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丞相世外客 (又名:梦里梦外)-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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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啊,没有爱,哪来的恨……”
还走在楼梯上的我彻底怒了,表面却越发平静:“阿姨,哥哥,你们还不睡吗?”
“睡……睡……马上睡。”哥哥连忙干笑道,“蓝蓝,圣诞快乐啊!”
我点头:“圣诞快乐。”乐你个头啦!
走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小别墅中一时又静寂下来,只余徐冽和我的呼吸声。
我正要进门,一脚还没踏出,却听徐冽忽然叫了声:“等一下。”
我微鄂地站在原地,却听他干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说:“前面……是我的被褥。”
我嘴角抽得更厉害了,这个阿姨!这个哥哥!不得已,只好放弃脚上的棉拖鞋,赤着脚踩过他的床铺走进屋中。
一双手从身后小心翼翼地绕过来,环抱住我,徐冽的身体确实和我不同,虽然在寒冷的夜里站了五个小时,片刻的温暖却又让他变得火热。
“伽蓝,原谅我……”徐冽用被冻哑的嗓子说,“我一直一直都想亲口乞求你的原谅。伽蓝,再给我一次……”
“好。”我平静地说,“我原谅你。”慢慢挣脱出他瞬间变得震颤的怀抱,我尽量寻找能面对面说话的角度对他说:“明天你就走吧。”
“伽蓝……”
“我可以原谅你。但也仅只是原谅了。徐冽,我们回不去的。”
“为什么回不去?我不会再伤害你!”
“徐冽……”
“我会信任你,守护你,站在对等的立场上经营我们的婚姻!”
“徐冽,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会很爱很爱你!我们会再有孩子!”
“我不爱你!”我沉重地吐出一口气,残忍却坚决地说,“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空气像是忽然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每一下呼吸都变得那么沉滞,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如翻着肚白却未死的鱼般吸到液体中的氧气。
“很晚了,去睡吧。”徐冽说,然后我听到他放下外衣掀开被子的声音,“伽蓝,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我摇了摇头,心情略微浮躁,“总之,明天你就离开。”
说完,我关上门,换上睡衣躺倒在床上。水链轻轻转动,不知窗外可有月光。回来后脑中就萦绕着亦寒清冷的表情,还有问“为什么会昏睡”时的微微惶恐,所以一直打算着尽早回去的,不曾想竟拖到了凌晨三点多。
意识迷糊前,我在心里暗下决心:下次在这个世界醒来时,一定要把徐冽赶出这栋房子。既然不会再有未来,又何必多惹牵绊呢?就算曾经的爱还微微残留在心间,这样单薄的感情又如何能支撑一个家庭。不如早早分离。
反正相同的伎俩他不会用第二次,反正凭他的背景能力也不会找不到住的地方,让他自生自灭去好了。
去到伊修大陆前打好如意算盘的我,又怎会想到,自己的绝情计划竟会被徐冽一场来势汹汹的大病彻底打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小佚
2008。2。22 18:23
第12章绝情完。
下次更新:1月23日,周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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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断肠之痛
第13章 断肠之痛
“……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她,这样的奇女子确实世所罕见。”
“与此无关。”
“可是你该知道,爹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便从来没有失败过。你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药儿,我不会娶旁人的。除了她,我不会娶任何人。”
“可是爹他……你还没有见识过他真正的手段,当年我和煜……我是他的亲生骨肉,他都能这样对我。风哥哥,爹既想让你成为星魂,就绝容不得任何变数存在。”
“……”
“与其将来被算计,你不如和双师姐商量,哪怕只是演一场戏,让爹放心。我实在不想看你们再重蹈我和煜的覆辙啊!”
“不娶……就是不娶!”
“咳咳……”我迷茫地睁开眼,天光是大亮的,还有些刺眼。刚刚是不是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呢?听声音像是亦寒的,明明方才还记得在说些什么,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公子,你醒了?”一双手连忙扶住虚弱的我。
“亦寒,什么时辰了?”声音还残留着方醒的沙哑。
“刚过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
我皱着眉抬起头来,睡得太久就是容易头痛,目光一接触到他的脸,怔了一下:“亦寒,我睡了几天?”
他不解地看着我:“只是一日一夜。”
我无意识地伸出手抚摸他面色灰败憔悴的脸,微微凹陷进去的眼窝:“为什么变得这么憔悴?”如果只是一天一夜而已,为什么你会变得如此憔悴?
亦寒不着痕迹地避开我的手说:“公子,洛南传来消息了。”
“是吗?”我坐起身来,顿时精神百倍,一边洗漱一边问,“云颜她们的撤离怎么样?”
亦寒顿了顿,才道:“不是很顺利,夫人……失踪了。”
“什么?”毛巾不小心掉了下去,在我胸腹间溅上了一堆水渍。我愣了很久,才重新绞干,在水缓缓淌落的瞬间,平复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失踪?”
亦寒蹙眉答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李叔的飞鸽传书送得很急,上面还沾有血迹,信上只写了‘情况有变,夫人失踪’几个字,怕是他自己也有什么危险。”
“凭李叔的武功,云颜的使毒本事,当今天下还有几个人能让他们遭遇危险?”我用连我自己也觉察不到的焦躁步伐在房中踱来踱去,“更何况,捕影不是在云颜身边吗?秘道没有挖好吗?难道不是有一半暗营的人手留在洛南吗?……”
“公子,你别急。”
我怔了怔,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显得……很急吗?”
“夫人身边有捕影在,不会有事的。”亦寒怜惜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是啊!不能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亦寒,让秦雪和秦离带夜部成员即刻回洛南,务要和李叔联络上。”
“让夜部成员都回去?”
我点头:“这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就算留着他们也没什么作用。至于我的安危,有你在就足够了。如果能找到李叔,就让他们听命行事。如果不能……”
我皱起眉,揉了揉额头:“就让秦离以我手下的名义去见杨毅。如果真的是他抓了云颜,只须他还想要我手上的十六万精兵和风吟国,就必然不会害她性命。如果……如果不是杨毅,那么会是谁呢?还有谁会在这种时候来淌这趟混水,又有能力淌呢?”
我一抬头,见亦寒正担忧地看着我,只得勉强一笑道:“云颜不会有事的。我相信。”
只是心底的不安是什么,滚滚而来的恐惧又是什么?云颜不会有事吗?云颜真的不会有事吗?
人生如戏,戏入人生,命运却总在戏中踽踽独行。年少的时候可曾想过,失去双亲的你和流浪异世界的我,相依为命的我们,会有生死别离的一天;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曾想过,相携走入潇潇红尘的我们,会有同去不同归的一天?
消息来得太快,快到我根本就没办法反应。秦离就已经泪流满面地跪在了我面前。
这是听到云颜失踪后的第几天?我在心里问着自己,是第三天?还是第三年?为什么我会忽然分不清楚?
秦离的性子最像亦寒,与我不相上下的年纪,带着稚气的清冷,仿佛是为了模仿他崇拜的师傅般不爱多言,喜怒不现。可是如今,你为什么要抱着我哭?
城门大开,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孤独苍老的身影一步步走进来,他的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女子。
“李叔。”我开心地冲着他笑,“你把云颜救出来了吗?”
炎热的夏日,知了叫个不停,吵得人烦躁。额头的汗水滴下来,模糊了我的眼睛。
李叔在我身前半米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头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摆放在地上,然后向我磕头:“公子……”
他叫着公子,然后泣不成声:“是我没有保护好夫人,是我有负公子的所托,夫人的信任!”
我低下头,看着地上横躺着的冰冷女子。她的脸上都是淤青和伤痕,肿胀发白着,根本看不清面容。露在衣服外的手脚也肿胀着,显然是在水中泡了很久。
“李叔……”我笑了,“李叔,你别告诉我说这个人是云颜!”
我仔细看了看,大松了一口气:“李叔,你看这人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云颜了。你不要因为她戴着一些云颜的首饰,就认错人了。”电视里不常这样演吗?
“公子……”李叔咬着牙,颤抖地说,“这确实是夫人,是属下……亲眼看着她死去的夫人。”
我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道:“李棕!!你敢再胡说一句试试!”
“这个人……不是云颜!”我晃着他苍老的身体,嘶声吼着,“说啊!她不是云颜!”
我在人头攒涌的房陵城中,我在所有人怜悯同情的注视下,哑着声,失控地一遍遍吼:“她怎么可能是云颜?!怎么可能?!”
李叔苍白着脸退后一步,挽起那女子的右手衣袖,已被水泡的浮肿的小臂上,有一个玫瑰状的烫痕。我认得这个烫痕,当年云颜想融化一个质地很古怪的珍贵首饰入药,可是烧了许久,那首饰就是不融化,她和玲珑还都被烫了一下,呻吟了许多天后,才留下这个用任何药材都去不掉的疤。
有疤又怎么样?有疤她就是云颜了吗?不会的,云颜她,不会死的。
我们约定好,等我为宇飞报了仇,厌倦了官场,就一起归隐。我们约定好,要选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带着亦寒、李叔和玲珑,我们平安快乐地生活。那是从未谈过永远,却比任何承诺都牢不可破的约定,云颜她……怎会背弃?
我木然地站着,李叔恨到极致的沙哑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如果让我知道那个泄露地道的奸细是谁,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当日,我和捕影依公子的吩咐带着夫人和玲珑从赤宇楼的地道撤离,谁知刚抵达护城河地底处就被早埋伏在那的杨毅手下截住。我和杨毅身边那个叫小桂子的手下交了百余招。他渐渐不敌,却忽然向空中洒了一把麟粉。地道的灯火早在开始遇伏时就熄灭了,麟粉晃了我的眼睛,等我回过神来点燃烛火,才发现地道中已空无一人,夫人、捕影和玲珑,甚至暗营的手下都已不见了踪影。”
“我连忙寻着地道搜索,竟发现暗营三十个精英已统统丧生。我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发现每个人不是被一剑刺穿喉咙,就是被折断手脚后又扭断了喉咙。我心知不妙,能在无声无息间杀掉暗营的三十个精英,其武功连我也不得不畏惧。于是我即刻给公子传了警讯,然后继续沿地道往护城河的下游寻去。”
“就是在耀天护城河的尽头处,我……我终于找到了游在水中逃生的夫人。当时我松了口气,正想上前拉夫人上来,忽然赶到背后一阵疾风掠近,在猝不及防下,我的穴道被制住了。”
“一个瘦长的蒙面男子走到我面前,他的手上握着把用内力绷直地软剑,眼睛是墨绿色的,只瞥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水中的夫人身上。我开口质问他是谁,他却用嘲笑地语气回答我:‘老头子,这里没有你发问的资格。你只需把刚刚看到的一切,如实回报给秦洛即可。’”
“我还想再问,他却点了我的穴道,提着我的后领跃到河岸边,那里站着好几个与他一样的蒙面男子。其中的五六个手中握着划船的大桨……”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叔的声音开始颤抖,脸上露出极端恐惧悲伤的表情:“我站在那里,口不能说,手不能动……我李棕活了五十几年了……什么屈辱没受过,什么坏事没干过!可是从没有像那一刻恨到……只想将这些人,只想将没用的自己碎尸万段!”
“夫人游到河岸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她也看到了站在河岸尽头的黑衣人。可是她没有办法,护城河两面都是高壁,只有两个出口。如果再游回去,她也只能力竭而死!”
“公子……公子……我李棕自认也曾杀人如麻……可是那些人是畜生啊!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害怕夫人的使毒功夫,所以一下一下把桨剁在夫人的脸上、头上……我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夫人一次次奋力浮上来,又被撞下去,鲜血在河上晕染开来……而夫人她……再也没有浮上来过……”
李叔用仿佛一下子苍老了百岁的沙哑声音说着,赤红的眼中滚下热烫的泪,灰白的头发不知是因为风吹还是颤抖而飘动着:“那个擒住我的蒙面人在夫人沉下去后,对我说:‘我们也只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恨只能恨你们家主子太过招摇,功高震主!回去警告你们主子,若他再敢拥兵自重,目无王法,这就是他的下场!’”
房陵城中瞬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出了这句话中的意思,所有人都为这样的事实震惊了。他们窃窃私语着,惶恐着,愤怒着,他们效忠的帝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