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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新唐遗玉-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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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就不该管她,凉着、放着,怎么都好,总之是要让她们脑子醒一醒,别以为咱们离不了她们,哼。”

再瞧李泰,面无表情地把沈剑堂的教唆听完,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道:“你不急着找萧蜓了?”

“谁说我急着找她?她爱上哪就上哪去。”沈剑堂老脸一红,脱口而出。

“这是你说的,”李泰掀了下眼皮,放下茶盏,点头道:“那好。”

沈剑堂一愣,下意识觉得不妙,问道:“好什么好?”

阿生满脸不忍地低了头,就听李泰道:“你可以走了。”

“走?”沈剑堂学舌。

“怎么,你还想再留几日?”李泰话里话外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待见的味道,看着沈剑堂一脸迷茫,难得耐着性子多说了两句:“我这里已没事要你做了,你留着做什么。”

“我,”总觉得是忘了点儿什么不能现在就走,沈剑堂抓着乱发,半晌蹦出一句,“我还要等着参加你大婚。”

李泰瞥他一眼,“不必,我又没邀你。”

试问哪个人在大喜之日,会喜欢留个爱好听墙角和偷窥,又让人防不胜防的客人在场。

“你、你——”沈剑堂就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被人嫌弃了,抬抬手本想去指李泰鼻子,对上那双渗人的绿眼,半道上就缩了回去,底气不足地丢了句狠话,就往门外冲:“要下回再帮你忙,我就改性当女人。”

“等等。”

“干什么?”沈剑堂听见李泰叫他,只当是狠话起了作用,又故意往前走了两步才刹住脚,慢腾腾转过身,摆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就见李泰伸手指了丈远外大开的窗子,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这讨人厌的性子,活该人家躲着不想见你。”

“咕咚”一声,阿生又咽了一口唾沫,看看李泰陡然拉黑的脸,再看看窗子边一跃不见的白影,他该庆幸沈剑堂溜的快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便是要替主子排忧解难,阿生跟了李泰十几年,自认是从没一日忘记过这点,屋里沉默了一会儿,便顶着对面强压,小声道:“主子,不如就等个几日,让小姐得空想想。”

他私心是不希望李泰太过迁就遗玉,对沈剑堂的话,还是有一些赞成的,女人嘛,可以宠,但是绝对不能惯。

李泰看了眼案头的赏花帖子,抿了下唇,“下去忙吧。”〖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是。”阿生知道他是听进去了,暗舒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再当信差,可以干正事去了。

殊不知已被人搁在一旁的遗玉,就在阿生去干正事的时候,接到了一封从京中特别送来的信函,来自国子监。

卢氏针线稍停,抬头看着对面坐的遗玉,想了想,道,“这么说,他们又复了你的学?”

遗玉一边将信再看过一遍,一边轻点了下头,道:“晋博士让人捎来的信上是这么说的。”

卢氏皱眉,“他们是痴了不成,你下个月初就要出嫁,难道还要回去念书。”

“不是要我回去念书,”遗玉抬起头,面色复杂的很,犹豫着开口,“他们是要我回去、回去参加五院艺比。”

“嘶——”一针扎在指头上,卢氏连忙放了针捏住指头,一脸的惊讶,遗玉赶紧探身挪开她手边针线。

“写封信去拒了吧,多的是事忙不过来,哪有工夫去干那个。”

遗玉若有所思了一阵,眼珠子晃晃,支支吾吾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做快的话,几日就能把绣活结了,我……”

卢氏一时没听出来她话里意思,还在叨念:“晋博士是通情达理之人,怎就会这时候叫你去——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遗玉清了清嗓子,冲卢氏眨巴了下水亮的眼睛,尽量放慢了声音,“我有点儿想去。”

卢氏提了口气,忍住没扯开嗓子训她,神色僵硬道,“你这孩子,马上就要嫁人了,凑这热闹做什么。”

“京里又不讲究在家中待嫁,”遗玉屁股往后挪了挪,移到卢氏伸手也够不着她脑门的地方,“上回小凤姐同我说,封小姐嫁人前几天还去学里上课呢。”

“那你说她是嫁了哪位王爷?”卢氏咬牙。

“不是王爷,是世子,”遗玉躲开目光,“也是皇家人。”

“是不是闲的你。”卢氏算是搓火了。

“不是。”遗玉摸着桌角,她知道卢氏是为她好,不想在大婚前见她出什么岔子,但她心中另有所想,念头一起,就怎么也压不住。

“不是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哪都不许去。”

“娘,”遗玉冒着脑门被戳的危险,跪坐起来,磨磨唧唧地挨到卢氏身边,一手挽了她的胳膊,被她甩开,又去挽上,抢在她再次甩开之前抱紧。“您还记不记我跟你讲过那五院木刻的事,我、我有两块儿了,还差一块。”

第92章 倒回去三年

三月初九这天中午,璞真园来了位稀客,遗玉没想她早上才让人捎信进京,程小凤这就跑了过来,还是一人骑马来的。

“亏得没有摸丢了你。”遗玉让家丁牵着马去喂,拉了程小凤进门。

“瞧你说的,又不是不认路。”程小凤挑眉接了一句,抬手拉在遗玉肩头亲热地揽着,眼神却黯了黯,巡游一年回京之后,她没少一个人往龙泉镇上跑,却不是来璞真园,而是山后那片小林。

遗玉心里有事,没把她话多想,领着她先去周夫人那见了卢氏,让她将裴翠云带话学了一回,才带人回书房去说话。没聊几句,程小凤就把话头扯到了三月三宫里的击鞠比试上,她一边为那天没能进宫叫着可惜,一边仔仔细细地将那天发生的事向遗玉询问了个遍。

李谙被贬一事,已是为人所知,程小凤还记着当初在马场这厮同长孙娴狼狈为奸侮辱卢智的事,对他落得这么个下场,当是大呼爽快。

“先不说这个,我找你来另有别的事。”

遗玉一岔开话题,当即就将晋启德来信要她参加五院艺比的事和程小凤讲了一遍,不出她所料,比起卢氏一开始的反对,程小凤就差没举起双手双脚来赞同了。

“好啊,有这机会当然是要去了,”程小凤斩钉截铁地道,“不过,我同你讲……”

这是遗玉找程小凤过来的主要目的,晋启德给她的信很简单,只是通知了她三月十一要按时来学里代表书学院参加艺比,因为她刚刚复学,今早去宣楼听讲这一项特给免了。

有关五院艺比的流程,遗玉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只是两年过去是否有变动,还要再问个详细,程小凤已从国子监毕业考罢,程小虎却还在国子监念书,姐弟俩关系好,有什么消息都是一手的。

果然,除了五院艺比本身一些轻微的改动,更让遗玉感兴趣的不是事,而是人——长孙夕在遗玉和李泰离京之后,就从书学院转回了太学院,又在去年一回五院艺比上同时斩获两块木刻,太学院在五院艺比上依旧强劲十足,书学院又被打回原形,四门学院维持着万年老二的地位,再者,就是卢书晴这个意外了。

当初和遗玉同时在一场艺比上拿了两块木刻的卢家大小姐,那以后再没得到过参加五院艺比的机会。

遗玉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苦笑道:“是连累她了。”

尽管程小凤和卢书晴互相看不顺眼,听见遗玉的话,还是点了点头,随口又有些困惑地开口道:“我听人说,过了年后,卢书晴就再没往学里去了,好像是休了学,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有这事?”遗玉是头一次听说,难怪那天不是沐休时候,她在卢家见着卢书晴,原来不是学里放假,而是她压根没再去了。

“我回去让小虎打听打听。”程小凤道,“先不说她们,你是怎么打算的,别跟我说你不打算赢木刻。”

遗玉暗忖,她就是奔着那木刻去的,这没什么不好同程小凤讲,只是说多了又要解释,要让程小凤知道她想法,没准是会被惊吓到,便笑了两声,含糊道:“是准备再得一块书艺的。”

“嗯,这个把握还大些。”程小凤在家里就是做什么是什么的主,神经又粗,不然也不会熬到现在都没成亲,于是没想过遗玉在大婚前还去干这个有什么不妥。

两人又聊了会儿,卢氏便差人过来喊她们去吃饭,在饭桌上头回见到韩拾玉,程小凤忍住惊讶没吭声,饭后被遗玉带着在院子里晃荡消食,才直呼两人神似,遗玉不置可否,她同韩拾玉长相看起来是没哪里似的,但是一笑起来就有三分像,要不怎么当初离开普沙罗前,韩拾玉还能易容成她的模样去骗卢氏呢。

程小凤在卢家待到黄昏才走,婉拒了卢氏的留宿,出门上马前盯送她的遗玉看了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遗玉仰头瞧着她,道:“还忘了什么要说的?”

程小凤摸摸马脖子,小声一句,“看来你还不知道东……”

“什么?”

“啊,没,那我走了啊,后天早上我在学里等你,可别来迟了。”说着,不等遗玉再问,一夹马肚子就朝前走,三两下消失在宅前那片山楂林子里。

遗玉直觉她是有事瞒着自己,立在门口想了会儿,没有头绪,转而又被其他事转移了注意力——从昨天拒了李泰赏花的邀约,到现在一整天又过去了,再没收着他半封信,这同头两天一日两三封信的落差,让遗玉不多想都难。

“这才几天啊,就没耐性了,”遗玉边琢磨,边背着手往回走,过花厅时候逮着了正卧在台阶上晒太阳的狸猫,弯腰提着后颈抱起来,本来要跑的狸子,敏锐地察觉到主人心情不好,仅是在她怀里挣扎了两下,便老老实实地窝在她怀里,还讨好地用尾巴扫了扫她脖子。

按着卢氏的要求,遗玉不管心里怎么想,还是回书房去写了封短信,把她要去五院艺比的事讲了,让陈曲去找了于通过来,去京里送信,算是“请示”他一下。

只是信送出去后,直到第二天下午也没见回音,遗玉愈发觉得李泰是拿起了架子,又担心没得他许可卢氏不让她去参加艺比,一时脑热,便肥着胆子伪造了一封李泰的同意书,拿去给她娘看,卢氏没见端倪,挥手由她了。

于是那头一时抽不出空去解决遗玉学籍一事的李泰,临了都还不知道她被复学选去参加艺比的事,这便是阴差阳错了一回,真不知等那天两人在君子楼碰上,会是个什么场面。

三月十一,前头接连七八日的春光明媚,今早起不见了踪影,许是老天闷着了,今日是个阴天。

遗玉天不亮就起床收拾好,坐在镜子前头换上昨天才被人送来的常服,看着那一身墨灰,便勾起许多往事来,非是平彤在一旁催着,许能发呆误了时辰。

早饭吃的早了,韩拾玉和韩厉都没见人影,卢氏瞧着遗玉这久不见的打扮,也是愣了愣,随即笑开,“这身衣裳看着是比当初穿的合身。”

不是衣裳合身,是人长开了才对,遗玉梳着单髻挂簪,未饰珠钗,额发蓄的长了,直接梳理上去,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扫了浅黛的眉,让她看起来秀秀气气的,透着一股子斯文派头,很衬这身素的墨灰。

早饭后卢氏送遗玉出门,到门口又问一遍,“真不用娘跟去?”

“不用,您不是还有事要忙么。我中午在程家吃饭,您别等我啊,下午就回来了。”卢氏不喜同人应酬,可遗玉知道凭着她那准魏王妃的头衔,一到人堆里,便少不了被攀搭,与其叫卢氏去心烦,不如在家里待着。

“那就早去早回,”卢氏又扭头交待随行的平彤和驾车的于通几句,就送她上了马车。

有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比起第一次好像赶考一样参加五院艺比,这回遗玉要轻松许多,就是路上才迟迟开始担心起李泰知道这事后,会怎么处理她。

不过事到临头,她也没什么好退缩的,在她看来,就是事情传到李泰那里,也是两三天后的事了,但现实往往不尽人意,就在她在学宿馆后门下车时,某人也因为被邀来作评,刚刚坐了马车出门,同样往国子监赶来。

临水而建的君子楼,仍是记忆中的好风光,就是这阴天也不能将它折扣,遗玉和程小凤沿着湖边小路慢走,前后过去几个人,都好奇地回头看了她们,有认出程小凤的,却没能认出一身书学院常服的遗玉。

远远望着那边大路上,穿着五颜六色的常服,浩浩荡荡流往君子楼里的人潮,程小凤忽地出声道:“你说,要是能再倒回去三年有多好。”

早上是冷,遗玉不客气地借程小凤身形挡着湖面来风,听见她话,望着那片人潮,身上一寒,胸口就酸涩起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接她的话。

倒回去三年,那时候她还没到国子监来,还不知道他们兄妹三人的出身,卢智没有参加中秋夜宴,没有出事,卢俊没有外出游历,没有失踪,卢中植仍是存着一丝念想天南海北地找着他们母子,没有无牵挂地离世……

“瞎想什么呢你,”遗玉笑着伸手拍了下程小凤胳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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