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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扶摇成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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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个面圣,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彼此彼此。”荣逸轩微微抱拳,同城西赶来汇合的书言整了兵,又神色焦急的吩咐了什么,便带了荣瑛回府。

程清肃咬了咬牙,荣逸轩作为亲王并无实责,偌大京城混进来如此多刺客和逆贼,定是有高官暗中帮助,而他程清肃掌管着吏部,又低估了敌人实力,只怕罪加一等。

“二哥,若芸呢?”程清和边被抬着进马车,边直嚷嚷。

程清璿银白的衣衫只边缘沾了血迹,左手提着长剑却不回答,在程清肃面前站定。

瞧着往日风姿卓绝的他此刻俨然气势冷冽,程清肃叹了口气道:“清璿,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就好。”说完挥了挥袖子。

程清璿默然,抬眼望了望城外的方向,淡淡收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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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龙颜大怒

金殿上,众臣凝神屏息,龙椅上的年轻皇帝已经许久没有开口。

乱党毁了半个长安街,民舍遭殃,死伤无数,就连御林军也给惊动了,除了几个小喽啰更是谁都没逮着,连策划这袭京城的主谋都没搞清楚。

荣锦桓的眉毛拧成了八字,冷冷的靠在龙椅上瞧着底下帮废物,明黄的龙袍照着底下的群臣大气也不敢出。

就连平时能言善辩的顾大人也闭紧嘴巴站着,可更多为人臣子的正暗自庆幸此事与自己无关。

荣逸轩的左臂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垂首立于众人之前,深蓝色的袍子仿佛要将他吞入阴影当中。

他心情并不比御座上的人好些。苏若芸在混乱中无故失踪,书言连夜带人挨家挨户搜查却一无所获——主谋不曾捉到,苏若芸也不曾见到,更别提回苏府。

短时间内她便无影无踪,只可能被带走,也许正是因为同他对话就成了目标也说不定。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心烦意乱,仿佛苏若芸着胭脂色的衣衫、笃定猜谜的模样不过是梦中幻影,仿佛一醒来长安之乱都是梦魇。

破天荒的,荣锦桓在新年后第一次上朝便招了所有的亲王进宫,连程家三兄弟都到齐了。

他当然知道有离国的人混进了京城,只是没想到参与的不仅有胡人,竟然还有清平教。打草惊蛇的几个王爷直接导致毁了上元节、烧了长安街。大威力的火器不仅破坏力极强,还导致人心惶惶、流言四散。

景王和于王却是缺席——一个宿醉,一个早就出了门。

“兵部,赵侍郎。”他懒洋洋的瞟了眼那球一样的肥胖身躯,缓缓念出官名。

“臣……臣在……”赵侍郎慌忙滚出了人群,浑身抖成个筛子。

荣锦桓眯了眯眼睛,微翘的眼角瞅着那团肥肉道:“赵侍郎,听说边境告急,这城外的驻军也姗姗来迟,你准备如何?”

大冬天的,赵大人竟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开口:“回……回皇上……臣……兵……兵部即刻调军前往沙州,城外驻军……可……可一同……”

“哼!”荣锦桓猛的坐正,“啪”的讲奏折摔到他脸上,响亮的声音几乎要震透金殿:“好一个兵部左侍郎!尚书位置悬空、你代行职权一年有余,京城才遇袭,这京畿守军岂能是随意调往边境的!朕若是现在问你两州驻军数目,只怕你也是答不上来!我朝养你这等废物,如何能御敌!”

“皇上恕罪……”赵大人忙跪下,不住的磕头。

“说!你身为兵部侍郎,云州沙洲一带尽归你管,你是如何让这些番邦之人混进京城!”荣锦桓猛的一拍扶手。

赵大人还未吱声,就吓得昏倒在地。

“看来……也不用审了……”荣锦桓邪邪的冷笑一声,瞧着地上摔成烂泥的赵尚书,挥了挥手,“来人,赵侍郎勾结番邦,拖下去砍了。着王元王大人,任兵部尚书。”

轻描淡写的几句刚落,就有侍卫进来拖起赵尚书的两条腿。

大殿上气氛陡然凝重,侍郎官职仅次于尚书,说砍就砍了,这王大人不过一个小小京畿守卫官,竟能官升尚书。

这节骨眼谁都没有开口,一句话错,便是牵连甚广,这逆贼的罪名可担不起。

荣逸轩眼角微动,终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站着。

赵侍郎不过是个酒肉之徒,钻了当年先皇的空子胡乱作为,荣锦桓早就想杀了他,如今各个关口松懈,他兵部侍郎兼云、沙二州督令,要是没得好处,如何放那么多人进京?这边关重地可不是想混就能混进来的。

可放到现在才杀,莫非皇上是对西离混入故意睁只眼闭只眼,好借此发兵?

“协理兵部的于王爷何在?”果然,荣锦桓又倒回龙椅上,眼神飘向了空着的位置——那本是于王爷的。

四个异姓王把持朝纲,这兵部实权竟是在于王爷手上,如今,他可是下落不明,荣锦桓特地咬重了“协理”二字。

程清肃神色一禀,上前一步道:“回皇上,昨夜京城大乱,边关告急,于王爷怕再生事端,已连夜赶赴云州去,于王爷早于先皇时便封了大将军,退敌一事,还请皇上放心。”

说完,抬头同荣锦桓对了一眼,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肃然。

举朝哗然,于王缺席竟是连夜赶赴边陲,想多年前的离国一战也是于王平定,可先斩后奏着实嚣张。

荣锦桓闻言不恼反笑:“于王爷前往,朕自然放心。”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着。

程清肃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于王爷手握兵权,此次前往边境是想他互相让一步,于王爷可助他退敌,而他不可再追究“功臣”。

程清肃颔首,一声不吭的退了回去。

荣锦桓盯着他瘦削冷然的脸,竟也无话可说,转而向荣逸轩道:“荣亲王,昨夜抓获的犯人可问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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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逸轩听到点自己的名字,抬头道:“回皇上,已押至大理寺先行审问,臣必定亲自过问此事。”

荣锦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而道:“荣亲王若是问出什么,可自行处置,朕……封你为车骑将军,三天后带一万轻骑前往云州、沙州,整顿军队。于将军可任兵马大元帅,爱卿便可为副帅,务必助于将军退敌”

荣逸轩稍迟疑了下,对上荣锦桓半眯着的眼。

分了功勋,意思再明显不过,可荣锦桓竟有这么大把握、未战已料到能战胜,想来灭西离是他谋划多年的心愿。

他颔首,领旨谢恩。

顾大人正欲上疏发动离国之战劳民伤财,可才直了背便又识趣的垂下头:都毁了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荣锦桓满意的点点头,便不再看他,而是转向程清肃:“不用莫御史递折子了,兵部侍郎知法犯法,程王爷,吏部可是知人善任?”

程清肃微微捏了拳,先帝大建摘星阁,合三省为一,罢尚书令只设左右仆射,如今朝臣除了左仆射洛大人,便是他等代行职权。荣锦桓分明是责怪他“知人善任”了个草包代理尚书,尽管这草包早在先皇时期便在任,只近年才升了侍郎。

莫御史向来是个敢于直谏之人,皇上这一句倒是将他说的不敢再言。

程清璿见大哥不答话,上前一步,寻思着开了口:“启奏皇上,大敌当前,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此次京城离乱,大军出征,程王府责无旁贷,还请皇上明鉴。”

程清和一旁默默的拉了他的衣袖。

程清璿微微动容,终于补充道:“舍弟程清和,愿为都尉,协助荣亲王爷退敌。”

“臣愿意!”话音刚落,程清和便接口。

程清肃的脸色瞬息变得惊诧和气恼。

荣锦桓脸色似乎比程清肃更难看,冷笑着看了看这个平日从不上朝参政的闲散王爷,又看看了身后那游手好闲混着闲职的程清和,忽然目光如炬:“准了,如此一来,朕便可在京城等着诸位爱卿的捷报。其余事容明日再奏,退朝!”

他一甩袖子,似是很不耐烦,头也不回的踏进内殿。

“皇上退朝——”常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这么大事居然只杀了个侍郎,简直烧了高香,殿内的大臣像是得了特赦,蜂拥着逃出了金殿,边走边交头接耳,有的讨论着这次打仗是否有猫腻,有的则坦言此事与己无关。

荣逸轩皱紧了眉,不去看程家几人,快步走出,步下台阶。

书言早就备了车侯着,见他来忙迎上来,替他拿过了朝冠:“主子,您伤还没好,可是回去歇着了?”

“不,去大理寺,你先行去通知大理寺卿,让他留守卫在外便可。”荣逸轩杀气乍现,没等书言回答便进了车内。

后头,程清和乖乖的拦在程清肃的面前,“大哥你原谅我吧,我求二哥让我去的。这遍寻京城不见,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吞下半句话,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入长安街犯险,他答应晓红原封不动的还她小姐已经食言,信誓旦旦“天塌下来我扛着”成了吹牛。

听说有可疑的马车出了城,若芸不见踪影,这十有八九是给西离人掳了去,他怎么都要尽全力把她找回来。

不过,他是求二哥让他去边关,可他没答应去打仗啊,中途溜出去寻人的主意就此打定。

“二哥,你帮我说说话嘛。”程清和向程清璿投去求救的目光。

程清肃板着面孔,看了眼程清璿,敛去大部分的凌厉和气势,又看了看不把打仗当回事的程清和,隔了很久方才从牙缝说给他听:“你敢去,我便不管你死活。”

“好!一言为定!”程清和面露喜色,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严重。

程清肃冷哼一声,大踏步走到了前头。

“你既与怀王收拾长安街,我去平阳殿一趟,那个丫头晓红你派人照看着,且说苏若芸无碍。”程清璿没有理会二人的矛盾,仅瞥了眼程清肃、交代了声,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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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踏上西途

他过了重阁,一路入内廷却畅通无阻,到了平阳殿前更有宫人早早的引了他去厅堂。

不多时,随着宫婢一声报,一纤弱女子由人扶着缓步走出,双手捧着暖炉、头上插着金簪,身上华贵衣饰掩盖不住那柔弱怯怯的神色。

“臣见过芸公主。”程清璿俯首行礼,恭敬道。

荣玉芸苍白的脸上飘了粉红,忙回礼:“王爷言重,玉芸承蒙两位王爷请脉多年,王爷怎可行此大礼。”

“只因昨日京城遇袭,这隔月十五请脉迟了一天,还请公主恕罪。”程清璿仍弯腰垂首、神色莫辨。

待荣玉芸忙伸手欲扶,程清璿缓缓直起身,道:“因长安街被毁一事忙于修缮,公主的药按他先前开的服便是,还请公主赐脉。”

见他寥寥数语道明只身前来的原因,荣玉芸收手,略微羞涩的点头,缓缓坐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

她自幼病弱而虚寒,生母姚淑妃去世之后便无依无靠,又不得父皇的宠爱,住这皇宫竟似冷宫。直到父皇病重、皇兄监国,荣锦桓才格外开恩请了医药号称独步天下的异姓王:程王、怀王来替她请脉。程王擅长搭脉施针,怀王擅长调药只是她自幼落下的病根无法一朝一夕根治,程清璿便奏请皇上隔月十五同怀王一起来再度诊治、调整药方。

怀王为人与其说冷漠,不如说如傀儡般只做事、不说话,他每次察她言观她色、听程清璿的诊脉结果便提笔写药方,从不多说一个字。

只有程清璿会偶尔带着温暖的笑意、温言相问,每每见到他低眉垂眸的仙姿神态,她因体寒而冰冷的手脚便会不知不觉温暖起来。

她盼着他多来,只是他除了诊脉几乎从不入宫,即便前来也是匆匆而去。

“长安街毁了?玉芸在这深宫听得只字片语,着实可惜……”她轻叹,复瞧他的神色来。

程清璿顺势坐她邻座,接过宫女递上的帕子,熟练又轻柔的覆上她伸出的手腕,指尖点脉略一思忖,微微诧异:“公主近日来,可更畏寒些?”

言下之意,便是她身子又差了。

荣玉芸浅色的唇瓣扯出个笑容来,晶莹的眸子半开、自余光中瞧着他,摇头:“这几年自是如此,并无不同。想是这寒冬腊月,我身弱故而更怕冷些。”

程清璿微微点头,并不去看她,只问宫人要来先前的药方细细看了一遍:“怀王给公主的药还是按时服用,加药量只会让人越发依赖,若觉得冷不妨多添些衣物暖炉,只是这炭莫要多烧才是。”

“王爷无需担忧,王爷一来请脉,我便暖些了……”荣玉芸面色绯红,忙接口道。

程清璿目光微滞,淡淡扫过她鬓间的翠玉簪便又望向空无,起身行礼道:“长安街既毁,离人作乱,本王也将远赴边境数月,隔月的请脉便由怀王代劳,还望公主恕罪。”

荣玉芸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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