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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踏歌行-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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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有冤仇,找那些债主便是了,何必要杀伤这么多人?”眼睛兀自盯着瘫软在地的少镖头,方拓冷哼道:“这畜生害了十多条无辜少女的性命,被我撞见了,自然要讨个公道!” “什么?”那人惊呼一声,脸色突变:“真有此事?”“胡说!”半空中响起暴喝。三个人自墙上腾空而下,正好落到那少镖头的身前。当先的是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矮小老人,在他身后站着两个相对年轻一些,鬓角斑白的老人,冷冷的看着方拓。“师祖!”那少镖头显然认得这几个人,立时来了精神,抱着老人的大腿痛哭流涕道:“您老人家可要为我做主啊!这魔女毁了镖局的招牌,连宋。。。。。。宋半山宋师叔都被她几招杀了!您老若再不来,徒孙只怕也没命了!”“什么?连半山都杀了?”那老人提高了音量,转过头,双目死死的盯着方拓,面无表情道:“姑娘好狠的手段,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么?”“我只恨,刚才太心软,浪费了许多时间,没一剑杀了这个畜生!”方拓淡淡的回应道。那老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口中恼怒喝道:“我华山派何时得罪于你?竟然下此毒手毁我镖局,杀我弟子。居然还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惭?”“毒手?”方拓冷笑,不客气的说道:“这畜生伙同那个宋半山,杀害十六个无辜少女的性命,我若不出手,恐怕受害的人会更多。我只是为民除害,何来毒手这一说?”“严老!”林觉仁听她连具体数字都说了出来,不由看了她一眼,对那老人抱拳道:“只怕其中。。。。。。”“我华山派乃是武林正派,怎会做那等害人之事?”那严老愤然的摆了摆手,又对方拓厉声道:“姑娘不要血口喷人,说我弟子杀人?有何证据?”“证据?”方拓瞪眼道:“尸体便埋在这镖局里,你自己挖出来便是。”“师祖,您老千万不要听她胡说!”那少镖头面色慌张,连连磕头道:“弟子一向奉公守法,怎么会做出那等灭绝人性之事,至于尸体,一定是她存心挑衅,栽赃于我华山派!您老可要为我找回公道啊!”“威儿,你放心!”那严老扶起少镖头,温言道:“师祖一定不会让人冤枉于你!我华山派的名声岂能被人轻易损毁?”转过身:“姑娘,你是受何人指示诬蔑我华山派?”“严老!”那林觉仁皱眉道:“既然这位姑娘说这里埋着尸体,不妨挖掘看看。。。。。。”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那严老双目暴睁,冷硬道:“怎么?你也认为我包庇弟子?林觉仁我告诉你,不要说这里没有尸体,便是挖出尸体,多半也是这妖女事先藏好,以备栽赃。”方拓听他们如此说,知道再争辩三天三夜也是无用。怒极反笑,不屑道:“哈!好,真是好,好一对不要脸的老老少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大胆!”那严老身后的两名老人怒喝着上前一步,便要动手。 严老制止了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了方拓一阵子,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配着软剑,武功高绝的女子在当今江湖上便只有一人!想必,你便是那兰若冰兰姑娘了吧?”“不错!”方拓轻轻的叹息道:“我就是!”那严老微微一笑,眼中精光闪闪,对着身旁的林觉仁用不容置辩的口气说道:“林贤侄,你还相信这妖女的话认为我华山的弟子杀害无辜吗?江湖传闻,这妖女行事疯癫,杀人如麻。她的话怎会作数?”那林觉仁也是一脸的惊疑,怔仲的看向方拓,只能摇头叹气。方拓看了看天,时间只怕不早了!心中打定主意,高声道:“我确实行事疯颠,但也没昏庸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不管谁护着他!”软剑在内里催动下崩得笔直,遥指那正露出得意笑容的少镖头:“这个家伙,我杀定了!”“哼!”那严老回以冷笑:“有我华山三老在此,容不得你放肆。若是让你杀了威儿,我华山派的颜面何存?”“是吗?”在嘴角牵出一抹微笑,方拓的身子一晃,手中软剑撕破空气,袭向那少镖头。“贼子敢尔!”那严老大喝。双掌暴长,拍向软剑。掌法刚中有柔,而且劲力十足,角度刁钻。掌式连绵不绝,;彷佛河水决堤;一泻不可中止。方拓感到周围真气鼓荡,竟是越来越强,心中一惊,收敛心神,认真对敌,但她内力本就在对方之上,没过多久,便占了上风。只见场中,那严老在四周洒下满天的掌影,端是气势非凡,但那方拓时如凌波踏浪,时如乳燕穿云,忽动忽静,时快时慢,上下起伏中,那剑法招式更是飘逸出尘如浮云,美妙异常。包括那些受了伤的镖师,在场众人都是看呆了,便连那林觉仁也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咱们一同将这为非作歹的妖女拿下!”华山三老其余两人见严老久攻方拓不下,便戳指成剑,加入战团。 又缠斗几招,方拓忽地轻笑,软剑在身前划过一道白光,轻流曼妙地躲过几人的攻击,身子拔高了数丈:“你们上当了!”话音未落,一道真劲随剑而出,射向华山三老的身后。“威儿!”那严老猛地转身奔向那少镖头,但也为时晚矣。那少镖头脸上依旧是一脸的茫然,身体却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胸口正有一个血洞,喷出的鲜血已将衣襟染红了大片。“剑气?”众人中有些眼力的不由倒抽了口凉气,口中骇然的惊呼出声。“自作孽,不可活!留他在世上,只会害人而已!”方拓的身体依旧停在半空中,语气冰冷至极。“天啊!她会飞!”“鬼啊!”四下的人群已然喧闹起来,有大半转身便跑。“我要杀了你!”那严老悲愤异常,竟又向方拓攻击过来。方拓身子再次上浮,刚好飞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虽气愤那严老是非不分,但看到他那样子不由心中一软,实在不想杀他。那严老矮小的身体几乎蜷缩到了一起:“能在我华山三老面前杀了我派门人!你了不起!”方拓的身躯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旁落下,突地抬掌,劈开身边的泥土,从里面提出一个大麻袋:“这里面便是那畜生和宋半山杀害的少女尸体!”“那又怎样?”严老目光带着浓浓的恨意,却看也不看那麻袋一眼,只是盯着方拓:“即便真是我不肖弟子所为,也该由我门派自行处置!”“好一番大道理。”方拓撇撇嘴,对眼前这些人更觉厌恶:“刚刚是谁一味的袒护弟子?连调查一下都不肯?”那严老咬着牙,断然道:“若真是我门人有错,决不姑息!但也轮不到你下杀手!你这样做,是将我华山派不放在眼里,是将天下武林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当着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面,杀了正道门派的弟子,你这是与整个武林正道为敌!我自然会向你讨个公道!”这番话直听得旁边的林觉仁大皱眉头,但他看了看方拓,嘴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说什么。“那又怎样?”方拓收回软剑,目光却投向东方,露出迷人的笑,再次将众人的魂魄摄去了。她幽幽的叹道:“什么是公理?哪个又是正道?世人都糊涂了,只有我这疯子清醒。一剑出而诛百恶!亡命于我剑下的,都是当杀之人啊!”接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天亮了!你们现在若不打算杀我!那我便走了!”这时,东方亮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晨曦盖过了月亮光芒,将墙头悬挂着的冰凌照得晶莹透亮。屋顶和地上的积雪,反射着霞光。众人这才回神,却只见,方拓踩踏着这如梦幻般的景象,飘然而去。。。。。。************************方拓没有返回柳府,而是来到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走着走着,竟然出了城,来到一处低矮的已经坍塌的房屋之前。轻轻叹息一声,她便对着那房屋坐了下来。木头的屋顶有几处已经塌下来了,堆积的碎瓦断砖和毁了的炉灶呈现出一派凄凉的景象,物事人非,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早上丫环通报说你不见了!我便急着寻找!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不知坐了多久,方拓身后响起了这异常熟悉的,清朗的声音。“我闯祸了?”方拓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只说四个字,却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你也知道?”柳长风愣了一下,旋即苦笑着摇头,在方拓身旁坐下:“华山派的镇远镖局!还真有点麻烦呢!”“担着便是!”方拓自嘲道:“反正仇人已经不少了!”“真不知说你什么才好!”柳长风笑了起来:“先收集证据,然后再去交涉岂不更好?哪像现在,到让人揪住了把柄!”“透过这件事情!我明白了许多道理!”方拓幽叹道:“人啊!”摇了摇头,站起身:“我要走了!”“去哪?”柳长风吃惊道。“不知道!”方拓轻声道:“总好过留在这里!”“余文杰他们快来了!”柳长风急忙劝阻道:“他们发下话来,让我务必留住你!”“那没办法了!”方拓的眼睛眨了眨:“看来还要麻烦你啊!”“得了!”柳长风挥了挥手:“你只要记住,无论你做什么。你身后的这班兄弟都会支持你的!绝对不会觉得麻烦。华山派算什么?他们根本动不了你!”“我才不怕这些人!”方拓撇撇嘴,眼中满是笑意。“以后不要再随便杀人了!”沉默许久,柳长风才开口道:“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正道的人士!他们,比邪派妖魔还要可怕!”“你当我真的是好杀之人吗?”方拓抿了抿嘴唇:“铲奸除恶的法门千万种,而我能用的,恐怕就只有这一种手段了!”柳长风闻言蓦地身子一震,转头看去,依旧是那让人心醉的笑容。而在那炯亮的眸子里,除了洞察一切的犀利锋芒,还隐隐流露出几许哀怜悲苦之意。 树瑟瑟的响着,微风扬起雪粒,方拓那一身洁白的衣衫缓缓摆动,晨风迎面而来,一袭白衣飞扬起舞,片片衣袂飘拂不定,仿若云中的仙人,带着清逸出尘的韵味,好似随时会跟着风远去。柳长风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上前的意思!好象怕亵渎了神灵。清晨的街道,已经有很多人在忙活了!他们穿梭于方拓身前,有的悠闲自得、有的匆匆忙忙、有的满面幸福、有的垂头丧气。路过方拓身边的时候,都是惊讶,略带痴迷的回头看上几眼,却谁也不会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更不会晓得,这个看上去美丽无害的女子,便是去年那大街上人人笑话,唯恐避之不及的疯子。……………………………………………………………………
第二章
昨天夜间,下了一场大雪,京兆银装素裹,一片洁白。可气温却低得惊人,而明白人都清楚,这白雪红日的清晨,不知会在路边发现多少具冻死的尸体。柳府大门前的空地上,临时支起了一个巨大的铁锅,锅底架着柴火,烈火熊熊,大锅里热气升腾,氤氲在高处,四散开,夹带着粮食醇厚的香气,直钻到人们的鼻子里。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弯着腰站在锅前,手持着巨大的铁铲,翻搅着锅里的粥。乞丐和贫民顶着严寒,排着长队,不停地跺动着麻木的双脚,等待着施舍。但他们被冻得青红皂白的脸上,无一例外地洋溢着欢乐神情。方拓走出柳府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情景,她实在不能明白,明明是别人施舍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人回流露出这种满足的表情来。“每三天,我便派人在这里煮上几锅!”柳长风看着整齐的队伍,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些人没有一古脑的上前哄抢感到满意。“看来以后得称呼你柳大善人了!”方拓微笑着撇了撇嘴,口气中带着些微的嘲讽。柳长风尴尬的笑了笑,同方拓在一起,他总是刻意回避去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于是转移话题道:“大慈恩寺离这里很远,不如咱们先到酒楼吃点东西再去吧!”出门前,已经说好了的,今天他要陪方拓游览那有名的大雁塔。方拓扫视了一下四周,已经领到粥的人,有的蹲在路边,有的站在墙角,或者干脆的站到路中间,他们双手捧着碗,啼溜啼溜地喝。而她的耳边,尽是咕噜咕噜的肠鸣,和喝粥的响声。“也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怎的,刚刚那还算泛滥的同情心竟然淡了不少,甚至有一种尽快离开这里的冲动。当下随着柳长风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了,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动作都被街角的一个华服公子看到眼里。“咦?那不是长风吗?”一个干瘪的老人在拐角处走出来,正巧看到柳长风与方拓远去的背影,想招呼,无奈二人却行得远了。“怎么?柳伯伯!那人便是柳兄了?”直到方拓的身影消失不见,那华服公子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过了半晌,又不乐道:“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看刚刚的情形,柳兄同那位姑娘的关系好像不一般阿!我妹妹怎么办?我可不能让她委屈了阿!”“阎世侄千万不要误会!”柳员外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女子只不过是借宿在我家的,同小儿只是普通朋友罢了!你我两家若真能联姻,对谁都有好处不是吗?”“那是当然。”那阎公子附和着笑了笑:“回去之后,我一定尽全力说服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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