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长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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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进屋,脱掉鞋子,脱掉潮了的外衣,躺进热呼呼的炕里。奇异的,青玉没睡,她在夜的星光下眨着眼睛,对青璧道:“青璧,你还小呢,别操这些闲心,你要是好好的,爹娘就安心了。”
因为这句话,青璧竟觉得心口之处暖暖的,似小动物般呜咽的叫了一声“姐”,道:“我怎么不是个儿子呢?”
青玉轻笑一声,道:“傻睡吧。”
011、殃及
011、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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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和青璧是在沈四海和石氏的争吵中醒的。
只听石氏气极败坏的道:“我就说叫你早点起,去地里瞅瞅,你就是不动,怎么样,这回好了,都让人偷了。辛辛苦苦,没白天没黑夜干了一年,都白搭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就带了哽咽。
沈四海闷着不出头,就只听见石氏哭一声,骂一声,再抱怨一声,把那贼骂的杀千刀,剐万片。
可是那口气还是出不来。再骂,也从不见哪个贼就能把偷的东西给还回来的,也不见哪个贼因为被骂就真的应验而出事的。
青璧的小脸就沉了沉,看向青玉时,也扑闪着大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玉也挺气恨的,可她不像青璧那么钻牛角尖。丢了也就丢了,说气话有什么用?有这叨咕的空,把庄稼收回来是正经。
她才说话,就被石氏骂了回来:“小孩子家家,别跟着添乱,我和你爹哪闲着了?要是能收能不往回收吗?”
她们昨天一直干到三更半夜,琢磨着大半夜的没人会偷,这才勉强回来打了个盹,连饭都没吃。天还没亮,她就催沈四海去地里看看,可是沈四海就是不动,哼哼哈哈,等到他去时,地里的稻子都被人把尖掐了,偷了近三分之一。
地里的脚印还湿着呢,显然刚偷了没多久。
青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那也还是你们自己的事,被偷了才后悔,早把庄稼收回来不就成了?”
石氏一腔怒恨都发泄到了青玉身上,道:“你倒挺会说,不偷能知道会被偷吗?要不是惦记着你早晨没饭吃,我们早就走了。”
青玉道:“行了,又怪到我头上,我又没让你给我做饭。”
“你这孩子——”
青玉一边洗脸,一边道:“总是这么说,都怪你,都怪你,怪谁啊?我又没让你们生我。我不用你们管,你们管好你们自己的地里庄稼吧。”她已经编好了小辫,背起包包就出了门。
石氏一直跟出去,喊她:“你这死丫头,饭都做熟了,你倒是吃点再走啊。”
“你们自己吃吧。”青玉只撂下一句就跑远了。
朱燕今天吃饭早,等青玉去时,正从门里往外走,瞧是她,便道:“你今天晚了?再不来我可就要走了。”
青玉似笑非笑的拿胳膊肘一拄朱燕:“你真没义气,我天天来找你,你就不能等我一等?要不明天你去我家叫我吧?”
朱燕摇头道:“我可不去,我娘要是看我还有时间往外跑,一准把我抓回去洗碗。好不容易才有识字的时间,一旦被抓回去,更有借口说我贪玩,不让我学了。”
青玉有些悻悻的,心里边却想,不去也罢,家里天天雷公对电母的,都没有消停的时候,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青玉饿着肚子,坐在座位上和大家一起背书,一边等着先生来上课。忽的闻见不知道谁在吃烤红薯,还是热的,那香气就散发的满室都是。
青玉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噜噜作响,一边四下里瞧了一眼,见是虎子,正烫的跟个馋猫一样,两手不停的捣来捣去,不时的撕一下红薯皮,嘴也跟着动,仿佛迫不及待的要吃一口一样。
青玉强制自己不去看,不去闻,不去想。
她还是头一次尝到饿肚子的滋味。若不是急着来学堂,就是石氏不做饭,她也有地方去谁家胡乱混一口。可这会,她可是无计可施了。
好不容易捱到先生教书告一段落,大家四散着奔到后边的小花园里玩,青玉头一次怅怅然的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发起呆来。
她这才想起,不仅早饭没得吃,就是午饭也没得吃了。她一时赌气,忘了带午饭,难不成要饿一天的肚子?
好饿啊。
青玉捂着肚子,微微皱苦了眉头。
晓陆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便走了过来,朝着青玉一笑道:“朱燕呢?你怎么没跟她在一起玩?”
青玉懒洋洋的看他一眼,道:“她说要背书。”
晓陆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也找了个石头坐下来,沉默的和着青玉,一起看向平静的湖面。
青玉百无聊赖,就拣了一把小石子,一颗一颗的丢到湖心里去。
晓陆也只怔怔的看着青玉那纤细修长的手指,默默的发呆。青玉家的境况并不好,晓陆是知道的,不仅是他家与青玉的姑母家比邻而居,还因为,青玉的爹沈四海实在是太有名了。谁都知道他颇有才名,只可惜家里穷,没上过几天私塾就不得不回家种地。
俗话说三百六十里,行行出状元,但换句话说,哪行里都有最末一等的人。沈四海就是那种地里最无能的一个。
十里八村都流传着一个笑话,就是关于沈四海的。据说有一次是拔麦子,别人都弯着腰,手里挥舞着镰刀,刀光闪过,麦秸就一片片的倒下。
只有沈四海是站着的,手里攥着一小把,力道极轻,近似乎温柔和脱力之间,别人都遥遥领先了,他还在队尾。甚至有的人从对面都迎过来了。
众人就笑话他:“沈大哥,你这是拔麦子啊,还是给麦子号脉啊?”
沈四海嘴拙,只埋头不理会,众人越发笑的张狂,这则笑谈也就不胫而走。
青玉问晓陆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晓陆脸微微红了一下,道:“没,我就是路过,看你在这,就过来打个招呼,那个……我先走了。”
青玉无可无不可,也就点了下头。
晓陆生怕被青玉看出心事,忙不迭的拔足快走。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于启齿的心思,其实说出来,只怕青玉要比他还难堪,可他就是不敢说。
越着急,越慌张,越慌张,走路也容易出错。脚下有块石头绊住了他,晓陆一下了就摔了个跟头,整个人是从石头上滚下来的。
他慌忙爬起来,就见青玉笑的咯咯的道:“你这人,怎么走路也摔跟头。”晓陆越发慌的手足无措,既不敢搭腔,也不敢再看青玉,匆忙的往前就跑。
过了路的拐角,看不见青玉了,晓陆这才放慢了脚步,扑了扑膝盖上的土。正这时,听见有个凉凉的声音道:“又去献好心了?”
晓陆一抬头,正是任舒啸,不由的矢口反驳道:“没,我才没有。”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任舒啸怎么知道?难道说他能窥测到人心?
晓陆不自禁的就耳目涨红,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任舒啸冷笑一声,扔了嘴里的狗尾草,道:“别白费心思了,你都不敢说,她怎么知道?要不我替你去说?”
他猛的靠近晓陆,倒把晓陆吓的往后一个趔趄,越发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你要是,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任舒啸盯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道:“胆小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是事到临头又犯了怂,真没劲。
算了,左右也是无聊,他抬眼看看青玉所在的方向,拔脚走了过去。
012、人情
012、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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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石子,阳光晒在身上,已经热的冒汗了,虽是在湖边,不时有微风拂过,还是很热。
可是她不想动,有些无聊的想,人怎么越饿越想睡呢。
听着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晓陆又回来了,头都没抬,懒懒的道:“晓陆,你怎么又回来了?”
脚步声停了,却没人说话。青玉抬头看时,就撞进任舒啸那嘲弄的眼神里。青玉不自禁的有些耳廓发热,道:“是你啊——”
任舒啸看着青玉,小小的女孩儿青葱雪白,像一块温润的玉,当真是人如其名。尤其是她那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眼睛的眨动,也就一上一下的忽闪,闪的他的心奇痒无比。
他压下这种奇怪的念头,道:“失望了?”
青玉原本不记仇的,见他说话这么阴阳怪气,不由的也微微拉了脸,收了笑道:“我有什么失望的?是你又怎么样,是别人又怎么样?”
她的眼神澄清透明,看不出撒谎的意味来。青玉就是一块透明的玉,她要是撒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他就是想故意歪曲她的话,道:“就因为是我,所以才不怎么样吧。”
青玉歪头打量他,道:“你吃饱了吧?”
任舒啸一怔,问:“什么?”
青玉促狭的一笑道:“我看你一定是吃饱了——”她故意停顿一下,道:“——撑的没事做,所以才来找碴的吧。”
任舒啸原本气的脸色一红,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也学着晓陆,在石上坐下来。不过他坐的是青玉那块石头,而且离的还很近,几乎与青玉之间只隔了两层衣衫的间隙。
他道:“我吃饱了——撑的,倒也罢了,不过似乎有的人还饥肠漉漉着呢。”
青玉全然不觉他坐的这么近有什么不妥,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只闪过一抹局促,很快便坦然的道:“怎么了?我早晨确实没吃早饭。”
青玉说的坦然,全没有一点的恼羞成怒,也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娇柔可爱,可她自有一种返璞归真的质朴大气和天然,倒让任舒啸刻薄的话说不出来了。
她说的是事实,当然没什么可丢人的,况且她虽没有故意做作,但自有一副正气凛然这姿,任舒啸虽比她高,却在她面前有点矮了一头的感觉。
而且,青玉的语气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任舒啸站起身,脸上有点微红,恶狠狠的道:“午饭呢?”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带。
果然,青玉低声道:“我没带。”不只是委屈,都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了。
任舒啸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他绝对不肯承认这一刻他有点心软。谁会心软?就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女孩子——一看就是个粗心大意的——她饿不饿,关他什么事?
青玉并没指望着任啸舒能帮她什么,可是他肯问问,肯听她说说,她就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她倒有点感激他没有追问的特别详细了,如果他真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青玉托着腮,看着水面,心想,这水面倒清净,要是再养几尾鱼,种几株荷花就更好了。要是这湖再大点,等到夏天暑热时,驾一艘小船,一边划水一边乘凉,再采几个莲蓬……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青玉吓了一跳,转过头时,就见任舒啸就站在身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正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
青玉慌忙站起来,问:“怎么了?可是先生来了?要背书了么?”
任舒啸把一个纸油包递过来,道:“喏,拿去吧。”
青玉微微蹙了蹙眉,不解的看着任舒啸道:“是什么?”她眨了眨大眼睛,直盯着任舒啸。那长长的睫毛,密实的像一把小刷子,一下就刷到了任舒啸的心里。
他不自觉的放轻了语调,道:“给你的。”
这丫头这会看上去傻忽忽的,却还要做出戒备的模样来,真是滑稽好笑的很。
青玉便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两个雪白的馒头。她不由的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这是你的午饭?”
任舒啸道:“现在是你的了,吃吧,别饿坏了。”
青玉犹豫了一下。雪白的馒头啊,家里一年到头吃的次数一个手指都能数过来,任舒啸这么随易的就送给了自己。
他家还真是挺富裕啊。
青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任舒啸脸色不太好看,便没答话,却见青玉小心翼翼的拿了一个,又把另一个馒头包好了,递了过来,道:“一个就够了,谢谢你。”
她的眼睛清澈而透明,那里写着柔软和善良。
任舒啸也就接了过来,揣进怀里。
青玉这小丫头,心思很直接,不知道掩饰,她喜欢或是厌恶,从她的小脸上就能看的一清二楚。可她没有害人的坏心思,也不贪心,还很善良。
任舒啸想着心事,就见青玉一小口一小口,很享受的吃完了馒头。馒头虽然好吃,可是因为放的凉了,有些干。任舒啸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青瓷描花茶盅来,递过来道:“喝水。”
青玉只瞄了一眼,就愣了。这茶盅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只在祖母家里看过一套类似的茶具,往往都是有贵客来时,祖母才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待客。
她知道那是祖母的陪嫁,她一直都小心的很。
任舒啸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
青玉抬头仔细认真的打量着任舒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