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禛心在玉壶-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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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馨以为他喜欢,喜不自胜道:“四爷若喜欢,妾身可以每日做来给四爷品尝。”
胤禛一笑,放下筷子拿起酒杯道:“这菜该是合胤祥的口味,不如以后你每日做了,送去给他尝尝。”
婉馨碰了个软钉子,脸上一阵红白,呐呐道:“十三爷喜欢吃么?是妾身这个做嫂嫂的疏忽了。”说着她低头斟酒,掩过心下气恼,再举起酒杯时,唇边又已挂上适巧的微笑,“妾身听说十三爷对饭菜的口味最是挑剔,四爷让妾身送去,也算是看得起妾身的这份手艺了。”
胤禛一笑带过,婉馨这时也绝口不提饭菜之事,而是转问一些路上见闻、饮食冷暖。胤禛边喝边答她几句,待一壶酒喝完,婉馨还要命人去取时,胤禛站起身道:“时候不早,我过来时还有几件事未办完,这就先回去了。”
婉馨听说要走,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是急等着要办的事么?若是不急,四爷刚才喝了不少酒,还是……还是在妾身这儿歇下吧。”
“急虽不急,不过总是要办的,而且我看你方才也喝了不少,你平日不惯喝酒,今日多喝了,也早些歇下罢。”
说着胤禛抬脚要走,婉馨见他执意,便起身跟上道:“那妾身送送四爷,四爷……哎。”
她刚走了两步,脚下打飘,身子便是一歪,胤禛正欲出手相扶,从容眼明手快,抢在他之前扶住了婉馨。婉馨满心以为是胤禛,半闭着眼以手扶额,靠在她肩头,“四爷,妾身许是有些醉了,头晕……”她脉脉看去时,就见从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主子,奴才扶主子进去歇着吧。”
婉馨惊讶张嘴,露出上下贝齿,从容扶着她就要往里走,她反应过来,忙站直了身子道:“不劳夏公公了,妾身……四爷……”她推开从容扶住她的手,挣扎着往前,堪堪到胤禛身前时,脚步已是虚软了下来。胤禛扶住她,婉馨顺势靠入他怀,娇弱道:“四爷,妾身不胜酒力,让爷见笑了。”
不胜酒力?她推开她的时候很有力嘛,从容咬了咬唇,看胤禛虚虚扶住婉馨肩头道:“你不常喝酒,这梨花白又最是容易上头,快去歇着罢。”婉馨扯着胤禛的衣角,“四爷今儿来,妾身一高兴就失了分寸,忘了自己的酒量了。”说着她想直起身,可动一动又是软倒,于是仰起桃花面,娇怯怯道:“四爷,妾身这脚怎么像是踩着棉絮似的,一点儿都走不得呢?”
58子嗣
从容瞪着眼;恨不得大步上前;一下就将身软无骨的婉馨从胤禛身上扯下来。偏婉馨对身后情景一无所知,仍看着胤禛屡唤不依道:“四爷……爷这是在笑话妾身么?”胤禛嘴角更弯;他不是在笑她;这五年来对她或明或暗的示好;他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今日配上从容磨刀霍霍的眼光;显然更加有趣,“笑话你做什么,你这样醉法还不都是为了我?”
婉馨的脸上犹如飞霞扑面,依在他怀里;细如蚊声;“四爷知道就好……”
“嗯;我都知道,”胤禛不顾从容的横眉冷目,一手环住她道,“你醉得这么厉害,我偷藏的那些解酒丸可就有用武之地了。等着,我这就亲自给你取去。”说着胤禛向从容一招手,“小瞎子,傻看着做什么?还快不扶侧福晋进去躺下。”
婉馨不仅忘记了合拢嘴巴,就连眨眼都似忘记了,如木头人一样,在从容的服侍下和衣躺下,在胤禛的面前服下解酒丸。胤禛微微笑道:“这就不碍事了,好好歇着吧。”
“四爷……”婉馨看他要走,仍是不死心地唤了一声。
胤禛半俯□,为她掖好被角,“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月夜风清,从容一路轻快跟着胤禛回去,想起婉馨刚才那直愣着眼说不出话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弯起嘴角。胤禛见她脸上一片笑意,自己也是好笑,因环抱住她道:“平日伺候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脚这么快过,今日可是长见识了。”
从容“嗤”地一下笑出声来,胤禛刮她鼻子道:“醋坛子。”
从容扬起下颚,“你不喜欢么?”
“喜欢,”胤禛低头纠缠她的唇舌,“最喜欢。”
从容有些沉醉,用力回抱住他时,细碎的吻一路从胤禛的唇上漫到了他的耳根、脖颈。犹嫌不足,从容又解开了他的领子,一路印上她的痕迹,胤禛闷哼一声,哑着嗓子道:“容容,今日怎么这么乖了?”从容松开他的束带,将身贴上他的傲然时,声音也有些暗哑,“你乖,我也乖。”
胤禛如火,从容如水。有时火盛,便能烈火沸水,冉冉不尽;有时水盛,便如轻波荡漾,温柔抚慰。当一切终归于平静后,胤禛像从前一样从后抱住了从容,密密贴合,从容阖上眼,任由自己的心跳握在他的掌中,一下一下,安然入梦……
是年,康熙再次亲征,因噶尔丹在逃亡途中病死,不战而班师。第二年,康熙分封诸子:封胤眩嗦拗笨ね酰缝砦嗦蕹峡ね酰范G与胤祺、胤祐、胤禩一起,俱为多罗贝勒。
这原本是一件喜事,可在胤禛的脸上,却找不到半分喜色。这晚胤禛又有些辗转,从容回过身看他,踟蹰着道:“胤禛,皇上这次只封你为贝勒,是不是因为对你有些不满?”
“不是,论功行赏,我又没出什么力,能得贝勒已属厚待。”
“可……可我听说皇上近来常问起你子嗣一事,似乎对你颇有微词……”
从容心下揣揣,这时候胤禛成婚已有六、七年,眼看着七阿哥胤祐都已有了小阿哥,康熙不心急他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胤禛这时候应该有的小孩子,都已被她从容给扼杀在摇篮里了,若是照此发展,所有的孩子都不存在,连乾小四都不会出来,那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你这又是听谁在那儿浑说?”胤禛双目炯炯,“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从容咬了咬唇,“就算皇上现在不在意,可如果……如果……一直没有孩子呢?”
“怎么会没有?”胤禛眼中淡淡笑意,似在笑她的杞人忧天,“我们有孩子,而且我们的孩子是世上最聪明、最懂事的孩子。”
从容看他一脸的骄傲,活像这孩子已然出世一样,心中十分怀疑这人已然盼子成魔,“你怎么知道?”胤禛唇边逸出浅笑,手也慢慢摸上从容的小腹,“因为他知道,他的阿玛还没有为他的额娘办妥旗籍,若一旦办妥,他就会来了,由不得他的皇玛法不认。”
原来他从前说的好时机就是这个好时机,从容苦笑,胤禛兀自在那展望道:“我已经想好了,六个阿哥,四个格格,凑成一个十全十美。”从容笑不出来,就算她身体再好,她也生不了十年啊,何况……
从容偎入胤禛的怀中,不得不用现实打破他的美梦,“胤禛……”
“嗯?”
“那个……”
“那个什么?”
从容支支吾吾,即使她和他亲密无间,可要说起这事,她仍然十分尴尬,“那个……自从我进到宫里,我的月事……不是很准,有时来,有时不来,”从容想了想,又补充道:“大多数时候是不来的。”
胤禛显然对于这种妇科之症十分没有研究,“那又怎么样?”
从容在他的眼中,可以看见自己憋得通红的脸,“那就是说,我们……我们也许一直不会有孩子。”
胤禛眉心一簇,长久未语,从容小声道:“所以我要问你,如果一直没有孩子该怎么办?”
“太医。”
“什么?”
“你明儿不用跟我,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太医来。”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让他看这个病?”
胤禛抚了抚她长长短短的发,“我有我的法子,你只管让他诊脉就是。”
第二日到了时辰,福喜先引着人搬了一架乌木大屏风进来,待他引着太医来时,从容不见踪影,那架大屏风已将她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去。这位被引进来的曾姓太医约摸六十多岁,三柳须髯,面目清癯,看来颇有些仙风道骨,此刻他向站在屏风边上的胤禛行礼之后,因来时福喜已对他提过一些病情,放好脉枕后也不多言,只侧首对福喜道:“病人在哪儿?”
胤禛示意从容伸出手,福喜又立即在她的手上盖上一块素色帕子,向曾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曾太医有些迷惑,按福喜所说,病人便是妇疾,在胤禛书房之中诊治已属古怪;此时胤禛不走,反而站立在侧,凝神关注,就更是古怪至极了。好在曾太医在宫中行医多年,深知宫中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万事不知的道理,这时只管搭脉细听。
书房之中极是静逸,胤禛看曾太医诊脉许久,眉间川字愈来愈深,便耐不住询问道:“如何?”
曾太医收手未答,只问从容道:“姑娘是否常年手足冰冷,既畏寒冬,又惧暑热?”
从容还未点头,胤禛已代她应过。
曾太医点一点头,沉思道:“是否有时腰腹酸痛,状如行经,却迟迟未行?”
从容点头,胤禛道了声是。
“近来是否有乏力之像?”
胤禛点头,又补充道:“吃的也没从前多了。”
曾太医手拈须髯,想一想后,洋洋洒洒地写了两张方子,“四爷,这位姑娘体虚阴寒,血行不畅,需服食温补之药,慢慢调理。这一张汤药、一张丸药,每日需服,不得间断。”胤禛颔首,命福喜接过后道:“她这病,需医治多久?”
“眼下奴才也不能妄下断语,得看姑娘服药之后的情形再作定论。”曾太医说着站起身,想一想忽又对屏风后的从容低声道:“姑娘,你身子虚寒,血气不足,现时需以养为主,在房事上头切不可贪多过密,以免伤了元气。”
从容的脸上一层复一层地烧了起来,待胤禛送完曾太医出去,回来拉起她的手时,她的双颊仍是晕红,“都是你。”
“都是我什么?”
“害我吃那些苦药,还不知道要吃多久。”从容想起那黑黑黄黄的中药就蹙起蛾眉。
“身子不好,总是要吃药的,”胤禛轻抚她的脸颊,“何况你吃苦,我不是更苦?”
“你苦什么?”
“房事上切不可贪多过密,这老头是说给我听的呢。”
从容咬紧下唇,胤禛扯了扯她的嘴角,“你傻乐什么?”
“我哪里傻乐了?”从容自己说着话就笑了出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胤禛对她的唇舌好一番欺负后,才又轻吻轻啄着道:“乖乖吃药,我给你备糖,到时候就不会苦了。”
从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不要吃糖,只要你不怕苦,我也不怕苦。”
从容药吃得辛苦;胤禛忍得辛苦;可有一人,却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要辛苦。这日福喜又像做贼似地从太医院取回了药,看着从容愁眉苦脸地喝完后,他捶着自己的老寒腿道:“丫头,四爷这就要跟着皇上去盛京祭陵,你这药可怎么办?”
从容连喝几大口白水后,才抹着嘴道:“四爷问过曾太医了,说多配一味丸药带着,汤药就先免了。”
福喜点头道:“好,好。但愿祖宗保佑,你从那边回来后,这病就好了。”
从容听说,慢慢放下了抹嘴的手,“皇上又提了么?”
福喜眉头紧锁,“不仅皇上,娘娘也提了,就连宫里,也起了些风言风雨,难听着呢……”
59枫舞
从容无言;“三人成虎;众口烁金”,连福喜都已听见;那么康熙、德妃、胤禛……福喜转过目光;看她道:“我知道你对爷一片真心;爷对你又何尝不是?只是这事闹成这样……有时候我替你想着;你若真进了门;虽有四爷庇佑,可这日子,绝不会好过阿。”
从容想到那时光景,嘴角也不由抿紧;她这个众矢之的已是做定;明枪暗箭;怕是再躲,也躲不掉了。福喜收拢了手,叹一声道:“爷已经提过了,在他同皇上挑明之前,我可以先告病回乡,免得到时追究起来,连带着也有不是。”从容一讶,看着福喜的眉眼,想着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恍然就如在昨日,“福公公……”
福喜侧首拭了拭眼角,他此生已无儿女之望,与胤禛名是主仆,实则情同父子,也正因为这份情,他虽能理解胤禛要他走的决心,可想到离开,心头总不免有些酸涩,“傻丫头,难受什么?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这算是熬出来了,以后回乡下不用再伺候人、不用整日弯腰躬身的,再加上四爷给我的体己,我就是回去做老爷也成了。”
从容眼圈也是泛红,蹲□轻轻为他捶着双腿,她进宫看见的第一人是康熙;说话的第一人是胤禛;可第一个对她说真心话的、对她好的,就是福喜。如今进门日就会成了分离时,教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福喜亦知她的心情,像从前一样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傻丫头,我回去享福的话,四爷可就都交给你了,相扶相持,别再同爷顶牛了阿。”从容红着眼,强忍住泪水道:“我知道,福公公,放心!”
七月十九日,康熙帝亲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