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成虫-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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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见到了小姐,这些天的苦难根本不算什么,只要看到小姐平安无事就好,对了小姐,你是怎么从樊府出来的?还有你怎么会在仁爱堂?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病了?”莫愁一叠连声问了这么多问题,米脂真不知道该回答她哪一个。
“我的遭遇和你的差不多,说起来也很复杂,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讲给你听,对了,你是怎么进的仁爱堂?”仁爱堂被王先生封得死死的,真不知道莫愁是怎么进来的。
“西边的墙角破了,我用手扒拉开了几块钻进来的。”
“莫愁,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等你吃饱喝足,我们就出去吧,我想回樊府?”米脂紧抓住莫愁的手,脸上神色凝重,帮助她的人终于回来了。
然而莫愁给米脂的反应居然是一脸愕然:
“小姐,樊府这么凶险,你难道还要回去?能逃出来已经不错了,何必再自投罗网?”
米脂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
“就算龙潭虎穴我也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有人诬陷我杀人,我到要看看,这个诬陷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什么,有人居然诬陷小姐杀人?”莫愁从澡盆里站起身,身上湿漉漉的,正用布巾擦干身体,见米脂说被人诬陷杀人,看向米脂的眼神满是惊愕。
米脂注视着莫愁深灰色的眸子,觉得这双眼睛是多么清澈,就像水中柔和的月影,是可以暖心的。
莫愁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女孩,更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人。
米脂伸手轻抚莫愁还在滴水的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柔声道:
“莫愁,你可知樊府是一个既叫我爱又叫我痛的所在?”
“爱了怎么会痛,觉得痛干嘛还要爱?莫愁愚钝,不知小姐之意?”莫愁自知读书不多,她尴尬的笑看着米脂。
米脂疼爱的轻捏了一下莫愁还显婴儿肥的面颊:
“你可真是一个小傻瓜,不过你还小,不懂这些完全可以理解,只是不要阻止我去樊府,我太想去樊府一探究竟了,不知道里面的人见到我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都说樊府死了人,连王七都这么说,可是究竟是何人要诬陷自己?是奶奶?她老人家不是一向都把自己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吗?
不会的,不会是奶奶,奶奶几十岁的人了,留着点精力养养身体多活几年难道不好吗?干嘛没事找事来诬陷自己?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见冰莹
“我吃饱了。”莫愁揉着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还不快谢谢阿金,这顿美味佳肴可都是阿金做的。”
“多谢阿金哥。”莫愁朝阿金抱了抱拳。
“嘿嘿。”阿金憨憨的笑了笑。
米脂喜欢阿金的笑容,觉得有一种太阳的味道。
“阿金哥,你过来看一下,这里的蚂蚁怎么是蓝颜色的?”莫愁低头看着门口地上,一脸认真的对阿金说。
“莫愁姑娘大概眼花了,蚂蚁怎么会是蓝色的。”
“什么蚂蚁是蓝色的?”米脂觉得好奇走了过去,忽然米脂叫了起来:
“真的是蓝颜色的蚂蚁,阿金哥你快过来看!”米脂朝阿金拼命招手,阿金有点将信将疑,放下手上的碗筷,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女的只知道叫,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金刚低下头,只听一声娇喝,后颈已被莫愁劈了一掌。
阿金昏倒在地。
“小姐,我们走吧。”
“等一下。”莫愁走到书案旁,在纸上写了一行留言:
“王兄,谢谢你救了我,我走了,务念,米脂敬上。”
一白一紫两片衣衫消失在树影丛中,米脂带着莫愁离开仁爱堂,踏上了一条险象环生的路。
一艘两头尖,腰身鼓,犹如一片树叶的小船停泊在河中。
王先生负手站在船头,双眼一眨不眨凝视着不远处的一片山峦。
山上黄的、红的、绿的染满了颜色,就像打翻了颜料桶,正是深秋时节,背阴面和向阳面的树叶自然呈现出不同的色泽。
小船随水流时伏时沉,站在船首的王先生岿然不动,他就像一座凝固的雕塑。已经在这里静静的站了两个时辰。
一杆玉笛横卧在手,修长十指在笛上轻舞飞扬,如泣如述的旋律响彻四野,听得那片山峦也仿佛动了真情。
微风吹皱一池绿水,却吹不开王先生心中的柔曼,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他的故事是常春藤的藤蔓,缠绵在伤心处。就像在那里撒了一把盐。
王先生浓眉一舒。心中漾开一朵浮莲,船尾悄然无声站了一个人,若是换做普通人是感觉不出来的,也只有王先生这样的高手才会感知。
“贱男人,有时间吹笛,干嘛不去跳河自尽?”好美妙的一个声音。清脆嘹亮,如闻莺啼。
王先生缓慢的放下手上玉笛,笛音消失在山水之间。仿佛失去主心骨的层峦。
“冰莹。”王先生轻唤一声。
冰莹身着一袭银灰色锦衣,站在船尾犹如一根银色的缎带,她身形纤细。美目如水,娇俏的小鼻子微微扬起,给人一种孤傲不可侵犯之感。
冰莹和姐姐飘雪长的有几分相似,飘雪好读诗书,身上多的是书卷气。冰莹从小习武,使原本高挑的身材越发风姿绰约。五年前姐姐飘雪带着美好的憧憬嫁给面前这个男人,听说未来夫婿品貌俱佳,飘雪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见到姐姐幸福满满的样子,冰莹也着实替姐姐高兴。
然而好景不长,嫁过去不到一年姐姐就死了,据说流产失血过多而死。
这种话只有鬼才会相信,冰莹根本就不信。她要查出姐姐死的真相。
“冰莹,你还好吗?”王先生幽然道。
冰莹冷笑,她叫冰莹,真的像一朵晶莹的冰之花。
然而从前的冰莹留给王先生的印象不是这样的,她是一个明丽的活泼的如山花般烂漫的女孩。如果冰莹是一朵黄菊,那么就是一朵笼罩在一层薄冰之下的冰之菊。
“说吧,你想怎么死?”冰莹留给王先生一个傲然不可侵犯的侧脸。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因为你姐姐的死令你很痛苦,我何尝不是生活在痛苦中,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飘雪,飘雪的死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你给我住口!”冰莹断然喝止王先生,腰上一把软剑已直指王先生眉间。
“那天晚上去仁爱堂的时候,我本来可以杀了你这个贱人,没想到半路会出来一个救你这个贱人的女人,不过我想你今天不会这么幸运,这里很偏僻,连鬼都不会来,何况是救你的人。”
“你把我杀了吧,这五年来我也很痛苦,每晚都失眠睡不着,如果你杀了我能解你心头之恨,你快动手吧。”王先生向前一步,眉心落下几滴殷红的鲜血。
“贱男人,我杀了你!”冰莹狂叫一声,收剑入怀,等一剑勃发的时候,凛然之气胜过漫天飞雪。
“呵!”剑尖没入王先生左肩。
“好,好,再来一剑。”王先生笑着看向冰莹,身体朝前一倾,剑尖更深的没入王先生左肩,血滴在船舷上,一滴一滴掉落的音响显得非常突兀。
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不过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个年轻姑娘因为姐姐的死被折磨了整整五年,王先生努力展开笑颜,望向冰莹的眼神充满柔情。
“冰莹,我真的没有忘记飘雪,飘雪身前爱茉莉,仁爱堂有一株茉莉是我亲手为飘雪所植,经过五年的悉心栽培如今越发娇艳欲滴。”
冰莹从王先生肩上用力拔出软剑,不知为何刚才还很想杀了面前这个男人,然而当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冰莹的心一阵纠疼。
为什么我会缩手?我不是想这个贱男人死的吗?可是,可是我的心,我的心为什么会有一种痛的感觉?
王先生脸上依旧挂着笑,根本不把肩上的伤当回事。
“冰莹,你的气解了吗?若是还没有解,就再来一剑吧。”
“你个疯子。”冰莹束上软剑,背过身去。
“我用笛声召唤你过来,是有事相求。”
“如果你想求死我马上就可以让你死。”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负了你姐姐,害她蒙受不白之冤而死,不过这五年来我过的也很痛苦,飘雪的样子时常在我眼前出现,如果可以让飘雪复活就算让我折寿二十年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我肯放下锦衣玉食来到偏僻的隆阳府隐姓埋名,你可知我的心意?”
王先生说到动情处,眼眶湿润了。毕竟他为了飘雪跟自己的家族抗争,只是他的家族太强大,王先生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痛苦,只能屈就自己,躲到隆阳府委屈的做了一名医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主仆入府
冰莹看向王先生,在他身上寻找曾经的记忆。他比从前成熟了,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冰莹攥了攥手,心不由自主跳了起来。
起风了,秋阳呵护的风温柔的拂在冰莹美丽的脸上,她有姐姐飘雪的妩媚,更有属于她自己的侠骨柔情,王先生知道冰莹不是一个冷酷之人。
“冰莹,我……”
冰莹伸手向前,不让王先生继续说下去:
“你给我住口,想让我用解药救人根本不可能,除非你能叫姐姐复活。”一提起姐姐,冰莹的眼眶湿润了。
王先生不忍在冰莹面前提飘雪,她们姐妹情深,为了飘雪,也为了冰莹,王先生沉默着。
肩上还在流血,船舷上滴了好大一摊血迹,左肩疼痛难忍,王先生咬牙硬挺,脸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不想加重冰莹的负罪感,让她觉得刚才一剑已刺入骨骼。
两个人全都不说话,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就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天际降落一群飞鸟,擦着水面欢叫着从两人头顶飞去。鸟过之处,水波荡漾,平滑如镜的水面就像一块皱了的绸缎,让人平添无限惆怅。
“树欲静而风不止,起风了,你早点回去吧。”王先生不想为难冰莹,既然她不肯交出解药,只能任她而去。
米脂和冰莹是两个毫无瓜葛的人,她们就像两列并行的马车,永远都不会交集,何必相逼冰莹,她已经够痛苦的了。
王先生想施展轻功飞到岸上,然而肩膀负伤刚一运力,就觉身子沉重。竟仰面跌入河中。
冰莹听见“噗通”一声响,回首一看,发现王先生已经在水里。
“贱男人这么没用。”冰莹如燕飞行,在王先生快要沉入河中之时,伸手抓在王先生胸口的衣服上,暗自运力一把推王先生上船。
王先生大喘不已,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已脸色苍白,唇上不见一点血色。
冰莹傲然漠视王先生。手又一次攥紧了衣角。哼一声冷笑,嘴唇微微颤抖:
“贱男人,没想到你不但贱,还喜欢管闲事?”
“多谢冰莹姑娘相救之恩。”王先生撑坐起来,朝冰莹抱了抱拳,心下一阵欣喜。米脂,你有救了,冰莹这么恨我。刚才居然出手救我,说明她对我的恨正在消减。
“我有一个病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这种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体内血液沸腾,昏迷不醒,醒来只觉肚饿难忍,食量更是平时的几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居然想到救人了?你不是个害人精吗?姐姐就是活活被你害死的。”冰莹冷漠的眼神像两把利剑。刺的王先生心口好痛。
一想到飘雪含冤而死,王先生眼角滴下泪来。
“贱男人,居然这么会装,害死了我姐姐居然还哭?二日后此时我们再见,到时候看我兴趣是否把解药给你。”冰莹的话音越来越远,她已飞身离去。
“多谢冰莹姑娘救命之恩,我替这位病人谢过冰莹姑娘了。”等冰莹走了之后王先生方觉伤口流出的血早已濡湿衣衫,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挣扎着从船上站起。
望着重峦叠嶂的山峰,王先生的眼眶湿润了,不过脸上却展开温情的笑。
“米脂,你有救的,你真的有救了,哈哈哈。”王先生爽然而笑,笑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喜庆的爆竹。
冰莹施展轻功来到岸上,那里有她的一匹汗血宝马。马儿见到主人发出长长的嘶鸣,像是在跟主人打招呼。
“小跳你真乖,只要一看见我就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迎接我。”冰莹伸手抚着马脖,脸上含笑。
就在冰莹抚马的时候,听见王先生撕裂长空的笑声。他笑得好欢畅,好像正在进行一场狂欢,不,比狂欢都还要高兴。
“贱男人,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冰莹翻身上马,打马归道。
忽然她伸手紧勒马缰,汗血宝马飞起前蹄,发出一记嘶鸣,灵活的调了一个头,冰莹娇喝一声“驾”,马儿朝东南方奔驰而去。
这些天冰莹一直住在城外,不知城内情况,仁爱堂外多出很多官兵,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灾民,官兵驱逐灾民,灾民狼狈可怜,看得冰莹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到仁爱堂后巷,冰莹见西周无人,悄然飞上围墙。
贱男人说一直小心呵护姐姐最爱的那株茉莉,上次夜间偷袭的时候的确在花圃边看到一株亭亭玉立的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