。
可是沈四河却因为沈老太爷这一病,萌生了分家的主意。
分开过,只要不在一个院子里,沈老太爷就不能颐指气使,名正言顺的使唤他。他愿意过去问个安,就过去,不愿意,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什么都听不见,落得个清净。
人要是耍起蛮来,什么仁义,什么忠孝,都没有自己的利益重要。
有了上一次自说自划的成功经验在前,这一次,沈四河也报了极强的信心,因此和陈病己谋划了两回,便定下了这事。
这次,根本不需要请谁再来做见证,陈病己自告奋勇的去跟沈四海知会这件事。
陈病己还是第一回进沈四海的小院。
土坯房都有些年头了,如果他没记错,还是青玉三岁那年盖起来的。当时沈四河年纪小,沈老太爷叫他过来帮着打打下手,他老大不情愿。
沈老太爷又气又骂,却也没有办法。
小院里一边是猪圈,外面是鸡窝,另一边是厢房,堆积着柴禾、农耕等杂物。西屋窗前,有棵不大的柿子树。
他一边打量,一边放重了脚步,问道:“大哥,嫂子,在家呢?”
石氏迎出来,道:“哟,老姑老爷来了,可是稀客啊。”
陈病己脸皮早就练出来了,要是能因为石氏这句话就觉得羞愧,那他压根就甭想在世面上混,别说石氏这话只是暗讽,就是明着指责他,他依然能笑的如沐春风。
陈病己施了个礼,道:“知道大哥大嫂忙,我来了也是填乱,要是这点子眼色都没有,我不是枉负了大哥大嫂的一番爱护之心了么。”
石氏气笑道:“早就知道你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堵的我没话说了。快进来坐,你大哥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进来等。”
陈病己穿过了堂屋,却没进屋,而是进到了后院。后院有口井,进两边是菜地,这会正酿着绿油油的小芽,一时倒看不清是什么菜。
石氏替他倒了盅热水,道:“怎么不进去坐啊。”
“这挺好,又通风,又敞亮,嫂子别忙了,我就是坐坐,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成。”陈病己笑模笑样,一脸无害,端的是又谦虚,又忠厚。
石氏也就不客气,端了簸箕和小板凳,递给陈病己一个。陈病己还是不坐,就在井台上半蹲着。
石氏不知道他这般矫情是为了哪般,当下也就不客气,自己坐了,滤着豆子里的沙土,道:“小伟和小兵都好?”
小伟和小兵是沈秀莲和陈病己的两个儿子,如今也都有七八岁了。
陈病己道:“淘着呢,天天跟他娘在家里生气。”他的语气清淡,一时倒听不出得意和骄矜来。他的确是有资本骄傲的,沈秀莲肚子争气,前后不到两年,就生出两个大胖小子来,这在沈家来说,没一个人能比。
沈秀芹虽说也有两个儿子,但第一胎、第二胎都是女儿。下剩的沈秀荣、龚氏,都是一儿一女。
石氏倒是心里慨叹了一把。当着矬子不说短话,都知道她家是两个女儿,这有两个儿子的倒没有一点炫耀和轻视的意思,不能不说这陈病己是个心机深沉的厚道人。
“淘孩子聪明啊。”石氏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太闹腾人了。”陈病己还是那样温和从容:“我就觉得青玉和青璧姐妹挺好,又文静,又温婉,又有书卷气,就和我大哥一样,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咦,来过几次,倒是都没看见二侄女青璧?”
青璧离家,村子里的人岂有不知道的?不过沈四海和石氏都故作淡然的说青璧是去外面读书了。村人们自是鄙薄不屑:“一个丫头片子,早晚是别人家的人,你们死乞白咧的供她读什么书啊?”
石氏千篇一律只有一个借口:“孩子喜欢,就让她读吧,横竖一个姑娘家,也做不了什么重活。”
就是沈四河和龚氏也问过几回,石氏都一句话没吐口。
听陈病己这么一问,石氏掩饰住忧伤的神色,道:“哦,青璧啊,她去读书了。”
陈病己并不特别热切,不过是个话头,四下里一望,又问:“读书是好事,青玉呢,我记得她今年也有十二了?”
“可不是。说说就长大了。青玉——”石氏扬声叫青玉:“把手里的活儿放放,你老姑父来了。”
青玉就一挑帘子出来,与陈病己见礼。
陈病己打量着青玉道:“呵呵,都是一家人,你也别拘着,该做什么做什么,我就是随意坐坐。”
青玉道:“也没忙什么,就是闲了写两篇大字。”
陈病己眼睛闪了闪,道:“青玉真有志气,只怕从私塾出来,也一直没有停过读书吧?这倒是跟大哥相像。”后半句话就是跟石氏说的了。
石氏点头,自嘲的道:“是我和你大哥教女无方啊。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学习些女红刺绣,哪个总在文墨上下功夫?可是这两个孩子都拧,说不得只得由着她们。”
陈病己倒没像旁人那样满含鄙薄不屑,只道:“人各有志,也不一定只精专刺绣女红就一定能过得好。”
青玉笑道:“姑父这话我爱听,人各有志,谁说天底下的女子就该只走一条路。”
石氏气的笑道:“说你胖你就喘,这是没人夸你,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翘尾巴呢?”
青玉一扬头,道:“还用人夸吗?我一直都这样啊,不跟您说了。”
青玉露了个面就又回了西屋,陈病己又等了一会,不见沈四海回来,便起身道:“那个,嫂子,我大哥回来,你叫他去四河那,我们哥几个好好喝喝酒。”
石氏便知道他是有事。有事却不说,就等着沈四海,明摆着是欺负他老实。石氏便道:“你稍坐一会,你大哥也就该回来了,什么事现在就说了吧。”
“不了,还是等我大哥回来。”陈病己说着,晃动着身子,人就过了堂屋,再迈了门槛,人就奔着院门去了。
石氏放下簸箕,追出来客套了两句,也就算了。
朱实宽从街对面过来,跟陈病己打过招呼,热情的问:“哟,姑老爷途径时候来的?住几天啊?”
陈病己回了两句,便进了沈四河的家。
朱实宽便朝着石氏走过来,道:“姑老爷这是有什么事?”
“不知道,话都没说呢,说是等你大哥回来。进来坐——”朱实宽也就进来,不客气的拉过一个小板凳坐下,道:“嫂子,听说你家后院的那间破房要出呢——”
石氏怔了怔,问:“说真的,那间破房是谁的?”好像一直都是无主的,破败不堪,从来没听谁说过修整。这消息都是从哪传来的?不过朱实宽消息一向灵通,他说的,倒未必有假。不过出不出的,跟她有什么关系?沈家没儿子,她和沈四海也没打算让青玉招赘,从来没想着再弄一处房产。
朱实宽道:“这处房子,是后街老肖家的。他就一个儿子,前些年不是入赘到后港村了么。生了一儿一女,这两年跟丈人家闹的不太愉快,大抵是又想着搬回来。搬回来是搬回来,可这房子太破了,他想着重新批块地,盖间大点的,好点的房……这不就想把这破房子出了。离你家这么近,不行你和我大哥花点钱买下来呗。”
石氏摆手,道:“爱谁要谁要,我们家是没这个闲钱。你们有强子也不小了,也该定人家了吧?你们倒是该考虑房子的事了。”
朱实宽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等再过几年,就在原来的房子上翻盖一下就成了。我可不要……”
他忽然压低声音道:“嫂子,你要是不要,可有人就要出手了。”
石氏不解的问:“谁想要?”
朱实宽说了两个字:“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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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昧心
074、昧心
沈四海回来,又是一身的汗,把外衣宽了,拿蒲扇就直扇冷风。石氏一把夺下来,道:“我的天老爷,这才啥时候你就开始用蒲扇了。那是我烧火用的,就随手放这了,你怎么就看到了。先擦把脸……”
沈四海也就擦汗。
石氏一边端饭,一边道:“今儿老姑老爷来了,好像是有事,叫你晚上过老八那喝酒去呢。”
沈四海问:“什么事?”
“我哪知道,问他他也不说,都等着跟你说呢。不过,我怎么听说老八要置房子呢。”她就把朱实宽得来的消息一说。
沈四海怔了下,心里是和石氏一样的疑问:老八置房子做什么?因为当初是要跟沈老太爷两口一块住,那房基地批的时候就是两套房子的地,连沈四河的儿子的地都批出来了。
再者说了,青冬还小呢,等他结婚说媳妇,说句不好听的,沈老太爷老两口早就亡故多年了,还怕腾不出地来盖房子?
沈四海放下毛巾,对石氏道:“别听老朱胡说八道,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那嘴里能跑车,哪有一句真话。”
石氏内心忐忑,早就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听沈四海这么说,没有一点安心的感觉,道:“朱实宽人心确实不怎么样,可他的消息,却一向没有错的时候,他既然说了,肯定就是老八确实露过这个消息。老八不是手里有银子了吗?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沈四海道:“这个老八,那些地,果然都卖了,而且还卖了不少银子。我也奇怪,就说青芒要去学什么刺绣,哪里用得着这许多?”
石氏瞪大了眼。沈四海都这么说,可见消息确实了。她不禁又提醒:“又不是老八一个人,还有老姑老爷呢?青芒可是早就被他接走了,这都快小一个月了,就没见青芒回来过一次,这里指定少不了他的事,谁知道是不是他俩分了。”
沈四海叹了口气,道:“这事倒真的难办了,这地,恐怕是要不回来了。手续样样齐全,又有公正人……”
“那就白白便宜了老八他们两个?”石氏真是气愤莫名,随即道:“老爷子一直偏心,一辈子都这样,到了到了,还是让自己最疼宠的老儿子给气成这样,真是——”
她恨恨的白了一眼沈四海,“报应”两个字到底咽了下去。
沈四海倒没心情计较这个,也只是沉默下去,半晌才道:“回头再说吧,先听听病己有什么事,没准就是提的这个。”
晚上,青冬来请沈四海过去吃饭,石氏当着这个憨厚侄子的面,是无论如何也嘱咐不出来叫沈四海多加提防的话。心里再牵挂,也只能等他回来再问。
沈四海待到很晚才回来。
青玉第二天起来,就见石氏眼睛又肿又青,神色中带着颓然,又带着愤怒和说不出来的无耐。
青玉不禁微皱了皱眉头,问:“娘,又生什么事了?”
石氏叹气道:“还不是你八叔”
“他?他又怎么了?我瞧着他这一阵不是挺好的吗?虽说不能指望他像爹一样对祖父,可这样就已经不错了。人总得知足……”青玉最近已经隐忍了许多的脾气,对石氏说话客气了许多,她一向不喜欢庸人自扰,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