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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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杀我就来吧。人生难免一死,能够死在美人儿手里,我于愿足矣。”
微微一笑,兰斯洛忽地加快了脚步,瞬间就抢到泉樱身前,踏进了她死命捍卫的最后领域。
风华刀斩落了下来,却因为兰斯洛的来势太快,只有刀刃末端落在他的肩头;刀势又已软弱无力,纵然神兵锋锐,却也只能在兰斯洛肩头留下一道血痕,没能再行深入。
“别说我用强逼你,现在你如果还是不愿意,就试试看能不能在这距离一刀砍下我的头来。”
兰斯洛轻笑著,一手握著泉樱的下巴,就把她往后推去,靠贴在背后墙上,而当风华刀当啷坠地,他知道自己取得了胜利,快意一笑,就要掠取那两瓣嫣红丰唇。
“……不爱我,就别要我。”
模糊不清的呓语,正是泉樱最后所能作的最后顽抗。而这短短七个字,听在兰斯洛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不过,就算我不爱你,我一样是要定你了。”
说著无理的话语,兰斯洛吻了下去。野蛮而带有侵略性的亲吻,从丰润的红唇开始往下延伸,经过小巧的下巴、粉嫩的颈项,来到那因为衣衫破碎而曝露在外的雪白胸口,毫不犹豫地印下吻痕。
给压在土墙上,泉樱口中呢喃,似乎说了些什么,兰斯洛并没有多理,直至舌尖所尝到的女儿家体香,变成一道鹹鹹的腥味。
是泪水吗?
显然不是。因为当兰斯洛惊讶于眼前出现的一抹厉红,抬头上望,却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眼、耳、口、鼻,泉樱美丽的脸庞上,大量的鲜血正不住溢出,衬著那张仙容上痛苦的神情,更显得凄厉可怖,令得兰斯洛慌了手脚,连忙试图止血。
“泉樱!你怎样了?”
急惶的叫声,兰斯洛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两人同居相处以来,他第一次唤著对方的名字。
“求你……不爱我,就别要我。”
像滩烂泥一样,昏倒在兰斯洛怀里,这是泉樱意识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的一句话。
※※※
泉樱的问题极为严重,兰斯洛刚开始以为是先前她冲破自己的封锁,力量冲激之下造成经脉重创,待得详细检查,这才知道不对。
除了经脉受创之外,泉樱体内似乎有某种毒素开始发作,使得她的气机运行乱成了一团,忽快忽慢,体温骤烫骤冰,当兰斯洛试图助她运气疗伤,情形更是控制不住,泉樱张口一喷,大口鲜血染红了整个床壁顶。
不擅长医术,兰斯洛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虽然设法镇住了内伤,但照这情形下去,香消玉殒也只是早晚的事。
“妈的,连硬上都这么麻烦,要不要抢在她断气之前,直接把该搞的事情搞完,然后用棉被裹一裹,到外头水沟扔掉算了……”
彷佛是发泄这种手足无措的怒气,兰斯洛自顾自地说著。然而,即使是刻意要自己这样想,他仍然是压抑不下心头的那股如焚急切。
为著什么理由都好,兰斯洛知道自己此刻无法坐视泉樱的垂危,即使是把她救活了好继续报复都无所谓,自己绝不容许这女人就此死去。
定下心神,兰斯洛借助得自白起的知识,一一分析泉樱可能的病因,最后仍然是在生死花这样毒物上猜到了端倪。
救治一名与己没关系的天位高手,让她跟在身边,还传她武艺,这是一件颇具风险的事。兰斯洛当时就猜测,宗次郎会不会预备了什么手段,以防养虎为患?这个想法此刻获得证实,因为从种种症状来看,宗次郎在施放生死花时,肯定用了某种自己看不出来的毒物,只要一经催动,立刻便会发作,变成现在这样子。
刚才肯定是不知为何触发了药性,所以才会闹出事来,所幸一时间还压抑得住。
而现在想来,难怪自己擒走泉樱,新撰组那边毫无所惧,原来是早有了应变之法。
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解除这个毒物,除了找宗次郎拿解药之外,别无他法。不过却有一个难处,就是人家怎么可能毫没由来地答应给解药?就算不提出什么苛刻条件,最起码也会要求交还泉樱,单是这点自己就没可能答应了。
“哼,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强盗斗,就不信你不肯交出解药来……”
略微一思索,兰斯洛已经有了主意,在确认泉樱一时三刻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后,他便离开木屋,开始行动。
既然已经决定,兰斯洛的行动就很彻底,发挥以前统领四十大盗时候的本领,在京都的几处热闹地方放火。地点经过挑选,火势虽大,却来不及伤到什么人就被扑灭,这是过去与石家部队打游击战时,多次放火以调虎离山所练出来的心得。
每次纵火之后,猪头魔人就在空中现身,发出狂妄的大笑。他并不需要向下方民众说出自己意图,只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威胁性便够。紧跟著,兰斯洛袭击的目标变成京都城。
“告诉你们的娃娃头目,若是不交出解药,明晚我就血洗京都城。”
在适当的时候放话,当兰斯洛这么样地大声宣告时,周遭房舍全数被熊熊大火所吞噬,四面八方更是倒遍了因为骨折、被点穴而无力作战的护卫武士。
立威的效果已经达成。看著自己破坏的东西,兰斯洛忽然想到,和大舅子白起相比,自己做事的手法可就温和得多,若是由他出手,不用等到明晚,京都城现下便要血流成河了。
虽然看不起那小鬼,但兰斯洛并不认为这样就能迫使对方屈服。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对方了解自己的决心,不让他以拖延手法对付自己,但最终决定能否取得解药的关键,仍是双方实力,为此,自己已经做好了硬干一场的准备。
那日跟踪枫儿时,曾经和宗次郎交过手,知道他不过是小天位级数,即使是和枫儿联手,自己也不放在眼里,真正值得顾虑的,仍是天草四郎。自己连续在他故乡作了这么多事,等若是对他挑衅,这场硬仗若是以他为主将,宗次郎从旁夹攻,那就很麻烦,好在天草四郎伤势未愈,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当有七成胜算。
想到要进行来到日本以后的强天位战,兰斯洛胸中豪气顿生,清啸一声后,便破空而去,要在宗次郎赶到之前离开。
他并不想在未经确认的情形下爆发天位战,否则就算赢了,也无法确保解药是真是假,最理想的情形,莫过于引蛇出洞,自己从旁窥探,肯定解药没问题之后,这才出手抢夺,省得喂病人吃毒药,重蹈这八百年前就上过的老当。
兰斯洛刻意把飞行高度拔升,一下子就钻入云层,不让下头有追踪机会,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找个好位置藏身观察,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如果可以,兰斯洛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飞身逃跑。因为现在就是一个自己认真办正事的时候,不想被那些要花极大精神去处理的事情困扰;更何况自己心绪不宁,耐性更在快速消磨中,并非是处理儿女私情的好时机。
凭著彼此间的天位差,只要自己全力窜逃,对方绝对追之不上。问题是,自己下不了这个决定。
枫儿不是傻瓜。连续几次闹事下来,枫儿应该已经对猪头怪人有所怀疑,猜到了背后真相。
当初枫儿会有日本之行,除了说是为了任务,主要理由也是因为要避开自己,现在她主动来见自己,若是自己避不见面,枫儿一定会很难受。
这一趟是为了泉樱而来,但是在自己心中,泉樱的份量怎样也及不上枫儿,为此,兰斯洛懊恼地决定留下,面对这让他头痛的麻烦局面。
“兰斯洛大人。”
如果说在赶来途中,枫儿还有丝毫怀疑,那也都在看到这男人的背影同时,尽数消散。虽然有些纳闷的地方,但那宽厚的背影……颈部以下,确实就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男人。
应声回头,兰斯洛与枫儿目光相对。尽管外貌上有所不同,但是在双方眼神交接的瞬间,枫儿就能肯定兰斯洛的身分。无须言语,这就是他们心灵交流的证明。
“为什么……您会变成这个样子?”
要回答这个问题,势必得要长篇大论,因此,兰斯洛仅是笑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啊,因为我惹了一位大美人生气,让她丢下我,跑去异国和别人相亲了。”
一句话,枫儿眼中的喜色顿敛,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地低下头。看到这反应,兰斯洛便知道原本横亘于两人之间的问题,并未因为这短暂时间的分开,而有所改变。
在与枫儿会面之前,他确实期望过,枫儿已经想开一些东西,而当两人一碰面,只要自己伸出手来,枫儿便愿意与自己携手同行,一起回到雷因斯,但是看这情形,确实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路要走。
或许……有雪说得没错,是自己太过轻忽了枫儿的心情,很多话不直接说出来,是没办法让彼此了解的。
“兰斯洛大人,为什么来这里呢?”
来得迟了一步,枫儿并没有听到兰斯洛之前要求交出解药的宣告,而她提出来的问题,却令兰斯洛一愣。
枫儿知道自己掳走那蜥蜴女,但此事解释起来也是多说多错。尽管自己认为向那女人报复,是她罪有应得,但这终究是欺凌弱女的行为,要在枫儿面前毫无愧色地说起,感觉著实尴尬,更何况“因为逼奸不遂,引发剧毒,要出来找解药”这种糗事,自己又怎么说得出口。
如果是小草、有雪,那也罢了,但是枫儿……
太能掌握对方情绪的坏处,就在此时显现了。兰斯洛的欲言又止,枫儿怎会看不出来,一方面固然猜到七八分他说不出口的理由,颇觉不妥;另一方面却又有几分失落,因为自己这“心腹”的份量,显然无法得到他充分的信任。
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两人尴尬以对,而急欲找话打开僵局的兰斯洛,猛地想起枫儿近日来和宗次郎相处亲腻,可别不小心也给下了毒,中了这个小人的暗算。
“枫儿,有一件事情你做得不好。那个叫宗次郎的小鬼,你不该对他掉以轻心的,这小子卑鄙阴险,外表长得虽然帅,但是私底下却喜欢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下流事……”
“不会的,宗次郎那孩子不是这样的人。”和宗次郎的亲腻相处,枫儿深知道他的为人,更常常希望日后他能与兰斯洛妥善相处,现在一听到这个与事实相距甚远的批评,本能地为他辩护。
但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兰斯洛甚觉刺耳。枫儿认识那个浑球小子才多久?
和自己的认识又有多久?为何会信他不信自己?
与枫儿一点决定性的不同,兰斯洛并不把宗次郎当成小男孩。这个身上透著诡异气氛的小鬼,在他眼中已经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敌人、半个应该早点宰掉的情敌,现在还居然连自己头号心腹都开始帮他说话了!
“枫儿,你不相信我吗?”
由于心情不佳,兰斯洛的口气就相对沉重,听在枫儿耳中,登时想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枫儿不敢。”
谦卑地一句歉声,似是解决了问题,但却反而让气氛更形紧绷。两人都是拙于言词的个性,在这种情形下,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终究是兰斯洛大著胆子,踏出了第一步。移到枫儿身边,将有些想躲开的她一把抱过,轻轻拍著那显得僵硬的躯体。
“对不起,我这笨蛋又说错话了。”
“不,是我没有考虑到兰斯洛大人的立场,请原谅。不管您作的决定是什么,我一定都会站在您这一边的。”
对自己的话仍有一些犹豫,但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不想让裂痕更形扩大,枫儿也就只有这么说了。
两具躯体虽然紧紧相靠,但是彼此的心情,却比在象牙白塔的那一个晚上相距更远。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各有心事,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在浓密云层之下,男孩眺望天空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冰冷……
“有雪大人,你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吗?”
“回去做什么?看我老大抱女人,然后一个人躲在墙角哭吗?”
和白澜雄一起走在街上,有雪和他都已经喝得半醉,跌跌倒倒地走在街上,唱著荒腔走板的日语歌曲。
或许是因为酒精麻痹了神经,当两人察觉到自己被一群人不怀好意地包围时,已然晚了一步。
“新撰组!”
纵使蒙面,白澜雄仍是认出了对方的身分。自己和有雪现在的身分,是来自炎之大陆的使臣,新撰组员虽然蒙面,但是却敢公然来袭,莫非是身分机密已经泄漏,日本方面要铲除外敌了?
战斗很快地发生,白澜雄使著细长的日本刀,出手如风,在将十字镖雨格打弹开的同时,欺近敌人就是一刀。这位白家领队的武功确实不凡,不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