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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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留不下了,好一点是发卖,若不好,直接打死也是可以的。她如今是豁出了命来,死都不怕,自然也就没什么能威胁得住她的了。
孙氏闻言就冷笑了起来,看了看韩姨娘道:“韩府真是好规矩,不只惦记着大少爷,连我们二爷也惦记着呢,合着我还该去谢谢韩府吧?”
韩姨娘脸色通红,连背后站着的沈宜红脸色都变了,只有沈宜织一脸听不懂的表情,倒把孙氏气得够呛。
孟玉楼咳嗽了一声,低低道:“二弟妹消消气儿,这丫头不规矩,处置了就是了。”说实在的,她心里不是不窃喜的。韩姨娘小产,住到别庄上去调养还不老实,一口气竟弄了四个人进去。这个秋晴身份虽低,但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儿,实在让人心里不安。现在已经有两个姓沈的姨娘了,若是叫这个秋晴再成了郁清和的通房,她这个正室少奶奶的脸就算是丢尽了。如今秋晴自己干出丑事来,既能甩脱了这个麻烦,又不用脏自己的手,何乐而不为呢?
孙氏马上道:“还是大嫂是明白人。这样的贱人,拉出去打死就是!也叫下头那些不老实的长长教训。”她出身将门,家里父亲也有个把通房,却全是母亲给的,若是有背着母亲悄悄爬床的,一旦发现,马上或打死或全家发卖。故而,孙家内宅是稳稳当当,从来兴不起风浪。
当初嫁到平北侯府来,早听说平北侯本人持身甚正,府里除了正室夫人外,只有两三个老姨娘,也都是那本份人。总想着父亲如此,儿子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虽说郁家大少爷房里人多些,但那是因着身子不好子嗣艰难,这才多纳了几个。谁知道自嫁了这个丈夫,新婚三月便发现他在美色上头十分热衷。自己吃亏就吃亏在不甚美貌,再比着大少爷房里那些妻妾们就更不如,是以丈夫是三天两头地看丫鬟,上回子竟然在外头调戏了一个翰林的女儿,险些闹出事来,被老侯爷狠狠责了几板子才算完。本以为这下子该老实了,怎知这才多久呢,就又犯了毛病了。
那秋晴,孙氏是看过的,模样长得如出水白莲一般,袅袅婷婷,据说还是念过书的,真是般般样样都合郁清明的胃口,难怪能勾搭上。幸而是个官婢,就是打死了也无人过问的。孙氏这般一想,越发的下了狠心:“这到底是大哥院子里的人,还要请大嫂处置了。”
郁二少爷一听就急了:“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要将人活活打死,你这毒妇忒也心狠。不过是个丫鬟,大哥尚且没说什么,你倒在这里喊打喊杀的。”
孙氏冷笑道:“我是毒妇?那依着二少爷要怎样?这就摆酒请客,将她抬做二房么?”
郁二少爷一梗脖子:“抬做二房倒也不必,就收了做个通房又能怎样?我院子里至今也不过只有一个妾,再收个通房也不算多。”
侯夫人不由得太阳穴一阵抽痛。郁二少爷这话说得并不算错,相比大少爷院子里的人,他确实只有一妻一妾。那妾还是孙氏的陪嫁丫鬟叫素云的,既生得并不美貌,又对孙氏忠心耿耿,叫他如何有兴趣?侯夫人倒是给过他一个丫鬟叫香兰的,可惜孙氏防得紧,到现在还不曾到手呢。似他这般的侯府少爷,房里也都有三个两个的,再收一个秋晴,确实也不算什么。
郁清和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时候便道:“二弟说的也不为错,一个丫鬟罢了,我院子里也不少这一个。”
孙氏顿时要气炸了,尖声道:“大哥真是大方,只是大哥给兄弟送妾的,我倒是不曾听说过。”
孟玉楼立时道:“弟妹这话说的就过了,是二叔喜欢,大少爷才说这话的。”
孙氏气得哆嗦,回头冲着侯夫人道:“不知婆婆是什么意思,也要叫这样的狐媚子进少爷的院子?”
侯夫人此时骑虎难下。当初费了心思将秋晴拉过来,此时竟成了甩不脱的牛皮糖,再闹下去,万一秋晴不管不顾地将事情揭出来,那真是不可收拾,说不得只能将人收了。
“明儿房里人也不多——”侯夫人这话还没说完,孙氏就叫了起来:“便是人再少,也不能容这等妖精进门!”
☆、第六十三章
孙氏这般抢白一番,侯夫人也不由得怒了:“婆婆说话,媳妇对嘴,这是哪家的规矩!”
孙氏怒火上冲:“我也不曾听说大哥房里的丫鬟爬兄弟的床的规矩!”
侯夫人一拍桌子:“满嘴说的都是什么话!”她当初给儿子娶这个媳妇,是想着叫孙家做儿子的助力,结果媳妇娶过来跟儿子不睦,亲家太太时不时的还要说几句话给她听,这亲事结得十分不如意。且至今连个孙子孙女都没有,世子之位仍旧悬而未决,偏媳妇又厉害,对她这个婆婆并不低声下气地奉承,管丈夫又严,侯夫人早就有些气了。
“娶你过门两年了,肚子到现在都没动静。又不许明儿纳人,你是要明儿绝后吗?”
一说到子嗣,孙氏就有些底气不足了。成亲两年还没动静,是不好听。其实平日里娘家母亲也有意无意透句口风,让她给郁清明纳妾,即使生下庶子来,也可以留子去母不是?但她想了又想,仍旧只放了一个素云在房里,那素云是她的贴身丫鬟,做了姨娘也还是对她忠心,平常并不常往郁清明眼前走动,加以相貌又不出色,所以郁清明房里有这个妾也等于没有。
侯夫人见孙氏有些软了,趁热打铁:“看看你屋里的人!素云是你的贴身丫鬟,这也就罢了,纳妾只为开枝散叶,只要人安分,才貌倒也在其次。可是纳了一年,也是毫无动静,这怎么说?我要送个人,你抵死不从,好像我这做婆婆的要害你一般!那丹榴有什么不好?人长得秀气,脾性又好,就是生出一儿半女来,将来还不是管你叫娘?”侯夫人拍板定音,“妇人无子,就是七出也够了。今儿这事都不许再吵,悄悄的把秋晴带到明儿院子里去。她不过一个官奴,就是将来有了子女,也碍不着你什么。”
孙氏气得脸都白了,暗恨自己肚子不争气,若是早生下个儿子——哪怕只有个女儿呢,现在也能将婆婆硬顶回去!思来想去,咬着牙道:“纳便纳了,只是她既是官奴,这贱籍脱不得!将来就算她生了子女,也不许抬姨娘!”
侯夫人只要将目前的事敷衍过去便罢,抬手按着额角道:“这也罢了,只是你也要拿出当家奶奶的气度来,这般不容人,岂是家宅安定之像?快都散了,看闹成了什么样子!回去都给我约束好下人,若被我听见半句闲话,不管是谁,直接送到角门去挨板子!”
侯夫人说罢,自己起身往后头去了。孟玉楼既是外甥女又是长媳,亲自过去扶着。侯夫人见左右无人,拍了拍她的手叹道:“这都闹成了什么样子,明儿这个媳妇娶的,真是——唉!”
孟玉楼可不好说什么,只道:“弟妹一时没有想开,待过了这阵子自然就好了。”
侯夫人瞧了她一眼,叹道:“这样也好,明儿房里到底是人少些,总比让韩青莲把人又塞给老大的好。”
孟玉楼想起沈氏姐妹,只觉得心里一阵针扎似的难受。侯夫人看着清楚,又叹道:“当初聘了韩家女,只想着到底是官宦人家知书达礼,进了门也是安分的,万没想到韩家竟如此——一下子弄了四个人来!便是帮着韩青莲固宠,也实在太过了!”
孟玉楼忍不住要落泪:“姨母怎不就叫小沈姨娘嫁了那花匠……”
侯夫人叹着气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姨母怎不想就顺水推舟呢?只是你想想,一个做了老大的妾,一个却嫁了个花匠,说出去,外头又不知有多少舌头要嚼。侯爷如今——可不能再生气了。”
孟玉楼忍泪道:“是外甥女儿想左了……”
侯夫人叹道:“你就是太贤惠了,弄得一个妾也敢踩到头上来。唉,也是老大糊涂,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沈姨娘!好在如今那秋晴去了,沈家那两个你多防着些,要紧的,还是你的肚子得有动静啊!”
孟玉楼心里一阵阵地难受。论门第,孟家与侯府简直天差地别,当初若不是郁清和病了要冲喜,她又怎能做侯府嫡长子的正室呢?是以进了府来,真是步步小心,德容言工,唯恐哪一样被人挑出了毛病。因没有儿女,公婆往房里塞了多少妾室丫头,她也不敢说句话。
当初韩青莲有孕,那得意的样子——逼得她在房里哭了好几回,若是个身份低些的姨娘,便生了儿子,她也可抱来自己养着。可是韩青莲是贵妾,若真生了儿子是可以养在她自己房里的,那时母凭子贵,自己就更难做了。
那些日子,孟玉楼觉得自己年看着韩青莲的肚子,都忍不住想上去踢她一脚。天幸韩青莲的孩子最后小产了,她才算松了口气。且韩青莲因伤心过度,身子不好,脸色也坏了,容貌都不复从前的光彩,送她到庄子上去养病的时候,孟玉楼真是不胜欣喜。可谁知道,一转眼的,韩家不但又送了四个女子到庄子上,最后还让郁清和纳了两个!
去了一个,却来了两个!那沈宜红看着年纪还小些,且未圆房,倒也罢了。可那沈宜织——想起郁清和特地今日还回卉院去看她,孟玉楼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酸。
“都是我的肚子不争气……”
侯夫人叹道:“也未必都怪你。或许真是人说的,从前侯爷在边关杀孽太重,以致子嗣艰难……唉,你也把心放宽些,好生调理着。我上次给你的那药可吃完了?回头叫香苹再给你送一包过去。别的不说,这身子可是自己的。你也别太着急,说来,要是沈姨娘能生也好,她身份低,生了儿子你就抱过去,岂不也跟自己养的一样?”
侯夫人越是这么说,孟玉楼越是心里不舒服,只得低低应了一声。侯夫人想了想,又道:“听说你还没接她们敬的茶?也好,只要她们一天不敬茶,一天就不算正经的姨娘。这个下马威你得好生煞煞她们,免得将来自己吃亏。”
孟玉楼拭泪道:“还是姨母心疼我。”既是姨母又是继婆婆,果然在这府里也就这么一个贴心人了。丈夫虽然对自己也敬着,可总归是隔着一层,不懂得体贴自己的辛苦。
侯夫人满意地笑了笑:“我不心疼你却要心疼谁呢?你可是我瞧着长大的。去罢,爷们儿再宠爱,不过是个姨娘,后宅里你才是主母,拿捏她们还不容易么。”
☆、第六十四章
沈宜织陪着郁清和慢慢地往卉院溜达,瞅着四周没人了才敢问:“少爷今儿晚上去卉院,就是为了等着看这出戏的吧?”
郁清和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机灵。”
沈宜织怀疑地看着他:“不会——不会今儿晚上这事也是少爷你——”
郁清和收起了笑容:“爷不过叫人盯了一下罢了,是秋晴和二弟自己耐不住了。”
沈宜织想了想:“也好,一直让她呆在这边,还真是不安全。”
郁清和冷淡地一笑:“夫人一直不提要她过去,不就是为了在爷眼前再钉一根钉子么,爷难道会眼睁睁看着?”
他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明儿去给少奶奶请安吧,该敬茶了。”
沈宜织答应了一声,稍微有点担心:“若是少奶奶不肯喝我们的茶呢?”
郁清和嗤笑了一声:“那就是你的事了。”他斜眼看着沈宜织,“连个茶都敬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沈宜织很郁闷。她可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和欲望啊:“其实这茶敬不敬,妾倒也不怎么在意……”
郁清和斜眼看看她:“你是不怎么在乎,可是爷倒挺在乎。”
非得在乎我给人下跪吗?沈宜织腹诽了几句,还是低下头:“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她还指着将来郁大少爷放她自由呢。
郁清和微微一笑:“行了,明儿爷过去给你撑腰。”说完摆摆手,“你回去吧,爷去书房里睡。”转身走了。
虽然想到明天要下跪很郁闷,但沈宜织还是一觉睡到天亮,起来梳洗完用过早饭,就颠颠往嘉禧居去了。
正房的门还掩着,房里鸦雀无声,韩姨娘和沈宜红又是站在门外。不过今天人比较多,沈宜织拿眼睛扫了一圈儿,除了韩姨娘和沈宜红之外,还有一个通房丫鬟打扮的紫衣女子,年纪十八九岁,长得也十分端正。怡兰低声道:“那是灵芝,是侯爷赏下来的。”
灵芝旁边还有个大丫鬟,一身水红衣裳,跟红绢打扮十分相似,沈宜织一看就知道,这个准是红绫了,果然长得出挑,比沈宜红还美貌些,尤其眉眼间带着股泼辣劲儿,配上那身水红衣裳,倒真是小辣椒一样。
果然怡兰接着就说:“那个是红绫,打小儿伺候大少爷的大丫鬟。”
沈宜织刚站稳,沈宜红就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道:“姐姐今儿来晚了。”
沈宜织看看天色,确定时间并不比昨天晚,于是冲沈宜红笑笑没说话。可惜沈宜红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仍旧笑吟吟地道:“姐姐可是伺候了大少爷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