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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狼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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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祭司是这几十年来吸血鬼的四个领袖人物之一,红祭司在十八年前在西伯利亚被法可前辈和盖雅爷爷给杀了,白祭司则在五年前被妮奇雅、赛辛、阿飞、阿格他们在北京挂了,蓝祭司则下落不明。”山王飞快说完,这些他早就耳熟能详。

“那又怎样?”我说,我看见狄米特还是摸着下巴思考自己的事。

“黑祭司也许知道吸血鬼魔王转世的消息,逮住了他,找出还不成气候的吸血鬼魔王杀掉,整件事就结束了。”山王笃定地说:“如果事情顺利,什么战争也不会发生,一切都会在利物浦结束。”

“等等。”狄米特摇摇头。

“嗯?”山王看着狄米特。

“吸血鬼追的不是海门,而是宾奇老人。”狄米特说:“这样想才有点道理,海门根本没有被追赶的理由,而宾奇老人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是吸血鬼想要知道的。”

“也许他们知道宾奇老人来过这里,所以他们想打探为什么宾奇老人会被请到巨斧村?”我疑惑。

“这几年来巨斧村一直是全世界吸血鬼皆知的狼人村,也许他们真的想从宾奇的口中得到一点狼人村发生什么大事的蛛丝马迹。”山王附和着。

狄米特不置可否:“巨斧村发生什么大事……我倒不觉得这跟吸血鬼跟踪宾奇老人的原因有关,想要知道巨斧村发生什么大事,他们去找那些搬离村庄的人家逼问就可以知道,或者也可以抓几个狼人,比如说抓住前几天丧命的洛克与巴丝坦刑求逼问,他们就可以得到答案,更何况这些答案根本就不稀奇,盖雅爷爷他们丝毫不怕关于你,白狼的消息外泄。我想,也许吸血鬼早就想知道宾奇老人拥有的秘密,却一直找不到宾奇老人,他们在村中外面布的眼线告诉他们宾奇的出现,于是他们便辗转得知宾奇的下落。”

山王没有回应,或许他觉得狄米特想得太扯了。

“宾奇老人知道什么秘密?难道是关于海门跟欧拉之间的关系?”我问。

狄米特沉思:“我想,那些吸血鬼要确认的东西不会跟海门有关,他们甚至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海门这个人的存在,而他们跟踪这么多天都还不敢现形逼供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不清楚宾奇老人身边的年轻人是否具有狼人的血统,所以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糟了,一旦他们发现海门不是狼人的话,海门就完蛋了!”我惨道。

“不见得。”山王的眼神很锐利。

“什么不见得?”我生气。

“海门的拳头不是人类的份量,吸血鬼不会知道这点。”山王的眼睛放出光芒:“如果我的实力是A级,海门的实力就是3A级。”

第六十四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海门一封信都没有寄来,学校的功课越来越多,我的心思却始终集中不了在课业上,幸好有狄米特在课后为我复习功课,我才勉强赶上进度,至于成天苦行的山王等犹太小鬼,则索性不到学校上课,在树林山涧里接受妮奇雅的恐怖特训。

听山王说,麦克与哈柏马斯已经能够勉强举起原本应该属于海门的巨斧,当然了,没出息的他们是各自拿起一根斧头,气魄上差了海门好大一截,也许巨斧应该拿给力大无穷的阿格,他使起来说不定最适合了。

苦闷的我去找了妮奇雅谈谈,希望能够说服她派遣她所认识的朋友去土耳其找海门,但妮奇雅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她只是冷酷地强调她的朋友很少,而且土耳其也太大了,茫茫人海中要找到海门根本是事倍功半,不过她倒是丢下一句:“那小鬼没有问题的。”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人,包括山王那笨蛋都认为海门可以轻松应付吸血鬼?海门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十五岁半的孩子!再怎么强壮,我还是无法想像海门将吸血鬼的头颅拧下的模样,他真的会害怕的!每次想到大家对海门随随便便的认定,我就一肚子火,还有满腔无处发泄的忧郁。

只有狄米特在放学后偶而会听我谈谈心中的恐惧,但他一贯冷静沉着的表情其实是我情绪出口的障碍。我多希望听见狄米特告诉我他心里其实也很害怕海门出事,甚至希望看见他着急地流眼泪,但狄米特却光是安慰我。光安慰我。

等不到海门的信,我只好看着窗外数十只闪闪发亮的小眼睛,拉下窗帘,写信给海门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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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门: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所以才没有办法写信给我们?还是你只是暂时忘记应该写信让我们放心?希望你接到信后能够赶紧稍封信给我们,虽然我根本不确定你多久后才会看到这封信。

村子里最近的气氛很紧绷,昨天跟今天都有几个穿着军服的人物开着吉普车进出,与盖雅老头他们在地下密室里会谈许久,他们留下好几箱的军火后就走了,这些军火吓走了玛丽一家人,他们连夜搬离村子,连他们家院子里那几只鸡都来不及带走,这件事让喜欢玛丽的山王难过了老半天(对了!上次山王跟我们说他喜欢玛丽喔!想不到吧!),而且听说汤姆一家人也着手打包行李中,抱持着这种想法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还有,最近村子真的不太安宁,到了黄昏的时候除了山王他们,所有人都不敢进林子了,因为树梢上常常都挂着一只只的蝙蝠,他们到了深夜还会到牛棚去咬开牛只的身子喝血,所以我都跟我爸去牛棚里挂绳网,不过效果不佳,那些蝙蝠总有办法咬开绳网钻进去,史莱姆叔叔甚至拿着猎枪彻夜守在他家的牛棚外,对着那些不知死活的蝙蝠练靶。

很多人都说这些蝙蝠是吸血鬼派来的奸细,这种话不只在学校里广泛流传着,所有的大人也都抱着这种心思。先是水蛭,然后是蝙蝠,再来呢?我真不敢想像。

狄米特今天忧心忡忡跟我抱怨他爸妈,他爸妈认为继续待在村子里太危险了,已经认真思考暂时搬到法兰克福亲戚家的准备,狄米特当然反对这点,不过我瞧他是搬定了。

我就快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怎么办?我好害怕。

夜幕低垂时,惯以为常的窸窣声顿时变得可怕起来,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崔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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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这封不知道该寄到何处的信贴上邮票,再填上先前海门留的布拉格铁铺的住址,希望海门能够早日收到它。我紧紧锁上窗户,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

第六十五章

“什么是英雄?”

好熟悉的声音,我四处张望,但高及下颚的芒草与腐木挡住我的视线,诡异的夜色在我的耳边呼啸来呼啸去,白茫茫的浓雾在芒草原上窒郁着,却无法融合凝重的黑。

“告诉我……什么是英雄?”

是海门的声音!

我惊喜地跳上腐木,惦起脚尖努力寻找海门的身影,完全不理会海门声音里流露出的疲惫与悲伤,但雾色实在太厚太厚。

突然间,一群饿鬼似的蝙蝠从芒草堆里辐射飞出,我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就站在蝙蝠刚刚飞离的地上,那黑影模糊迷蒙、巨大却摇摇欲坠地站着,双手几乎要垂在地上。

黑影突兀地而枯槁地站立在白色的雾中,却又拒绝被辨识。

那群蝙蝠散得一干二净,只留下远方的阵翅与吱啮声,巨大的黑影发出微弱的呼吸声,但我却不敢向前,甚至不敢仔细看黑影的脸。

黑影抬起头来,茫然看着我。

是海门。

“崔丝塔,我不当英雄可不可以?”海门的眼神软弱无力,一丝一毫的气魄都没能留下。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哭道,但我却无法抬起我的双脚,因为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海门的形象很疏离、很不真实。

“我也不知道,那些屋顶上的脚步声弄得我好害怕。”海门的脸好模糊,一双眸子更是快阖上了。

我闻到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甚至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败酸味,海门慢慢朝着我走来,下垂的手里拖着撕咬着大地的金属声。

金属声沉重地拖曳着,而腐败的臭味也越来越近,我忍不住捂上鼻子,看着海门大叫:“你怎么这么臭!”

海门面无表情,直到他走到距离我只有五公尺远的距离,我才看见海门的脸原来不是没有表情,而是根本没法子有表情。

鼻子只剩下黑色的窟窿,颊骨连皮带肉裸露在外,黑色的牙齿干燥地颤抖着,牙齿旁边全是零零碎碎的肉片。

我尖叫,却看见海门脸上忿恨的泪水。

海门赤裸裸地站在我面前,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千疮百孔……那千疮百孔像是无数颗没有感情的尖牙所插入,留下深黑色的圆形血孔,密密麻麻,将海门的身体染成恐怖的酱紫色。

而那些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就是从那无数个残忍的疮口中流出来的!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惊慌失措地坐下,不知道该不该畏惧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海门。

海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默默地看着我,我瞧见他的喉咙整个被撕开,数以百计的水蛭塞满了他暴露在外的喉管,然后从脸上的黑色窟窿爬了出来。

“我们去找山王!山王他会像以前一样治好你的!你记得吗?”我大哭。

终于,我张开双手想拥抱海门,但海门却一下子溶解在浓雾里,我只听见远处的地上传来寂寞的金属拖曳声,回荡在愁澹的死亡气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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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我的眼泪早已浸湿了枕头。

拉开窗帘,我看见远处树林中密密麻麻的蝙蝠眼睛,一排又一排,似乎较我睡觉前多了一倍以上。黑夜根本还没走尽,我却无法成眠。

隔着玻璃,我看着院子里大树树干上,那一个强而有力的拳印。

烙印着拳印的树上,蝙蝠龇牙咧嘴地叫着,其中一只的嘴角还叼着青蛙的后腿,原本应该响彻整个夜晚的蛙鸣已经变成蝙蝠局促的讪笑声。

第六十六章狼嚎外传之宾奇篇(1/3)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碰上这种事,一把年纪了。

躲躲藏藏了几十年,在风炉旁的日子消磨了我大半生,有时候摊开手掌,还会觉得掌心的厚茧中裹着炽热的生铁,只是,我的勇气永远无法如在我手中发光发热的铁块一样。我老了,从外面到里面。

有好一阵子,我以为自己剩下的岁月,只是默默地在风炉旁等待死亡,直到我踏上巨斧村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畏惧死神的脚步声。

师匠的孙子寻到了我落脚的地方,那些鬼怪也一定可以嗅到我的踪迹,他们的眼睛早已窥探着巨斧村,我的出现召来了死神……

这实在不能怪赛辛那孩子啊!我一定要将师匠的孙子从不属于他的命运中拯救出来,那些鬼怪本来就不是他能应付的,踏上巨斧村将一切原原本本说出来,如此我才无愧于师匠当年教导我打铁的苦心。

但这几天,连那孩子也感觉到那些鬼魅的眼睛了,那些盯视所带来的战栗完全不需要训练就能清楚感觉到,几天下来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却又无法以“一切都要结束了”这么轻松的心情迎接死亡。那些鬼魅的的确确是很会折磨人的刽子手。

“师匠,吃点东西吧。”那孩子将牛油胡乱涂在面包上,递给了我。

“我吃不下啊,你自己多吃点吧。”我无法掩饰自己对死亡的害怕,连在一个孩子面前都无法用年龄伪装。

海门跟师匠很相似,他们的眼睛都很大,眉毛像猫尾巴那么粗浓,也同样关心别人胜过自己。我知道海门为我守夜了三天,每个晚上他都睡不好,每次投宿的旅社,不是隔壁房间彻夜充满器具碰撞的声音,就是屋顶上有奇怪的脚步声。

那鬼魅一定是以为海门是狼族派来保护我的,所以一直不敢冲进门来掳走我,问我那些根本不是秘密的秘密。

“师匠,那些吸血鬼到底在跟踪个什么劲啊?”海门大口咬着面包,他总是直呼那些鬼魅的名字,胆子不小。

“如果他们知道我身上根本没有秘密,也许他们就不会跟踪我们了。”我说道。

“那就是他们跟错人了?”海门天真的表情。

“也不尽然。你知道你爷爷跟我当初打给欧拉那两把巨斧吧?”我说。

“知道啊,我拿过。”海门看起来蛮不在乎地说,但他口气中有股伤心的味道。

“很沉吧?你的力气倒不小!”我说,那天我也见到了海门努力拿起巨斧的样子。

“那两把斧头斩杀过太多的妖魔鬼怪,在人们眼中所向无敌的神器,在那些妖物的眼中,它们却是神秘的、不可探知的凶器。”我回忆着师匠在巨大的风炉旁看着火焰吞吐的模样。

“不就是两块大铁片而已吗?”海门吃的满嘴都是。

“喔?”我吃惊地说:“你真的这么认为?”

“厉害的凶器不是那两块大铁片,而是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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