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天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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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头看见垂下头的秦兰若,就让流觞带了她下去。
我自己走向陆离,引着他到了书房,把门窗锁好了,轻轻地说,“是秦兰若,你不认识吗?京城第一大才女。”
陆离背过身子。翻起桌上地一本书。淡淡地说。“听说过。”
“三哥六哥还有九弟一个个都喜欢着呢。我料这事你多少也知会点。”
“你把她带到府里来做什么?”
我挨着桌边坐下来,倒了茶端到嘴边,“她心里有别人,又苦于被你哥哥逼婚,我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就想帮帮她,先接进来躲一阵,再设法帮一把。”
陆离看着书的眼神一顿,“你又想出什么个鬼主意?”
我笑笑,“要不,我向我姑姑给你求来,当然不是真的,求来了就搁在府里,等你哥哥那边没风声了,再放人家走,不好吗?”
“胡闹。”陆离脸一沉,“你是想让我在哥哥那没法做人不成?”
“不过是说说。”我撇了嘴,“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帮人。”
“我三天后去江北治旱,你把我这府里打理好了,要是有个鸡飞狗跳我决不轻饶,我还要进宫一趟,不用留饭了。”
“知道了。”我说着站起了身,整了整衣袖,头也没回大步迈出了书房。
吃过晚饭,正倚在床边和秦兰若学着裁减衣服,四嫂匆匆忙忙赶往我这里。
“这是怎么了,四嫂。”我忙让人伺候着上茶。
“老七还没回来吗?”四嫂向里张望着。
“没有……”
“这可怎么好。”四嫂皱着眉头,“带兵打仗这种事,我们四爷怎么担得了责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四哥要带兵吗?”
“是,迎战辽兵。”
我一愣,这么快,就要打起仗来了……江湖上必定不安生。
陆离夜里很晚才回来,竟径直进了我的屋,一脸疲惫的倒在椅子上。
我静静地走上去,为他解下朝服,帮他更换便服。
“今儿四嫂来过了?”他眼没抬,只是问着,一手撑着额头。
“来过了。为四哥的事。”我随口回着。
“难为四嫂了,每次,这种事,四哥都是愣冲上去,接到手上。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他笑笑,没有一丝愉悦。
“爷是担心……四哥吗?”
他微微叹气,“辽兵向来诡计多端,多次交锋,几乎败多赢少,四嫂的担心倒是可以理解。”
我半开着玩笑,想缓和气氛,“好歹爷不像四哥,也省得我像四嫂提心吊胆。”
他眼底扬起一片笑意,“你也就是说说,心里巴不得我成天不在家,只管交了俸禄给府上不是?”
我瞪他一眼,“哎?我这小心机还真被爷说准了,下次,您可不能把这好机会让给四哥了,大将军……肥的流油了,省得我天天拨弄算盘勒紧全府心疼着钱花。”
他淡淡笑笑,“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派给我的任务做好了,也能赏下不少。”
“又派给您什么了?”
他从桌上随意翻了本书,故弄玄虚,“男人在外的事,你操什么心。”
我猛的端了茶,重重落在他手边,“得,我还没兴趣知道呢。”
他扫我一眼,无奈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等到忙过了这次的旱灾,接着要剿灭墨上教……辽人设在中原的一个秘密机构,在江湖上背着恶贯满盈的名声。”
我一怔,装作不经意,“江湖上的事,你哪操持的来。”
他笑,“这我也知道,所以才请了武林上的名士帮忙。不出一个月纳兰山庄的人就该到了,到那时我也早从江北回来了。”
“纳兰?”我一时失态的问。
“怎么了,你也知道纳兰山庄?说是世代传袭统领江湖的令牌,武林盟主都是从那出来的。”
“噢。你是想借助武林盟主的名声号召江湖各派同官府合作,灭了墨上教。”
陆离不再说话,我转年想着南宫兴许会帮了陆离,那个人,看了俊男就不放过。
“你怎么了?”陆离疑惑的看向我。
我忙笑了笑,“有些累了。”
“噢。”他把视线拉回书本里,突然问了一句,“你担心四哥吗?”
“怎么这么问。”我背过身不去看他。
余光瞥见他定定得抬了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我收回视线进了内间,随意铺了床。回头问了句,“我让人伺候你回书房,还是去翊凌那?”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今儿就在这睡了,好几宿没合眼了,你这屋比书房暖和。”
我一怔,不知该说什么。
他淡淡一笑,不经意的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睡一觉罢了……”
我一看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什么推脱的,铺好了床,连衣服也懒得脱,一身倦意的缩进被窝里。外间的烛光恍恍惚惚,我实在太困了,眼皮耷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一阵凉意,黑暗中,陆离和衣躺在了我身侧。
我翻了身,背对着他,他微微转了头,“吵醒你了?”
我没有应,却困意全无。
他微微叹了一声,“我不曾见过四哥在意过任何女人,他一向冷漠惯了,对你……怕是动了真情。”
我睁了眼,想起四爷那双永远冷傲寒寂的眼眸,微微咬了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泥潭
一早伺候着他穿衣,我有意无意的说着,“爷以后还是去翊凌那里吧。来我这,我终究是不习惯。”
“好。”他面无表情地答应,看不出来心里的想法。
走到门口,他转了身,“你要是得空,就陪陪四嫂,也劝劝她。”
陆离刚走,流觞就冲进来,拿了剪子在我床上一通乱找。
“你找什么呢?”我忙问。
流觞皱着眉问我,“主子,昨个王爷是留在您屋里了?”
“是啊,这不刚走吗?”我对着镜子整整发髻,不在意地说。
“那昨儿是王爷第一次同您同寝吧?”流觞又问。
“是啊,怎么了?”
“怎么没见红呢?”流觞急忙问我。
我一怔。拍了她地头。“你这脑子成天想得什么呀。只是同寝罢了。”
流觞泄气地一股脑坐在椅子上。“本以为王爷都留夜了。你们肯定能把房圆了。不成想。漫漫长夜。你们怎么能什么都没干。还睡得那么香。”
我喝了一口香茶。心想着。昨一晚和衣睡着。什么动静也没有。要换是别家夫妻……
“主子。不能够啊。王爷难道一点那个意思也没有?换了别人睡在主子身旁。早就忍不住了。更何况是自己地妻子。王爷是定力强呢。还是……已经不行了。”
“去你地。他才多大。二十岁。正是精力旺盛地时候。他要不行了。翊凌那身子跟谁来地?”
我话音刚落。一瞥向窗外。看见秦兰若胀红着脸立在那。动也不动。
我一叹气,心想人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床第的事听在耳里终会不自在。可一想,我不也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怎么说起来,耳不红心也不跳的?
秦兰若被我拉在了床边坐着,我冲她笑笑,“都听见了?”
秦兰若脸更红了。
“让你看笑话了,这也没什么的,我和王爷至今未圆房,也是事实。”我丝毫不在意地说,“王府里都是表面的风光,哪有那么多举案齐眉,夫唱妇随?”
秦兰若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想到,妹妹心里也有苦。”
我笑笑,轻轻搭上她的肩,“你的那位良人,至少可以在心底想念着,有了机会还能远远望一眼,看着他幸福了,心里也会知足一些。而我……即便下九泉也不知他是否能等在奈何桥边,所以常常连想都不敢,只要是回忆都是痛的。”
秦兰若同情的看着我,“那么你身边的这位良人呢?”
我松开她,声音有些凄冷,“良人吗?我是我父亲安在他枕边的棋子,又是王爷拉拢我父亲的踏板。真是……难得的金玉良缘。”
我听了陆离的话,一早乖乖到了四嫂那,进了屋,果然看见四嫂在床头抹眼泪。
“我的好四嫂,这么巴巴的流眼泪,可让我好个心疼啊。”我接了手绢,给她蹭着。
“每回都是这样……上回死了半条命回来,这回还不知道怎样呢。那么多将军都不敢接的活,他倒好,二话不说就应了,一点都不为府里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考虑。”
“都已经定的事了,嫂嫂在这哭哭啼啼不是触霉头吗?爷既然决定了出征了,嫂嫂就欢欢喜喜送他走,再安安稳稳迎他回来可好不?”
四嫂听了点点头,抹了眼泪。
我走过后院,看见四爷立在书桌前,手下写着什么。
我敲了敲房门,他头也未抬,嘴里说着,“进来……”
“四哥不去安慰四嫂一下?”我淡淡地笑着。
他猛地抬了头,眼神一顿,“你……七弟妹来了……”
我走了上去,看着他眼底那末亮色,心中一紧,“听说爷要出征了……”
他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就是一次小战役,不打紧。”
“日子定下了?”我轻轻的问。
“下个月初六。”
“噢……初六,是个顺顺利利的好日子。”
“怕是赶不上你的生辰了。”
我一惊,抬头看了他,“爷怎么知道。”
他眼底有些暖意,“这般的宫里宗室谱里都会记,四月初八……日子也吉利,就记住了。”
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他手上,“我打听过了,战场当地有天刀教龙门派等十几个派别,几百个人,可是个个都有一技之长,深谙险要地形,如有需要……可以拿着这封信,求得一臂之力。”
四爷接了信,微微愣着,“你……”
“这是我几个旧识,还算有点交情。”我随口说着,实际上,我信里以纳兰山庄的名义要求沿路各派鼎力相助。
“多谢弟妹费心了。”
“这事……就不用让我家爷知道了。省的他又该说我女人家跟着瞎掺和。”
“老七能有弟妹这样的贤妻,果真是他的福气。”
我笑笑,“我们爷要这么想就好了,倒是整天说我没心没肺。”
他低低笑着,也许是很少见到他笑,我不免恍惚出了神,当他的眼神投向我的时候,又迅速埋了头。
“总之……爷此去要照顾好自己。”
“弟妹……你也会担心我吗?”他忽然柔下来的声音让我一颤。
“是,我会担心……”说罢,一脸笑容的迎上他的目光,“不仅是我,我们家爷,四嫂,我们都很担心你,所以,爷,你……”
望着他一脸复杂的表情,我无法镇定,“爷一定要好好的。”
“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
他沉静的目光撞进我的胸口。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不敢抬头正视他,他的眼神太痛了,冷傲之后是深不可藏的孤寂和失落……从小在寒冷的宫中长大,母亲是卑微的嫔妃,而他是母亲一直以来的支柱,被要求处处比得过其他皇子,他也许失去了太多的欢乐,所有的只是长年积攒的隐忍和无穷尽得寂寞,也许,他从没有得到过爱,正是因此,他每一次站出来,每一次拚着命的完成每一件任务,这份孤寂让他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我的脑海里忽然迸出那翠绿的玉镯,心中突然有一种怜惜,纠缠着数不清的歉然和愧疚
顶着风跑出那院子,为什么我总能看见他内心深处的伤痕累累,我承受不了他的隐忍,承受不了他的疼痛。那地方我不能再呆下去,那里,我看到了一地碎片,四爷的碎片。
扶着长廊的柱子,我长叹一声。对不起……四爷……你破碎的心,我拾不起来,也不能拾。
我从四爷府上回来,陆离已经下了早朝。
我刚迈进正屋,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我一阵揪心,心想着我那岁寒三友的青玉瓷杯。
忙冲进去,一看摔得是官窑的白瓷碗,这才安心,再一抬头,看见陆离正握着秦兰若的手,那么漂亮的一双玉手被茶水烫的红红的。
我一怔,看着如此惊异的景观,白裙配青衣,再加上二人都是风采翩翩郎才女貌,心底突然冒上来四个字,才子佳人啊。刚想着,不对啊,我自己的男人握着别的女人的手,我怎么能说才子佳人,那是什么?奸夫淫妇?不对不对,太不雅了,还是才子佳人吧。
见我一时出神的望着二人,秦兰若忙苍白着脸,推开陆离,走到我面前,“妹妹,不,娘娘,是我递茶不小心,王爷只是察看我的手伤。”
我忙收回奇丽古怪的想法,吩咐着流觞去拿清凉膏。
我拉着秦兰若的手,小心翼翼的吹着,不时地抬头问她,“很疼吗?”
秦兰若摇摇头,“刚才王爷已经替我用冷水敷了,不碍事。”
我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回到书桌前专心致志的陆离,随口说着,“四嫂那我去过了。”
他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骗局
夜里,陆离很习惯的迈进了我的内室,二话不说,脱了外衫掀了被子躺了进去。
我正坐在镜前卸下头饰,看见他这样,吓了一跳,忙蹭过去,一掀他的被子,“不是答应了去翊凌那吗?”
他眼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