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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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融入其中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寒风灌入,房间里的气温霎时低了很多,来人却只是站着,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方拓没有做声,仿佛将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乐曲中,直到一曲弹罢,才悠悠说道:“乞儿,不要闹了,站在风里会得病的!”这个时候能来这里,而且不敲门的,就只有乞儿了!
过了半晌,那人还是没动静,方拓长叹口气,转过头,带看清来人时,愣住了:“秋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扬州么?”
“你以为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北上?当然是在这里等秋水喽!”余文杰出现在江秋水的身后,抱着手臂笑道。
“阿拓!”江秋水两片嘴唇微微颤动着,泪水夺眶而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这就扑到方拓身上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方拓大笑着。用她的手抚摸着秋水的秀发:“应该笑才是!阎王不收我啊!”
“对!明明是高兴的事情!哭什么?”余文杰苦笑着摇头,将房门关了起来。
“你这几年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江秋水勉强的咧开嘴,擦着眼泪问道,“我?”方拓悠然的说:“做了一场梦而已!”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晒然笑道:“人世百年,都属梦幻,痛苦劳累也好,欢喜清闲也罢,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她说着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你还是那么漂亮,一点没变!”
“哪有?到是你,还是那么……”江秋水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莞尔一笑,突然又看到她的打扮,想起之前余文杰的话,她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方拓看见了她那瞬间黯淡的神色;了然的笑了笑;蹲下来亲切的拍着她的肩:“我没疯!真的!不用担心!”
“你,你这样让我怎么不担心?”江秋水看她这样更以为她疯得厉害,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哎!”方拓叹口气,看向余文杰,见他也是一副悲伤的样子,更感无奈:“我真的没疯啊!”看他们反而更加伤心,不由气馁道:“是了,是了!我疯了还不行吗?你们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了好不好?”她断然的摆摆手:“我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啊!笑一笑行不?”
她对秋水眨眨眼:“笑一笑!”
谁知江秋水哭得更大声了!
方拓猛翻白眼,接着坐了下来,柔声劝慰道:“原本是很高兴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伤感?就算我真疯了!那也是我自己的路,怨不得谁!”她扳正江秋水的肩膀:“多年之后,应该高兴才是啊!”
“对!”江秋水总算停止了哭声,使劲捶了方拓一把:“你个没良心的,当初不声不响的留书出走,一去就是五年!我得找你算帐!”
“哈哈!”方拓爽声笑道:“算账可以,你得轻一点,要不然我的骨头可碎了!而且……”凑上前去;轻声说:“你的话是不是暧昧了点?让我想入非非啊!”
江秋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来!”方拓站起身,拉起她:“跟我说说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说完对表情古怪的余文杰挥挥手:“站在那里的家伙,你可以出去了!”
“对!”江秋水站起来,快步将愣在那里的余文杰推了出去,猛地关上了门。
余文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雪中了!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却被紧紧关上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房子可是我花钱租的!”叫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挫败的揉揉鼻子,转身走下阶梯,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不觉信口道:“好天气,而且……”看向房门:“能重新在一起,真好!”看了看笼在飞雪中的天地,他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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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挽了挽衣袖,将丰满的笔锋在磨好的浓墨中辗浸数下,凝神屏气,沉吟片刻,悬胸舒臂,一挥而就:“怎么样?”他将笔放下。
“愁苦有多有少,抚琴唱诗强笑!非是呻吟尘调,苍颜没了棱角!杳杳群山环绕,风吹把泪来飘。白发生得太早,无奈心已变老。疯癫虽遭人笑,却得半世逍遥。快意恩仇固然好,得善终者太少,岁月让人逃不掉,今生必定会老,福祸岂能先预料?看开生死才高!追想从前失笑,往事如烟渺!看世间老少,知我者寥寥!”秋水歪头轻念两遍:“好字!不过……”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很怪的诗啊!”
“哈哈!”方拓红着脸搔搔头,这是自己第一次写这种东西,而且绝对是原创,只可惜,水平真的……“真的惨不忍睹?”
“还好!不过,你什么时候考虑这么多了?这不合你过去的性格啊?”秋水神色复杂地长叹口气:“也许正如你所说的,这世间,知你者了了吧!”
“我。。。。。。。”方拓刚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下面的话。解脱似的去开门,却见余文杰和乞儿站在外面,他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余文杰有些吃惊的看着方拓的装扮,然后笑了起来:“你总算穿的正常些了!看来还是秋水有办法!”
“什么事情?”方拓苦笑一下,手抚上乞儿的头,却摸了个空。惊讶的望去,只见乞儿站在一旁,怯怯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有认出来。蹲下身:“哈哈!乞儿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你是疯子姐姐?”乞儿不敢相信道。
“你以后不能叫疯子姐姐了!”江秋水在方拓身后说道:“你叫他方大哥吧!”她的表情很认真。
“还是叫我师兄吧!”方拓扯了下嘴角:“和顾文宇一样,我以后会教你功夫的!”他终于摸到了乞儿的头。
“师兄?”乞儿问道。
“是,师兄!”方拓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站了起来,用揶揄的口气说:“余老板!这么早就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啊!”余文杰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原本打算中午坐我家的船出发,不过你这样……”他指了指方拓;要是乘坐余家的船;他的身份岂不是曝露了:“那得再等几天才能有合适的船!”
“就等几天吧!”秋水抢先答道:“我要好好和他聚一聚!”就这样,众人又重新在客栈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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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江秋水又一次问道,她手中的针线没有一丝的停顿。
“你这已经问了第三遍了!我真的不知道阿!”方拓无奈的说。
“真是奇怪!怎么好好的丢了四年时间?”
“是啊!我清醒过来就过了四年!真是吓我一跳!”方拓惆怅的摇摇头,是直接来到四年之后,还是沉睡了四年?他自己也不知道,若是后者,那他这四年真的是在睡觉?眨了眨黯然的眼睛,长叹一声,接着强自提起精神,铺开宣纸,准备作画。
“你还要写什么?”江秋水笑了!
“画画!”方拓拿起笔架上的笔:“最近以来,我特别喜欢做这个!可以让我平静下来,而且,这里的景致很不错,不是吗?”平静下来?心若是不起波澜,何来平静?突然又感觉一阵晕眩,脑袋昏沉,身子止不住的摇晃。
“你怎么了?”秋水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担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方拓抚住头,将笔锋放在宣纸上,画了一大笔:“看,没事情的!刚才只是晕了一下!”转过头,却正好看到秋水那惶恐的神情,怎么了?顺着秋水的视线望去,自己刚才一笔哪里是画在纸上阿,那毛笔正停在书桌的一角,那墨汁的痕迹滑过桌角,像是一道裂缝,正如她此时的心情,整个成了两半!
“怎么会这样?”方拓的笑容僵住了,咬住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拓!”秋水忧心忡忡的轻呼道。
方拓扭过头叹口气,猛地将毛笔狠狠的甩在窗上,窗纸破裂成了碎片,外面,天空阴沉沉,大地风萧萧。
第三十二章 以我今朝意
方拓站在一个奇特的空间,就像当初在光柱中的感觉一样,白茫茫的。
“阿拓!来这里!”这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嫣玉?”方拓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时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她上前捉住那人的手:“真的是你?”
“是我!”穿着一身牛仔装的嫣玉微微一笑:“意外吗?”
“你怎么来了?这是哪里?”方拓点点头,疑惑的问道。
“我是耗费了很大的能量才来见你一面!”嫣玉咧开嘴角,随即脸色又黯淡下去:“恐怕也只有这一次了!”
“到底什么事情?”方拓拧紧眉头,她有预感,这件事情绝对不寻常,而且和自己有关系!
“我其实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是人间界昆仑秘境第31代正统传人!我们这个家族自宋朝以来就是通灵世家,专攻道术仙法!”嫣玉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方拓:“过去我就觉得你的名字耳熟,回家一做查探,果然……”她叹了口气:“要不是我神秘的失踪,恐怕要满了25岁才会有观看族谱的资格!”
“昆仑秘境?”方拓笑了笑:“听起来挺吓人的!那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她重新打量了嫣玉:“怪不得,你能穿梭时空到这里!对了,你说什么果然?”
“没想到咱们还真有关系!”嫣玉惆怅的摇摇头:“我翻看了家族的族谱和相关的纪录,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什么关系?”方拓的眉头更紧了。
“家中的族谱开始纪录的年代是北宋初期。”嫣玉猛地转过头看向方拓:“而族谱最顶层,也就是最开始出现的人是顾兰氏,闺名兰,若,冰!”她最后的几个字是一顿一顿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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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见阿拓?”冷幕白看了看饭桌上众人的脸色,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你会注意这些?”余文杰撇嘴道:“我还以为你的精力全都放在那个什么柔儿身上了呢!”接着,他轻叹一声:
婉茹看了其他人一眼,答道:“这几日姑娘很奇怪!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状态比前些日子还要不如!”
“我才出去几日便发生这种事情!你们不会踢开房门看看?”冷幕白有些气愤。
“我有什么办法?”余文杰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房门都被我弄坏了好几扇,可她还是那个样子,似乎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哦?”冷幕白微微一愣,放下酒杯站起身:“我去开导开导她吧!”说完,便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来:“你们不要过去!我单独同她谈谈!”……
运功踹开了方拓的房门,却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一扇窗户大敞着,外面的风雪不时的灌进来,地板上出现了很厚的一层雪霜。书本和宣纸被杂乱的摆放着,东一片,西一片。床头的帷幔在随风而动,发出猎猎声响。屋子中间的炭盆早已经变得冰冷,没有半点火星。
一个披着单衣,赤着双脚的人伫立于风口处,用呆滞无神的眼睛凝视窗外,嘴巴一张一合,喃喃轻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阿拓!”冷幕白关紧房门,特意造出巨大的声响,但那人好像听不到一样,仍自沉浸在独自一人的世界里。
“阿拓!”冷幕白抬高了音量,再次叫道。
这回,那人总算转过头来,木然的看上一眼,却又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外面的雪景很漂亮吧?”冷幕白怅然的摇头,走到方拓身边,随即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夸张的笑道:“哈哈!你看得这么出神,是不是又有作画的灵感了?”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却只见一棵枯树孤零零的竖在院子中,稀少的枝桠来回摆动,好不凄凉,耳旁风声不绝,天外不知哪处乌鸦鼓噪,更显萧索。
可他笑了半天,就是不见对方有所反应,泄气的轻叹一声,又问:“你到底在想什么?饭也不吃,大家很担心啊!”
听到担心这个词,方拓的目光才燃起了一丝神采,却在下一刻,黯淡了下去。她怔怔自语:“幕白,你说人生的一切是否早就注定的?命运那种东西,是否存在?而生存与死亡的,现实和未来,界限又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冷幕白皱起眉头。
“我一直在想!知道了自己的未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方拓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这些。突地,她来了精神,抓住冷幕白的肩膀摇晃道:“我是男人啊!我不要嫁人,更不要什么狗屁后代,可是,我摆脱不了这一切,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正凄苦念叨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脸上一痛;竟是挨了一个耳光;还没有回过神来;手腕一紧;已经被人紧紧的撰住。
“你打我做什么?”方拓捂着脸,看着对方那依旧扬在半空的手臂出神。
“这不是你,这不是你!”冷幕白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吼道,又狠狠的拽住她的衣领:“你说你是男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