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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青本草-第48章

小说: 天青本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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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将目光看向尤老二,尤老二拿起说书人的架势,“小姑娘的父母好话都说尽了,劝把这孩子拿掉,为什么呀?因为这孩子没有父亲呀!小姑娘说,有。她父母说,即使有,那孩子也不能认呀!小姑娘说,那我嫁给姑父,孩子不就可以认爹了?小姑娘的父母当然不同意呀,我女儿的孩子是我外甥,外甥的爹自然是我女婿,但同时我们又得唤他姑父,唤女儿姑母,这怎么成?所以说是**的事嘛,哪家坐了,都丢死人。但孙老太只要能抱上孙子,才不管你辈分乱不乱。”

有人开口道,“那要怀的不是小子呢?”

“反正都娶做媳妇了,第一胎不是,还可以往下生嘛。小姑娘才十四岁,能生的机会多的是,总能抱上一个胖小子。”尤老二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高小姐,被她兄嫂一顿骂后,生了一场大病,总不见好。”

旁边的人道,“那给请大夫看看呀!”

“孙举人没少请大夫,过后又自己煎药服侍。但高小姐一点没有好转,反而日渐消瘦,现在整个人卧床不起,怕是……快到头了。”尤老二的口气里带着点惋惜。

“都是被她兄嫂害的!”

“要不是那小姑娘恬不知耻,也不会走到这步。”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不是孙老太啊!”几个人议论纷纷,见尤老二没表态,于是道,“尤老二,你也说句公道话呗!”

尤老二答,“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什么好说的?”

很快有人打抱不平道,“咦,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那高小姐没做错任何事,就这样被逼向死路,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说到底,孙老太只是想抱一个孙子。你们谁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不想儿孙满堂,难道希望自己孤苦伶仃?那小姑娘非要保住孩子,但一开始的错也不在她。高小姐遭她兄嫂一顿毒骂,气的吐血,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不是有这许多年的苦闷压在心头,也不会找大夫怎么看都看不好。”尤老二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怪谁呢?要是高小姐能生的出儿女,哪还有后面那么多事呢?”

众人听了,想想也有道理,不无遗憾道,“这高小姐不能养人,既然他们夫妻感情好,要是听了婆婆的话,也劝丈夫再讨一房,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尤老二看一眼那说话的人,道,“兄弟,那我就给你讲讲王屠夫家的事。”

有人立即道,“别讲了,他家就住在我家斜对面,他老婆的命不比高小姐好到哪去。”

“强子,这事你也知道?”先前被唤作二勇子的人问。强子点点头,说话比尤老二简洁的多,“王屠夫的老婆也不养人,然后就娶了别人,然后生下一儿子,然后她老婆可遭罪了,我们都看不下去。”

强子几句话讲完,众人虽然知道是那么回事,但总觉得听了不过瘾,于是都将目光看向尤老二。其中一人笑道,“尤老二,我们几个在私塾里念书,今日先生家中有事,给我们放半天假休闲休闲。先生常说,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圣贤书。你学业上要是有你说东道西一半的本领,也不会经常被罚站了。”

尤老二道,“我就不喜念书,也念不进去书,但我就喜欢说书。”

旁边马上有人催道,“哎呀,尤老二,你的那点兴趣我们早就知道,你还是说说这王屠夫一家吧。”

“顾名思义,这王屠夫家以前是屠户,杀猪杀牛,样样在行。一到逢年过节,直杀的手软,光是卖肉挣的钱就赚了不少。但是王屠夫却像是灾星附体,不是今天切肉卖的时候割到手,就是明天砍排骨的时候闪到腰,有的时候就连走路都能摔个狗吃屎。所以这王屠夫呀,一年不知要请多少大夫,算算下来,挣的钱不少,但是存下的却很少。”尤老二角色进入的也快,说之前还要对故事背景做个交代,“村里的老人说他霉运太多,是因为手上沾了太多鲜血,劝他换个行当,但王屠夫始终不肯。”

众人真心不想听这开篇的铺陈,但也知道接话、插嘴什么的,都是没用的。只见尤老二用手一指屋外某个方向,“你们看那家卖针线活的铺子,就是王屠夫的家。这王屠夫一直不肯放下屠刀,谁知后来他竟砍到自己的手,断了一只胳膊,想不放下都不行。于是他老婆用仅有的本钱开了这么一个小铺子。”

来客栈吃饭的人已经换了不止一批,有些没事的吃完了也不走,罢在位子上一边剔牙一边听着。

“这王屠夫的老婆呀,名唤麻姑,比不上高小姐品貌端庄,这个从名字也能听的出来。但是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能大肚子。”尤老二声音抑扬顿挫,语气娓娓道来,“这高小姐呀七年不养人,那麻姑更是十年没怀上……”

客栈柜台的角落里,白衣青年侧目凝视着身侧的少女,“幸福的人都一样,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听多了,也只是徒增伤感,我们上楼吧。”

少女回以一笑,当先走向木楼梯,颜初看着她像没事人的脸色,扭头对店小二吩咐了几句,快步跟上。两人上了楼梯,进了房间,小伙计也随后送来了大桶热滚滚的水。

“你淋了雨,衣服都是湿的,先洗把澡。”颜初说着,将热水倒进澡桶,又往里兑了冷水,试过水温后,才放下竹帘。他一袭白衣,给人洁净出尘的感觉,即使做起这些下人的活计,也不显得笨手笨脚,反而从容优雅,如野鹤闲庭散步,轻松写意。

等全部弄妥当的时候,颜初走出屋子,并把门带上。百草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她提提嘴角,想要扯出一点笑来。她用力的笑着,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下雨天,乌云层层,天也黑的比较早。暮色从山峦处远远的盖过来,客栈的小旅馆里光线异常的暗。百草泡在水温变凉的澡桶里,她的脸上满是水痕,眼珠湿湿的,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屋外有敲门声响起,独属于一人的温和干净的声线,“洗好了没?”

百草吸吸鼻子,用极平静的声音道,“有事吗?”

“有。”

“我已经洗好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屋外没答话,颜初推门而入。百草听到声响,连忙用手抹着脸。颜初挑了遮拦的竹席,径直走到屏风里间。他手上拿着一条擦身的毛巾,颜色崭新,像是从来没被人用过。他将毛巾递向少女,“客栈里澡巾用的人多,我去给你新买了一条。”

百草的长发散下来,将少女曼妙的形体半遮半掩。她抱了抱胸,说,“我再泡一会儿。”

颜初将手插进水中,感觉到已经没有温度。他手臂一伸,将少女从浴桶中拉起来,同时另一只手将毛巾展开,恰到好处的裹住她的身体。

旖旎无边的女子春光一泄即止,那雪白的肤体,玲珑的腰身,起伏的线条,完美的收束,都如黑夜中的一抹闪电,惊心刺目的耀眼,却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颜初拦腰抱着她走到床边,他掀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从身后紧紧的拥着她。那样紧密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的距离,两人之间还是头一次。颜初很少这样动情,也从来没有这样用力过,但他似乎觉得还不够,仿佛要将她更紧的蹂躏到自己的身体里才好。

百草缩手缩脚的蜷在他怀中,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婴儿,不愿挣扎,不愿反抗。颜初忽然将唇吻向她,她才惊慌的想要躲开。

颜初一手拢紧她,另一只手从脑后箍住她的头,吻重重的落下来。百草如同被猎人用铁网捕住的小兽,抵死挣扎也逃不出牢笼,而她甚至丝毫动弹不得。

百草睁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晶莹的水滴滚滚而落,有的砸向深深压覆的唇,那激烈霸占的动作慢慢停止。

颜初睁开的眼眸一丝丝的恢复清明,他抬起头,用手指指腹极轻极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重新将她揽在怀里,没有一点不适的,无比珍重,无比怜惜。直到过了许久,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声音在她耳边低而有力的道,“小丫头,我永远不会让你走上高小姐那样的路。”

☆、【123】动了情,乱了心

百草背抵着他的胸怀,不说话,也不吭声。暮色爬过窗纸,室内光影蒙昧,只能看到人隐约的轮廓。颜初双手覆上女子骨肉匀亭的小手,手指细细摩挲着对方指骨的纤柔和温暖,“小丫头,你能看见我笑,别人也可以。我的笑能给许多人,但我的心只能给一个人。”

颜初用手掌将她的手合拢在掌心,温和干净的声线如一段最无瑕的月光,照进人眼底的同时也撞进人的心底,“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是的,我说不出来为什么喜欢你,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不喜欢别人的理由。”

屋子里静悄悄的,颜初徐徐道,“如果有一天我伤残在身,或者手脚不全,你可以选择陪伴或者是放弃。你陪伴,我不会拒绝。你放弃,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没有遗憾。”

接连吸了几口气,又缓缓吐出,颜初的声音是平静的,但语气却是醇厚的,字字有力,“或许往后我会遇到比你更好的,即使现在,也不是没有比你更好的。但是自从遇见你,动了情,乱了心,哪怕遇见再好的我也不想要。”

客栈的几处檐角陆续掌了灯火,那一点朦胧的灯火照进来,少女掀起的眼睫中,泛着水色晶莹的亮。她长时撑着眼帘,似乎想将那些水润逼回眼底。

“我只有一颗心,说大也很大,说小也很小,但不论大小,都只能放下你一个人。如果你要放弃,或者让我放弃……”颜初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是清而亮,“除了死亡,所有的离开都是背叛。我若背叛,便是与世长绝,永不醒来。”

百草咬着嘴唇,虽然眼睛一眨不眨,但还是有冰冷的泪滴滚出眼眶。颜初仿佛知道般,用手扳过她的头,俯身一点点吻着她脸上的泪痕。

他将她眼泪的苦涩吻在唇间,尝在舌间,然后用手捧着她的脸,语声像是染了眼泪的微微苦涩,又如同被唇齿吸吮,滚落舌尖,无限的柔韧里生出无限的柔情和坚韧,“小丫头,倘若情深是毒,我将无药可解。倘若情深是罪,我愿罪无可恕。”

在乡野的简陋客栈,或者是森严的府邸宅院,对于江湖儿女,或者是王公显爵,不论地点人物,时间都在一视同仁的向前。

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人赤条条的来,有的投在好人家,生来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有的出生贫寒,吃不饱穿不暖。整日忙死忙活的,也只糊张嘴。所以说人跟人之间,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那没钱的想有钱,有钱的想要更有钱,但是富贵无止境。你赚的千金万银,有人生来就是九五之尊,不论你多财大气粗,见了面还得俯首称臣。但不论帝王朝臣,还是贩夫走卒,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同样平等的,还有时间。

日出,天下明。晚来,天色黑。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物,时间都是同等对待,不快也不慢的流逝。戌时三刻,夜黑漆漆的一片。

晏城。柳知府的高宅大院,守卫云集。院落西南角的厢房里亮着烛火,镂空雕花云红锦纱灯下,坐着一位看书的青年男子。他穿着黑色宽锦袍,玉冠束发。虽静静而坐,但周身的气韵如同旷朗原野间的一颗雪松,沉静中自由一种高华。

“有刺客!”屋外忽然一声高叫,然后就如惊雷划破夜的宁静,院子里响声大动,唰唰亮起一片火把,将眼前景物照的纤毫毕现,让人完全没有藏身之处。而室内看书的男子似是充耳不闻,但门外却响起了惊惶又陪着小心的敲门声,“小侯爷,您……没事吧?”

男子眼也不抬,道,“没事。”

外面像是松一口气,又道,“为保小侯爷安全,还请小侯爷准下官命人进屋搜一遍。”

男子放下手中的书,他目光在室内环视一圈,道,“不必了。”

“可是小侯爷金尊玉贵,万一这刺客藏得隐秘,下官不敢让小侯爷有半点损伤。”外面道。男子等了等,半天才道,“柳知府的好意,本侯心领了。”

外面一时没有人声,大约过了半天,才传来脚步离开的声音。室内的烛火下,男子抚了抚额,重新翻开手中的书。

夜,相同的黑。在只亮有一盏油灯的小客栈里,颜初将怀里的女子平躺着放倒床上,自己也要侧身卧下,却被女子一把拦住。他默了默,道,“怎么,不给我睡你旁边?”

“男女有别。”女子说。颜初和她盖着同一床被子,身体半压在她身上,道,“虽然男女有别,但是我们不同,你的被窝迟早分我一半。”

百草毫不手软的将他推开,然后将外面的被子往身下一压,说,“你的是你的,我的也只是我的。”

“那好,你的被窝不愿分给我。你睡,我在旁边陪着你。”颜初说。百草道,“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回屋睡吧。”

颜初换了一个姿势坐在床头,目光凝视着她,“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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