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成妃-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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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若芸昨天说好同我一起回京的!”百泽不耐烦的反驳,换了个姿势靠。
荣玉芸面色稍喜,又转而安慰道:“那或许……是上街转转,走得早,所以无人知道?”
“无论走得多急,也绝非飞檐走壁、无人看到。”程清璿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捻起桌上的金叶小令,边看边道,“她——绝不是会轻易将这么重要的令牌遗失的性子。”
听他不容置疑的口气,荣玉芸顿时面色发青,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唉,就算怀轩墨把令牌做这么小是方便人携带、示警,可令牌又不是人,现在落下也无从知晓人在哪里。”百泽托着腮叹气,眨着眼望着头顶的梁柱发呆,轻轻地道,“难不成真的有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飞天遁地不成。”
程清璿看着令牌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听他这么说双眸竟划过一丝光亮,旋即将令牌举给他看,冷声道:“搜,将发现令牌周围的墙拆尽、地翻起,一切障碍物全部撤走。”
百泽神色一凛,忙带人去办。
荣玉芸手足无措的站在书房内,望着程清璿再度背转的身影,眸中尽是无奈和落寞。可无论她沉默多久,程清璿都没有想与她说话的意思。
她才想开口,却有人匆匆跑来,大声的道:“禀告尊主!有暗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急中生智
还未掘地三尺,那被藤蔓覆盖的石门就因拆墙的松动而露了出来。
这本是府宅废弃的仆人通道,因大修时候变得狭窄不便出行所以用墙封死,不知被何人在此开了道门,平日里藤蔓覆盖几乎天衣无缝。
通道虽小却允许一人走过,顺着通道通往的竟是业城粮仓的小巷,而小巷一头通往城郊,一头通往繁华的大街。
“啧啧,我说怎么那么奇怪,这通道两头都是死角,入夜一黑根本就看不到,再加上靠近卧房门口,就算近卫在也不会太接近卧房。”百泽研究了一番便下了结论,轻轻拍了身上的尘土直摇头。
程清璿简单查看了通道便冷了脸,转身便一字一顿下令道:“搜全城。”
“白礼你带人搜城内,风横你带人搜城郊,注意别有太大动静。”百泽忽然严肃起来,快速的指派人手,转身就朝着程清璿道,“我们也去。”
只见程清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随百泽一前一后搜人而去,荣玉芸才想跟上就给侍卫拦下,悻悻的垮了肩。
大汉与小个子很快就找到了买主,不到天黑便将她捆了去。
她本还盘算着如何对付,可布袋被取走,她便瞧见屋里的人搂了个半露身子的女人出来,浑身上下带着痞样和酒气,她顿时煞白了脸。
那人年轻却又泛黄的脸色,尖瘦的下巴和不安好心的双眼实在太容易认,不是那日迫她当小妾的李慕又是谁?!
“我瞧瞧这次是什么货。”李慕一步三晃,眯着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将她从头看到脚,醉醺醺的道,“你……你……”
若芸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了,所谓祸不单行绝非虚言,绑架的人和买主竟然都是旧仇!
李慕想了半天,又掏出扇子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哎哟,这不就是那个逃跑的……那个楚府的丫头嘛!”
若芸心中绝望极了,咬着布团愤恨的盯着他,冤家路窄又叫她遇上了黄鼠狼。更糟的是李慕姬妾成群居然还认得她!
见她自然流露出厌恶之色,他眼中的恨意和贪婪一齐迸发,挥开身边的歌妓,伸手将她的下巴给箍紧了:“好一个会跑的小妞!害的本大爷纳妾没纳成,还给荣王爷罚了连夜出京……嗝儿……”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咬牙切齿的道,“本大爷今天就治了你!”
她猛的扭头挣开他的钳制,李慕却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狰狞道:“我告诉你,当初不想当本大爷的十四房。现在二十八房也轮不到你了!”李慕说着便让人递了一袋子钱给大汉。
大汉掂了掂分量面露喜色,和小个子互看一眼,忙告辞从后门溜走了。
她猛的一抖挣开他的钳制,往小个子离开的方向瞧了眼,李慕却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哟呵。当初不想当本大爷的十四房,现在二十八房也轮不到你了!”
“来人!给本大爷捆起来!这回不准跑了!”李慕半醉着又一个踉跄,家丁立刻七手八脚的将她按了个结实。
“怎么,不服气?你倒是骂爷一声听听?”李慕见她目光愤恨,故意伸手拿走了她嘴里的布团。
“李慕,你这个登徒浪子,净给你定州的刺史爹抹黑!”她能说话了便咬牙切齿的还击。可另一边连又迅速的挨了一下。
“你尽管骂本大爷!本大爷倒要看看你喊哪个王爷来救你!”李慕大手一挥,那帮家丁立刻像抬着待宰的羔羊般将她抬进屋。
李慕醉醺醺的给几个女人一齐扶着,狂笑不止。
若芸给他两巴掌打的双颊生疼,想呼救却猛的住了口——李慕说的没错,业城并非王城那般秩序井然,于百泽和程清璿即便找到她落下的令牌也难以找到这里来。
猛然间被丢在一个稍软的地方。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在身处一张宽阔无比的雕花大床上,床靠墙的一侧特地摆了张长案几,上头搁着五花八门的玩意不说,还垂下一张春宫画。
若芸忙闭目,强迫自己镇定。眼下苏若芸不能救自己,真的没有人可以救自己了。
家丁退下去后来了个老妈子,很熟练的将她的手脚绳子给捆到了床沿,又将她的领口给松开,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一般没有半点犹豫。
若芸本就只披了外衫,这么一来锁骨都裸露在外,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脑中飞快的思考该如何应对。
李慕歪歪扭扭的独自进来,酒劲似乎醒了一半,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坐下边喝边摇扇子,像是欣赏到手的猎物那样目光贪婪。
“少爷,妥当了。”老妈子福了福身便出去,还不忘锁上门。
房内顿时昏暗下来,像极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若芸手脚被捆的很紧,想跑肯定跑不成,想死估计也难,李慕霸占良家妇女无数,原来竟是这么干的。
“嘿嘿,看你还怎么跑。”李慕丢掉茶杯,色迷迷的来到床前,将她从头看到脚,发黄的脸映衬着烛光就像是吃人的野兽,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一手便探了上来扯她的衣襟,“小美人,乖乖伺候本大爷,本大爷可不会怜香惜玉,要是想寻死我保证把尸体扒光了扔上街。”
话说完,她的腰扣便松了,李慕一点不客气的半敞开上襟压上来,带着满身的酒气俯身啃她的脖子。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可无论怎么挣扎,那手脚的绳子都是越勒越紧,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
她猛的咬住唇瓣,生生的咬出了血,强忍着脖子上令人作呕的感觉,忽然粲齿一笑,媚声道:“公子,我想通了,公子愿意让我伺候你,是我的福分。”
李慕抬头,欣喜万分:“真的?那好……”说着像八爪鱼似的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若芸只恶心的想吐,却仍扬着嘴角,这回面露愁苦:“可是公子,我伺候你,你也要先替我治好病呀。”
“什么病?”李慕歪了歪头,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公子,我是被王府接了去你也知道。本是让我伺候王爷,谁知王府的大夫说得了病,本身无碍,可与男子同房便会传染给男子,被传染上的男子会全身浮肿、溃烂而死。这不,王爷连夜就把我赶了出去。我一路被嫌弃,这才流落到这附近,不料被公子你买了。”若芸哭诉着,像是受了极大委屈那般愁容满面。
“啊?!”李慕大惊失色,几直接从她身上跳了起来。
不等他有思考的时间,若芸蹙着眉又道:“幸好公子你买了我,公子你可要替我治好病,我才有机会伺候公子呀。可怜我得此病,至今还是处子之身,眼看着就要老死,别说二十八房,就算当个被公子宠幸的丫头,我也愿意。”
“你你……”李慕像见到瘟神似的爬下床,双手不住的在床幔上擦拭着,面如土色,“那那……那……我刚才……碰了你……那……我……”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又用床幔使劲的抹了抹嘴。
“不知道啊公子,我每次都是被赶出去扔了,不知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若芸很无辜的看着信了个十成十的李慕,无奈怎么都哭不出来,不然来个梨花带雨或许更真实些。
李慕的脸色本蜡黄,这么一来整张脸都给吓得青黄青黄的,退了几步便撞到墙边的架子,花瓶摆设碎了一地,他转身奔到门口,用力的拍着门:“救命呐!”
“吵什么吵!喊破喉咙都甭想出去!”门外立刻有人骂骂咧咧,只以为李慕声嘶力竭的呼喊是出自呼救的女子。
“哎哟!是我!你们的少爷!开门呐!!”李慕使劲的拍着门,魂都快掉了。
外头的人这才知道是李慕在喊,锁刚打开,只见李慕光着上身冲出来,惊慌失措的跑出老远才被家丁扶了,不忘回头大喊:“陆妈妈,快!快去给她检查身子!”
陆妈妈被李慕这么一吼便去给若芸检验,只当是少爷想要处子,验完还欣喜的出来报告:“少爷,是处子没错。”
“啊?!”李慕脸色整个灰了,这进过王府的人居然还是处子,绝对是有病!
他立刻点了几个家丁,哆嗦道:“快!给我料理了!”
“啊?”家丁面面相觑,连陆妈妈也愣住了。
“还等什么?!料理了!跟从前那样料理了!”李慕喊着,见有人挑了水路过,夺过水桶便使劲的洗手。
“可是公子,天还没黑……这……”有家丁犯了难,不明所以的道。
“管他黑没黑!立刻去把那俩人贩子找来!爷差点给坑了!”李慕反复的搓着手心,不忘交代道,“回来前都给爷洗干净再进府!”
若芸手脚的绳子很快被人松开,她满面愁容的被拖着走,经过门旁故意滑了跤、藏了片碎瓷在手心,立刻有家丁将她提了起来、堵上嘴套了大麻袋。
家丁她完全没有反抗便放了心,来不及将她捆严实,扛了就走。
她悄悄的在麻袋上用碎瓷划了个口子,等他们停住尚在城内。
“就这里,扔了她。大白天的我们出不了城啊。”
有人四处张望下了决定,她便给放了下来。
她正松了口气,看样子不像是要杀了她,但不明白“扔了”是何意,没来得及思考身子便腾了空,“噗通”一声落到了水里。
第一百八十章 只作苏若芸
她不会游水、她快死了,这是若芸剩下的唯一念头。
奇怪的是她竟然没多少难过,反而觉得有点可笑,身体在水中轻飘飘的,紧接着便有水透过麻袋灌入眼耳口鼻,像极了荣王府落水的一幕。
她这才有所反应,用力的割开麻袋,可惜自己不会游水也只能听天由命,岂料自己胡乱的蹬了蹬腿踢开麻袋、又未作过多的反应,竟露了个头出了水面。
家丁早就逃走,河的转角后便是街道,天色已暗,大大小小的光点飘在河上,有船刚巧绕来掉头,靠近的船家见有人落水、露了头又沉下去,便立刻伸了桨过来让她抓住。
她忙抓住船桨,船家一使力她便爬上了船、不住的咳嗽。
船家老伯见她面容秀丽却衣衫凌乱,犹豫了下还是过来替她拍背:“你是哪家小姐?今个祭河神你是迷了路罢?我不发现你你就给鱼吃了去哟。”
若芸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咳又吐着水,末了大大的舒出一口气、用力的笑起来。
她逃了出来,她自己救了自己,看来她还命不该绝。
船家老伯看她没有哭天抢地,反而不顾仪态的大笑,咋舌着回去撑船:“疯了不成?一会儿靠岸了,你自己走啊。”
“谢谢老伯,不知和以为报?”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忙谢过。
“哎哟,见有人落水救起来,可是咱这行的规矩。”老伯推辞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调转船头让船缓缓的在河里前行、寻找泊船的地方。
她整了整衣衫坐在船头吹风,尚暖的风熏得四周都朦胧起来,半干的衣裳贴在身上倒也不难受,她张望着岸上,远处有姑娘家围着。笑声伴着温热的夜风阵阵传来,那么真实而又有点虚幻。
今天祭河神、许愿放灯,难怪这么热闹。
“百泽,你这边还是没消息?”程清璿站在塔楼上俯瞰如潮水般人来人往的大街。又看了看已晚的天色,面露懊悔之色,“早知便不在业城停留了。”
如今药未配全,人却丢了。
“我刚才和你同一时间找的,怎么可能有更多消息?”于百泽趴在围栏上,朝他无奈的摊手,“要不这样好了,我去跟业城令表明身份,直接搜城如何?”
“不可,业城本来就离锦州近。在繁华之地大动干戈万一惹了人注意,我怕她更有危险。”清璿拒绝着,可没有先前那么斩钉截铁,显然犹豫着。
“都是那丫头不好,要是花园没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