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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未央金屋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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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点点头:“你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

“奴婢听娘娘的话。”

阿娇:“你可知道怎么去浣衣院?”

小内侍点点头:“浣衣院就在司珍纺的旁边,娘娘需要奴婢带路么?”

“不用了,你回去吧。”阿娇走向浣衣院的方向。

身后,小内侍跪下:“娘娘,奴婢江充跪谢娘娘大恩。”说着深深的一叩首。

阿娇轻笑:“本宫记住你了,放心,以后没有人会欺负你。”

浣衣院的门掩着,阿娇推门而入,小院子里有三两个宫娥在井边洗衣,卫子夫也在其中。

现在是寒春,气候还是比较冷的,阿娇是不知道这时候水的寒冷,可卫子夫确深有体会。

在卫子夫身边的两个年纪稍长的宫娥小声抱怨道:“真是冻死了,上面也不多派些人下来。”

“就是,派这么个柔弱的小娘子下来有什么用。”

“可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勾引了陛下不成,才被皇后娘娘调下来的。”

“哼,真是不知羞。”

“就是,不洗了不洗了。卫子夫,我们去休息休息,你记得帮我们把活干完啊。”

“走吧,走吧。”

看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阿娇突然就很开心。原来,身为未央神话的卫子夫,也有这一段被羞辱的日子吗?

好吧,阿娇耸肩。她承认了她很坏,可以为受欺负的内侍出头,却不会为卫子夫出头。

那么就这样吧。阿娇凝眉想:我知道你不会甘于在这里呆下去,我会给你往上爬的机会,因为我还等着亲手将你推下去呢。

建元三年,闽越举兵围东瓯,东瓯向汉廷告急。窦太皇太后要求不用刀枪平定事端,汉武帝派中大夫严助征调会稽郡的水师救东瓯。汉兵至,闽越王撤兵,东瓯举国四万多人移居庐江郡,窦太皇太后感叹,刘彻终是长大了,并赐还武帝兵符 。同年十月,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骞久去未归。

建元四年,武帝大修上林苑,携皇后陈氏同去一整年。

建元五年,帝后大婚六年,帝依然无子嗣。

建元五年,窦老太太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利索了,朝堂上的事也无心过问,刘彻渐掌朝政。

刘彻烦躁的将奏折扔到地上,杨得意颤微的拾起来,偷瞄到奏折上的内容,又是说皇后多年无孕的事啊。

刘彻甩下笔:“杨得意,你说朕有无子嗣关他们什么事?整天就知道操心朕的事,那还不如将心放在其他事情上。老太太掌朝时,也没见他们敢提皇后无子的事,怎么朕亲政了,他们就一个个的给朕提出来了?”

杨得意在刘彻身边五年,也摸清了刘彻的脾气,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也知道,所以他只垂头不语。

刘彻也是不解的很,前世阿娇不孕,是因为他在她身边挂了香囊。可是为什么这一世,他什么都没有做,阿娇还是不孕呢?

其实,他想要子嗣也不难。这些年,皇姐平阳不断的送美人进宫,一开始他故意接受,是想看阿娇吃醋,结果阿娇无动于衷的接纳了那些女人,并将她们安排在未央宫大大小小的宫殿里。后来,皇姐再送来,他也懒得拒绝了。

刘彻将奏折堆到一边道:“摆驾椒房殿。”

还没有进椒房前殿,刘彻就听到前殿的笑声,心情也微微的轻松了些。这些年,因为无子,阿娇也是闷闷不乐,好在现在有人能让她稍稍开心起来。

阿娇怀里抱着一个如瓷娃娃般的女孩子,女孩很乖巧的缩在阿娇的怀里,刘嫖在一旁道:“你若真的喜欢孩子,就自己努力生一个,整天将别人的孩子抱在身边有什么意思。”

阿娇摸摸孩子的头,嗔道:“娘亲,昭华怎么就是别人家的了?她是我们陈家的孩子啊。”

女孩就是隆虑公主刘姗和陈须三年前所生的,取名陈昭华。阿娇看了这个小侄女后就非常喜欢,经常将她带进宫来。

刘嫖叹:“你就长点心吧,平阳给陛下送美人的事你不阻止,昨儿陛下没来椒房殿,也不知道给哪个妖精勾了去。”

阿娇微征,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这一世,他守了她六年,比前世多了不少年,她该感到庆幸了。如今,他终是厌倦了只有她的日子,开始找别的女人。够了,有他这六年的真心相待,真的够了。

她虽不明白,他昨天没来椒房殿,她的心为什么还会有疼痛的感觉,也许……因为这六年他的守候,她再次动心了吧。这六年来,他的迁就、他的容忍,她都看在眼里。其实,她从没有忘了他吧,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再爱,结果还是心动了。

“娘亲,彻儿是皇帝,您以后和他说话也客气点,不要总是将以前的事放在嘴边,他不是舅舅,会不高兴的。”

刘嫖:“我也知道这个侄儿不甘受制于人,娘知道了。但是,你这些年无子,为娘在朝堂上已经压不住了。”

阿娇摇头道:“娘,这件事也急不了啊。”

“好了,好了,娘先回府了,这贴药方你先喝着,如果不管用,娘再去找其他的。”

“好,好。”阿娇拍拍怀里得昭华:“华儿,和你祖母说再见。”

昭华乖巧的从阿娇怀里探出头:“祖母再见。”

刘嫖摸摸昭华的脑袋:“华儿在这里替祖母监督姑姑喝药知道么?”

“好。”昭华很乖巧的点头。

刘嫖走后没多久,欢月便把药端来了:“娘娘,长公主的药来了。”

“唔,放在那里吧。”

“姑姑,祖母说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哦。”

阿娇挑眉看着奶声奶气的昭华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话,不由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要虐了,要虐了

第40章 无子之谈

刘彻推门进入:“什么事这么开心?”

欢月见到刘彻;放下药碗行礼退下。

阿娇道:“昭华真是个可人的孩子。”如果她有一个这样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刘彻坐于案前,看着药碗:“姑姑又送药方来了?”

阿娇点点头:“对啊,也不知娘是从哪里求来的;都这么多年了;怕也没有多少用处。”

刘彻顿了顿:“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也是一份希望;娇娇便喝了吧。”

阿娇颦眉看着药碗,深吸一口气;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怀里的昭华动了动,伸出小手到阿娇面前:“姑姑药苦,吃糖。”

阿娇一怔:“姑姑不怕苦;昭华自己吃。”

刘彻看着这一幕,心中也起波澜;如果娇娇的怀里抱着的是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昭华出去找宫女们玩吧,舅舅有事要和你姑姑说。”刘彻伸手摸摸昭华的头。

“诺。”昭华从阿娇怀里下来,伸展小腿,不稳的跑出去。

阿娇不放心的叮嘱:“昭华小心点,别摔着了。”

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阿娇埋头喝茶,刘彻轻叹:“娇娇,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阿娇无辜:“有什么可问?”

“你就不想问我昨天为什么没有来椒房殿么?”

阿娇轻笑:“彻儿,又没有人规定你必须日日都来椒房殿。你不来这里,定是在哪个美人那里宿了一宿,这还用问么?”

“我没有。”

“什么?”

“我说我没有,没有在哪个美人那里,昨天处理奏折太晚了,我便在宣室殿睡下了。”

阿娇微愣:“哦……可是彻儿,你没必要向我解释的。”

刘彻冷哼,又听阿娇道:“你是皇帝,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任何人都不能过问。所以彻儿,以后也不要向我解释了哦。”

刘彻捏拳,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让她对他敞开心扉么?

“还有……彻儿,皇姐送了美人进宫,你也该去看看了。这几年,宫里的那么多美人,你也不去宠幸哪个,那些美人也都在抱怨了。你不如去挑几个,剩下的都送出宫去吧,宫里都快养不起她们了。”

刘彻放下杯子:“你自己做主吧。”

阿娇挑眉:“我来作主?那我可就将她们全送出去了哦。”

刘彻叹:“都由你做主。”

阿娇得到刘彻的许可后,便在第二天下了道旨意,凡是平阳公主送进宫的美人,如果想出宫的都可以在长御那里登记,然后便可以出宫。

阿娇本以为没有多少人会来登记,可是有一大半的人都过来了。

然,这些人里没有卫子夫。

阿娇同刘彻一起坐于御撵上,准备去长乐宫看看窦太皇太后。阿娇微微闭目,卫子夫,这次出宫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本来我是想让你爬上高位,然后再让你跌进地狱。可是……我又一次对身边的男人动心了,所以我不想再让你出现了。可是如果你还是不知足,那么就不要怪我了。

突然,御撵猛的停住,阿娇没准备,倒进刘彻怀里。

刘彻揽住阿娇问:“怎么回事?”

车外,杨得意看着突然冲出来跪伏在地上哭泣的女子,有些为难的回道:“有一个宫女拦了撵车。”

阿娇看向刘彻,宫女?阿娇勾起唇角,卫子夫,既然你已经作了选择,日后出了什么事就不要怨天尤人了。

刘彻掀开车帘,入眼的是卫子夫泣涕涟涟的样子。

“陛下,请不要赶子夫出宫,子夫无处可去。子夫宁愿在浣衣院呆一辈子。”卫子夫流着泪道。

刘彻捏捏眉间,前世,卫子夫也是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他眼前,那时他是怎么想的才会将她留下呢?他不记得了,但绝不会是如今的想法。

卫子夫,聪明有之、温柔有之、听话有之,这也是他当年会选她一个歌妓为后,让她掌管后宫大小事情的原因。

说实话,如今他依然需要她,因为她有一个会行军打仗的外甥。

阿娇也探身子看着卫子夫,真是我见犹怜啊。阿娇:“本宫明确说过了,想要离开的便离开,不会有人强求你。既然你不想离开,本宫自然不会赶你走。”

卫子夫怔怔的看着远去的御撵,慢慢捏紧拳头。那个帝王,真的一点也不再意她啊……

她从小出身卑贱,和青弟一起被卖入平阳侯府。她与一群同她一样大小的女孩一起习舞,而青弟却做了侯府的马奴。因为她学得快,一下子便被平阳公主给看上了。

那日,平阳公主单独与她谈了半宿,她也听明白了。平阳公主要效仿馆陶公主,献美人于陛下,而她要献的人则是当今太子,以或得如馆陶公主一样的地位。

平阳公主选中她,她也答应了。因为她不想再过为奴为婢的日子,也不想青弟再过着永无出头日的马奴生活。所以她必须往上走,像平阳公主所言得到那人无尚的宠爱。

那个人她见过,自平阳公主与她谈过后,她在练舞的空余,便会去打听他的消息。当他对那个冠宠京华的堂邑侯翁主许下那个金屋藏娇的诺言时,她看着身边同样是舞妓的那些人羡慕的样子,不由摇头嘲笑。

平阳公主已经告诉她了,那个看似美好的承诺,不过是他的母亲教他这么说的,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娶到堂邑侯翁主,得到馆陶公主的帮助罢了。他,或许也是个无情的人。

那也是第一次,她对她要讨好的人产生了兴趣。她在想,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可以许下那么美的承诺,可是承诺的背后却又是千疮百孔。

终于忍不住日日练舞的枯躁,她趁着上巳节的那天溜出侯府。她不会想到,她会在茫茫人海中见到他。她隔着人群看着,他很体贴的护着身边那个一身红衣张扬的女子,看着她的目光也是柔和的,可在她看来却是万分别扭。他不是只是为了皇位才和那个女子在一起的么?为什么他的眼里也充满了柔情?他的演技已经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么?

很多很多年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当时的他会觉得别扭,因为他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出现柔情呢?

她就这样在街角处痴痴的看着,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感觉。可是……那个女子也发现她了,她们对视的瞬间,她落慌而逃,那个女子眼中的透彻让她莫名的心惊。

回到平阳侯府的住处后,她刚刚平复下心情来,便看到身边的舞妓在更换舞裳,她稍稍打听,才知道他来了。

她知道,现在不是她上场的时候,便称病没有出场。她不明白的是,那个女子好似知道她就在平阳侯府一样。她临出府时,对着她藏身之处那么诡异的笑,让她胆寒。

此后几年,她一直很安稳的呆在侯府里练舞,直到建元二年。

窦太皇太后听到阿娇和刘彻来了,在床上撑起身子来:“你们来了?”

阿娇扑在床边,拉住窦老太太枯槁的手,轻道:“外婆,我和彻儿来看你了。”

窦太皇太后叹息:“哀家最近好多了,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阿娇忍着内心的悲伤,笑道:“对啊,外婆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是她明明就知道,外婆的时日不多了。

刘彻也叹:“祖母,朝堂上一切安好,也请祖母不必忧心。”

窦老太太点点头:“好,好,都好,你们如此,哀家也放心将大汉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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