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成虫-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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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脂心里暖暖的,见两人私下互动的不错,有心撮合他们,她同情卿卿,佩服卿卿,到是觉得秦远宏有点不近人情,可能他想的事情太多,所以没有给人家一个名分。卿卿是一个极度浪漫的人,你说她自私,她是自私了,抛下两个年幼的孩子离家出走,她难道不自私。但可能背后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比如她和自己的丈夫生活的不幸福,可外人都觉得他们是很相称的一对,其实婚姻幸不幸福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不能一味指责卿卿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散席之后喝了会儿茶,米脂对男人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披了件水蓝色轻裘站在雪地里赏梅观雪。她见管家戴着顶毡帽急匆匆从西院过去,她对这个贼眉鼠眼的管家没什么好感,纳闷堂堂将军府为什么会请这样的一个人来做管家。
就在这时,米脂听见有人叫她:
“我还以为你回房了呢,没想到站在这里,下这么大的雪小心淋出病来,快进屋吧。”
转过身去一看,见樊世鹤袖着手朝自己走来,地上的积雪有些厚,他穿着一双鹿皮短靴,雪差不多没到靴筒。米脂怔怔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樊世鹤,心想,这回子这么关心我,那天把我一个人留在雪地里难道就不怕我会被冻死吗。樊世鹤,你究竟是不是像樊世麟说的那样是个阴险小人。
“进屋去吧。”米脂还在胡思乱想,樊世鹤已走到她跟前,搂着她的肩,把她带到屋里。
屋中放着一个炭笼,从镂空处可见里面烧着红红的木炭。樊世鹤把手放在炭笼上烤,笑着对米脂说:
“你也来暖暖手。”
米脂从袖筒中摸出暖手的小炭炉,道:
“我的手暖着呢,没想到这么巧,会在将军府遇到你。”说到这里顿了下来,没再往底下发展,樊世鹤巴巴的想听米脂底下的话,可米脂停住了,这半吊子的话叫人如何回答。
米脂故意不提丛林里发生的事,她想看樊世鹤的反应,我不提你提还是不提,如果我不提你也不提,就说明你心中有鬼,不是存心抛弃我,就是见我病了想让我死在那个风雪夜。如果我不提你提,到要看看你如何提法。
“真是老天有眼,你会被大表哥救下,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樊世鹤继续烤他的手,米脂见他手上的皮肤都红了,居然还烤,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为什么?”他的问题真奇怪,给米脂一种横空出世的感觉。
樊世鹤终于放下烤红了手,转过身,笑看着米脂,说:
“好人有好报,你心地善良,所以即使碰到那种情况都能活下来,这是你平时积德行善的缘故,我是一个粗人,不会说体面话,可能说的不对,如果不对,你不要笑我,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好人坏人老天爷看得一清二楚,因此你才会被表哥救起,这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第四百十二章 如有神助
米脂心里很不是滋味,樊世鹤的一番话说的不伦不类,她感觉樊世鹤在避重就轻,什么老天爷有眼,什么好人有好报,樊世鹤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个人可以做到前后的落差这么大,你真是比戏子还要戏子。这样看来樊世麟说的断没有错,他果真是一个阴险小人,他的阴险用聪明掩盖,害得我被他骗,这一骗居然还把我骗到了南国,米脂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会看走眼。
屋里暖融融的,米脂慢慢脱下水蓝色皮袄,带着不相信的口吻对站在边上的樊世鹤说:
“那天我虽然病着,但并非完全失去知觉,我听见你拼命叫我来着,你说,米脂快醒醒,你不能睡,睡着了就醒不来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二哥交代,还说你和你二哥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其实在你心里还是很在乎兄弟情的,世鹤,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对我说的这个话?”米脂那天完全昏迷,外界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全然不晓,她这么问是想试试樊世鹤的反应。
樊世鹤笑了笑,也不搭理,也不开口,笑完,继续把手放在炭笼上烤。
米脂此时已肯定樊世鹤心中有鬼,她说:
“可能是我病着的时候做的梦吧,既然你不回答我,那就肯定是我在做梦。”
“是啊,是你在做梦,我根本没对你说过那些话。”樊世鹤来了个顺水推舟,搓着烤的暖暖的手,对米脂说:
“我去看看大表哥和王爷他们,王爷想看大表哥表演剑术,我有意跟大表哥切磋一下。”
“那个王爷就是你在丛林里的时候跟我说的你的那位南国朋友?想不到你还藏了一个这么金贵的朋友,世鹤,你好鬼。”米脂话外有音,不过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只当跟樊世鹤开玩笑似的。
樊世鹤脸色一沉,变化速度虽很快。但还是被米脂捕捉到了,米脂心下一凌——我说他心里有鬼。看来说中了他的心思。
樊世鹤转色转的很快,哈哈笑了笑说:
“什么金贵不金贵,王爷没有架子的,我和他又是八拜之交,难道你以为我攀附权贵。我樊世鹤像是这样的人吗?”樊世鹤双眼定定的注视米脂,米脂嫣然一笑,道:
“你怎么会是这种人呢,如果你是这种人我也不会跟你一起到南国来。”
“这就对了。”樊世鹤走近米脂。米脂一阵紧张,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只见樊世鹤扶着米脂的肩。以命令似的口吻说:
“抬起头,看着我。”
米脂乖乖的如法炮制,睁着清亮的眸子看着面前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记住,我会娶你的,既然我已经在王爷面前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一定会信守诺言,总有一天会娶你为我樊世鹤的妻子,而且我可以指天发誓,无论将来有多少比你还要美上一千倍一万倍的女人在我面前,我樊世鹤绝对只娶你一个。你听清楚了吗?”
米脂感觉怪怪的,她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既然自己从未答应要嫁给他,他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个话?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樊世鹤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的人。米脂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见樊世鹤信誓旦旦说今生只娶她一个,装糊涂道:
“我不反对男人三妻四妾,为夫家延续香火是做妻子的责任,我不会怪你将来三妻四妾,或者妻妾成群。”
“你说这种话就说明我没有看错人,你是我值得去爱之人。”樊世鹤揽米脂入怀,米脂心里嘀咕,做的像真的一样。
如果那天不是他把我抛弃在冰天雪地才怪,看着樊世鹤离去的背影,米脂神色凝重,她对樊世鹤总算有了全新的认识。若不是他抛弃自己,为何刚才避重就轻,决口不提我为什么会一个人躺在雪地里,他不提,我也不提,他却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娶我为妻,不会另娶他人,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这种承诺时,说明他想给这个女人吃定心丸,好让她死心塌地的对他。
樊世鹤你看错人了,我的灵魂是二十一世纪的,不像这里的女人那样把男人视作天,视作神,我的灵魂是自由的,绝不会依附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雪比刚才小了些,这时米脂又看见了那个贼头鼠脑的管家,大约一个时辰前看他出去,现在又急匆匆赶回来,手上拿着一几包捆扎在一起的药,难道府里有人病了?米脂心下疑道。
秦远宏刚舞出一套漂亮的枪法,飞雨在旁拍手称好,脸上带着喜悦之色。樊世鹤躲在房屋拐角处,把秦远宏刚才舞的那套美轮美奂的枪法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武艺向来精湛,没想到几年不见,已到了如臻化境的地步,一把枪在他手上如有神助,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无一不精,无一不绝。舞时银光点点,寒星乱迸。
樊世鹤悄悄隐藏墙后,只留双眸偷窥,秦远宏平时跟樊世鹤不亲,因为他是樊世麟的亲表哥,跟樊世鹤只见过几次面。不过樊世鹤似乎隐约记得樊世麟有一位当镇远大将军的表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人。如果是,那就怪了,一个在东国做大将的人如何做了南国的大将军,不但做了南国的大将军,而且还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想到这里,樊世鹤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眶里转了转,盯着飞雨,想,不知王爷知不知秦远宏的过去,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哼哼,武艺精湛有何用,关键是把握时机再狠狠一击!”樊世鹤握紧了手上的拳头,一个可怕的阴谋在他脑中浮雕样现了出来。
“好枪法,秦大将军的枪法比我上次看到的更为精湛,简直出神入化,叫人刮目相看。”飞雨出自内心的夸赞秦远宏的枪法,秦远宏自然谦逊一番,不过秦远宏的谦虚在樊世鹤看来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他觉得生疼,疼过就想把它拔除,拔除就是消灭秦远宏。
☆、第四百十三章 恨之入骨
“哈哈哈,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大表哥的枪法精进不少,看得我眼花缭乱,真是佩服佩服。”樊世鹤对秦远宏连连作揖,其真诚度就算让一个再水晶心肝七窍玲珑的人来看都感觉不出他心里冒泡似冒出来的歹意。
“世鹤过奖了,其实你的枪法也不错,我在家中的时候就听世麟说你刀枪剑戟无一不通。”秦远宏脸上有一层细汗,樊世鹤心下惊疑,想,以秦远宏的武功怎么会出汗?刚才他只不过舞了一阵枪,依我的眼力看来也就用了五成功力,要是换做一般人根本不会出汗,可他为什么会这样。
樊世鹤果真是个人精,连这么微小的地方都观察得出。其实秦远宏的身体有问题,不是骨骼筋脉有病,而是哪一个脏腑出了问题。他时常胃疼,若不是这个病此时他已被飞雨派往前线领兵打仗去了。不过说来也怪,从前秦远宏的身体壮得像头牛,从未有过病痛,忽然有一天他感觉胃部剧痛难忍,疼的差点在地上打滚。不知是心理问题还是什么,只要一接到通知让他去前线他就会患老毛病,而且病情一次比一次严重,有时甚至会疼的昏过去。
“世鹤,你来的正好,不如跟远宏一起切磋一下枪法吧?不论输赢,就当玩儿。”飞雨本身舞的一手好剑,但枪使得一般,所以他很想看一看两人的比试,但又照顾到秦远宏的面子,顾及到樊世鹤的感受,因此说不论输赢,就当玩儿。
秦远宏最擅长的就是枪,但总不见得拿自己擅长的同人比吧,所以当飞雨如此提议时,秦远宏默不作声,就当没听见。樊世鹤却有点跃跃欲试,他假意谦恭道:
“世鹤武艺不精,绝不是大表哥的对手。万一输了,那就贻笑大方了。不过世鹤到很想从大表哥这里偷师几招,因此还肯请大表哥纡尊降贵,跟我这个不是对手的对手切磋一番。”
“世鹤言重了,我只会一些雕虫小技,如何当得起你的老师?”秦远宏觉得樊世鹤既聪明又谦虚。对他的好感加深了一层。
“好了,你们全都别再多言,远宏你不要再谦虚了,世鹤你也只管放开了打。就当让我这个做王爷的开开眼界如何?”
“王爷高瞻远瞩,世上的好东西见得多看得多,我们的枪法不过雕虫小技。哪敢在王爷面前耍宝,以王爷的巨目来看我们的小技,真真惭愧了。”樊世鹤若是个女的,肯定牙尖嘴利,巧言令色。
“哈哈哈。世鹤过誉了,别只顾着说话,接枪吧。”飞雨扔一把枪给樊世鹤,樊世鹤一伸手接住了。
“大表哥小弟得罪了,还请大表哥手下留情。别一枪把我挑飞了。”
“哈哈哈,世鹤太会说笑了。说不定你的枪法在我之上呢,这只是比试,点到为止即可。”秦远宏朝樊世鹤抱了个拳,朗声道:
“开始吧。”
“请。”请字刚一出口,樊世鹤手上的枪猛的朝秦远宏朔去,这一朔朔的极精、极刁、极猾,秦远宏若是以刺迎之,必伤自身,以挑迎之必伤樊世鹤,如果第一招就伤了樊世鹤,有倚强凌弱之意,秦远宏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樊世鹤心里冷冷的想,我看你怎么办,刺、挑、圈、挞、扑、点全都不行,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使。
飞雨对枪法是个门外汉,见樊世鹤使出的招数似乎有点难住秦远宏,他见秦远宏向后退了半步,其实秦远宏后退的目的是想留余地给樊世鹤,他想用身体语言告诉对方你这一招过火了,但秦远宏的退让非但没有令樊世鹤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乘秦远宏退让的间隙,樊世鹤抓紧时机一枪直点秦远宏眉心。用枪指人眉心是对人极大的侮辱,若不是两军对垒,像这样的切磋是不会用上这一招的。
“他好狠,用枪指我眉心,而且用的还是点的方法,他是直接向我挑衅来着,好好的比武切磋为何会变成这样。”秦远宏心中纳闷,手上的枪已轻松挡过樊世鹤用意凶险的点刺法,枪像鞭子那样缠住了樊世鹤手上的枪,樊世鹤只觉握枪之手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放炮仗的时候忽然被从手上飞出去的鞭炮震了一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