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嫡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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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媛记得,当她第一天去向刘夫人请安时,她们虽然同桌用饭,但是两个人明显都心不在焉,可她却不在意这样的互动,因为她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掏心掏肺。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有天晚上用完饭,刘夫人留她下来聊天,说着说着竟哭了出来。
她说她梦到死去的刘媛,那个刘媛说她不够爱女儿,是个残忍的母亲,那一晚,刘家母女聊了很多,刘媛离去时眼睛也红红的。
后来,刘夫人待她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但是刘媛仍固执地不愿叫她娘。
她与刘夫人相处虽然亲密,但是总不愿把心事说出来,刘媛知道这让母亲伤心,但她就是办不到,在她认为,对别人推心置腹,失去那个人的时候,会很痛苦。
刘尚书夫妇住的安景堂,刚巧在刘子宣的轩轾院和双媛院的中间,刘媛一路走着,就见到对面刘子宣也正漫步走来,她对刘子宣露出浅笑,刘子宣的步伐比较大,先一步到了安景堂前,就站在那等刘媛。
“宣哥哥!”刘媛笑着招呼道。
“媛媛!”
媛媛这个称呼,是刘媛坚持的,虽然她是刘媛,但她也是双儿,如此便为双媛,所以她希望众人唤她媛媛。
原本刘夫人觉得没必要,可是刘尚书说这样才好,能和媛儿作区别,就答应了。
“宣哥哥昨夜睡得可好?”刘媛浅笑地问着。
刘子宣见刘媛客套地问着,就觉得难受,便说:“其实??可以叫我大哥的……”
“宣哥哥,名称那么重要吗?刘子宣是刘媛的大哥,这是铁一样的事实,难不成你改名了就不是我哥了吗?”刘媛说这话,也是要告诉刘子宣,就算她现在是刘媛,张郁清是她大哥、张夫人是她娘,那也是铁一样的事实。
刘子宣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苦笑了一下,便见林嬷嬷撩起帘子出来,道:“少爷、小姐,既然来了就进来说话吧!外头怪冻人的!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候着了!”
刘媛暗暗叫苦,她方才说的话应该都让里边的人听去了,虽然她认为这些话都是事实,但是对着宣哥哥讲和对着父亲母亲说是不一样的,一会儿又得让刘夫人伤心了。
待他们进去后,果然,刘媛就见到刘尚书夫妇的眼里有着哀色,她连忙跪下请罪到:“媛媛知错!媛媛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的!”
“唉!咱们都不容易!不怪??!我们何尝不是和??有一样的感觉呢???让我们叫??媛媛也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孩子,别跪啦!饭菜都要凉了!”刘尚书叹声道。
“就是就是!媛媛快起来!宣儿,扶你妹起来!”刘夫人也赶忙打圆场。
等刘媛站起来后,刘夫人牵着她的手猛搓着,担心道:“看看??,也不懂得爱惜自己,这大冷天的就往地上跪,仔细进了寒气!都快过年了,染了风寒可不好了。”
刘媛听着刘夫人在耳边絮叨,心头一暖,就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真的太残忍、太不应该了……
除夕下午,刘媛和刘子宣在安景堂陪刘尚书夫妇说话,众人说到刘媛自从搬到方怡别院后,便整日躲在双媛院里弹古筝、练字,府内的下人竟还有大半数人只听过她的筝曲,没见过她的人。
“??整日里读书弹筝的,不会是想成为才女吧?”刘夫人笑着调侃道。
刘媛淡笑说:“琴棋书画,这些都是女孩子必学的,有的人家三四岁便开始培养,我起步晚,可不能再贪懒了。”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刘媛的目的,并不是赶上那三四岁就启蒙的女孩,而是要超越她们。
“??这样一个人闷头练,哪里知道弹得好不好!”刘子宣笑道。
“老爷,要不您看,等出了年关,咱们给媛媛寻个教养嬷嬷?”刘夫人问。
“嗯,也好,媛媛是到该学规矩礼仪的年龄了,到时我请爹也帮着打听看看,??也可以去问问齐王妃。”刘尚书笑着说。
刘夫人自是笑着应下了,刘媛第一次觉得此时的一切,才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然而此刻,相对于刘媛心里的宁静祥和,人在知关的张郁清,却是即将面临泼涛汹涌。
张双儿卷 第十八章 过个好年等长大
张郁清和炎之凛趁着忙碌的空档,坐在火堆旁取暖,炎之凛依旧是那张脸,张郁清忍不住问:“这样的日子你不想家吗?”
“不想,我是来杀敌报国的,不是来过年的。”炎之凛环视着周围道。
张郁清耸耸肩,并没说什么。
“你又是来做什么?”炎之凛看了他一眼问。
“杀敌挣功名。”张郁清浅笑着说:“有谁不是吗?”
“有功名当如何?”
“让我母亲她们过好日子,买个大宅和她们一起住!”张郁清状似随意地说。
“她们?”炎之凛疑惑问。
“喔,嗯,她们。”
正当炎之凛要继续问的时候,有个小兵模样的人跑来找张郁清:“张兄弟,大将军有请!”
炎之凛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继续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张郁清看了炎之凛一眼,心道,好险!差点说出来!
“请。”张郁清对那小兵道。
“请”
这次率领大军出征的是王启泛将军,这位将军正是刘家三爷刘仲群的岳父,当初他知道张郁清从军后,只觉得他一个孩子一定会拖累大家。
不过,见他一路上连累都没喊,有时候,甚至还有些小聪明,就想着横竖齐王世子也年幼,不如给机会让他们相互扶持。依他看,张郁清头脑聪明,冷静沉着;炎之凛气势不凡,身手矫健,若是好好培养,会是一对很好的组合。
“将军,张郁清求见。”守在营帐门口的士兵大声报道。
“让他进来。”
“小的张郁清,参见王大将军。”张郁清心想他一个小兵,将军召他何事?
王将军应了一声,便从办公的桌子后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说:“昨日驿站来人,把这次的快马书信送来,其中有一封是给你的,你拿去吧!”
张郁清接下了信,发现信封已经被人拆开过,也不惊讶,拿着信就要告退。
“慢着!这是御林军刘统领的飞鸽传书,他托我转交给你,这封信不是混在战报里,我没拆开来看,所以我不知道是什么。”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弥封得严实的信交给张郁清。
张郁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表情,浅笑着接下了王将军手中的信。
“谢将军。若无事,小的告退。”张郁清躬身告退。
他回到营帐后,先看了从炎京快马传来的书信,上面只短短写了几个字:
十月十八,丰延田庄大火,院中人尽殁,夫人刘氏三日后出殡。
张郁清顿时慌了,他提醒自己,沉住气,看笔迹是张总管的字,表示是张府来的消息,还有一封刘府的信没看,兴许大家都没事。
当他看完另一封信后,心里有悲痛欲绝、有深仇大恨还有一丝如释负重,信是双儿写的,信里双儿成熟的口吻,条理分明地叙述,还有她隐忍的悲伤,都让他心痛,张郁清知道,他此刻的痛有多深,双儿的痛只会比他更深。
张郁清想着,他的娘死了,妹妹成为表妹,这一切都是张进台和刘绮画害的!他恨恨地把双儿给他的信摺好,收进自己怀里。
此时,炎之凛拿着两杯酒进了营帐,本是要和张郁清喝一杯庆祝新年的,只他一见张郁清失魂落魄的模样,眼里似乎还有泪水,就想着要退出去,却被张郁清叫住了。
张郁清走向炎之凛,道:“你手上的是酒吧?”炎之凛点头。
“人说喝酒能忘忧愁,我今天就来试试!”说罢,张郁清就伸手要夺炎之凛手中的酒杯。
炎之凛死死握住酒杯,劝道:“借酒浇愁愁更愁!”
张郁清也不知哪来的蛮力,硬是把酒从炎之凛手中夺走,并对炎之凛笑道:“那好!咱们今天就来试试,到底会不会愁更愁!”说完,张郁清连灌了两杯酒下肚。
虽然之前府中宴客或是去别人家拜访时张郁清也喝过酒,但是,他方才的确是喝急了,这会儿呛了一口,就一直咳,炎之凛见状连忙要上前关切,却又被他一把推开。
“还有酒吗?”张郁清边咳边问道。
“我只有两杯,你也少喝,我们在打仗。”炎之凛冷声道。
张郁清没说什么,只是推开他,迈步出了营帐,炎之凛不放心,就跟在他后面走,只见张郁清随意的和在一旁喝酒的士兵讨酒喝。
炎之凛见他一杯一杯地灌,没一会儿,走起路就东倒西歪了,连忙要上前把他架走,却见他把酒杯往旁边一丢,往没人的地方去了,炎之凛见了急忙跟上。
张郁清走着走着,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慢慢躺下,整个人成大字型躺在雪地上。
炎之凛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也没有出声叫他,只见张郁清喃喃自语间,眼角就流出泪水,接着,炎之凛听到呜呜的风声中,张郁清呜咽着在喊娘。
炎之凛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他竟然是想娘了!正想丢下他走开的时候,风中的哭泣声没了,他近前一看,发现张郁清竟然睡着了,只好扶着他站起来,送他回营帐。
远处的王大将军见了那情景,只是摇头叹息。
营帐里,炎之凛刚把张郁清安置好,就发现地上躺了一张纸,他捡起一看,正是张府快马来报的信,炎之凛将信看了一遍,不禁想起那日在丰延田庄见到的妇人。
这时,床上熟睡中的张郁清突然发出模湖的声响,炎之凛靠近听,只听到他喃喃念着:“娘……双儿……”
双儿?炎之凛在心里念了一次这个名字,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日在角落偷听的小丫头。
方怡别院,双媛院。
刘媛命娟儿和六娘准备好祭品,走进内室,刘媛在墙上摆弄了两三下,墙上突然开了一扇门,接着,她就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秘道,通往一间宽敞的密室,密室里有供桌和一套桌椅,供桌上放着的是张夫人的画像,前面放了一个小香炉,这是刘媛为张夫人设的小牌位。
当初她之所以选择住在双媛院,就是因为看上了这间密室,每当她想念张夫人都会来这,在这,她就只是张双儿,是个爱撒娇的七岁女孩。
她让娟儿和六娘分别把供品放上,又命她们去搬她的古筝来。
刘媛点燃了一支香,在张夫人的画像前拜了拜,等把香插上香炉后,娟儿和六娘也把古筝搬来了。
待她们架好古筝后,就退了出去,因为刘媛每次弹古筝给张夫人听时,都不愿让下人靠近。
但两个丫鬟就算在卧室里,也能听到从密室里传来的忧伤琴音,大家都知道,搬来别院的这些日子里,刘媛每日做最多的就是练筝,所以,她的技巧进步神速,不看谱也能完整地弹出一首曲子了。
等到了用年夜饭的时辰,刘媛才从密室出来,让娟儿替她换上了新衣,重新梳拢了头发,才带着娟儿、六娘前去安景堂。
安景堂里,年夜饭早已摆上桌了,刘媛给刘尚书夫妇请安后,才发现刘子宣还没到,过了一会儿,刘子宣才姗姗来迟。
“宣哥哥今天来得晚些。”刘媛微笑道。
“我去准备新年礼了,爹娘还请原谅儿子。”刘子宣也笑着说。
“你准备什么礼物,给我看看!”刘尚书笑着对刘子宣伸出手道。
刘夫人也好奇地问:“就是,什么礼物这么新鲜,你要急着料理?”
见刘夫人说起俏皮话,刘媛也打趣道:“宣哥哥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看,母亲急得肚子都饿了!”
刘夫人一听这话就微微红了脸,轻戳了刘媛一下:“竟敢排揎你母亲!”
刘子宣被大家逼着,也不焦急,反倒还神气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边说还边朝刘媛眨眼睛,让刘媛一时之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刘尚书见孩子们俏皮的神情,心情也大好,催著众人赶紧上桌,要开饭了。
这是刘媛来到这个世界上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她可是记得古语有言,食不言、寝不语,不过依她来看,这顿饭可是最离经叛道的一餐了,他们不只边吃饭边聊天,有时,谁偶尔说了个笑话,还把大家引得哄堂大笑,好不欢快!
吃完饭后,刘夫人就把丫鬟们打发下去,让她们自去结伴作耍,一时之间,方怡别院上下充满了笑声,也替素日少有欢声笑语的别院添了几分喜气。
屋子里,刘夫人教刘媛打叶子牌,刘媛还拉了刘子宣和刘尚书一起,说他们是伴读,这可把刘尚书逗笑了,他想着,这也是难得,而且眼下还会在这别院过上几次新年,学了以后,年年陪她们闹个一晚也乐呵,就也当起了学生来。
过了一会儿,刘夫人看教得差不多了,四个人就试着玩了几次,其实这叶子牌和现代的麻将可说是宗亲了,而刘媛以前就是个爱打牌的,这会儿刚学上手了,倒是水到渠成、驾轻就熟,赢了刘尚书父子一大把,刘夫人乐得直说这学徒出山了!
刘媛却是有点遗憾没赌钱,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