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浮屠-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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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说完，便把平素所用的金缕袈裟和紫金钵盂授与迦叶。这便是西方禅宗第一祖！摩诃迦叶尊者。
当然，李硕转世前的东方禅宗第一祖是达磨尊者，他是西来中国的第一祖。六祖便是慧能禅师，李硕身上的禅宗袈裟便是传自慧能祖师。
想到这里，李硕福至心灵，也不用元宝提醒，本尊回去，换回身披已经改制过的禅宗袈裟的菩提木分身，手托大悲化魔钵盂，拇指上的舍利塔发出祥光，佛祖舍利也放射出万丈毫光。
其实，李硕展示的这四件佛宝并非完全同源。钵盂是南冥大悲古佛的，袈裟确实是禅宗之物。至于舍利塔和佛祖舍利究竟是何方古佛的传承，连李硕自己都不知道，属于同一位古佛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但，李硕知道，这些都必定是金婆罗花心目中的圣物，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设它真的有灵的话。
而传说中，金婆罗花能演化轮回，道断生死之妙，无论哪里出现要感悟天地轮回的圣者，它便会出现在哪里。
突然，李硕脑中似有电光闪过，这是刹那间的一丝明悟，但究竟是什么？又一时捕捞不到，只得先专心收取这金婆罗花。
李硕诚心敬意，以至诚之心，口中轻颂《金刚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之所以颂的是《金刚经》，是因为六祖的《坛经》中曾说，慧能祖师自己是听五祖讲解《金刚经》才开悟的，后来，慧能禅师开坛演法，也是要修行者以《金刚经》印心。
李硕没有发现，当他念到“世尊，食时著衣持钵”时，那金婆罗花剧烈地跳跃了几下。
李硕继续念道：“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此时，李硕自己已进入一个虔诚的空灵境界，他丝毫也没有发现，周围已荡漾起佛音禅唱，有如天籁之声。那朵金婆罗花围着他跳跃着，观察着，如同一个金色的精灵，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那美丽的佛花一下跳上了李硕的纱衣。骤然间，那件传奇的宝衣向外不断荡起光华，整个虚界再次颤动，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强大的生灵睁开了眼睛，闪出了惊叹的神芒。
那如有似无的万丈毫光，直达整个虚界的所有范围，一触即回，完全收敛进李硕身披的纱衣。再看那曾经改制过的纱衣，又恢复了袈裟模样，只不过它不再是素白，而是成了金丝红色。
金婆罗花隐藏了身形，化做了金缕，这袈裟竟然恢复了世尊传承时的原貌。
而此时的李硕依然深入金刚定中，口中正念着《金刚经》的最后一品：“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良久，李硕出定，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身上金光闪闪，不禁大吃一惊，这时却听到了元宝的狂笑：“哈哈，那么多人来虚界，这最珍贵的东西却让你得了，现在就是立刻回头也是值了。”
“什么？”李硕茫然不解。
“刚才，金婆罗花已自己融入了你身上的禅宗袈裟，令这件禅宗三宝之一的宇内至宝完全恢复如初。现在，它已是佛之祖器，无论攻防，还是修行，绝不会亚于你的启王麻衣了。”元宝兴奋地一口气说出了因果。
原来如此，释迦牟尼传承的金缕袈裟和紫金钵盂，以及达磨老祖只履西归留下的一只麻鞋，此乃禅宗三宝。
而这金缕袈裟在传承中居然变成了白色袈裟，具体原因当然无法揣测，但金婆罗花的回归竟让它重返圣境，真是不可思议的大福报。
精通佛法的李硕还知道，这金婆罗花的珍贵简直无法思量，佛祖称赞它一花一世界，一叶一禅城，只此一花便可直了生死，道断轮回。
它在感悟轮回方面的作用恐怕还远在化神花之上。不过，现在不是闭关的时候，李硕心念一动，已把金缕袈裟收入体内。
对于缺少防御神器的李硕来说，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从此以后，启王麻衣就可让本尊或扶桑木分身用了，想到这里，李硕高兴地真想大吼三声！
好不容易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李硕和百里南庭继续前行。不多时，大厅的四周，包括头顶和脚底，露出的孔洞越来越多，地形越来越复杂。
行了一段时间，竟渐渐有其他仙人从不同的洞中出现，多为男女两人，但也有孤男寡女。
大家都彼此离的远远地，操控着法宝，互相提防。还有不少人和李硕行走的路线恰恰相反。
终于，李硕和百里南庭走到了这座地厅的尽头，这里乌压压竟聚集了上百人，大家都对着前方的一块石碑发呆。
李硕一看，碑上写着两行火红的字：只有两条生路，一条是回头路，前方之路，走错必死！
再抬头看前方，竟是有四个洞口，皆呈“心”形，李硕回头看看百里南庭，两人都会心的点了点头，虚空心炎，心形。
李硕虽然是外来户，但现在聚集在此的却多有彼此熟识的，有人早就开始议论了。
“汪兄，你们纯阳宫每次都大举出动，进入虚界，不知对此可有印象？”
“半天师兄说笑了，我们一项志在外围的宝药，这次已然是深入迷宫最远的一次了。听说你们千佛涯倒是每次都会进入迷宫，我还要请教您呢。”
李硕一听，暗暗庆幸，竟有纯正的佛门弟子在此，却让自己得了金婆罗花，不能不说，这冥冥之中确有运气存在。
只听那千佛涯的弟子又道：“实不相瞒，来了无数次了，从未有过这种记载。”
此时，其他地方又有人在讨论：“师兄，你说到底是无情对？还是有情对，哪样才是长生之路？”
李硕心中一凛，连忙屏息谛听。
只听另一人说道：“师弟啊，可这四个门上，却还有忘情和多情两种选择。老实说，有情和多情，无情和忘情，这更难割舍。”
李硕一听，露出古怪的样子。百里南庭则赶忙提醒他：“主人，这四个洞上还分别有字呢。”
李硕暗呼大意，连忙转身细看。果然，每个洞口各有两字。
有情！
无情！
多情！
忘情！
“嘶！”李硕倒吸一口凉气，如欲长生，竟要先看破红尘，闯过情关。
这本是问的长生之道，可李硕不知道为什么却一下子想起了那一道道倩影。
公孙可儿，步君心，无双，蓝月亮，凤寻伊。
没来由地，心中一疼，你们在他乡还好吗？
我这是多情？还是滥情？
百里南庭，百里良娣，公羊雾雨，齐烟，我又怎会看不出你们的心意。
我这是无情？还是绝情？
第402章 太上忘情
有情？无情？多情？忘情？
面对这四选一的死局，没有人会不纠结。大家是来觅宝的，最低限度是保证生命安全，没有人会疯狂到为了莫名之财，选择四分之一的生存几率。
所以，虽然人们讨论的兴趣越来越大，分析的理论越来越深，但真正敢踏出一步的一个也没有。
时间在慢慢流逝，直到前方传来了“嗡嗡”的振翅声。一点没错，那声音正是从前方四个洞口中传来，这是火蛾。
短暂的惊诧后，四周的仙人们立刻飞速后退，机灵者迅捷地射入距离最近的洞口。
李硕和百里南庭随着众人飞退，但有意放慢速度，拉开与众人的距离，同时悄悄取出四截葫芦，紧紧握在手中。
李硕能明显地感觉到那葫芦的兴奋，它在手心中变得火热，竟是在一鼓一鼓地窜动，显然，它发现了美味，它要出来。
更妙的是，这葫芦的威力，连凶猛的几乎没脑子的火蛾都感觉到了，如同火浪一样的火蛾在李硕和百里南庭身前波分浪裂，远远绕开，呼啸着去追击他人。
这火蛾虽然只有元婴级别，但蚁多咬死象，刹那间，竟把四个洞口前清场了。
李硕又沉吟了半晌，问道：“兄弟们，都说说意见吧。南庭，你先说。”
百里南庭痴痴地看着，一脸的茫然，久久不语。
钢蹦儿道：“我可以精确的感知‘忘情’洞口内部温度最高。”
元宝慎重地道：“主人，那金婆罗花绝非是偶然出现在此，应当是虚空心炎正在感悟轮回，这才把它招来。你现在身披金缕袈裟，万邪不侵，我看你还是每个洞口都试试，只要不深入，应当没问题。”
李硕闻言，神识向四方一荡，确定没有其他人，意念一动，金缕袈裟浮于体表，先向着写着“无情”的洞口作势迈入。
“嗡！”袈裟轻颤，竟是要阻止他，李硕大喜，逐一试来，在写有“忘情”的洞口，袈裟果然并没有阻止。
这是为什么呢？
李硕不禁又琢磨起这四种境界。
已经知道答案，再倒推原因，相对就要容易一些，齐烟竟开口了：“主人，您没发现只有‘忘情’，才能同时包含‘有情’、‘无情’和‘多情’，这三者的意思吗？”
“什么？”李硕下意识地惊问，有情也好，多情也罢，都可以忘情，而只要做到了忘情，岂非就是无情了？
别说，还真是有一点道理。
为了保险起见，李硕让百里南庭披上启王麻衣，李硕在前，二人小心翼翼地向洞内行去。
温度越来越高，李硕是没什么，但百里南庭却不得不全力运功抵挡，李硕想让她回到九宫上天梯，可她担心那样会违背了虚界的喜好，一直坚持。
没用多久，二人便来到一座广阔地宫殿，这和李硕所有的那个虚炎珠中的宫殿差不多，由洁白的不知名玉石构造。这里温度恐怕得有几千上万度，即使是这不凡的玉石也是密布着细碎的裂口。
百里南庭无法坚持，现在是李硕催出一个光罩把她护佑了起来。
同样是两座一模一样的大椅，但李硕又感到了明显地不同。
首先，这温度绝对是真的。
其次，金缕袈裟又开始“跳跃”了起来，就如同那金婆罗花跳跃的节奏，它又在感悟着什么。
第三，所有人都感到了生命的迹象，但如有似无。
最后，李硕仿佛看到左侧的大椅上时空在蠕动，就好像这里的空气在不停的折曲。
李硕顿时激动又紧张起来，这种空气的蠕动和折曲，像极了一朵无色透明的火焰在起舞。
这可是金仙巅峰的水平，如果他要留下自己，自己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这是蝼蚁与神龙的差距。
李硕静敛心神，恭敬地道：“小可和妹妹拜见虚空心炎大人。”
那蠕动和折曲的空气没有明显的变化，细密的汗珠出现在李硕脸上。这时，两三息的时间竟如同亘古一样漫长。
忽然，有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亦悲亦喜，脉脉含情，竟然是女子的声音：“原来，这是你的妹妹。我还以为是你的道侣呢。”
声音刚刚停止，那右侧的大椅上居然凝聚出一道绝美的身影，一身奇古的装束，高高的发髻，如同出尘的上古仙女，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
李硕一边看着这位女仙，一边瞟着左侧的大椅，那朵流动的火焰并没有显化身形，这让他有些奇怪。
那女子非常的伶俐，仿佛能洞悉别人的思想，她见了李硕的神情，问道：“你刚刚称呼虚空心炎大人，难道你还认得虚空心炎吗？”
李硕小心地组织着措辞，最后干脆实话实说：“大人，我曾听老师说起过虚空心炎，在异火榜排名第七，是天地间至强的先天火焰。他的特点就是无色透明，了无踪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女子偏了偏头，仿佛在琢磨李硕的话语，突然便问了一句和前面的事情毫不沾边的话：“小家伙，我见你身穿佛衣，还带着佛宝。你来说说，佛家所说的‘无我’，是指的无情呢？还是无形呢？”
无情与无形？
这又是一个难题。
李硕绞尽脑汁，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只好实言相告：“这主要看怎样理解‘我’，如果认为灵魂是‘我’，那么无我就是无情。如果认为肉体是我，那么无我就是无形。”
那女子又把头向另一侧偏了偏，美丽的眉毛簇了起来，显然是在思索。不知为什么？李硕竟看着有些心疼。
良久，一声叹息传来，那女子说道：“这是我的哥哥。”
李硕骇然，这竟是虚空心炎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