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丞相世外客 (又名:梦里梦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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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服,额上绑着头带,手握长刀长枪,那明晃晃的尖刃,通通指向两人,便是我和身边的男子。
出什么事了?我骇然地看看四周万分想扑上来却畏惧望着我们的黑衣人,又看看身边浑身浴血但依旧冷若冰霜的青衣男子。我刚刚明明还在徐冽怀中睡觉,为何醒来却会在这里?
忽听一苍老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声音虽洪亮愤恨,却隐藏了几分虚弱之气:“风亦寒,任凭你千般本事,万般能耐,刚刚替你家主子受了我一掌,挨了我掌门一剑,如今想带着身中剧毒的他平安离去,也太小瞧我玄宗一门了!”
身边的男子面色不变,我透过迷蒙的眼细细望去,却发现他面色苍白,双唇发紫,脸上沾满血污,看不清长相。满头的黑发,却随风舞起额前那一缕沾血的银丝,蓦地让人感觉他历经沧桑的沉痛和哀伤。
忽地,脑中一阵剧痛,心口跟着如有双手在狠狠撕扯一般。我一手扶在那青衣男子身上,一手紧揪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那血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溅在自己胸口,竟呈现出骇人的青紫色。
“公子——!!”男子急切地低叫了一声,语调终不复原来的清冷,箍在我腰间的手更是火热颤抖,清楚叙说着他的恐惧。就在此时一声令下,周围的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浑身一忽而冷一忽而热,神志迷糊地厉害,连站都站不稳,更何况闪避追兵。青衣男子一手持剑御敌,一手牢牢抱紧了我,左右挪腾。我只觉体内的血液如被煮沸了一般,随着剧烈的动作,痛得我眼泪直流,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公子!你坚持一下!”青衣男子随手拨开面前的长剑,将我轻轻抛了个弧度,稳稳背在背上。还未来得及拢住他颈项,背后的杀气及体而来,青衣男子猛然一个旋身,挡开了刺向我的长剑,自己却是臂上和胸前双双一红,青衣早被染成了紫黑色,他不管不顾,只护着我的周全,向一个方向冲去。
我恍恍忽忽地扑在他背上,烈日照在身上灼烧般火热,他的背却是那么清清凉凉地令人舒心。我好痛,浑身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意识一寸寸远离,手脚一分分冰冷。
我想着,这是梦吗?为何我会做如此真实的梦?真实到连血腥味都能闻到,真实到在梦中我都能感觉到死神的一步步逼近。不过,也好……反正是梦,死了,也好……
“公子!公子!请你坚持下去!夫人定能救你的!”他的声音明明清冷,我却仿佛听出了那里无边的恐惧和哀求,长剑划到他身上,他却只顾往前冲。脚下被长枪刺中了,他也不管不顾,只一个趔趄,依旧往前。
我心头一热,眼见着他全身上下无处没有伤痕,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全副的心神却都只放在了我身上。不知为何,迷离的意识忽然回来了。就算是梦,我也不能如此自私的睡去,尤其是当有人还在为我浴血奋战的时候。
我紧了紧拢在他颈项上的手,没有说话。他却精神猛地一振,漆黑的眼眸中墨绿色的光泽荧荧闪亮,恍若黑夜星火。手上的青色剑刃猛然间绽放出夺目的青光,剑影呼啸而过,竟在前方生生裂出一个通道。
他再不停歇,一手持剑,一手扶紧了身后的我,几个纵跃从人群中冲了出去。隐约地,我知道我们可能脱离险境了,当然也可能没有。
只是,我太累了,累到即便知道是梦,我的梦,也无法主导他。耳边有青衣男子焦急的呼唤声,他叫我——公子,呵!为什么在梦中竟成了公子呢?身后是欲踏裂大地的隆隆脚步声和呼喝追杀声……
我听到那青衣男子语调轻柔的在我耳边说什么,那声音分外的宁和平静又带了几分绝决的意味,我却听不真切。只隐隐听到了:“……同生共死……”
最后是一个很悦耳却万分凄厉的女声,从远而近,喊着:“临宇——!!”
我想,我是疯了,才会做这样的梦。
熟睡中,我忽然觉得头一阵阵撕裂般的痛,又仿佛被人在脑中塞了稻草和浆糊,迷乱得要死。该死!我低咒了一声,心道:刚刚做梦痛,为什么现在醒来还是痛?
眼睛刚睁开一条线,就见一个粉色的身影猛地扑到我怀里。
“夫君!!”那粉衣女子紧紧抱住我,泪水浸湿了我素白的衣衫,只听她万分哽咽又激动地抽噎道,“呜呜……夫君,幸好你醒了过来,否则云颜定跟了你去!”
什么……夫君?什么跟了你去?我使劲揉着太阳穴,吃力地看向怀中女子梨花带泪的面孔,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好美啊!你看那晶莹如玉的肌肤,水润饱满的红唇,如天鹅绒般洁白的颈项,还有那双忽闪着长而密的睫毛的墨绿色眼睛。什么叫国色天香,什么叫芙蓉如面柳如眉,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可是,她为什么叫我夫君呢?难道,那让我觉得很是久远的梦,仍未结束?
“临宇,你觉得怎么样?”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茫茫然抬头看到一张端正雍容的国字脸,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深蓝的眼眸正担忧地看着我,关切地道:“仍不舒服吗?朕马上命太医进来诊治!”
“不用了!”我怀中的女子一听忙直起身来,躬身道,“皇上无须担心,臣妾刚刚确诊,夫君已经无碍了。只是余毒刚清,难免头痛体弱。”
皇上——?!天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晚上我明明在徐冽怀里睡觉的,醒来发现自己在战场上遍体鳞伤,如今一转眼竟又到了这个陌生又怪异的地方?
我扶着自己的头朝四周看去,纸糊的窗格,红木的窗棂,暗红的檀木案几,雕花的圆柱。这……这分明是古代的建筑。难……难道,我居然穿越时空了?不!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在做梦,对,做梦!可是……呜呜……做梦怎么会如此清晰?还从战场做到卧室,连疼痛都跟真的一样!
我面色瞬间白了几分,一寸寸艰难地移动目光,从几个站立在床旁边的人,到床头斜对面梳妆台上的琉璃镜,忍不住骇然大叫了一声。
我清楚地看到,镜中之人,蔚蓝的眼眸,梳着个文士髻,穿一身洁净却略显褶皱的古代男子长衫。面容虽清秀俊美之极,但一看那斜飞入鬓的双眉,那宽宽的肩,那……那上下滑动的喉结,活生生就是一副男子模样。
“夫君——!!”粉衣女子一脸惊惶地抱住我,紧张地叫道,“夫君,你没事吧?”
夫——君——!如今,我总算是知道所谓的夫君意味着什么了。老天爷!你不用这么狠吧!我也不过就是暗恋了一个早有心爱女子的男人三年,再来阴差阳错嫁给他活活拆散了一堆鸳鸯,又害一个无辜的人为救我躺在医院中昏迷不醒,自己却为能与那男人独处暗地高兴。充其量就这么点罪,有必要惩罚我穿越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时空吗?穿越时空也就算了,还偏偏借尸还魂,穿在一个男人身上!穿在一个男人身上也就算了(我顶多搞BL),可是妈妈咪啊!为什么要穿在一个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身上呢?!
“临宇——”那个刚刚被称为皇上的人,关切地叫着我的名字,眼中的忧心和惭愧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他面向那粉衣女子,口气已然有些严厉:“朕知道秦夫人医术高超,但正所谓一人技短,二人技长,临宇的情况如此不见乐观,不如还是让太医们进来诊视一番?”
那粉衣女子眼中的慌张一闪而逝,嘴里却喃喃道:“既然皇上这么说,臣妾自然不敢托大,那么就请皇上召那些太医进来吧。”
小佚
2007。8。14 20:28
第3章同生共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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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丞相
第4章 少年丞相
那粉衣女子眼中的慌张一闪而逝,嘴里却喃喃道:“既然皇上这么说,臣妾自然不敢托大,那么就请皇上召那些太医进来吧。”
一边说,她一边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用肩背挡住那皇上的视线,咬牙切齿地用唇语念道:“你找死啊,还不快拒绝!”
不知为什么,无端的我就是觉得这个女子不会害我,再加上如此情况下,我头痛脑晕,也确实不愿在那么多人面前多待。于是软绵绵地扶了头,对那皇帝道:“皇上,我只是刚醒来有些头疼,不碍事的,让我休息下就好。”声音清润悦耳,宜男宜女,分明是在战场上听到的声音。
“哼!玄宗一门竟敢拦杀临宇你,忒也不知好歹,朕定要向水雾国讨个公道。”说完见我一脸茫然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关切地道:“临宇,你究竟为何会去湘西边境?此次幸亏风护卫拼死救你出来,否则,朕可要顿足痛惜了!”
“谢谢皇上关心,我……”忽然手上一阵轻微的麻,紧接着脑袋竟猛地刺痛起来,我呻吟了一声捧住头,表情万分痛苦,冷汗直流。
粉衣女子连忙扶住我,道:“皇上,夫君他体内余毒未清,恐暂时无法正常思考。”
其实那痛一阵过后就已好了,但听她这么说,我就立刻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偷眼发现那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迅即掩去,和颜悦色道:“既然如此,临宇你就好好休息。朝堂上的事,朕会安排人接手,就不必你担心了。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我茫茫然点了点头,直到那皇帝和其一众侍从走远了。我才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除了那粉衣女子外,我一一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者,可是他眼中的精光,却让我打了个抖,这人绝不简单。再来是一个面露憔悴却挂着欣然笑容的年轻女子,看装扮似是丫头,形态姿势却很随意,没有一点奴性的拘束。一张脸自然不如那粉衣女子出色,却也是灵巧讨喜。
目光接触到最后一个人时,我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我眼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虽然当时未能细看清楚,但我却可以肯定,他就是当日在战场上拼死护我周全的男子。只不过,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是以,我刚刚目光扫视了这么久,却竟然没法现他如此独特的存在。
蓦然发现他们四个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里面有担心,有气恼,有懊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在那皇上面前还温雅娴熟的粉衣女子,忽然举起手中的美人扇重重拍在我脑袋上,咬牙切齿地大骂道:“早就跟你说了那个姓范的不能信,还巴巴地跑去跳人家陷阱,要不是亦寒不放心赶去了,看你现在可还有小命在这里与我大眼瞪小眼。”
我眨了眨眼,目光扫过去,落在那青衣男子身上。亦寒?是他吗?
只见他敛眉低首,淡淡道:“公子没事就好。”
“临宇啊,你说你……”那粉衣女子见我丝毫没有反省的样子,不由更气了,索性坐到我旁边,粉脸嫣红地继续骂道,“枉你还被称为伊修大陆最令人畏惧的少年丞相,(奇。书。网…整。理。提。供)有经天纬地之才,颠倒乾坤之力,居然蠢到这等地步!那范重是谁?火翎国的御史大夫啊!火翎国向来与我们金耀国水火不容,而你,作为金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居然被人家一封密函就引去了,还瞒着我们所有人。你可知道……”
说到这里,粉衣女子的眼眶红了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脸的骇然悲切:“你可知道,看到亦寒怀中奄奄一息的你,我有多担心?你可知道,当你的生命气息全然停止时,我有多害怕?临宇,你忘了吗?十二岁那年,你亲口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你会永远永远陪着云颜的!”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女子悲泣的面容,我的心竟忍不住酸痛起来,缓缓伸出手,揭掉她的泪珠,喃喃道:“对不起,云颜!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完猛地一惊,这……我刚刚怎么好像着了魔一般,仿佛有什么人控制着我的意志,这也太邪门了!
“好了!”那粉衣女子破涕为笑,“这次你最该感谢的人是亦寒。若非他不顾一切冲进火翎国乱军中将你救出来,你恐怕即使没有毒发身亡,也必然会受许多苦楚了。我赶到时,你虽是奄奄一息,亦寒受的伤也绝不会比你清。还有,你到底为什么会被范重引去了火翎国?那封密函上写了些什么?”
我眉头皱了死紧,最后只得用出最老土却最有用的方法,托着头敲了敲,痛苦地道:“云颜,不知为什么?此次醒来后,我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
“什么——?!”屋中的四个人同时惊呼出声,几人面面相觑,脸色竟都有些发白。
云颜忽然叹了口气道:“范重给你下的毒药中,有一味‘刁苻’,有催眠迷惑之效,服多了确能让人的记忆紊乱,甚至丧失。临宇你也莫急,我自然会想办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