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魂不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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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做作，不是虚伪，不是矫情，而是真正的真情流露。
　　燕云，没有悲天悯人之心，更没有心怀天下的伟大救世主情怀，但他有一颗火热的赤胆丹心。
　　话说眼不见为净，但是当无数人站在你面前，那么相信你、那么爱戴你、那么仰慕你……
　　而你却无能为力，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也无法保证时……
　　不为人父，不知其苦。这就是责任的压力！
　　“燕云大师！”
　　“燕云大师！”
　　……
　　不知道谁先跪倒高呼，很快犹如风吹草低般，越来越多的跪倒高呼。
　　有抱着嗷嗷待哺婴儿的褴褛妇女；
　　有两鬓沧桑，颤抖佝偻的老人；
　　有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少年……
　　无一例外，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是都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绽放着坚强的光芒！
　　虽然腹肚空空，虽然朝不保夕，虽然没领到大米，但他们依然保持着对生命的憧憬，保持着对人生的坚强信念，保持着对燕云大师的爱戴。
　　原本只是凑热闹的不少武者，看着眼前情景，很多人禁不住双目发痒，别过身子……
　　“燕云大师！俺支持你，俺这里有七个金币十几个银币，够买几担大米了！”
　　燕云还未答话，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膨胀的壮汉高高举起个黑色钱袋，瓮声瓮气嚷道，声传百米。
　　“燕云大师！我支持你，我出一千金，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一个腰间跨剑，一身劲装的年轻武者挤出人群，高举个绣着荷花的钱袋高声喊道，声音清亮！
　　“我出七十八金！”
　　“我出两千金！”
　　“我出十三金！”
　　……
　　随着那个粗犷彪悍的壮汉高呼，现场犹如点燃引子的炸药桶般，无数围观者纷纷出声高喊，声震广场，回荡数里。
　　身为武者，谁能没有一点积蓄；
　　身为男儿，谁能没有一点热血；
　　天高日丽，普照大地，宛若给大地披上了层闪亮外衣……
第十七章　觐见秦皇
　　“谢谢！谢谢大家！此次盛会，都亏蓬莱商会的鼎力协助。相信蓬莱商会的信誉，大家都信得过，不如把义款交给蓬莱商会，由他们负责购买分发如何？”
　　看着热血澎湃，气氛昂扬的现场，燕云黯然神色稍缓，不由感激万分地看向四周出款武者高声喊道，随后朝身边数个蓬莱商铺伙计点了点头，让他们前往收集义款。
　　燕云这声感谢，却是出自真心，因为他感觉到了战天之气的再次膨胀；至于蓬莱商会，投桃报李，虽然燕云不知蓬莱商会为何如此厚待自己，但结交蓬莱商会暂时有益无害！
　　“老夫吴朝溪以蓬莱商会驻神城分铺掌柜的身份保证，收到的每一铜板义款，必定都遵从燕云大师之意，用以济贫扶困！并以蓬莱商会的名义，拿出大米一万担（就是一万石，120万斤）！”
　　燕云话音一落，一个传遍数里广场的声音掠起，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际，却是吴掌柜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来到现场，并适时出声。
　　不同于燕云全力呼喊的大嗓门，吴掌柜凭借的是无比深厚的内力，声音不大，每个人却都清晰听闻。
　　全场哗然！
　　“圣旨到……”
　　就在蓬莱商会伙计四处收集义款时，一阵尖细阴柔的声音起，清晰传入所有人耳际，同时一道身影直接划破长空，直奔放粮台！
　　先天宗师？！
　　众人大惊，凌空虚渡，那是先天宗师的特有标志！不过回头一想，以如今的拥挤场面，除却先天宗师，就是天朝御使，也很难进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为乾元子民，身处神城之内，无人敢忤逆皇权，一阵高呼声起，众人拜见。
　　“燕云大师免礼！”
　　虽然无奈，但燕云也不敢越礼，正要跪倒，一阵无形的气力拖住燕云，使之无法跪下，随即便听到尖细阴柔的声音。
　　燕云抬头，便见到一个头戴高帽，身穿棕色锦衣，紫边溜边，发须皆白，面部无毛的太监出现在眼前，正朝默默站立一旁的青伯点了点头，才佩服、赞赏地看向自己。
　　燕云获得瞑瞳后，也看出了青伯的真正实力，是金属性功法，金色光彩几乎凝为实质，犹如无形盔甲般包裹着全身，毫光绽放一尺多。显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先天宗师，同为“皇室出品”，又都是先天宗师，这个老太监认识青伯倒也正常，甚至应该还颇为熟悉！
　　感受到燕云视线，那太监微笑朝燕云点了点头，随后转向放粮台前方，扯开金丝锦帛尖声嚷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燕云大师德行于世，仁义动天……有功于国，特宣燕云大师觐见，以正其名，同时天都放粮十万（石），匡扶苍生！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随着洪亮高呼掠起，那太监收起手中圣旨，递给犹自发愣的燕云。
　　“好人有好报啊，虽然自己初衷不是如此，但确实是一大善举！”
　　燕云暗自感慨之余，连忙双手齐举接过，高呼万岁。
　　“未知燕云大师是否需要杂家相送，圣意召唤，及早觐见为上！”
　　那个太监看着燕云，声音阴柔和蔼地微笑接道。毕竟以他的眼力，也知道没有非常手段，燕云很难出场离开。
　　“可眼前……”燕云颇为为难地看向眼前依旧跪倒大片的众人，一阵迟疑。
　　“燕云大师放心，稍后这里便会由城防军接管，不会让大师失望的！”那位太监微笑着缓缓接道。他却不知，燕云其实主要还是舍不得不停增长的功德之气，自己一离开，功德并不会自己找上门，这就是功德之气与信仰之力的巨大差别吧！
　　“那就劳烦公公了，这是我随侍！”
　　做人不能太贪心，再坚持下去，燕云反而感到自己有点虚伪了，便爽快应道，同时指向旁边的夜梅和青伯。
　　“圣上只是传召燕云大师，贵随侍不宜同行，不过燕云大师大可放心！”
　　那个太监迟疑了下，还是面带微笑地缓缓说道，眼光却是不由得撇向青伯。
　　“少爷去吧，有青伯在呢，梅儿不会有事的！”夜梅也适时出声说道，少爷有如此际遇，夜梅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让自己影响到少爷。而青伯也是鼓励点了点头。
　　“那我们便走吧！”燕云点了点头，朝那个太监说道。
　　“燕云大师，冒犯了！”
　　那个太监点了点头，告罪一声，老鹰抓小鸡直接揽过燕云，身影一晃，直接腾空而起，直往皇宫所在方向而去！
　　感受着凌空的腾云驾雾，燕云暗惊，这个纤瘦阴柔的老太监，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先天之境，传说中的境界，百万中无一！
　　……
　　神城皇宫，乃当年秦国都城所改，纵横百里有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画梁雕栋的楼阁宫殿连绵起伏，一望无际。城墙高十几丈，厚达数丈，俨然就是座胜比普通大城的城池。
　　没有圣喻在身，谁也不敢在皇宫上空胡乱飞行，否则传说的大内高手随时都会把你打下来，不问缘由。燕云上次懵懂乱飞，幸得没飞到皇宫上方去窥视，此次借助老太监携带，有幸居空俯瞰，倒是趁机大饱眼福，看得暗自赞叹，眼花缭乱。
　　“圣喻下，燕云大师觐见！”
　　老太监把燕云带到一处一尘不染，青耀石打造的台阶之上，随后步行带着燕云沿着台阶而上，直到金銮殿门前，停下身形，扯着高声嚷道！
　　燕云趁机打量下这个世界的真正金銮殿，走廊高近十丈，宽五丈左右，两边各长数里，数百根三人合抱，看不出质地的金色盘龙柱一直排出，间隔大约五十米；屋檐精雕细刻着无数形象各异的走兽，黄彩琉璃瓦晶莹剔透，光泽流转，由未知晶体雕刻而成，而非陶瓷所制；地面铺的是光可照人，硬若生铁的青耀石；走廊栏杆乃纯白如雪的白玉雕成。
　　以燕云的看法，简直是奢华、华丽到极点，再想起之前面黄肌瘦，三餐难保的贫民，心中不由得升起阵怨气！
　　“宣！”一阵同样阴柔尖细而清晰的声音从殿内传出，老太监方才提步走向金銮殿大门，燕云连忙跟上！
　　“嗯？！”
　　燕云一踏入金銮殿大门，不由自主闷哼一声。
　　霎那间，彷佛置身百米深海，直欲窒息，身重如山。
　　紧随着，燕云感觉身体一热，窒息感和沉重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举步前行，数百人静立两旁，气氛却是落针可闻，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燕云目不斜视，沿着地面铺地金丝毯直往前走……
　　“咦？”
　　燕云行走没几步，周围一阵疑惑惊讶声起，似乎看到燕云非常震惊般，却是没人说话，燕云也不知他们到底惊讶什么。
　　“沙、沙、沙……”
　　数千平方的金銮殿寂静至极，唯有燕云恍若无人，缓缓步行的声音。
　　“草民燕云，叩见我皇，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到金銮驾前，燕云拜倒高呼，只是隐约见到穿着个紫色皇袍，诡异金图点缀的中年人，具体相貌，也没多看。
　　这就是自己传说中的“外公”，可惜燕云根本就没见过，甚至猜想不是今日所为何秦昊兰汇报，估计圣皇都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外孙”，所以干脆以“草民”自称，而且此次觐见是正式礼仪，倒也不适合私底下的称呼！
　　“大师免礼！”
　　一个和蔼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起，燕云只觉一阵无形大力轻轻托起自己，让自己不得不顺势站起！
　　君无戏言，金口玉言。在秦皇出声的此刻起，燕云大师之称，算是真正落实了，而且是天子认可！
　　“谢主隆恩！”
　　出声称谢的同时，燕云心中更是惊讶不已，之前虽然没具体查看，但也可看出自己所站之处与秦皇距离至少百米。隔着这么远，秦皇能如此轻易隔空托起自己，实力可想而知。
　　相传，除却不为人知的隐世高人，每代秦皇，都是公认的当代第一高手；而秦室武学“紫元帝诀”，位列地级上品，更是当今品级最高的绝学，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天级武学。连其余开元六族的镇族武学，也稍逊一筹，不过地级中品而已。看来传说即使不中，亦不远了。
　　“不愧为天佑之人，以平民之资，竟然能站立金銮殿中，看样子还丝毫不受影响！”
　　此时，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掠起，却是颇为赞叹讶异。
　　燕云眼角一瞥，却是个身穿紫金龙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想来便是铁杆拥护乾元皇室秦氏的四大家族之一的龙家的家主……龙傲玄，同时也是乾元帝国的太师。
　　别疑惑为何秦皇没穿龙袍，反而是连开元七族都不算的一代家主竟然身穿紫金龙袍。因为这个世界以武为尊，神龙并非这个世界神话传说中最强大的存在，每个家族都有自己信仰的神邸或神兽、神物，也就是图腾，每个家族高层所穿衣物，绣的都是自己家族的图腾。品级以各自图腾的完整性和数量而定，至于颜色，以紫为尊，金色次之，黄色再次之，其余并无具体规定。
　　再仔细回想，燕云总算明白之前的惊疑声和龙傲玄的赞叹为何而来，因为整个金銮殿都是未知的晶体打造而成，能隔绝温度和内力、威压、声响等外界影响，同理也能隔绝殿内事物外传。加上站立金銮殿之中的人，无论文武，实力最低也是后天七阶，先天宗师更是占据小半。如此多高手聚集，那不经意间散发的威压，再加上金銮殿数千年皇威积累和建筑格局的影响，六阶以下摇摇欲坠，三阶以下全身颤抖，平民之资，估计会当场口吐白沫，不死也昏厥。
　　这就是为何不能成为武者，便是废物的由来。任你智慧通天，金銮殿也进不了，有什么用？其余地方，虽然没金銮殿这般明显，但或多或少都会有点。
　　紧随着，燕云就猜测起秦皇召见的缘故，自己闹出的风波虽大，但是有青伯相随，又有秦昊兰事先通传，如果这也治罪，别忘了钱还是秦昊兰给的……
　　“燕亲王有个好孙子，魏亲王有个好孙婿啊！”
　　燕云沉默不语时，那和蔼威严的声音再次掠起，听其语气，似乎秦皇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甚至燕云还敏锐地感觉到秦皇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愧疚、感慨、不忍、溺爱等情绪在内。
　　当然，燕云也是秦皇的“孙子”，可秦皇只赞叹别人，却没说自己，那态度有几层真假，那就难说了！
　　“岂禀我皇，从草民离开燕都的那一刻起，已经与燕家、魏家毫无关系！我皇明鉴！”
　　秦皇话音刚落，燕云忽然躬身高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气氛，独特的环境中，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际，而且没有回音。
　　“哼！哼！”两声冷哼声起……
　　“呵呵……”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紧随而起……
　　两声冷哼，自然是绣着火神图案与战神图案的燕家老祖宗燕震天和魏家老祖宗魏裂空，老实说，燕云还真从来没见过两位，前身的记忆也很模糊，估计前身十五年见过的次数也没多少。只是从服饰上猜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