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成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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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樊泥路见米脂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叫了她两声她才搭理,现在樊泥路故意把她叫过来,让她看樊世麒的遗容就是想看看米脂的反应。
米脂慢慢的走到樊世麒棺材前,因为害怕,所以根本没有拿眼看躺在里面的樊世麒。
樊泥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马上认为米脂心虚不敢看。
“我的麒儿死的好惨,你看他这么年轻就死了,我想他肯定还有很多未做的事没有做完,麒儿的命好苦啊。”
米脂见樊泥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是一个粗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会说一句话:
“爹您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我恨不得替麒儿去死,用我这条老命和麒儿的命换,留着我这条老命干什么,麒儿这么聪慧,这么孝顺懂事,老天为什么偏偏要带走我的麒儿。”樊泥路手握成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爹。”米脂见樊泥路这样也心疼了,忙过来解劝。
樊泥路泪流满面的对米脂说:
“一切都是命,麒儿走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当樊泥路这么问米脂的时候,米脂心里很想对他说,放我走吧,我要回娘家。然而这番话只能在心里想,如果说出来,不是变成神经病了。
“我,我也没什么打算。”米脂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很勉强,为冠冕堂皇点,又加了一句:
“儿媳今后只想一心一意侍奉二老,别的什么都不想。”
“等断了七,我叫你父亲接你回去吧,今后若有好人家你还可以再嫁。”樊泥路的试探很明显,他继续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米脂,米脂先是一惊,而后嗫嗫嚅嚅的嘀咕了一句:
“回娘家的话不是显得不仁不义吗?”米脂当初嫁给樊世麒全凭一腔热情,她有女侠风范,觉得救人一命和劫富济贫没什么两样。
“不仁不义?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樊泥路怀疑米脂暗害自己的儿子,来试探米脂,以为她会说一套漂亮话来掩饰,没想到米脂说的话居然让樊泥路有点摸不着北的感觉。
樊泥路想:
“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凶手?”
“咳咳……”樊泥路咳了起来。
“爹,您站了半天也累了,儿媳扶您坐下。”米脂把樊泥路搀扶到座椅上,这时她听见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王先生啊。”听声音好像是葛总管的。
“你们怎么都站在廊下?”王先生见灵堂的门紧闭,里面亮着幽暗的烛火。
“是老爷屏退我们的。”
“老爷是否在灵堂里?”
“回王先生,老爷和新少奶奶在里面。”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先生听见樊泥路咳嗽的声音,同时响起樊泥路的话语:
“葛管家,让王先生进来吧。”
“是老爷,王先生,请。”
葛多福推开屋门,米脂此时刚扶樊泥路在椅上坐下,她转过头去一看,发现一个高个子青年在门口长身而立。虽然灯光幽暗,不过还是可以看清此人的面目,米脂发现这是一个长相英俊,风度翩翩,浑身散发出一种不一样的高贵之气的男子。
王先生见一位头戴白花,身着白衣,瘦弱苗条的女子站在樊泥路边上,想这位大概就是未亡人。
“樊老爷。”王先生一进来就先给坐在椅子上的樊泥路揖了揖,此时已经有下人给他送来三支檀香,王先生捏着三根香对着樊世麒的灵牌鞠了三个躬,做罢礼仪就有下人接过他手上的香,把它插在香炉内。
礼拜完死者,王先生朝米脂走了过来。
“逝者已矣,还请新少奶奶节哀。”
米脂福了福,说:
“有劳王先生了。”
“应该的,我和世麒乃至交好友,世麒的突然离世令我很痛心。以后新少奶奶若有用得到王某的地方,王某定当竭尽所能。”
“王先生有礼了。”米脂不禁感叹面前这个儒雅君子端的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温文尔雅。
当王先生坐下和樊泥路说话的时候,米脂忍不住拿眼睛多看了他几眼,帅哥总是养眼的,而且还近在眼前,如果不多看几眼的话,不是太浪费了。米脂边看王先生,边在心里和她的麟麟做比较,一番比较下来,米脂觉得麟麟和王先生各有千秋,在相貌上两人一比一平。
就在米脂偷瞄帅哥的时候,没想到帅哥也正在偷瞄美女。王大帅哥已经在心里送了八个字给米脂——端庄大方,风华绝代。
☆、第三十九章 教装病
王先生和樊泥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米脂听的真想打瞌睡,虽然王先生和樊泥路之间交谈的全都是樊世麒生前的事情,不过米脂却一点都没有兴趣听,她真的觉得好困。忍不住低下头,用夸大的衣袖做掩护,打了个哈欠。
完全沉浸在悲痛中的樊泥路没有注意到边上睡意蒙蒙的米脂,王先生虽然嘴上跟樊泥路说着话,一颗心早就在米脂身上逡巡。他见米脂用衣袖掩住嘴,打起了哈欠,就知道她困了。王先生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当别人都沉浸在伤心悲痛之中的时候,这里有一个人却疲倦的只想睡觉。王先生没有责怪米脂对樊世麒的死不悲也不痛,因为王先生是一个声明大义的人,他知道米脂和樊世麒事实上是没有感情的,他们从小结的娃娃亲,米脂带着使命嫁给樊世麒,她其实已经光荣的完成了这个使命,因为喜已经冲了,虽然最后樊世麒还是死了,不过这不是米脂造成的,和她丝毫都没有关系。
只是当王先生想到米脂接下去几十年将独守空房,顶着寡妇的名头生存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王先生的心居然揪了起来。他用眼角看了一眼边上的米脂,见米脂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时王先生开口对樊泥路说:
“樊老爷时候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樊泥路还是老样子,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他咳了几声,对王先生开口道:
“我睡不着,今天晚上我想在这里陪麒儿。”
王先生见樊泥路这么说,又拿眼梢朝米脂瞥去,米脂无聊的把丝帕绕在指头上,丝帕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绕过去,绕好了又拆掉,拆掉了再重新绕。王先生见此情景,转而对樊泥路说:
“不如我给樊老爷开一副安神理气的药,樊老爷吃了好好睡一觉,如果连老爷也垮了世麒的身后事谁来操办?”
樊泥路仔细想了想王先生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命人拿来笔墨纸砚,王先生大笔一挥在纸上立马写就一味安神理气的药。
“樊老爷咳嗽不止可能感染了风寒,我在药里加了一点川贝,樊老爷吃了药早点安歇吧。”王先生一写完药方就有下人拿走了方子,一番抓药煎药估计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没办法这里是古代,不像现代,掉个盐水打个针就行了,很多事情只能复杂化。
当樊泥路在葛管家等人的搀扶之下离开灵堂的时候,睡意浓烈的米脂差点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新少奶奶,今天晚上恐怕要你一个人守灵了,府里再无第二个人可以为新少奶奶分忧。”樊泥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客气一番,古人就是这样,礼数特别多。
“公公放心吧,您还是早点回去歇着,这里交给儿媳就行了。”
樊泥路又吩咐了下人几句,无非就是叫他们好好照顾新少奶奶,小心火烛什么的,说完这些话樊泥路终于走了出去,王先生一直把樊泥路送到门口。
米脂见王先生等樊泥路走后,重又折了回来,他边大踏步的走进来边笑道:
“我忘了拿扇子了。”
米脂觉得奇怪,进来的时候就没见他身上带扇子,这回怎么说忘了拿扇子了?米脂好奇的朝王先生看去,只见他走到还来不及收起来的笔墨砚台前,刷刷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写好迅速把宣纸抓在手里,做完这一连串动作最多才只有几秒钟时间。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我根本没有带扇子过来,居然还进来拿,唉,我的脑子真是不行了。”
“王先生要脑子不行的话,我们底下这些人都该去了。”樊府到底是大宅院,连下人也很有见识,知道王先生刚才那番话是谦虚,所以他们说的也客道。
“新少奶奶,今晚就有劳您了。”王先生走到米脂跟前的时候对她说,同时动作很快的把刚才捏在手里的那张宣纸塞到米脂手心。
“有劳王先生,王先生早点回去歇着吧。”米脂对王先生福了福,她还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
做完这一切,王先生终于走了出去。米脂等他走后,趁下人不注意,悄悄展开宣纸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装病。
米脂想了想,一开始没有明白王先生的意思,转念一想她就懂了,王先生是想让自己装病,然后他给自己来诊断,然后就……
这个王先生真是太聪明了,多亏他提醒自己,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偶尔赖学,就叫疼爱自己的继父帮自己写一张请假条,说昨天生病了,所以没有来上学。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在大床上舒舒服服睡一夜,不用在这里陪那个死人了。
既然要演戏就要演的逼真,米脂伸手扶着额头,先假装踉跄了几步,她一做这个动作就有下人急忙跑上前来扶起她,紧张的问:
“新少奶奶你怎么了?”
米脂见有人扶住自己,干脆倒在她怀里,微闭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的,装出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来人呢,不好了,新少奶奶厥倒了。”
厥倒?米脂一听这两个字差点笑出来,原来这里的人管昏倒叫厥倒。
反正米脂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一个死人,她任由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佣把自己搬到椅子上坐下,此时不知谁,米脂估计是刚才那个方脸浓眉矮壮敦实的女人,她用指甲在自己的人中上狠命掐了一把,米脂疼的差点叫出来,不过要是叫出来的话,不是全穿帮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强忍疼痛装死到底。
“哎呀,怎么掐人中都没有反应?新少奶奶,新少奶奶……”真的是那个胖女人,米脂从声音上已经听出来了。
“快去请王先生。”
“王先生,王先生……”米脂听见有人跑出去喊王先生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王先生就跑了进来,米脂发现他装的也很像,语带焦急的说:
“新少奶奶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厥倒了。”
“让我看看。”此时米脂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王先生正在装腔作势给自己把脉。
“不好,新少奶奶的脉搏非常微弱,简直气若游丝,这是伤心过度导致的血瘀不畅,阻塞心门,最好有张床可以让她躺下,这样可以平一下她的气,让血脉流通下来。”
“我们把新少奶奶抬到房里去吧,来,都来搭一把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米脂感觉身上忽然多出好多双手来。
这时只听王先生喝了一句,米脂觉得身上的那些手一下缩了回去。
“一群蠢材,人都这样了还怎么抬?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我的房间就在前面,让新少奶奶先去我的床上躺下,得罪了新少奶奶。”忽然米脂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当王先生把米脂抱起的时候,她觉得像是飞了起来,因为王先生把自己抱的好轻巧,好像根本没用什么力。米脂依偎在王先生怀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个怀抱怎么有点似曾相识,那不就是麟麟的怀抱吗?
☆、第四十章 放出风声
米脂的灵魂是现代的,她不会觉得被一个陌生男人抱有什么,当王先生抱起她飞快的朝前跑去的时候,米脂悄悄用手捏了捏王先生的肩,王先生低头看向怀里的米脂,米脂对他笑笑,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王先生先是对米脂微笑了一下,然后绷起脸,低声严肃的对她说:
“快别这样。”
米脂立即乖乖的闭起眼睛,把自己当个死人似的,任由王先生怀抱着跑去他房里。
跟在王先生和米脂身后的下人一个个都跑得气喘吁吁,不是他们平时缺乏锻炼才跑得这么吃力,而是王先生是一个习武之人。米脂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平稳,简直一点颠簸感都没有,若不是习武之人,是不可能不颠的。
王先生现在就睡在樊世麟房里,樊世麟睡里间,他睡外间,等王先生跑到房门口的时候,不明就里的几个下人全都睁着好奇的眼睛看他们。他们的新少奶奶居然被一个男人怀抱着,尽管这个男人是请回来的大夫,但在这群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古人面前,就算男人和女人碰下手都是不行的,何况还搂搂抱抱。
“你们还站着干嘛?新少奶奶伤心过度忽然昏倒,我刚才替她把过脉,发现脉相紊乱,情况十分危急,如果不能平躺下来恐气血逆流冲击脑门,威胁生命。新少奶奶到了危急关头,你们一个个居然都杵在那儿看好戏,是不是想樊府再添一条人命?”
王先生的话字字铿锵,句句在理,等一帮下人从惊愕状态醒转过来之后全都忙活开了。有的去拿热水给新少奶奶洗脸,有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