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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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呼吸刹时窒住,无法思考,也无法判断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境。
他的面颊贴着她的耳鬓没有离开,保持着这个姿势,任无忧慢慢消化他所说的话。
好一会儿,无忧才动了动,难道自己对他……
心念刚动,便被否认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是因为在他身上,不时会有同子言一起时的那种感觉,所以才会对他不自觉的有所依恋,并非他所担心的男女之情……
收拾起方才那些莫名的感动,同时为兴宁感到痛心,冷声道:“既然你不想别人对你有情,那你为何整天做出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欲擒故纵的游戏有意思吗?”
他感到她的面颊很快的冷了下去,如同她的声音,“照顾你,守护你,是我的承诺,并非游戏。”
“你向谁许下的承诺?我娘?还是我爹?还是我?”无忧将他推开一些,侧头过去冷瞪着那张俊美非凡的脸,那双眼里如无波静水,他或许真是没心的。
他不答,静静与她对视,不避不让,明明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却坦然得好象只是叫她明天出门别忘了带伞。
最终挫败下来的是无忧,毕竟她不是兴宁,不该追究他对谁许下的承诺,弄明白了,又如何,毕竟这感情不属于她。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怒,或许出于与兴宁同为女子的痛心,“既然要照顾,要守护,为何不能有情?”
他试图将她重新箍抱回去,防她坠马,但发现她虽然离了他的怀抱,却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终只是挽了缰绳,手臂只是松松的护在她身体两侧,“我给不了你,也不想你为此而痛。”
这话,他告诉过她,那时她觉得迷茫,不明白他为何会重提,但这时听起来,却是另一番感觉。
无忧哑然失笑,眼角含的不知是苦涩还讥诮。
对他该赞还是该贬?
赞他的诚实?我对你好,是因为承诺,身份,但我不爱你,所以你也别爱我……
这样的坦然对一个爱他的人,会是何等残忍。
无忧觉得觉得荒谬。
半眯着眼,这个男人据说十一岁便入了府,无论兴宁如何,他都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约束着她,也就是说,他从十一岁以来,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兴宁身上,他这无心之躯又是从何时开始?
他和兴宁分开的时间也就她到来之前的三年,难道是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你外面有心爱的女人?”
“没有。”他仍凝视着她。
对一个有外遇,被妻子责问的男人,大多会选择撒谎,不承认,但无忧看着他的眼,却相信他所说的话。
“曾经被情所伤,因为怕再次受伤,所以才将自己的心牢牢锁住?”
“从来没为情所伤。”他摇头。
“那为何不能?”既然没有爱过,如果没有动心,只能说明是没遇上让他心动的女人,兴宁与他相处八年,难道就没一点让他动心?
“你得有自己的幸福,不该把心思放在无心的人身上。”
“没有人是天生无心的。”无忧冷笑,她才不信世间有什么无心的人,一切不过是他的借口,这是他与兴宁之间的情结,她本不该介入,但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她真的很想摸一摸他的心。
“无忧,对不起,无论你如何怨我,我终是如此,再难改变。”他神色微黯,却无退意。
“那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情?兄长?”无忧不信,他对兴宁当真没有一点情,哪怕不是男女之情。
他垂下眼眸,自嘲一笑,“在我入府时,真希望能是你的兄长,看着你长大,但你是王妃和王爷的女儿,不是人人可以做你的兄长。我是什么出生的人,岂能高攀?”
无忧儿时总是叫子言为哥哥,可是他每次都会纠正她,他是她的夫,不是哥哥,这时听着不凡的话,赫然发现,子言与他有多么的不同。
他与兴宁一起,果然图的只是她的身份。
自己竟会时常错觉得他象子言,真是荒谬。
之前对他不经意的那些依赖,突然间变成一种嘲讽。
眼中忽然涌上泪,觉得这么靠在他怀里,如同靠着针毯,片刻也呆不下去。
一咬牙,双手在马背上猛的一撑,翻身朝马背一侧跃下。
不凡没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过激举动,更没想到她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虽然瞬间便已经反应过来,她已翻离马背,伸手去抓,只摸到她随风飘起的裙脚。
如果他拽紧裙脚,她势必会重重摔在马下,再难活命,惊得脸色煞白,哪敢合掌,忙收了手,飞快的在马背上击下一掌,身体向后闪电般飞出,向她朝后坠下的身体扑去。
无忧过去逃命中,也曾从飞奔着的汽车上跳落,这时跃下马背,也是顺着惯性使力,只消在半空中调整好落地的姿势,护住要害,顶多擦伤皮肉,并不会大伤。
然没想到,在落地的瞬间,腰上一紧,被人牢牢抱住,身体被极大的力道逆向反转。
大吃一惊,抬头直接落进那双无论看多少次,仍会迷失下去的漆黑深眸。
这一刹,二人已一同坠落地面,落地之时,无忧身体并没触及地面,而是跌在了一具结实的身体上。
猛的一顿,随着惯性被紧抱着向路边草丛中翻滚,在身体翻向地面时,上身也被对方手臂护住,除了对方手臂无法触及的腿部,再无一处在地面上擦过。
无忧知道知道他这样,等于是将他自己毫无防护磕碰于地面,用他自己的身体尽他所能的令她不受损伤,后果就是他会比寻常坠落,受更大的伤害。
想有所改变,哪怕自己的身体能受些磨擦,那他的身体也可以少受些力。
然他看似文弱,紧箍着她的力道,却大得令她动弹不得丝毫。
她正无措之际,眼见二人快速的向一块棱着的巨石撞去,照现在的滚动之势,只要翻身过去,正是她的后背撞向巨石棱角。
正有些庆幸,撞上去的会是自己,紧箍在身上的手臂,又是一紧,身体竟逆向翻转过来。
他的后背已重重的撞上身后巨石,她的身体紧接着挤压过去,他的面颊擦过她的耳边,一阵低沉的闷哼。
她身体回滚,仰躺在草丛中,他的身体重重的覆压下来。
她吸进去气息,顿时卡在了嗓子眼上,不知他伤得如何,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深吸了口气,才敢侧过脸去看他,“你怎么样?”
他眼一阖,慢慢喘了口气,才向她看来,“你可有伤到哪里?”
无忧摇头。
他长舒了口气,吃力的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后背触碰到地面的一瞬,猛的一咬牙关,直到身上的剧痛过去,才缓缓透出口气,他知道无忧无事。
无忧刚才的怒气,早风消云散,但胸口却象被什么东西堵到,闷得喘不过气。
如果说他是无心之人,但他却愿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的周全,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去理解他的言行,更不知该怎么去看他的心。
翻身坐起,掀开他身上风裘,查看他身上伤势。
他抬手,握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我没事,休息下就好。”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连半点责备也没有。
无忧哪能听他的,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仍去掀他的衣裳。
他轻叹了口气,再次捉住她的手,将她拉低,圈在身前,“别动。”
无忧被迫趴俯在他胸前,胸口半压着他的胸口,能感到他胸膛的起伏,受惯伤的她,知道他这是在用自己身体的剩余力量,做尽可能的调整,减缓重伤后的痛楚。
喉间一哽,许久不曾落过的泪,从面庞上滑下,慢慢伏到他肩膀上,“你为何如此?”
“你答应过,不问。”他侧脸,向她看来,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别哭,我没事。”
无忧吸了吸鼻子,他一定知道她并非兴宁,要不然他不会重复那句话,但这时却用兴宁说过的话来堵她。
轻咬了唇,他是不愿打破,以前的种种关系,心疼从胸膛化开,她不知这男人图的是什么,但这一刻,她感到心疼,为他而心疼。
慢慢闭上眼,“既然不想别人对你动情,就不要为别人做太多。”
他抚着她眼角的手僵住,慢慢退开,“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无忧苦笑,他即便不跳下来抱住她,她也不会怎么,但这话她无法说。
103 承诺
无忧静静的趴在他胸前,他的手能灵敏的捉住她的手,说明手臂无事,最担心的莫过于他受挫的后背。
强行查看,如果他反抗,只会加重他的伤势,正踌躇着是否将他制服,他松开箍着她的手臂,轻拍了拍她,“起来吧。”
无忧忙翻身坐起,伸手扶他,“我送你回军营。”
他撑身坐起,“这么摔一摔,就摔坏了,你也太小看我了。”
无忧撇嘴,这么个摔法,虽然照着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伤的轻重会有不同,但绝不会一点事没有,如果这点道理都不懂,她这些年的医是白学了,从小到大的训练也是白训了。
遇上这么倔强的人,真是难缠。
看着他无事一般翻身上马,然在腿跨过马背的瞬间,分明见他额角渗出微汗。
“回军营吧。”无忧仰起脸,男人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到这份上还要死撑。
他坐在马上,从随马带着的皮囊中取出一条绷带,于风裘揭起衣袍,往腰间随意覆裹,向她俯视过来,眉头微蹙,“要我下来抱你吗?”
无忧紧抿唇,如果他还能抱得动自己,就不会自己翻身上马,不过如果与他拧着,没准,他真能一根筋的下马来,强撑着抱她。
刚才才跟他说过,想叫别人不对他动心,就不要对别人太好,感情全灌到了猪耳朵里。
暗叹了口气,只得上前,翻身上马,蓦然将他拦腰抱住,伸手入他衣袍,往他后背摸去,入手一片湿腻,唇角抿得更紧,果然……
他单手挽着缰绳,反了另一只手过来,捉随着他的背脊向上按捏的小手,“当真没事,皮外伤。”
无忧蓦然抬头,瞪视着他的眼,声音转冷,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下马。”
他从不曾听过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微微一愣,垂眼上来,看着她紧绷着的小脸,这份倔强让他有片刻的恍惚,与她对视良久,见她全无退意,如果与她僵持下去,不知她又会做出什么任性之事,只得停了下来。
马还没停稳,无忧已翻身下马,“下来。”
他眉头微蹙,雪山不稳,必须照着经验绕开容易引起雪崩的路段,将积分清除,这件事必须由他亲自督办。
来去实在没有时间可以耽搁,“无忧……”
“下马。”无忧毅然打断,伸手入怀取出自备的金创药。
他轻叹口气,翻身下马,不等她再发命令,自行解去风裘,她的手已伸了过来,解他的外袍。
他们虽然同床共枕,但他对她从来没有裸身相对,褪去外袍,中衣却不肯再解。
无忧也不为难他,迫他伏低身,轻轻揭起被血粘贴在背脊上的衣裳,解去他随意裹在腰间的绷带,被尖石刺破第一次血肉糊糊,触目惊心。
撕下自己里面干净衣料,小心的拭去周围血迹,庆幸尖石戳进的地方,略略偏离脊梁。
如果尖石正正戳上脊梁,只怕脊梁骨也能戳得碎去,后果真不敢多想,然拭去渗出的鲜血,看着深凹下去的伤口,仍是抽了口冷气,心里皱巴巴的难受。
将大半瓶金创药尽数敷上伤口,重新仔细的包扎了,指尖在包扎好的伤口附近轻轻抚过,心中化开千万滋味。
他背部紧实,腰收如束,脊梁性感的深深凹陷,肌理分明,浑然不象一般读书人那样一身软软搭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有谁会想到,文儒得如同教书夫子的他会有这副健硕的体魄。
或许正因为这样,他那般护着她,才没伤到筋骨。
她记得子言虽然长得也是极为清秀文静,读书之余,也好练武,乱世之中,男人确实该学些功夫防身。
“伤成这样,真要去婉城?”
他握了轻抚着后腰的小手,拉下中衣,拾起抖落在身侧的外袍,“当真不碍事。”不想她看到伤口,便是不想她有这些顾虑。
无忧从他手上接过外袍,不容他伸展腰肢,服侍他穿上,接着为他披上风裘,她做得很小心,也很仔细,绝不碰触到他的痛处。
这次,他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凝看着她紧绷着的小脸,在记忆深处,他也曾受过一次伤,每日给他穿衣的小女孩,也是这么绷着脸,也是这么小心翼翼,唯恐碰痛他。
那时她还很矮,给他穿衣还要踮着脚尖,给他穿衣并不轻松,还偏不许他动弹,哪怕弯弯膝盖,就就她的身高,也不行。
他告诉她,碰到伤处也无妨,可是她一次都没听他的,只是狠狠的,带着怨念瞪他一眼,那么倔强,那么任性。
想着封存许久的往事,想着那小小人儿的霸道,眼里流露出他自己也没能注意到的柔软之意,目光柔若轻扫肌肤的鹅毛。
看着眼前专注的小脸,长长的睫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