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禛心在玉壶-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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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在朝你眨眼睛呢。”
胤祥抬首仰望,胤禛柔柔看了一眼从容,又看胤祥道:“她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俺明天去厦门,周五回来~~
明天、后天都会用存稿箱更,如果有什么问题,拉到最后一章点点下一章试试,俺怕JJ抽。
周五的是半更,因为赶的比较急,有什么不妥帖的等俺回来改阿~~
62乔迁
廊檐下;梁九功小心翼翼地望一眼康熙;“皇上,不过去么?”康熙摇了摇头;与他们三人一样仰望这片璀璨的夜空;已有多久;他没有好好望过这片天空;想一想那些逝去的人了?
“中间那个小太监是谁?”良久;康熙转过目光,看着月光下的从容。
梁九功看一看,道:“回皇上,那是四爷的小跟班;都叫他小瞎子。”
“小瞎子?”康熙略想了想;“眼生得很;平日怎么没见跟来?”
“四爷来给皇上请安时,似乎是带着福喜多一些,不过听说平日里,或是出门时,都是带着他。”
康熙微微颔首,“小瞎子,这名字古怪,谁给起的?”
“好像是四爷给起的,说这奴才姓夏,眼神又不好,所以就让叫小瞎子了。”
“哦,”康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慢慢转过身。
梁九功问道:“十三爷肯出来了,皇上不过去看看,和爷说说话么?”
“不过去了,让他们去看星星吧。”康熙回首又望一眼他们三人明净的脸庞,“朕的拼命十三郎又回来了。九功,记着,回头厚赏那奴才,再将朕的玉嵌象牙席赏给老四,他畏暑,给他用着。”
“是。”梁九功躬身领命。
胤祥终于走出了丧母的阴影,他回复了从前爱笑爱闹的本性,甚至比从前笑得更为恣意,更为快活。旁人不解,只有胤禛和从容知道,那是为了他的额娘,为了让她知道,他时时想着她,时时希望天边的她看了,也能开心、快活。
秋去冬来,在这一年的年尾,康熙赐予诸成年皇子的府邸都已建成,各人陆续从宫中迁出。在搬家的前一天,胤禛特意带着从容去了一趟新建的贝勒府。此时府邸初成,还只是空空院落,两人说说笑笑地从前院走到后院,又从后院走到了小书房。
刚一踏入那重院落,从容便是一声赞道:“好清幽的地方。”
胤禛一扬眉,“我们以后会常在此处,自然要费些心思打理。”
从容笑睨他道:“这么重要的地方,单只费一些心思打理么?”
胤禛也是笑,拉着她的手道:“等你进了门,你那处我必费上所有的心思,可好?”
“马马虎虎,”从容回握住他的手,往里走道,“让我看看你这一些的心思用上去,会是何情形再定。”
屋里自然是简单素雅的布置,一桌一椅,一瓶一画,都是用心摆放,精致而不张扬。从容环绕一圈道:“好是好,不过和宫里的布置也没有太大不同啊。”胤禛勾起嘴角,推开一扇窗,外面是红梅绿萼,含苞待放;再推一扇,荷塘照影,鹤影依依;又推一扇,千竿翠竹,龙吟森森,凤尾细细。
从容看呆了眼,不可置信道:“四时四景?”
“嗯,春日的玉兰、桃、杏这会儿都没开,到时候开了,一定很好看。”
从容倚在窗边贪看,许久不出声。胤禛从后搂住她道:“你还喜欢什么花,我让人慢慢种下去,到时不出门就都能赏玩了。”
“嗯,让我想想。”从容心中柔软,往后靠入他的怀中。
胤禛低头看她道:“吹着风,不冷么?”
“在家里怎么会冷?”
胤禛怀抱着她,虽也觉温暖异常,可又怕她娇弱着凉,遂带着她往里走道:“不看看里面么?里面那处我最花心思。”
里面亦是间小室,一应家具样样俱全,最醒目的,莫过于那张木床,好像比胤禛从前那张还大了几分。从容坐上去道:“这可比那张木榻舒服多了。”
胤禛和她并排而坐,“自然,我都是为了你。”
从容脸上发烫,“什么为了我,你自己说木榻上不舒服,不好……”
“不好什么?”
胤禛眉眼带笑,从容说不下去,装作失忆道:“你自己说的,我怎么知道?”
“不记得了么?那我再说一遍你听听,我是说这木榻太小,不好动……”
从容急忙捂住他的嘴,羞道:“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怕人不知道么?”
胤禛笑,伸出舌尖在她手心上就是一舔,从容脸上愈加发烫,胤禛拉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道:“我那边已经有些眉目了,再过一段时日应该就能办妥,到时候,只要你一有身孕,我就去同皇阿玛说。”
从容有些发愣,胤禛好笑道:“怎么,太高兴了?”
“高兴是高兴,不过……”从容垂目看一眼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
“曾太医不是说你比从前好多了么?我再加把劲,很快就会有的。”
从容心头怦怦,渥住脸不敢看他,“我说……那个你已经很有劲了,不用再加劲了。”
“是么,我怎么还觉得不够呢?”说着胤禛环抱住她,一脸期待,“要不,我们今晚来试试?”
从容开始想逃,“今晚不行,要整理东西。”
“明晚。”
“明天白日搬家,晚上得好好休息。”
胤禛不肯放手,朗朗笑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容容,你还想逃到几时?”
从容放弃了挣扎,胤禛低头,吻住她的双唇,“现在……好不好?”
从容无声,任他拉下了水墨床帐,在失去清醒前的那刻,她轻轻问道:“入了旗籍,我姓什么?”
胤禛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出她连绵的低吟。
“钮祜禄,钮祜禄氏。”
乔迁新居,不久又入了正月,宫里的宴会是一场接一场,就是几个比邻而居的皇子,流水宴也是不断。这天轮到八阿哥胤禩做东,几位皇子纷纷出席,高谈阔论,比酒划拳,好不热闹。那边厢房里却要安静许多,几位福晋围桌而坐,或说些儿女之事,或说些绣花裁剪的技艺。
四福晋琳蕙无儿无女,在针线上又不太上心,因此也不太搭得上话,这时只能自己独坐吃菜。已成为胤禩之妻的锦绣此时正与三福晋说些家常之事,起筷夹菜时,就见一身秋香色棉袍的琳蕙恬淡坐在一边,小口咀嚼,若有所思。锦绣撇了撇嘴角,这个琳蕙,嫁与胤禛也有七、八年了,怎么看上去还是一副未出阁的模样?未语脸先红,说话轻声轻气,这样的人儿,不知在四贝勒府里是怎样治家。
锦绣在打量琳蕙,琳蕙也在偷眼打量着锦绣。宝蓝熟底、上绣并蒂海棠的锦袍、头上累丝金凤,手上一只碧玉镯,衬着她的皓腕,越发显出那一抹清水绿来。琳蕙垂下眼睫,她曾在八阿哥大婚之礼上见过锦绣一次,那时就颇为惊艳于她的美貌,此次再见,发觉她少了些少女的娇涩,多了几分初为新妇的妩媚,显得比从前更为明媚动人……
琳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时有小丫头子进来,低低在锦绣耳边说了几句,锦绣点头道:“好,让他们温着,等宴席散了再给爷送去。”
三福晋听见,因问道:“八妹,这是准备了什么给我们的八弟阿?”
锦绣大方笑道:“因想着大节下的,事又多,酒宴又多,便吩咐厨房里熬一些青皮白鸭汤来,每日喝一些,疏肝理气,最是补身子的。”
三福晋听完,笑道:“难为你想得那么周到,看来咱们八弟是个有福的。”锦绣纵是再大方,在一片啧啧声中也不由红了脸,她嗔怪地看一眼三福晋道:“三姐这是哪来的话,八爷有福,三哥就无福么?听说三哥身上那些荷包、香袋、扇套子可都是姐姐一针一线的心血啊。”三福晋听着也红了脸,锦绣笑微微又看琳蕙道:“四姐比我们又是不同,听说常与四哥一起念书写字,夫唱妇随,堪称一段佳话。”
锦绣将“一段佳话”四字咬得很重,琳蕙听来,别有一番讽刺意味,“要说起佳话,我看八妹事事上心,理家之外还要照管八弟的饮食起居,又与八弟夫妻和顺、琴瑟和鸣,这说起来,才是一段佳话阿。三姐,你说对不对?”三福晋笑而点头,“很是,看着我们眼热呢!”锦绣笑着低下头,琳蕙又道:“刚才八妹所说的青皮白鸭汤不知如何烹煮,能不能教教姐姐?”
锦绣未有推辞,“四姐若想学,待会儿我将烹煮的食材、方法都写出来,给你带回去。”
三福晋凑趣道:“一样写了,再多写一张给我带回去。”
锦绣笑:“好是好,不过得将你的针线手艺教会了我才行。”
三福晋推她,“罢哟,你的手艺不是比我还好,这会儿说了,不是寒碜我么?”
琳蕙带笑看着她们姐妹逗趣,这样的温馨,这样的和乐,不像她的房里,总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一起念书写字……已经多久没有一起了?琳蕙算着日子,失了耐心。自从那晚过后,他便总也不来了,即使偶然来了,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再不肯过夜的。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那一句话?还是为了那个她本不该知道的秘密?
犹记得那是胤禛刚随从康熙西征回来,经月不见,她备下酒菜,放下矜持,向他絮絮说了许多别离之情。晚间他答应留下,睡时却仍是向里而卧,不肯碰她一分一毫。人说小别胜新婚,可她等来等去,却只等来这么一个结果。
思量多时,她终于鼓足勇气从后抱住了他,他的身子很热,瘦削却又紧实,令人安心。她将脸也贴了上去,胤禛咕哝一声,翻过身来抱住了她。他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孩子般的微笑,她又惊又喜,以为他终于对她动了心思,她吻了吻他的眉、他的眼、轻轻唤他的名字,他抱得她更紧,炙热的呼吸也随之喷薄在她的脸上,“容容,容容。”
琳蕙在桌底下攥紧了自己的袍角,那时的她不可自抑地唤醒了他,“四爷,四爷!”胤禛睁开了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沉着脸翻身坐起。她问他,谁是容容?他不说。于是直到今日,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想,谁是容容?谁是那个他在梦里也忘不了的人?
63南巡
康熙帝第四次南巡时;胤禛与胤礽、胤祥跟从。从容随行;无事时就在谋算着以后作为钮钴禄氏的她,会在多久之后生下乾小四;而生下乾小四之后;她又该怎么教育他;才能令他不成为大清最负盛名的败家子。
这次的谋算因为太子生病;康熙赶着回京嘎然而止。不过很快;第五次的南巡,又让从容续起了这个念头。胤禛看她时常蹙眉,有时又自言自语的样子,不由好奇问她道:“你在想什么大事呢?”
“包子。”
“什么?”
从容回过神来;“孩子。”
胤禛一弯嘴角;展臂揽住她道:“你也急了么?”
从容抿一抿唇角;反问道:“你不急么?”
“起初很急,这会儿想着若是你有了孩子,就不能跟着我到处走了,心里也就不太急了。”
从容想一想,也觉得窝在一处远不如这样跟着他随心自在,“要不我们偷偷生个孩子,然后回来我继续做你的小跟班,可好?”
“偷偷?我们的孩子怎么能偷偷摸摸地生?”胤禛大不赞同,“况且我们说好了的,要十个孩子,难道十个都偷偷摸摸地生?”
从容傻了眼,“谁和你说好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说生十个了?”
“那天你不说话,不就是答应了么?”胤禛轻吻她的唇瓣,继续灌着迷魂汤,“若是你觉得不够,再多生几个更好,热闹。”
从容嘴上说不出话来,心里可是想着,他要她做钮钴禄氏,可钮钴禄氏不就生了一个么?十个八个,做梦去吧。
这日到了杭州,细雨蒙蒙,烟波如醉。胤禛捡了个无需伴驾的日子,租一艘画舫,与胤祥、从容共游西湖。因在胤祥面前,胤禛也不避讳,命人放下卷帘后,就与从容同坐看景。
雨雾之中的西湖,远山含黛,翠柳绕堤,烟雾渺渺中有如仙境,不仅胤禛与从容看住了,就连一向洒脱跳跃的胤祥也似看住了,趴在窗口一直不出声。直到船行至断桥一带,他才似想起什么,回头道:“这儿就是白娘子与许宣的初会之地么?”胤禛颔首,胤祥看那桥道:“这名儿不好,断桥断桥,可不就是断了么?”
从容好笑道:“他们分开又不是因为断桥,是因为一个是人,一个是蛇,人蛇不能相恋,才被人分开的。”
“是被那个坏和尚法海么?”
从容点头,胤祥皱着眉头道:“既然他们互相喜欢,又结为夫妻,怎么一个坏和尚就能让他们分开呢?”
从容有些哑口,胤禛接过话头道:“那是因为许宣心志不坚,听了和尚的话,才会引致日后分离。若是不听不信,但凭他人再是阻挠,”他说着话,在桌下紧握住从容的手,烫了她的心,“也决不会分离。”
从容心神荡漾,胤祥不看窗外,看她道:“小白,就算四哥说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