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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望夫成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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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听了樊泥路的话,抿了抿嘴,说:

“送不送到白菜庵去,还得看她这些天的表现,如果表现好就不送,表现的不好照送不误。她也崩回自己的屋了,就住大少爷的灵堂吧,灵堂离我的屋近,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看她还能捣什么鬼。”

“娘说的极是,大少奶奶你还不快谢过奶奶。”在秦氏的提醒之下,米脂在地下对老太太磕头道:

“孙媳知错了,谢奶奶教育之恩。”

老太太不屑的哼了一句,冷道:

“教育不敢当,只要别给我们樊府丢脸就行,我听说你在家的时候就很不安生,经常打扮成小子的模样出去逛荡。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我樊府的人,就得守我樊府的规矩,不管你从前如何放肆撒野,进了我樊府的门就得受我樊府管制,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老太太说的好像**官似的,要是放在现代,米脂早就切一句,然后扬长而去。不过真的今时不同往日啊,这里是男尊女卑观念十分厉害的古代,如果反抗会很麻烦。

“孙媳谨听老太太教诲,孙媳定当安分守己,不敢越雷池半步。”

“知道就好,别到时候又忘了。”老太太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指着底下几个跪着的佣人厉声道:

“这三个奴才给我拖出去打,大少爷头七刚过,竟然纵容祖母吃喝玩乐,男的领二十大板,女的领十大板,打完后统统撵出去。”

老太太话音刚落,底下立即哀嚎声起,然而主子的威严在那,就算他们再跪地求饶都难逃厄运。

米脂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虽然痛恨那几个奸细,不过见他们挨板子,米脂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当天晚上琉璃这个奸细就卷了米脂床上的铺盖卷把她带到灵堂,米脂身边现在多出容鲁两个打手,琉璃对米脂恶声恶气,绷着一张臭脸。

米脂也懒得理会她,心想要是真想对付你,我难道还没有办法吗。这一夜米脂就在大少爷的灵堂囫囵睡了一晚,反正大少爷的棺材已经抬到家庙里去,灵堂也没有先前那样阴森可怖。

不过睡到下半夜的时候,米脂迷迷糊糊觉得好像有人站在她的床前,等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床前并没有站人。米脂望着虚掩着的屋门,心里怯怯的想该不会是大少爷那个痨病鬼显灵了吧?

别自己吓自己,米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示安慰。米脂以为琉璃和容鲁两个打手此时均已睡下,想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米脂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容打手凸着两只金鱼眼站在床前,一张脸像是刷了浆糊,面无表情的可怕。

“大少奶奶这是要去哪儿呀,便盆在墙角,如果需要奴才这就去给大少奶奶拿来。”

“罢了,我不需要。”米脂气坏了,连撒个尿都有人站在边上,就算想尿也尿不出来了。米脂被子蒙头睡下了,容打手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米脂朦胧之间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并没有错,站在米脂床前的人是樊世麟。虽然在雅园审问米脂的时候樊世麟不在场,不过他人不在场不代表他的心和神不在场,樊世麟早就派出小莫给自己传递消息,因此雅园发生的事樊世麟全都知道。

刚才悄悄进到米脂房里看了看,发现米脂已经睡下,望着熟睡中的米脂樊世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该死的穿越,居然让米脂成了自己的寡嫂?难道这是命运之手的安排,要让两人历经磨难之后才得以结合?樊世麟想如果是这样的,那真的太虐了。

这几天樊世麟除了翻阅律法书籍之外,他还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米脂和他都是穿越的,那么他们已经死了,可他们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樊世麟,他记得穿越的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睡在三巧的床上,第二天醒来发现穿了,这当中发生了些什么竟一概不知。

樊世麟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身上,使原本就俊美的容貌更增添了几许阴柔之美。是的,这是一个不大气但含蓄的男人,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他都不是伟岸的男子汉,但却是一个嬉笑怒骂玩转世界的人。凡事看开点、乐观点、积极点,这是樊世麟的座右铭。

此时樊世麟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一回头见是小莫。

“你来干什么?”

小莫把拿在手上的衣服披在樊世麟肩上,说:

“二少爷你的病才刚好,就在这里站了半天我怕你冷,所以想拿件衣服来给你披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回去吧,天都快亮了,该回去睡觉了。”

“那好,走吧。”

小莫在前边打着灯笼,主仆两个沿着鹅软石小路走回家去。

☆、第六十章 计议已定

此时樊泥路和秦氏还没有睡,两个人在灯下商量着些什么。当两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连秦氏的贴身丫鬟牡丹都被叫了出去。夫妻两个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老爷你看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秦氏一脸忧愁,她真的有满腹忧虑无法释怀。

樊泥路想了想,双手背在身后踱到窗前,眼睛出神的朝窗外望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坐在那里的秦氏说:

“我当初就应该做的绝一点,把她撵回家去,那样就省下今日许多冤孽。”樊泥路握拳在窗台上重重的捶了一下,懊悔道:

“为什么没有用一纸休书把她撵回去?为什么要手软?对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究竟在犹豫些什么?”樊泥路痛苦不已。

一想起白菜庵的王氏,樊泥路就后悔当初没有休了她。自从王先生检验了樊世麒的尸体,发现樊世麒是中毒而亡的之后,秦氏和樊泥路觉得凶手应该是白菜庵的王氏。夫妻两个苦于没有证据,所以都不敢张扬,万一让凶手觉出了些什么,到是给了她掩盖罪恶的机会。

“她应该有一个帮凶,这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到过樊府,如果没有帮凶麒儿怎么会死?”

听了秦氏的话,樊泥路点着头道:

“夫人说的极是,这几天我一直琢磨着她是不是在麒儿平时喝的药里下毒?负责给麒儿煎药的是厨房里的那些人,这些人当中夫人你觉得谁最可疑?”

秦氏走到樊泥路跟前,夫妻两个并排站在窗前,窗外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厨房里的那些人都是樊府的家生奴才,负责管事的是马大姐姐的嫂子韩姐姐,这个女人最是一个直爽的人,她应该不是白菜庵那个主的帮凶。”

“夫人别尽想那些管事的头,底下一些小奴才可能会被利益引诱最容易干出杀人的事来,夫人仔细想想,厨房里面当差的人之中有谁平时吊儿郎当?又有谁家里缺钱?或者有个赌博吃酒的恶习需要钱的?”

“厨房多的是女人,小厮只有几个跑腿的,不负责煎药。那几个女的平时都安安分分,里面不像有趋利望义的。”秦氏实在想不出厨房当差的人之中有谁会是王夫人的帮凶。

樊泥路背着手在地下走了一圈:

“白菜庵那个主如果想在樊府培养帮凶也不是这么容易,这二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让她进过府,就算茉莉每个月来领月钱也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不过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十分可疑。”

当樊泥路和秦氏对视的时候,两人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彼此传递出来的信息。

“你写信给我四哥,她说自己是青阳府人,我四哥是青阳府府尹,让他帮忙查一下那里有没有一个叫罗小芳的女人。”

“好,我这就写信给四哥。”

原来秦氏是青阳府人,她们家是青阳府三大家族之一,另外两大家族,一个是米脂大娘的娘家张家,一个是白菜庵王夫人的娘家王家。这三家并称青阳府三象,无论财力还是政治势力都不相伯仲。

秦氏和樊泥路怀疑的人是月娘,她以老太太的恩人自居在樊府住了大半年,到头来居然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弄得老太太如今只听她的话,樊泥路和秦氏连插嘴的份都没有。

这个鹰钩鼻,肉里眼的女人给人一种阴险毒辣的感觉。秦氏暗地里得知月娘和王夫人走的很近,所以一下就怀疑到了她的身上。

樊泥路很快就写好了信,明天还会派出心腹玉竹去青阳府送信。自从大少爷死了之后,樊泥路见玉竹整天愁眉苦脸,知道他是个衷心的,就让他来服侍自己。

秦氏把信放进信封,用火漆封好,等天一亮就可以送出去了。

这时只见樊泥路悠悠的说:

“她的目的远不止害死麒儿,还有麟儿,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麟儿的安危。”

秦氏略显愕然地看着樊泥路,拿信的手微微颤抖。

“麟儿不比麒儿,他喜欢玩乐,根本管不住,要不是下死力打了他,这回子估计又不知道野到什么地方去了。”

“只有他在我们身边,我们才可以保护他。”

“老爷,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让凶手露出马脚,只是不知道你依不依?”

“什么主意?”樊泥路见秦氏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氏挤出一丝笑,对樊泥路说:

“干脆让白菜庵那个主搬到府里来住,一来我们可以近距离观察她的一言一一行,说不定能让我们发现什么端倪,另一方面如果她的下一个目标是麟儿的话,肯定会有所行动,只要我们小心为是她就害不到麟儿,反而会留下把柄。”

秦氏的胆可够大的,她这一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樊泥路听了着实吃了一惊。不过仔细想想秦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一招引狼入室实在太危险,樊泥路有点担忧。

“老爷不必太过紧张,她刚刚杀了人,不会这么快动手。”

樊泥路觉得秦氏说的也对,就算王氏的下一个目标是樊世麟也会找准时机再动手杀人。

“她二十年不入樊府,忽然主动提出让她回来,难道不会引起她的怀疑吗?”这是樊泥路担心的。

“我想她已经等不急要回府了,否则帮凶月娘为什么要在老太太耳边替她吹风,老爷你可以这么做,这样保证不会引起她的怀疑。”秦氏压低声音在樊泥路耳边嘀咕了一阵,樊泥路听完,带着忧虑的口吻问秦氏:

“这个办法行吗?”

秦氏自信的笑道:

“保证行。”

夫妻两商议决定等天一亮就实施他们的计划,看来樊府新一轮的斗争已经拉开序幕。

☆、第六十一章 降刁奴

第二天早起,米脂一个人傻傻的坐在灵堂里,琉璃摆出一副晚娘脸服侍米脂洗漱。

米脂觉得盆里的水太冷,跟冷水没什么区别,就对琉璃说:

“这水怎么是冷的?”

琉璃绷着一张臭脸道:

“大少奶奶敢情糊涂了,水明明是我热滚滚的刚从厨房端来的,怎么会是冷的,不信你让容大娘试试。”

容打手把手伸到盆里试了一试,跟琉璃一个鼻孔出气:

“是热的,一点都不冷。”

米脂狠狠的瞪视着容打手从嘴里迸出几个字:

“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琉璃边铺床边说一些难听话:

“我原先是大夫人的奴才,后来老太太房里的几个丫头大了都放了出去,我就过去补了个缺,所以我既服侍过大夫人也服侍过老太太,大夫人是个明白人,自然容易服侍,老太太虽说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不过也是个仁慈的主子。唯独大少奶奶奴才我是真不知该如何服侍,水太热了不好,太冷了居然也不好。”

米脂刚用毛巾揩掉脸上的水渍,见琉璃说话夹枪带棒,把毛巾往盆里一扔,怒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琉璃转过身,床铺到一半不铺了,不阴不阳的说:

“大少奶奶要是觉得奴才服侍的不好,可以去告诉老太太和大夫人,让换人,奴才绝不会说大少奶奶不好,我们这些做奴才本来就是任人拿捏的。”

“哼,谁敢拿捏你呀,你不拿捏别人已经算好了。”米脂冷道。

“大少奶奶说的好像奴才要夹持你似的,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对主子不敬,如若大少奶奶真觉得奴才夹持了你,你大可以去老太太大夫人跟前说奴才的不是,奴才甘愿领罚。”

米脂冷哼了一句,看着琉璃气得咬牙道:

“老太太既然把你拨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丫鬟,从今往后就得归我管,我米脂平时是个好说话的,不过要是有人敢骑到我头上来撒野,我也不是好惹的。”

琉璃见米脂动怒,心里有点犯毛,绷着脸继续铺没铺完的床。这时容打手见琉璃处于下风,居然也来踩米脂一脚,只见这个金鱼眼说:

“琉璃姐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鬟,比不得别人,自然娇贵些,得罪琉璃姐就等于得罪老太太,我想这个理大少奶奶是懂的。”

琉璃见有人帮衬她,越发跋扈,在帮米脂整理梳妆盒的时候重手重脚,还把一柄青玉做的梳子掉在地上,梳子掉地上立即碎成两半。

米脂看了那个气呀,刚想发作,不想鲁打手从边上蹿了出来,站在米脂和琉璃跟前,一把扯住米脂的衣袖说:

“大少奶奶别生气,只不过摔坏了一把梳子,大不了叫上头的主子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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