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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仙缘如墨之海棠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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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夏见她出手的力道全然不似只有两百年法力,加上她现下已是八王妃,一声不吭的贸然对冉池动手,便微微咋舌。

冉池被那白光逼的后退几步,怒不可遏的跃起,对着海棠设下一道光罩。

普运龙王喝了声:冉池,休要无礼!

海棠琢磨了下现场的状况,估量着有普运龙王和八夏在,冉池纵然再愤怒也不会痛下狠手的。

可当那光罩生生压下来时,她便知晓是她料错了。

八夏忙不迭的上前托住即将落地的光罩,大声道:“二姐,手下留情!”

“八弟,蛟王宫的竖子对我夫君可是丝毫没有留情。”

海棠勃然,趁着八夏扳着光罩而留下的缝隙,化作一道银光而出,皱眉立在殿中。

八夏对海棠何时拥有这么深厚的灵力深感纳闷,却硬是把疑惑压进腹中,反手将光罩吸进掌中道:

“二姐,休要鲁莽!蛟王宫是蛟王宫,海棠是海棠。”

冉池挥一挥衣袖,旋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望着海棠音调不稳的颤道:“我南海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轻则将蛟王宫夷为平地,重则让你们灭族。睁大你的双眼,瞧着吧!”

海棠愤愤不平又惴惴不安,三哥啊三哥,你当真不应该!

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南海的太子因做了蛟王宫送亲宴上的主婚人,在宴会结束后便回了南海龙宫。眠至半夜却魔性大发,将寝殿里的几个侍女生生扼死,继而疯乱的打碎房内一应器具,直至灵力散尽,化作原形倒在地上,龙身僵直如柱。

南海龙宫的诸人皆至崆峒海赴宴,后门大开,定海珠下的几方泉眼也尽数被寒尘遣人所毁。

对此,众仙难免议论纷纷。

一说,南海太子好歹也上万年的修为,蛟王三子不过几千年道行,如何能得逞?

一说,蛟族虽比不得龙族,但稀奇的仙法却不是没有。就说这蛟后吧,原是老天帝所养的一条玉蛟,深藏不露的很。

再一说,这蛟王宫的三王子太自不量力了些,东南二海与崆峒素来交情深厚,与南海不利,便是要惹来祸患了。

凤毓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那名随喜队而来的送亲之人。

自大婚伊始,似乎没有哪位仙人留意到一奇怪现象,西海龙王没有来赴宴,月下仙人亦未来。

无意间对上红迤充满愁绪的美目,凤毓猛然悟过来送亲的白衣少年好似是狐族之人。

“狐王,你如何看待这事?”凤毓问红迤。

红迤面色一沉,拽住凤毓的袖口问道:“神君,先前南海龙王的寿宴上,海棠公主献舞,蛟王亦献上诸多珍宝,甚是虔敬。此番却如何能几乎将南海一锅端了?”

凤毓用扇子轻搭红迤的肩头,意味深长道,蛟王宫的送亲之人不是三位王子,却是狐族人,狐王不觉蹊跷么?

红迤被凤毓一问,心头疑惑随之增加了数分,如若小米真的卷入了此事,那该如何是好?

凤毓郑重道,看来神兽间就要有大事要发生了。

红迤一心担忧着白米,便起身去寻。

凤毓唤住她,淡淡道:“他即是代表蛟王宫前来,此刻便定是寻八王妃去了。”

红迤对凤毓一笑,飘然而去了。

海棠把八夏晾在殿中,风一般冲出殿。她满脑只一个念头要赶紧要找到白米,她要问问他事情始末,她一种直觉白米定然知晓。

被满腹疑虑折腾却是无处宣泄,海棠跑遍了崆峒龙府寻找白米,逮住谁便劈头盖脸的问,可见一个白衣白靴的少年?

她先是撞上往正殿去的普运王后,被普运王后憎恶的训斥:“堂堂八王妃,到处寻旁的少年,成何体统?”

海棠也不管她,只身一旋,她要回茅屋,摇响那芦铃……

白米站在茅屋前的小径上,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海棠踉跄着落在他面前不远处。

海棠!他深情的唤了声,张开双臂。

海棠看着这个现下唯一一个能和她算作一条船上的人,顿时泪如泉涌,猛扑到白米怀中,哽咽的叫着:“白米哥!”

白米面色如土,将海棠的头揽在怀中,悲哀的如同被掏了心肺。

为什么?三哥为何要那么做?

白米眼中黯然无光,只轻轻道,海棠,随我走,可好?

海棠忽然感觉一种寒凉入至骨髓,她松开抱着白米的手,蜷缩着蹲下,不言不语。

随我走,可好?白米复又问了句。

海棠忽地抬头仰望他,黑漆漆的眼眸满含失望,周遭的绿树红花皆未映在眸中,只剩下一小小白影。

你都知晓,对么?她轻轻一问,随之便像是明白了一般摇着头往后退,跌坐在一株古藤下面的石凳上。

白米并未否认。

你走吧!海棠苦涩的挥手示意。

白米不甘心的上前执起她的手,几欲窒息道:“你我皆不晓得三王子现下如何,你却仍然要呆在这里吗?”

海棠双手抱头直道,给我酒,给我酒……

海棠,白米忧伤又不安的叫了她一声,却是八夏站在十步开外,似是呆了不短的时间。看着痛不欲生的海棠,八夏一脸讳莫如深,伸手一变,一壶酒出现在掌心中。

“你既想饮酒,我便如你所愿。我需去一趟南海,你呆在府中静待我归来便是。切勿昏了头做出蠢事来!”

海棠跌跌撞撞的走向八夏,问道:“我三哥会怎样?”

“南海遭此大变,南海龙王怒不可遏。我暂且亦是不知,但,寒尘蓄谋已久酿成此果,定然不能全身而退。”

临行前八夏深深看了白米一眼,似乎一切皆不言而喻。

海棠不知灌了多少酒,卧在那株古藤的荫凉之下,醉的一塌糊涂,甚是凄凉。

期间普运王后来过,匪夷所思又不甚嫌恶的的看了她半晌,却因她死醉着,对普运王后的拂袖而去丝毫不知情。

普运王后神色不对劲的留下两个侍女随在海棠身侧,心烦意乱的吩咐她们多看着八王妃后,略过白米,径直离去了。

一阵风吹来,藤萝摇曳。沙沙的响声似唤起了海棠仅存的清明,她睁开眼一瞧,白米不知所踪。

而风景如画间,七亦一步三拽的拖着明月前来。

海棠挣扎着坐起,唇畔浮上自嘲的笑。

第二十七章  犹有两行闲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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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海棠眼中恍惚,弱弱的唤了声。

明月本是被七亦强拖着而来,心下正无奈着是否要搭理海棠,可这一声呼唤却让她不自觉的记起先前在梅镇时,海棠同样弱弱的唤着‘明月’,可却是另外一番境遇。

你此番前来,亦是责怪我的吧!海棠晃荡着上前去执明月的手。

明月却是轻轻甩开。

七亦也很手足无措,他将醉的糊涂的海棠扶了一扶,又生生缩回手,堪忧道:“你这番喝法亦解决不了问题,徒增了几分烦恼而已。”

“我三哥确是混账,他怎能对南海动手?”

七亦轻声问道:“听父王爹爹道,小八分析蛟王宫是蓄谋已久的。可你大婚前在蛟王宫竟丝毫未觉得有异样吗?”

海棠心下一冷,咬唇问他,你是何意?

明月插嘴道,众人皆道蛟王宫利用你与八王子的大婚做幌子,暗地里却为设计南海而准备了很久。

不会的,不会的,爹爹和娘亲怎能拿我做诱饵?三哥与我自小情深,自是不会的。海棠嗫嚅着,如何也不能相信明月之言。

七亦一语惊醒海棠:“若不是的话,三王子为何不亲自送你至崆峒海,却要托那白米做送亲人?”

海棠神情渐渐由不敢置信转为伤情,只略略看了眼明月正色的脸,便抬腿往茅屋跑去。

八夏去了南海三日,海棠便醉了三日。

她将将出嫁,却逢此变故,心中郁结无法纾解,加之不知蛟王宫现状,便只能把酒当做水喝。

半醉半醒间,她觉得有人褪去她外衣放置在榻上,继而给她盖上丝被喂了水。酒喝的多了,乍乍喝下茶水,甚是甘甜。

睁开眼一看,是八夏回来了。

如何了?她喉咙如被火烧,沙哑着问。

八夏冷着脸道,三王子被封印了!

海棠闭上眼,抖如秋末的树叶,封印在何处?

就在府中的崆峒印之下!

海棠憋不住大哭起来,三哥三哥,你我近在咫尺,却永无相见之日了!

八夏起身背对着她,提点道,你怕是还不知道真相吧!

海棠讷讷点头。

寒尘当真是蓄谋的许久。

在海棠那夜与他说起梅镇遇见八夏时,寒尘便心下有了初初的计较,想促成蛟王宫与崆峒海的联姻,以便在日后与南海冲突里崆峒海能置身事外。因为置身事外便是帮了大忙。

为了不使南海察觉,他劝说海棠在南海龙王的寿宴上献舞,以示赔罪。

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南海对他诛杀数名南海兵将之事未作追究,但这面上假意的示好却是加剧了他心中对南海的敌意。

而海棠迟迟也未获得八夏的心,这不免使得寒尘急切起来,于是乎他找到了好友,狐族白米。

狐族人善摄人之术,简而言之便是被施术的人按照施术人的意愿行事,或是在情感上有所改观。白米道行不甚精湛,但却还是将就着能施法。

寒尘央求白米成功后,白米便依计去盗取龙明珠,并留下鳞片混淆视线。那鳞片确出自蛟身上,然而却不是寒尘的。但不甚幸运的是,白米血统纯正,却不够强大,吃了避血丹却还是留下了狐血,可恰巧因为残留的狐血让缜密的八夏决心从两处着手去查。

一方面是八夏顺着狐血追查到白云观,另一方面是七亦亲去蛟王宫寻查鳞片来由。

计划很完美,事态也一步步按照计划往前发展。

而当白米故意而为的泄露,八夏对蛟王宫的怀疑便打消了。凭借着摄人术和八夏对海棠和蛟王宫的内疚,方有了对海棠突如其来的爱慕之举。

明白过来的海棠悲戚万分。

她心泣血,自言自语道:“三哥啊,海棠身为蛟族人,自当为蛟族而活。可你却利用了我,利用了我对你的深信和深爱,可恨的把我拖入了万丈深渊。”

“白米,枉我对你一片真诚,你却亦伙同三哥一道来欺瞒我。”

“还有你八王子,我最爱的夫君,你休要同我说你也是将将知晓的,我是不会相信的。当日在相府你就试探我对你的情意,想来那时的你便是要确认白米是否对你施了摄人术吧!”

“重获龙明珠后,你本是着急着要回崆峒海,最后却要和我一路游玩,难道不是想静待白米下一步的举动么?”

“你每每与我亲吻之后皆会用手背擦拭嘴角,想来那也是你本能的抗拒,其实你并不欢喜我啊!”

“后来,我暂留崆峒龙府,你告诉我西海向蛟王宫提婚了,再到后来你爽快的应允三月后大婚,不正是将计就计的让蛟王宫与西海交恶的吧!”

“你利用了我便罢,可是你偏偏假意的真切,还要了我,这让我情何以堪?”

八夏环顾了下房间,淡淡的道:“你委实聪明过头了!”

海棠茫然的抬手去摸他的脸颊,八夏微微抗拒的别过头。

海棠笑的要命。

八夏直勾勾地盯着她,甚是戒备。

霎时,海棠挥掌袭向头顶,一团白光蔓延着散开,比月光要华美万分……

八夏未曾料及她如此刚烈,飞快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虽是消了六七分的力道,却还是没能完全阻止住。

泪水自海棠双目顺流而下,绵延不绝,俄顷便由清泪变成了红泪。

是血。

鲜红的淌在她面上,耀眼,妖艳……

海棠的眼,生疼。

八夏打横抱起她飞身而出,打量着她面上神色,口中却大喊:“药倌,药倌……”

海棠疼的不敢睁眼,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呼而过。

她悲叹着道,何必呢?

八夏抖声问:“你先前并无如此精纯的灵力,能告诉我从何而来么?还是你施术隐匿了?”

海棠痛的抽了口气,强道:“这都无关紧要了,我是蛟王宫的人,不管生死。”

回答我!八夏吼道。

海棠悲催道,娘亲说我术法浅陋且顽劣肆虐,唯恐我嫁至崆峒海后受人欺凌,便予了我千年灵力。

八夏恶狠狠的道:“你委实蠢笨的很,这岂止是千年灵力,恐是你娘亲半数修为了。”

海棠瞬间想起蛟后,便慌张问八夏,我娘亲如何了?

你放心,蛟后无事。

海棠这才略略镇静了些,她擦擦眼角问道,是天黑了么?

八夏生生止了步,臂上紧了紧答道,是的。

海棠轻蔑一笑:“你又骗我,当下正日暮,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八夏也不管她语气中的鄙夷,只关切问道:“可是痛的看不清了?”

她瑟然答道,看不清倒是我现下求之不得的。

八夏心一抽,你不想再见到我了么?

你并不是真心爱我,也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娶了我,却为何还要这般多此一举的相问?

海棠说着,因被八夏抱着,血泪便淌到了额角。

她抬手擦了擦,却是血泪交集。

八夏觉得她手背上的清与红,甚是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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