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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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旁观,察起所图,再将之利用的一干二净,才像他的为人。
在这一次的风波中,阎婉是最大的受害者,遗玉为这个无辜女子的遭遇感到惋惜,兴许还有因他们而受牵连的内疚,除了这些,再多的她给不了,也不会给。
她清楚明白自己跟了怎样一个男人,别人往往只看得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爱他的权势,爱他的容貌,爱他的才华,爱他的睿智,所有好的一面。
可他冷漠无情的一面,阴险诡诈的一面,野心勃勃的一面,所有隐藏在阴暗下,不为人知的特征,又有谁能了解,谁能包容?
在一次又一次偷偷庆幸他的无情冷漠不属于她的同时,早就将他放在生命里一个特别的位置。
她爱他,好的,坏的,甚至有时不得不违背良心,不用正统的道德和规范去衡量他,这个时候的她,是一个极端自和的人,没有猫哭耗子的权利,她只需要对他负责。
“怎么了?”
察觉到突然变得乖顺的遗玉,其实是在分心,李泰握在她腰间的手掌摩挲着她纤长的腰线,从她颈间抬头。
看见他神色间微微流露出的关心,遗玉轻叹一声,再藏不住眼中的柔情,从被胡乱脱下的衣带纠缠中挣出两只手,捧住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然后问了一个女人通常这一辈子至少都会问上一回的问题:“殿下,你喜欢我哪里?”
“你呢?”李泰反问,意外地有些期待她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遗玉刚刚退热的脸又发烫,腼腆地承认:“都喜欢。”
李泰满意了,眼睛更绿了,继续埋头做正事。
遗玉不乐意了,一边推搡他的肩膀,一边重复问道:“那你呢?”
“不知道。”
他的声音从她胸口传来,低哑又含糊,遗玉气呼呼地在他肩膀上拧了一把,却不好意思再问他一遍,李泰也没有给她精力再去多想什么,略施了些小手段,很快便让身体敏感的她软在被褥。
尝够了餐前的甜头,李泰撑起上半身,看着身下香汗津津的遗玉,在医嘱之下忍了好几日,很想就这么趁机把她吃个干净,奈何阿生巳在门外咳嗽了十几声提醒他时辰,叫他不得不把叼到嘴边的肉再放回盘子里。
“晚上等我,不许再先睡。”
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李泰不多流连,很干脆地翻身下床,拉过凉被盖在她身上。
遗玉脑子清醒些,羞恼地“嗯”他一声,扯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埋头进枕头里。
亏得亲热了半天,床上那个已经被剥的干干净净,李泰身上的衣裳一件都没少,发冠又被遗玉扎的牢靠,略整理了袖襟,便大步走出门去。
阿生见他从屋里出来,暗松一口气,正打算咽口唾沫润润喉咙.便听李泰淡淡道:“嗓子不舒服就去找李太医,抓两斤黄连下药。”
“咳、咳咳!”
无端吃了呛药,阿生被唾沫噎了一口,猛咳了两声,见李泰走远,才摸着喉咙,暗自郁闷。
合着尽忠职守还有错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283章 升迁
李泰走后,遗玉又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平卉在门外凛报才醒过来,说程夫人派人先来递了帖子,稍后要来探望,料是为程小凤怀孕一事而来,遗玉就没再赖床。
这头她梳妆打扮好,程夫人已在院南的抱厦里等候。
一见面,程夫人便亲手递了一封红包给遗玉,说是“见喜钱”,算当她头一个为程小凤诊出喜脉,遗玉不客气地收下,两人寒喧几句,程夫人才收敛了满脸的喜气,犹犹豫豫开口:“我听说,皇上要把工部侍郎阎大人家的小姐指到你府里来,可有这回事?”
“怎么这话都传到您那里去了,”遗玉哭笑不得,“事是有这么一回事,可能不能成真还不一定,不晓得是哪个多嘴的到处散布,也不怕触了女方家里的霉头。”
在遗玉眼中,这门亲事俨然已成空谈,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写信去向平阳公主求助,是已将这件事甩给李泰处理,在了解了阎婉的遭遇,和李泰的盘算之后,她若还以为魏王府有同阎家结亲的可能,那便是小看了李泰的手段。
程夫人皱眉,“何止我一人听说了,这要是没风没影的事,我岂会来问你。当年你娘就是个硬脾气,才会吃大亏,你可莫要学她,在这节骨眼上犯糊涂,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怕你娘操心不好说,就来找我商量,男人通是吃软不吃硬,这事若是定下,那也是宫里头的安排,你纵是不愿意,也千万别同魏王过不去,弄僵了关系,最后让别人捡了便宜。”
遗玉同程小凤关系,同亲姐妹也差不了多少,早就被程夫人当成半个自家人,故而才会不避嫌地教诲。
遗玉晓得她是一片好心,但也知道自己要李泰从一而终的想法在对方眼里肯定太过荒唐,这便不提,就顺着她的话,乖乖地点头受教。
程夫人哪里知道她是白担心了一场,同遗玉说起经验之谈,头头是道,间或有她同程咬金吵嘴抠气的小事,遗玉听的有趣,见程夫人严肃,也不敢露笑,一壶茶换了三回,程夫人才起身道辞。
“好了,这都快中午了,我得到小凤那儿再跑一趟。你可别嫌我罗嗦,这过来人的话啊,多少要听上两句。”
“我哪会嫌您罗嗦,求不得您多来同我说会儿话,”遗玉跟着她起身,“您要到小凤那里去,正好帮我也带一份食谱给她,既然有了身子,好多东西都得忌着,有些平日不吃的也多少要入口。平霞,你跑快些到书房去,把我书案头上折好的单子取来。”
“是。”平霞一溜小跑了出去。
程夫人不好意思道:“我就想着回去要理一理这个,你都先准备好了,小凤那丫头,要是有你一半细心,我就什么都不愁了。”遗玉挽着她的手臂往门口送,笑道:“哪啊,这是我前阵子整理出来,准备自个儿吃的,哪晓得被她赶了先,只好便宜她了。”知道遗玉久不能孕,程夫人本来不敢多提,可今日见她不甚在意的模样,便放宽了心,就好开口:“你也别太着急,这孕事哪能说有就有,我晓得京里有一处求子特别灵验,等过两日我带你去拜一拜。”
“好。”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门口,平霞也跑着送来了食谱,程夫人让侍女收好,同遗玉道了别,正往车边走,打南边来了一匹快马,哒哒冲到王府门前急停,一声马嘶,众人侧目去看,就见马上下来个管事打扮的,看到遗玉就在门前,三两步跑上去。“拜见王妃,老夫人请您过去!”
有几天前半夜被人找去给卢俊疗伤的经历,遗玉脸色微变问道:“卢孝,出什么事了?”
卢孝扬起一脸喜气,高声道:“回王妃的话,是好事,方才府里来了宫人宣话。咱们家二公子高升啦!”
昨日听卢俊说过要连升三级的话,听见这喜讯,遗玉并不怎么惊讶,便笑斥道:“瞧把你高兴的,不知道的还当是你家公子中了状元呢。且回去同老夫人和二公子说,我收拾下就过去。”
“是!”卢孝来的急,走的也急,捎过话便要翻身上马,还是程夫人好奇问了一句:“是升了几品?”
遗玉猜测道:“该是到五品了。”
说罢,也用目光去询问卢孝,就见他使劲儿摇了下头,大声且:“是正四品的折冲都尉,统华阴府军,说咱们公子诛毙了反贼头领,宫里还赏了公子一千帛和二十万钱呢!”
卢孝这结结实实的一嗓子,惊住了王府门前一群人。
片刻后,便有机灵的下人冲着遗玉道喜:“恭喜王妃,贺喜王妃。”这喜从何来,当是不用多做解释。
程夫人看着被一群下人围住的遗玉,见她一副尚在惊愣中的呆相,忍俊不禁,哈哈笑道:“我看我还是先跟你上你娘那里去一趟,沾沾喜气,再去看小凤。”
遗玉回过神,哑然失笑,前番还是连日阴霾,这两日却是接二连三的喜事,巨大的落差感叫她不能适应,想笑都笑不出来:“那您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换件衣裳。”
“嘿嘿,嘿嘿。”
卢氏和程夫人在外间说话,屋里,遗玉坐在软塌边上,把了卢俊的脉息,听见他不知第几声傻笑,斜了他一眼。
“再笑这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咳,”卢俊请了请嗓子,收敛一些得意,有些不平道,“二哥当统军,你就不兴吗?”
“来的路上早高兴过了,”遗玉放下他左手,扯过他右手,换了脉搭,“现在就是发愁。”
卢俊纳闷,“你愁个什么?”
“你这官是升了,可华阴离长安少说有两百里远,快马来回都要三日,你今冬就要上任,不得离京到军府去住么,让我和娘怎么办?”
卢俊要到军府,卢氏跟着儿子,便要同女儿两地分隔。跟着女儿,便会同儿子难得一见。
“嘶,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卢俊脸上顿时没了笑,苦恼道,“真是的,怎么就被派到华阴云了。”
卢氏掀帘进来,正好听见兄妹两个谈话。
“不用操心娘,娘就在京中住着挺好,这两百里又不算远,你有空回来看娘就好。”
“娘。”
遗玉起身,卢俊坐起来。
卢氏走过来拉着遗玉重新坐下,拍着她的手,对卢俊道:“娘年纪大了,不喜欢到处乱跑,这京里住的挺好,街坊邻居我也都相熟了,不想再换地方。”
卢俊并不意外卢氏会这么说,郁闷地看了遗玉一眼,道:“就知道您不会跟我走。”
遗玉被他这一眼看的不自在,心里清楚卢氏是因为她才留下,也是犹豫,不想让她娘走远,却又想让她娘好好地享一享儿孙福,住在京城,她总不能天天住娘家跑,就算日后有了孩子,也不可能让她这外祖母整日抱在身边。
“娘,不如您就跟着二哥到华阴,京兆的府军不是每年都要值宿吗,加上进京办差听训,到时候您再跟着二哥回来小住便是。”
“娘都说了不愿再迁,你们就别乱替娘拿主意了,”卢氏一口回绝了遗玉的提议,见兄妹俩都是面带愁色,便戏滤道:“没准你二哥再升迁个几次,就又回到京里来了不是。”
都已经是一府的统军,这再往上升可就难了,遗玉清楚卢氏是在说笑,见她既已拿定主意,就没再劝说,卢俊却一本正经地点头应下。
“对了,娘,既然冬天就要上任,二哥的婚事还是早点办的好。”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才找你来商量。”
“二哥早点成亲,娘才能早点抱孙子。二哥你脸红什么,心急啊?”
“哪、哪啊,你说就说,别带上我。”
“呵呵。”
母子三人围坐在窗前,说起另一桩喜事,卢二哥脸红地被卢小妹打趣,卢氏笑吟吟地看着一双儿女,外面的日头灿灿,今不知这样温馨的时光,来年还有几回。
傍晚李泰回府,饭桌上,遗玉说到卢俊升迁,经李泰告知,她才知道早朝时,李世民在百官面前提起初五那晚结社率进把皇宫一事,亲口褒奖了护卫有功,且伏诛反贼的卢俊,连同其他卫士的赏赐一并诏出。
虽没亲眼看到当时场面,遗玉料想皇上对卢俊这番封赏,肯定是会引得一片眼红。
吃过饭,回房洗漱后,遗玉本意是同李泰一道去书房,两人好几天没有同读,她积了一堆问题要讨教。
李泰却褪了靴子往床上一坐,伸手招她过来。
遗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迟疑道,“这么早就睡吗?去看会儿书吧,我还不困。”
“我也不困。”
话音落,李泰便将不设防的她放倒在被褥里,覆上去,宽她的衣,解她的带,是比早晨动作还要敏捷一些。
等遗玉后知后觉地红起脸,已经为时巳晚。
好在李泰尚记得医嘱,没有过分索取,只要了她一次便放过,抱到浴室洗洗干净,回到床上,听着夏夜蝉鸣入眠。
第284章 好事变坏事
在六月初五那晚宫袭之中,护卫有功的卫士,在早朝时被皇上亲口提说,并一一封赏,这当中尤以破格提拔为折冲都督的卢俊最为惹人注目。
若说以前卢家的二公子,是靠着怀国公后人,和魏王内兄这两个头衔为人所知,那么现在他绝对是这京城里年轻有为的代表人物之一。
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虽说起来还有人记得卢家同长孙家的一起凶杀旧仇,但时过几年,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在某些同长孙家本就关系不如何的人们眼中,比起一门佳婿良择来说,着实不值一提。
李唐厚待武人,前后两代实例比比皆是,卢俊既已得了皇上青眼,谁晓得他不会是下一个程知节,侯君集。
于是宫里的封赏下来没过几日,闻风到卢家去说亲的人便接二连三地纷沓而至。
无奈卢氏早就内定好了儿媳妇,岂会中道换人,任凭你子丑寅卯家的小姐是怎地贤良淑德,温柔大方,都不为之所动,客客气气地迎进门,再客客气气地送出去,既不得罪人,也不松半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