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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推倒千年老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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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公子一看便是名门出身,那日又怎会……”

她难掩好奇相问,又觉唐突,便只问了半句。

桃公子却不拘这些小节,甚是昭然的与她说来:“我家本不在江南,只因受家父之命,前往江南打理产业,不想才到金陵城郊就遇上了劫匪。随从们死的死,逃的逃,最后竟只剩我一人入城,身无分文,又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得往家里寄了信,先卖些字画勉强维持,待到家里回了书信,好证明身份,不想又遇上那些地痞。”

“那一日若不是恩公,只怕已没有今日的在下,这一杯酒权且不成敬意,待过两日,必当亲自登门道谢。”

桃公子说道那日珈业寺前之事,便又百般的谢过姜怜心。

姜怜心见他如此盛情,慌忙推辞:“那日不过举手之劳,何苦一口一个恩公的,若论恩公,桃公子方才救我于马车之下,不也是我的恩公?”

经她这一番理论,桃公子终于不再纠缠于谢礼,又与她饮过一杯,方才闲聊起来。

“方才,听闻姜兄说,今日来此灵犀阁是有事情要办?”桃公子放下酒杯,似不经意的问道。

姜怜心点了点头:“正是,不然我也不会来这灵犀阁。”

她边笑着边解释,为了顾全姜家的颜面,还是尽量莫要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花天酒地之辈。

“也是,否则一个姑娘家,也不会来此。”桃公子将目光落在姜怜心的身上,温雅的笑意似乎别有深意。

姜怜心蓦地回过神来,慌忙低头检视自己身上是否有露馅的地方,却听那柔情似水的声音阁桌自对面传来。

“姜兄莫要慌张,只不过那日姜兄让在下有事可去姜府上相求,在下就猜到了,试问巾帼不让须眉的姜家家主,江南谁人不知?”

桃公子说得云淡风轻,姜怜心却听得万般惭愧,忙自谦道:“桃公子太过誉了。”

桃公子也不再同她虚言,又问道:“不知姜兄来此,所为何事?”

姜怜心想了想,便故作轻松的答来:“不过是生意上的事,我来是想见一位名唤碧芙的姑娘,向她打听些事情。”

“如此好说。”桃公子浅笑着落下这句,便扬手唤来一位脂粉浓重的妇人。

那妇人见了他,忙甚是熟络的迎了过来,直扑倒他身上,上下其手的谄笑道:“哪阵风把少主人给吹来了?”

说罢,她又朝着身后侍立的婢女横眉竖眼的斥责道:“下作的东西!少主人来了,也不知支应一声,若是怠慢了,也是你担得起的。”

姜怜心被这妇人方才的柔情蜜意惹得一身鸡皮疙瘩,又为她高超的变脸技能深深叹服,正满心的起毛,却见桃公子仍旧一脸温雅笑意,满脸坐怀不乱的从容道:“别的也就罢了,你只把碧芙唤来,与我兄弟酌上两杯。”

那妇人先是应了,却又回过身来吞吞吐吐道:“少主人真的只要碧芙?她不过是个过了气的花魁,只怕伺候不好两位。”

桃公子便又暖然一笑,对那妇人道:“我兄弟正是对她慕名而来,你唤了她来便是。”

在桃公子迷幻人心的笑意和柔情似水的语调中,妇人总算恭敬的应允了。

待她转身出了雅间,姜怜心则不禁看着桃公子于心下暗自叹服,桃公子当真好脾气,俨然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温雅风度。

“桃公子似乎和这里的人很熟?”

为了打破雅间里忽然安静下来的尴尬,姜怜心随意寻了个话头说来。

桃公子却甚为谦逊的说道:“这灵犀阁原也是我家里的产业,故而熟络些。”

“你是说,你是这灵犀阁的老板!”姜怜心不可置信的圆睁了双目。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位桃公子的来历竟比她想象中更厉害。

面前的锦衫男子却只是略点点头,继续微笑着与她对酌。

待见到那位碧芙姑娘时,姜怜心总算隐约明白所谓伺候不好是个什么意思。

早就听闻青楼里的姑娘是陪客人喝花酒的。

既然找人喝酒,就必然要尽兴,需得相谈甚欢才好。

可这位碧芙姑娘自踏进屋子里就一直挂着冰山似的一张脸,竟让人隐约找到些画末的影子。

话说回来,若论容貌,碧芙姑娘却称得上上佳。

除去那双眸里浓重的哀怨之气,眉眼都是少见的秀丽,尤是那周身散发的气度,直教人觉得她应是常伴于琴棋书画的闺秀。

记得那些掌事们说过,青楼女子都是沦落风尘之人,然而眼前这位却如何看都与风尘无关,反而十分的风雅。

姜怜心正满心的赞叹,却听得碧芙姑娘不冷不热的说道:“不知公子要饮茶还是饮酒?”

她于是向碧芙挪近了两步,而后扮作一副纨绔模样道:“既不饮茶也不饮酒,小爷我今日是来听故事的。”

听她这样一说,碧芙果然露出一脸茫然表情,姜怜心于是加深脸上笑意,又添上一句:“关于碧芙姑娘和赵欢的故事。”

不出所料的,这个故事很长。

故事的开头则要追溯到十八年前。

那时赵欢还只是个穷书生,偏生多管闲事,救了那家门败落,几乎冻死街头的孤女,正是碧芙。

两人一个行善,一个报恩,又都是豆蔻年华,耳病厮磨间情愫暗生,便私自许了终生。

后来穷书生要上京赶考,却又苦于无钱,碧芙不忍见他壮志难酬,竟瞒着他坠入风尘,赚得的银钱都供了他读书。

赵欢进京后没有考取功名,却结识了世代经商的江锦宏。

两人一见如故,成就莫逆之交,姜锦宏更将他视为生意上的左膀右臂。

回到江南后,姜锦宏又与赵欢的妹妹一见倾心,两家结成秦晋后,姜锦宏则对他更加信任。

赵欢一时飞上了枝头,第一件事就想到了苦苦相守的女子,可是当他抬着百箱彩礼去向碧芙求亲时,却被她拒之门外。

败兴而归的他并不知道街头巷尾对他们两人的议论,也不知道碧芙几乎哭瞎了双眼。

她已是风尘女子,又怎么配得上年轻有为的赵掌事。

后来赵欢在姜锦宏的撮合下迎娶了富商千金,然而他心下却从不曾将碧芙忘却。

这些年来虽不曾相守,他却也对她十分照拂,这也是为何那碧芙已然过气,却还能安坐灵犀阁一席的原因。

自屋子里出来后,姜怜心很是惆怅。

她颇费心思的来到灵犀阁,寻到碧芙姑娘,却只听到个风花雪月的故事。

纵使她绞尽脑汁的相问,关于赵欢生意场上的勾当,碧芙姑娘却不肯透漏一个字,只道她全然不知。

想来碧芙姑娘对赵欢一往情深,也难怪如此。

姜怜心只得唉声叹气的出了门来,却在走廊里遇上相候多时的桃公子。

“事情办得如何?”

桃公子温雅的声音似乎能缓解心下的负面情绪,姜怜心渐渐平静下心绪,无奈的朝他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侧头间,她才发现原是身旁的那个雅间落了好大的缝隙未关,而那古怪的声音便是自缝隙中飘出来的。

姜怜心下意识的凝神细听。

但闻得似乎是一男一女,那男的喘息得急促,女的不时发出零碎的低yin,似痛苦又似愉悦,还伴着些其他的声音,说不清是什么,但有些像下人们做错事时掌嘴的动静。

姜怜心霎时皱起了眉,不明所以的向桃公子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桃公子被她问得愣了愣,继而又换做一脸惯有的温雅笑意,伸出手来引着她至门边。

他说的话亦甚是循循善诱:“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七章 :人作怪还是鬼作怪(三)〔小修)

那条缝隙中,刚好可窥得屋那头的床榻。

但见其上锦被翻腾,赤着身子的一对男女正以奇怪的姿势交叠在一起,纠缠于锦被间。

看动作的激烈程度,有些似打架,只是这打架干嘛要在床塌上,又为什么要褪了衣衫。

姜怜心愈看愈疑惑,她转过头去本想向桃公子请教,却被那贴着她唇瓣掠过的薄唇吓了一大跳,险些就要呼出声来,又被他及时的伸手捂住。

因方才一道趴在门上窥伺,不知不觉两人就陷入了如此暧昧的情状。

桃公子一手撑着关好的半扇房门,一手覆盖她的樱唇,贴得极近的距离将他呼吸间的香气都渡进了她鼻息。

也不知他熏得什么香,凭的好闻至极,令人如坠花海,仿佛置身于三月的桃林。

望着只差半寸就要贴到她脸上的薄唇,姜怜心下意识的挣了挣。

桃公子便松了覆在她唇上的掌,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姜怜心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只是方才他掌心的温润似还残留在唇上,竟有些酥麻。

“他们……可是在打架?”

姜怜心实在尴尬,便忙着寻找话题。

不想那桃公子却浅笑着摇了摇头,方才覆在她唇上的那只手又塔在了她的肩头上。

他缓缓的又凑近了些,直叫姜怜心胸口的跳动陷入混乱,才压低了声音道:“他们行的是男huan女爱之事,也是夫妻之事,若自修道上来讲,则是双/修之术。”

桃公子解说得甚为详尽,然而姜怜心自小无人教导,哪里懂得什么是男huan女爱,什么是夫妻之事。

尽管如此,桃公子说话的语调却十分蛊惑,还携着一丝意蕴深长。

柔软的声音传进耳中,仿若棉柔春风,撩动得心尖上的肉直痒痒。

还有顺势喷撒在颈项间的阵阵潮湿气悉,一时间竟让人烧红了脸。

姜怜心紧张得不敢动弹,僵持许久后,终于忍不住伸手欲将那桃公子推开,却被他抢先一步伸手往回一拽,她整个人便都落进他怀里。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巨响。

她于是诧异的回头,才发现方才她站过的地方正躺着一个摔得粉碎的花盆。

抬头朝楼上望去,原是那走廊里摆着的一盆兰花,不知怎的落了下来。

这时,屋子里的那对鸳鸯也受了惊动,正起身推门查看。

说时迟那时快,桃公子拉了姜怜心便往楼梯处跑去,下到底层大堂。

停下脚步时,姜怜心还后怕的扶着胸口喘息。

桃公子却依旧云淡风轻,温雅的对她道:“在下不才,一日内救了姜兄两遭,姜兄可该赏脸,与我痛饮三杯?”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姜怜心自然无从推拒,便由着他重开了一个雅间,两人直饮到日阳西沉。

自灵犀堂出来时,姜怜心已然醉得通透,被两名仆从驾着,才勉强回到姜府。

至府门前,三五仆从正陪着画末在门口张望,见得醉意熏熏的家主归来,一个个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唯有画末不悦的蹙了眉。

“小白……你怎的在此候我?”

一见那白衣翩跹,姜怜心顿时绽出满脸笑容,睁开正扶着她的两个侍从,朝他扑了过去。

画末不曾答她的话,略一闪身,姜怜心便扑了个空。

她又岂肯就此罢休,摇晃了两遭,却又转个方向往他扑去。

画末未想到她竟敢继续纠缠,一时来不及躲避,这一遭就被她得了手。

姜怜心握紧了入手的一片衣摆,顺势把身子的重量依在了他的身上,满脸都是得逞的痴笑。

画末面上不悦更甚,杵在一旁的众仆从似也感觉到逐渐变低的气压,皆敛目垂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整个夜空中都回荡着姜怜心满载醉意的笑声。

“还不快把家主扶进去。”

画末以清冷的语调对众仆从吩咐,俨然是对那一团压在身上的重物忍无可忍,正急于脱手。

仆从们得了管家的命令,慌忙上前去扶家主。

怎料他们才触上她的衣角便被两手一挥,大力的推开。

她一面伸出手臂往画末的脖子上搭,一面嚷嚷:“我要小白驮,才不要你们扶……”

画末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侧头以眼神示意仆从们继续方才的动作。

奈何姜怜心今日多饮了不止三五杯,正将酒疯撒得厉害,任谁也不许近身,只一味的拽着画末不放。

仆从们试了几遭均无果,只得胆战心惊的望着画末无奈道:“白管家……这……”

说话间,他们似乎瞧见了白管家额际逐渐暴起的青筋。

姜怜心见画末许久都不动手驮她,便索性绕道他身后,勾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背脊往上攀。

嘴上更是拉高了音量喊道:“我都和你结了契约,让你吸了我的生气……你驮我一下怎的不行……”

语调中竟满是怨毒与委屈。

就在仆从们以为白管家可能要把家主扔到街上去时,却出现了极其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画末似极隐忍的闭了闭眼,而后竟蹲下/身子,由着姜怜心伏到他的背上,而后驮着她往姜府内行去。

仆从们自然不敢再参与家主与管家间随时可能爆发的激战,只远远的目送他们进入主院,却都立在门外,不敢踏进一步。

以画末的修为,驮着姜怜心自府门前行至寝屋里本不是难事,奈何那姜怜心伏在他背后也不肯老实,一路上手脚不停,嘴上还又唱又闹。

好不容易到达床榻前,画末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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