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宫婢深宫劫:一丝恩宠-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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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凝视着床上的女人，段若辰暗暗的叹了口气，心就是不听唤的绷紧了。
今天已经第二天了。
自从前天晚上深夜时份忽然又发热开始，她就一直陷在昏睡中，时而睁眼，可是像没有意识，很快就又会紧紧的闭着。
太医说这是因为身体本身的虚弱，外加脖子上的伤势而引起的，要等脖子上的瘀血散去不少，她的热量也会跟着退下来。
想着，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额上，却感觉到冰冷的汗珠，不算湿润，可是摸着又叫人。。。。。。不忍。。。。。。
直直的盯着那脖子上的伤痕，那上面粗大的一圈瘀暗，是这么的刺目。
想到步入华绣宫的那一刻，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与董蕊用尽全力的拉动着套在她脖子上的白绫时，那种心急，那种激动，在那一刻他竟然想要杀人。
若不是足够的冷静，他就只差那么一点冲动，就要冲上前将皇后给踢开。
这种冲动。。。。。。就像在良桥县的那一天晚上。。。。。。
当眼睁睁的看着疯狂的马儿用力的踢向她时，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那种疯狂般的怒火是少有的。。。。。。
所以。。。。。。他才会跟傅子元说，他在乎这个女人。。。。。。
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骗得过自己的理由了，他就真的已经开始在乎着这个女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在乎着。。。。。。
也许。。。。。。从很早之前了吧！
记得还没有正式成为帝王的时候，她就在太后的身边了，那时候在他每次入宫都没有多注意这个女人。
当时就只知道太后的身边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宫婢，一个叫星儿，一个叫灵儿。
一个是沉着稳重的小宫婢，她总能一脸的沉着平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一脸的平和，处惊不乱，唯唯诺诺，一个标准的成熟世故型宫婢。。。。。。
相反，那个叫灵儿的倒是让他有更多的好感，亲切的笑脸，简单的头脑，随和的善意，是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中的一道美好风景。。。。。。
可当然，他就算是一个标准的会有色心的男人，却也不会对他母后的人感兴趣。
直至入宫，他对这两个宫婢的感觉就只是平淡无波的。
一直以来，他都不觉得自己有对谁特别的注意过。。。。。。
直至一年前的中秋，那一天晚上，当他闻到她身上的那种香味时，便忆起失去的婷妃，那种钻心之痛，那种失落，让他有点不顾一切。
其实当时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是她，而非婷妃的。。。。。。
不过他向来狂妄，在那一刻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有多不对。
直至那个宫女死的那天晚上，当她哭诉着指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的随意任性，是真的伤害了这个女人。
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他发现她是成熟，却非世故。。。。。。
其实，她也有一颗善良而温热的心。。。。。。
也许，是她总是刻意的去掩饰自己与他的关系，挑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她越是努力的要与他拉清距离，他就越想要戏弄她的冷静。。。。。。
心，不知道就是从何时变了。。。。。。
他总觉得她是一个很讨厌的女人，虚假世故，心里没有真感情。却又总想要得到她的真感情，这难道就不叫可笑吗？
直至那一次，当他亲口下令三天后没有查出真凶就将她处死时，那三天晚上，他竟然都无法入眠。
闭着眼，就想到她在自己怀中从绷紧，到放松，到投入的那种娇美之色。
那时，他知道自己暂时不想失去她，于是就保留了她的性命。。。。。。
可却一直不知道，原来他对她的感情，不止是贪恋戏弄她的那种乐趣，也不止是因为她在怀中一点一点沉沦时的美妙。
而是。。。。。。他舍不得。。。。。。
他仍是记得，当他接到傅子元的信件时心情真的很好，那一刻的欢愉是无法形容的，当时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他却想到了她。
在他最开心的一刻，他就想到了她一人。。。。。。
于是，他才会传她侍寝的。。。。。。
当着她的面，冲动的说出自己的决定，当看着她眼神闪过的希望时，他又冲动的答应了带她出宫的承诺。
现在想来，不禁想要苦笑。。。。。。
那时候，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对这女人已经有了感情呢！
当她为了一个宫女的事而多次为难他时，他明明就知道自己该生气，该冷落这个开始不知好坏的女人，可偏偏就是办不到真正的冷落。。。。。。
当离宫的前两天，他仍在表现着对她的冷落，却又禁不住总一次又一次的想到她听说有机会回家乡时那双漂亮的眼眸。
那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快乐的眼神，他。。。。。。竟然想起便会微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何时开始呢？
是因为看见她眼里对七王爷的爱慕，所以他开始在乎？
还是因为开始明白她的世故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面具，其实她的内心很善良？
亦或者是那天在卧龙宫的主殿上，看着她那么无畏无惧的为自己反驳时的勇气跟聪敏？
又或者，从过去许多的细节开始。
他从看不起她，到真正的注意她，了解她，熟悉她，戏弄她，到放不开她。。。。。。
是放不开吧！
现在的他，不能再忽视自己的这种感情。。。。。。
就从离宫之前，他就开始放不开她。。。。。。
所以，他才会不顾理智的决定带她离宫，带她到她梦想中的家乡去。
明明他那一行是为了婷妃的，却放任的带着她这个女人了。。。。。。
所以，当她在良桥县受伤时，他才会那么的气怒，不顾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仍要将那个伤她的男人处以重罪。
所以，当她担拖了行程是，他亦无法下定决心将她放下，最后还折了回去。。。。。。
这一切，都不是他平日会做的事。
苦涩的笑了笑，目光从她的脖子离开，转到她的脸上，看向那平静的眼眸，如此静静的闭着，时而紧紧的皱了一下，不知道又在梦中梦见了什么。
想到她已经好些日子都在受恶梦折磨，心里就闷闷不乐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他甚至觉得，若时间再来一次，他会将那个宫女救出来的。。。。。。
重重的，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放到她的手上，轻轻的握着她的小手，感受着她的温暖。
已经退热了，太医明明说过她退热后就会醒来，可为什么却一直没有醒来呢？
凝视着她如此平静的神色，他竟然有点害怕。。。。。。
害怕。。。。。。她会如此一睡不起。。。。。。
这种害怕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竟然就在她的身上，他又一次有这种感觉。。。。。。
另一手小心的触到她平静而显苍白的脸上，那不舍，让心变得麻麻的。
傅子元说得没错的，他让她在后宫中燃起太多的火头了，总有一天，那些火焰也许会将她给灼伤的。
如今，事实就在眼前。
她已经受伤了。。。。。。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心一下子的揪紧，剑眉一蹙，脑海里总是闪过那天她被皇后用刑的一幕。。。。。。
这几天皇后的宫中都传出闹鬼之事，可是他并没有去理会。
其实他可以调动深宫侍卫前往保护，顺便看看这是真人还是真鬼的。。。。。。
只是他不想。。。。。。
只要看着星儿脖子上的伤痕，他就不想。。。。。。
理智在告诉他，他不该让自己与皇后的关系恶化，那毕竟就是他的皇后，是太后亲自挑选也来的人，也正好是他所需要的人。。。。。。
可是，不管理智如何，当他的步伐接近凤仪宫时，就会想到星儿倒跌在地上的那一幕。。。。。。
那一刻，那淹淹一息的神色绝对会让他捉狂，那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以那么重的语气对太后说话。。。。。。
思及此，他就不想去见皇后。
一次都不想见。
“皇上，太后来了。”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进入的人正是他所信任的许公公。
“让她进来吧！”
“还有皇后，也来了。”如明白他的心思，许公公又接着说。
剑眉一紧，刚才还在想着皇后的可恨，此时亦根本不想见她。
可是。。。。。。太后到了。。。。。。
那是他一向都珍而重之的人，他对太后的尊重是没有人可以磨灭的。。。。。。
***
（番外完）
“让她们到主殿去，朕现在就过来。”紧闭着眼，我听到坐在床边的段若辰说。
“不用了，哀家就到里来了。”接着，还没有等许公公的回话，太后那熟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到了耳边来。
心里一顿，是冷。。。。。。
想到太后对我的狠心，那么多年的主仆情宜，一下子化为乌有。
自己一直以来的忠心耿耿，好像根本就只是笑话一个。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皇太后。”
接着，便是皇后与他的行礼声。
眉心一动，我只好继续的闭着眼，装着昏睡。。。。。。
现在，我还不想醒来。。。。。。
至少在太后与皇后仍在的时候，我并不想醒来。
我不想去面对她们二人，我不知道还能如何的面对。。。。。。
有许恨意，是说不清的。。。。。。
有些人，当真正的失望后，便会绝望，甚至不想去看见。
“都平身。”沉声的，太后的嗓子仍是冰冷的，能看出她的怒火并没有消去。
她仍在怒恨之中，那她为什么要过来？
刚才那个宫婢不是说段若辰出去了，去华绣宫吗？
怎么转眼间，他回来了，太后却忽然过来？
“谢太后。”
“谢母后。”
“哀家听闻皇上刚才到凤仪宫去了，可是为什么过门而不入？”沉着不悦的声音，太后的说话是毫不掩饰怒火的质问。
心里一紧，这才明白到原来刚才他是去了凤仪宫，而不是华绣宫。。。。。。
可是。。。。。。过门而不入？
“儿臣忽然想到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好，所以就折回来了。”他答，平淡的调调听不出喜怒，反倒像是。。。。。。刻意的冷淡。
他过去可是从来不会用这种态度与太后说话的。
在我卧在他寝宫中的这三天里，他与太后的关系仍是没有修补好吗？
“你所谓没有处理好的事就是躺在你床上的那个女人吗？”沉声的，太后的嗓子更是冰冷，那怒意让说话都带着轻微的抖动。
我听着，多想侧着身子，背向着他们。
可是段若辰好像并不知道我醒来了。。。。。。
“是。”如此的直接，他竟然这么答。
我听着，不禁震惊的睁开了眼。
可是很快的，便又合了起来。。。。。。
我不想应酬太后跟皇后，不管多痛恨这二人，自己的身份仍是比她们低级，仍是要对她们行礼卑微的。
既然如此，不如装昏迷吧！
“皇上，你知道自己在搞什么吗？整个后宫甚至朝野都知道皇后宫中这两天在闹鬼，皇后已经被这事折磨得不成人形，而你却只把心思放在这样一个贱女人的身上，你这样做算什么意思了？许不是要全天下的人看我们皇后娘娘的笑话吗？你贵为皇上，却让这样一个贱婢留在你的寝宫里面养病，摆着一个皇后娘娘不顾，你是想要跟哀家作对，还是想要让你的尊严也跟着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太后怒不可遏的，她不算是尖叫的怒骂，可这语气已经足够透露着她的恨意。
她痛恨我的存在。
这一点，已经到不容置疑的地步。
不过，她的说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后那边闹出这样的事，就算他多不屑，也总得要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毕竟那里是他的后宫，不是吗？
而他这两天竟然就真的没有前往凤仪宫看过一眼？
“母后何不先尊重一下你的身份呢？不管如何，星儿现在已经是朕的嫔妃，她不再是一个宫婢，亦不低贱。再说，皇后宫中闹鬼的事，也不过是皇后闹出来的鬼罢了，你们之前以这为借口去处决星儿，现在星儿天天都呆在朕的寝宫之中，不就好让你们看清楚这鬼到底是不是假的？现在事实证明，星儿不是那个闹鬼的人，那么这鬼是谁？皇后跟太后不是心里最清楚吗？既然如此，朕还要费什么心思？”轻声的，段若辰的回话是那么的平静。
轻轻淡淡的，好像在说着一些与他无关的事。
虽然闭着眼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能想像得到，此时的他有多冷漠，多沉着。
“皇上这话算什么意思了？你是想要说这鬼是臣妾自己闹出来的吗？你就相信这个女人的说话，认定臣妾只是多事挑拨是非，想要让太后出手处死这个贱女人？”皇后激动了，急急的怒说，能听出颤抖的语气里带有悲伤的哭意。
“朕说过，她是朕的嫔妃，没有人有资格骂她是贱女人。只要朕肯，她可以比你这个皇后娘娘还要高贵。”沉而有力的怒喝声，他的说话让我的心头重重一击。
紧绷着的心得到一时的暖意。。。。。。
他说。。。。。。他。。。。。。
这是真心话吗？
不，也许只是对皇后说的气话吧！
人生气的时候，就是什么说话都可以不经大脑的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