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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妾本贤良-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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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约素



☆、第一章

初春时分,天色还暗着,沈府的下人们已经开始走动了。

沈府是盐商,虽是这些年刚起来的,比不得那些做老了的人家富贵,却也是日进斗金。如今这处宅子,比本地府衙的园子都大,各种花木湖石俱全,甚至还挖了一个荷花池。只是乍然暴富,下人们调教不足,虽然个个都知道闭着嘴免得扰了尚未起床的主子们,但仍旧免不了行走之间带出些声音来。

沈宜织耳朵听着外头脚步声仓仓皇皇的,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己掀开被子坐起来。这个青枣儿,都八九岁了,怎么还是这么慌张?就说她穿到这具身体里这十几天吧,几乎天天早晨都能听见她在门槛上绊一下,怎么还不长记性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正聪明会当差的小丫鬟,也轮不到她这里来。

里屋的门打开,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端着一支蜡烛进来,这是沈宜织的贴身丫鬟宝兰,在西小院这边,她就算是第一等的大丫鬟了。青枣儿跟在她后边,手里端着洗脸水。

“姑娘,该起了。”宝兰的话还没说完,沈宜织已经掀开了帐子。屋子里冷飕飕的,虽然开了春,南方的气候却仍阴冷。因为没火炕,所以屋子里全靠炭盆取暖。沈府用的是银霜炭,烧起来既暖和又不起烟。一般来说,来叫起的丫鬟都该端着炭盆过来,先把屋子熏暖了些再叫姑娘起床。不过,沈宜织的屋子里是没这个待遇的,她每天的炭就那么一点儿,根本不经用。

“姑娘快洗脸吧,水好歹还是热的。”宝兰看着沈宜织打着哆嗦穿衣裳,不由得一阵心酸。沈府如今大富,自己这主子好歹也是府里的二小姐,只因是姨娘出的就受这般的刻薄,偏偏姨娘又早死,剩下孤女一个苦巴巴的度日,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沈宜织把手伸进热水里,顿时舒服地叹了口气。没有暖气的冬天伤不起啊。

说起来,沈宜织一直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从前她还叫顾苹的时候,没爹没娘,靠吃百家饭读完了医学院,好容易刚找到一份正式工作,就在加班之后的深夜被一辆偷运土石方的大卡车撞倒,一命呜呼了。

当幸福生活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死去,顾苹深觉自己倒霉,可是当她在这个叫做沈宜织的十四岁小姑娘的身体里恢复意识之后,她才发觉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用热水洗过脸,又拿青盐擦了牙,沈宜织觉得稍微暖和了点,“昨天留下的馒头呢?”

青枣儿自动地去柜子里抱出个小匣子,从里头取出一小碟奶馒头,再倒点热水:“姑娘吃吧。”

“什么时候了?”沈宜织啃着冷得发硬的馒头。这馒头是从昨天的三餐里留下来的,沈府的规矩,每天一早先去正院给太太请了安才准回来用饭,而太太每天都会让人在门外头等上一会儿。天气暖和还好些,这大冷的天儿,空着肚子在门外可顶不住。

沈宜织昨天第一次去请安就吃了这亏,回来的时候饿得两眼冒金星了,所以吃午饭的时候就顺手藏了一小碟馒头,虽然过了夜不十分新鲜,但味道还过得去。

吃下两个小馒头,沈宜织舒服了不少,塞了宝兰一个:“快吃。请安可不能晚了。”虽说过去了就要挨冻,但若是晚了——可能比挨冻还要麻烦。

青枣儿早抱着披风在一边等着了:“时候还早,姑娘别怕。”

沈宜织冲她一笑:“嗯,你家姑娘不怕。”这小丫头,还真是不会说话。

外头天儿还不是很亮堂,早晨的小风直往脖子里灌。沈宜织这件披风据说是过世生母的遗物,倒是实实在在的狐皮,只是短了,挡得住上面挡不住下面,等走到正院的时候就觉得脚腕那一块已经被风吹得快透了。

“哟,这不是二姑娘嘛,怎么,这病好了?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了?”

因为院子里安静,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就特别的显着响亮。沈宜织回头看了一眼,脑子里跳出一句话:原来扬州瘦马是这样儿的。

沈府的白姨娘,当初在扬州的时候花名儿叫什么锦瑟的,穿着一身湖蓝散绣金银碎花的斜襟褙子,外头裹着大红猩猩毡的披风,走得弱柳扶风,似乎风再大一点就能把腰吹折了似的。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样穿着大红披风,风帽边上出了一圈白毛儿,衬得那张跟白姨娘十分相似的小脸苹果一般。这是沈府四姑娘沈宜红。

沈府一共有四位姑娘:大姑娘沈宜秋、三姑娘沈宜春都是正室太太王氏所生;二姑娘沈宜织的生母是沈府自小伺候沈老爷的丫鬟,两年前难产死了;四姑娘沈宜红就是这位扬州瘦马出身的白姨娘所生。

沈宜织穿越过来知道了各位小姐们的名字之后就不由得感叹:难怪这个二姑娘是受苦的命,光看看这名字吧,人家宜春宜秋,至不济也宜红,多风雅,单她叫什么宜织——天生的劳碌受苦命!

“昨天就来给太太请过安了,姨娘昨儿个没来,所以没遇着。”沈宜织说完,对沈宜红一笑:“四妹妹早。”

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但白姨娘得宠,所以沈宜红虽然也是庶出,却跟沈宜织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向来也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姐姐,只是胡乱叫了一声“二姐”就算见过了礼。

沈宜织打过招呼就站着不动了。王氏的正院有她的西小院三倍大,用的婢仆水平也比较高,虽然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但都静悄悄的声音不大。这时候在院子里咳嗽一声,估计王氏房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章

据青枣儿的情报,沈老爷昨天晚上没歇在正院,而是在暖芳居的柳姨娘处。这个柳姨娘是去年腊月才抬进门的,今年十八岁,正是新鲜*的时候,即使是功夫深厚的白姨娘都退了一射之地。

老爷在宠妾屋里过夜,正室独守空房,王氏今天心情肯定不好,沈宜织可不触这个霉头。因此靠着院子里那棵两人合抱的桂花树站好,低下头做温顺状。这正院里,也就这个位置还能稍微挡挡风,其余的地方都太冷啊。

白姨娘从旁边打量着沈宜织,觉得不大对劲儿。这个二姑娘生性懦弱,跟她那个娘一模一样,属于被锥子扎了都不会出声儿的那种人,无论府里谁都可以上去踩一脚。就说这请安的事吧,她从前心情不好就要拿话刺刺沈宜织,可是沈宜织从来都只是低头不语,今天居然回了一句话,倒是破天荒头一回。

而且这句话听起来老老实实的,可是细品品,里头似乎有点儿软中带硬,好像是在指责她昨天不来给王氏请安呢。

白姨娘不由得又打量了一下沈宜织。没错呀,看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儿,可不就是那二木头么?怎么说出来的话不大像,难道是大病一场之后改了性子?

“二姑娘身子大好了?”白姨娘实在忍不住。她心情也不好呢,沈老爷已经连着十天没去她的听竹轩了,那柳姨娘,真是个狐媚子!

“姨娘噤声,太太怕还没起呢。”沈宜织无心与白姨娘说话。早几天她就已经在宝兰那里听过了,白姨娘此人,口甜心苦,两面三刀。当初刚来沈府的时候,跟她的生母吴氏姊妹相称,亲热得跟一家人似的。当时吴氏因为貌美还十分得宠,白姨娘就巴着吴氏;后来吴氏生沈宜织伤了身子,白姨娘独宠,那嘴脸就翻过来了。

宝兰说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愤怒:“这两年,她话里话外的可没少刺着姑娘。听人说,当年姨娘生姑娘的时候不足月,是因为被猫吓着了才提前生产的,那猫就是白姨娘养的,没准就是她在害姨娘,生怕姨娘生出儿子来!”

十五年前的旧案是无处翻查的,何况那时候宝兰还没出生呢。不过近两年白姨娘对沈宜织从没个好脸倒是真的,所以沈宜织也不愿意跟她多说。

白姨娘被顶了一句,顿时挑起了两道细长的眉毛:“你——”

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见有人脆生生地说了一句:“大清早的,谁在这里吵闹呢!”

沈宜织抬头看去,东边的垂花门里走进两个姑娘来,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披着一模一样的织锦狐皮里子披风,连模样都有五六分相似。每人手里抱了一个乌银掐丝的小手炉,身后各跟着两个丫鬟。这两个昨天请安的时候都见过,就是王氏所生的沈宜秋和沈宜春了。

说话的正是沈宜春,一身樱桃红的袄裙,跟团火似的顺着回廊烧过来,眼睛看都不看白姨娘,只对着刚打帘子出来的大丫鬟芳袖发脾气:“母亲这还未起身呢,也不知道小声点儿,惊扰了母亲,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个都该挨板子!”

芳袖是王氏的贴身丫鬟,知道沈宜春这是在指桑骂槐,因此也不在意,只屈膝笑道:“三姑娘教训的是,奴婢们自然是不敢惊扰太太的。外头冷,大姑娘三姑娘快进去吧。”

白姨娘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她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贱籍出身的姨娘,说起来也不过是个略体面些的奴才罢了。沈宜春对着芳袖发脾气,这字字句句骂的却都是她!从前她独宠的时候,沈府里谁不对她低头,如今才被柳姨娘占了风头,沈宜春就来踩她了。

偏偏姑娘们是主子,姨娘只是奴才,这又是在王氏的院子里,白姨娘也不敢发作,眼珠一转便笑向沈宜织道:“二姑娘还不进去么?”

沈宜织稍稍抬起眼睛瞥了白姨娘一下。当她是傻子么?这时候想跟着沈宜春进去是找骂吧,没听见芳袖只请大姑娘和三姑娘么?真要是都叫进去了,白姨娘还不拉着沈宜红早抢先了:“太太没有说叫进去呀,姨娘若想进去就先进去吧。”

沈宜春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听见两人的话,嘴角一翘,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容,摔帘子进去了。

白姨娘这里几乎被气个倒仰,却不敢对沈宜春发脾气。半月前沈宜春把沈宜织推下了荷花池,大冷天的,人捞起来时候已经没气了,郎中来扎了几针才缓过来,接着就一连数日高烧不退。最后人终于醒了,可是也烧得糊涂了,从前的事竟忘记了大半。可就是如此,沈宜春也不过是被禁足十日,沈宜织还没下床呢,她已经又出来在府里颐指气使了。没办法,谁让她是王氏嫡出的女儿呢?

“姨娘小心,这里有个门槛儿呢。”背后传来的声音让院子里的人都回过头去,只见两个小丫鬟双星捧月似的扶着个女子过来,那女子穿一件杏子红的小袄,浅碧色裙子,外头罩素缎斗篷,十八九岁的年纪,红润的嘴唇像朵花儿似的,脸上似乎鲜嫩得能掐*来。沈宜织一想就知道,这准就是柳姨娘啦。

白姨娘恨不得伸手在柳姨娘脸上狠掐一下。论容貌,柳姨娘不如已经死了的吴姨娘;论风情,自然更不能与她相比;可是柳姨娘今年才十九岁,正是一朵花儿刚开的时候,怎么也不是她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可比的了。

“四姑娘早,白姐姐早。”柳姨娘娇怯怯的行了个礼,声音里带点儿慵懒,顿时又把白姨娘勾得心火直蹿,撇了撇嘴:“柳妹妹没看见二姑娘也在么?别看二姑娘不得宠,那也是姑娘,柳妹妹眼里这么没上没下的可不行。既进了府,也得守着规矩才好。”

瞧瞧这煽风点火的本事哟,一边踩着这边,一边还要挑拨着那边,哪家有了白姨娘这种人,必然天下大乱。

沈宜织一边腹诽,一边对柳姨娘先点头笑了笑:“姨娘来了?”她也是第一次见柳姨娘,昨天不知怎么的,两位姨娘齐齐的报了头疼,都没来请安呢。

☆、第三章

柳姨娘没把沈宜织放在心上。她进沈家时间虽然不长,也知道这位二小姐在府里简直就像个影子一样,别说王氏,就连沈老爷这亲爹也没将她放在心上,从前见面就是点个头,现下也仍旧如此就是了。倒是白姨娘的举动有些奇怪,居然挑拨起她和二姑娘来,难道还指望着二姑娘来对付她不成?好笑!

“谁在外头呢?闹得我头疼!”屋子里传出王氏的声音,一股子不耐烦的劲儿。

接着就是沈宜春的声音:“左不过是那些不懂规矩的奴才,母亲何必理她们。这胭脂米熬的粥是养脾胃的,女儿叫丫鬟提早一个时辰就熬上了,母亲尝尝。”

沈宜织悄悄地活动了一下双脚,青石板地也是又湿又冷的,多亏她这双鞋是宝兰特意加厚了底子做的,里头又衬了一块狐皮,否则准得落下关节炎。唉,人家在里头喝粥,她在外头吃风,这待遇差别太大了。而且今天比较倒霉,王氏显然看见两个姨娘心情不畅,是准备把她们丢在外头冻一冻了,只可怜她又要遭池鱼之殃。

“哎呀,姨娘,姨娘你怎么了?”扶着柳姨娘的一个小丫鬟忽然惊呼起来,沈宜织一转头,就见柳姨娘软软地靠着人,双眼紧闭,竟是晕过去了。

屋子里传来一声碎瓷响,王氏怒气冲冲:“晕过去了?好呀,抬进来,立刻去给我请大夫,倒要看看她是什么病,站一站都能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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