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如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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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适,就由二娘代劳,一日只能吃一次全素斋,由我亲自做,我每日做好会差人送来,望二娘遵守府里的规矩,这几日别任动荤腥。”
这种斋戒各家多少都有,江彤月也不觉得奇怪,点头道:“那就辛苦晚贞了。”
顾晚贞这才难得的笑了笑,算是客气,但笑容依然冰冷,站起身,这是要走了,走到门口时却忽然的停下来,冷冷地看了江彤月,半晌才道:“有时女人就是要认命,再不甘委屈也只能认了。”
江彤月以为她是在说自己年纪轻轻嫁来受活寡,便笑道:“顾家待我这么好,我哪来的不甘和委屈?”
顾晚贞表情一怔,却没有再多言,转身出了屋去。
西院的庙堂,正堂供着观音像,江彤月被安排住在西厢,如砚想进来伺候,却不准,只能每日清早和睡前允许进来伺候她洗漱。
连吃了几天素,而且只能吃一顿,江彤月整个人没力气,本来是要求在观音像前抄经念佛,反正没人看着,她便每日在屋里躺着,只在顾晚贞来送饭时装装样子。
苦挨到第五日,人已经百无聊赖,毕竟只有十七岁,正是怎么吃都饿的年纪,一天一顿的素斋,只有一小碗饭和一菜一汤,她每顿都将碗都舔尽了,根本不顶饿,于是人越发没有力气,晚上早早的躺在床上,睡死了,总不觉得饿了。
今日又早早的睡了,人看着桌上的烛火发愣,也许是人太过寂寞,太过无助,她难得的生出一股自怜自艾的情绪来,真是哪里都不好过,在娘家时处处受人白眼,在这里却要挨饿,出不了院门,只能每日像个出家人一样常伴青灯,而她只有十七岁,这样的日子还要无休止的过下去。
她侧了侧身换了个睡姿,脑中猛然跳过一张妖气逼人的笑脸,啊,他,不知为何,想到这张脸,方才还无比苍白的思绪莫名的添了几缕亮色,称不上喜欢,却有股兴奋,觉得生活不是那么没劲。
“呵呵。”正想的出神,猛然间听到一声诡异的笑,而那声笑就算只有一声,江彤月也马上听出是谁的笑声。
是错觉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猛地坐起身,人因为无力眼前一片黑,半晌才缓过劲来,扶着床沿下床时,看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的男人光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里裤,正流着口水看着她。
正是那傻子。
她脑中“嗡”的一下,是不是有人告诫过她睡前要插上门,只是在这个院门紧锁的地方她忽略了,以为不会有人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她朝后退了退,拼命的冷静下来,说道。
那人却是傻子,根本不听她的,咬着手指跌跌撞撞的进来,口中道:“新娘子。”已经一把将江彤月抱起来,扔到床上。
“啊!”她惨叫一声,本来就全身无力,此时刚爬起来,那个傻子就整个人扑了上来,她双手胡乱的推,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而那傻子已经伸着舌头在她脸上一阵乱舔。
一阵反胃,江彤月拼命的别开脸,口中叫着“救命”,连叫了好几声,却没有人答她。
一个傻子根本不懂得破门而入,那道晚上会锁住的院门一定有人替他开了。
“有时女人就是要认命,再不甘委屈也只能认了。”
顾晚贞的话莫名的飘入脑海里,她猛然一惊,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股绝望直冲上来,她死死的咬住唇,感觉到傻子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她忽然翻起白眼,将舌头长长的伸出来,学鬼的声音,说道:“傻子,你看看我是谁?”
本来美艳的一张脸因为她故意的扭曲面目全非,傻子的动作一顿,吃吃的看了她半天道:“妹妹说那不是鬼,是在跟我玩,看,我也会做。”傻子也学她做出一个鬼脸来。
该死的顾晚贞!
江彤月却不想失去这个空档,抓着床上的枕头直接往傻子的头上拍去,趁傻子抱头躲开,她一下子从床上下来,冲出屋去。
院门是锁着的。
她无处可躲,人抵在院门上,傻子已经又朝她逼过来。
是一死了之,还是认命受着?
脑中冒出两个想法来,却也没时间给她细想,她抓起墙角的一块石头,她不想死,也不想认命,那傻子过来就狠狠的砸过去,出人命便出人命。
正想着,那傻子已经冲了过来,她咬了咬牙,使尽全力拍过去,却不想傻子抓住了她的手,虽是傻子,却有求生的本能,他反手将江彤月一扯,江彤月像个破败的娃娃,直接撞在旁边的墙上。
她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新娘子,呵呵。”傻子此时还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含着手指走过来,一把抱住江彤月,也不管这是在外面,用力扯开江彤月的衣服。
“嘶”的一声,江彤月粉色的肚兜露了出来,傻子呆呆的看着,口水自他的嘴角直淌下来,伸手就要去摸江彤月胸口的浑圆。
“大伯,这可不是你摸得的。”不经意的,一个声音□来,云淡风轻般,然后傻子的身体忽然一颤,整个庞大的身躯直接瘫软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江彤月还在拼命的喘气,见傻子忽然倒地,惊得瞪大了眼,然后看到墙角黑暗中多了个人影,那人靠在墙上,冲江彤月笑着,道:“跟你说要插好门。”
分明也是个危险人物,江彤月看到他却莫名的觉得一阵心安,全身的神经一松,一口血喷了出来。
白小玉没想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收住笑,人走上来一把将江彤月抱起,回屋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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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江彤月面白如纸,嘴角的血却触目惊心的红,胸口的衣服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抓着被角将自己盖住,人缩在床角,整个人不住发抖,白小玉将她硬扯过来,手拉开她身上的被子,伸手朝她胸口摸去。
江彤月一慌,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只能叫道:“你要做什么?住手!”
白小玉不理她,在她胸口和小腹上摸了一阵,才收回手道:“还好骨头没断,看来只是受了点内伤,你坐起来。”
他也不等江彤月自己坐起来,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起,手顶在她的背上,用力按揉了几下,往前一拍,江彤月闷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这才松开江彤月,任她自己躺下,人自床上下来,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床上的江彤月,却并不说话。
江彤月全身乏力的躺在床上,本来胸口还闷着一股气,经白小玉一拍,已经轻松很多,桌上的烛火颤着,她看到白小玉唇上眼角的戏妆竟然还未来得及卸,不觉愣住,怔怔看着白小玉。
白小玉被她看了半晌,皱眉道:“被打傻了吗?”
江彤月眨了眨眼,道:“你为何要救我?”
白小玉一笑,道:“我想占为己有的东西,哪容别人觊觎?”
江彤月没想到他此刻仍是吐不出什么正经话来,忽略他的话道:“今晚的事是他们计划好的吗?”
“他们?他们是谁?”
“顾晚贞。”
“看来你不傻,”白小玉道,脸上本是笑着的,却微微的敛了敛道,“我这大伯娶过三个妻子,都被白白虐死了,于是无人再敢将女儿嫁进顾家,我是领养来的,眼看顾家血脉要断,顾老太爷和我那姑姑便动了你的脑筋。”
虽已猜到□分,江彤月仍是忍不住的一阵恶心,想想方才自己差点被那个傻子得逞,禁不住又发起抖来,瞪着白小玉道:“你既然已提醒我晚上要插好门,为何不直接与我说?”
白小玉冲她眨了下眼道:“一个是我还并不确定,贸贸然说出来,只会让你早木皆兵,第二个,我也是顾家人,你对我这般态度,我为何要直接与你说?”
江彤月语塞,想到那傻子已经虐死三任妻子,白小玉却偏跑来救了他,他方才的理由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另有原因?她不好再问,只觉得眼前的人越发神秘,是好是坏,她根本分辨不了。
那傻子还躺在院中,不知何时会醒来,想到这个江彤月心里便是一阵发寒,她看看白小玉,只得放低了身段,轻声道:“你要走吗?”
听到走,白小玉马上站起来,道:“对,马上走,我弄晕了我大拍,已是错事,还要留在你这祖母的房中纠缠不清,被人发现,我就是个大罪人,有理都说不清,还是快走。”
“能到天亮的时候再走吗?”江彤月实在被吓得不轻,如果白小玉一走,傻子又醒来,她要如何是好,无论怎么叫,外面是不会理会的,她很可能成了第四个被虐死的人,“你既已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
白小玉脚步一顿,回头饶有兴味的看着江彤月道:“你这是在求我?”
江彤月毫不犹豫的说道:“是。”
白小玉一笑,又走回来,直接来到江彤月床前道:“我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试?”
“什么办法?”
白小玉一把将她搂住,道:“他们想让你怀上顾家子嗣,不如我与你珠胎暗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会时时护着你的。”
江彤月全身一僵,推开白小玉道:“你走吧,我出去一下将那傻子砸死,再自行了断算了。”
白小玉哈哈大笑,却松开了江彤月,道:“这样我哪里舍得,”人站起来坐回原来的桌前,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道,“睡吧,明天还要演场好戏。”
天亮时,白小玉早就走了,他果然是一夜在江彤月房中陪着,江彤月几次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时都看到白小玉坐在灯下看书,烛影摇动,他偶尔抬手挑几下灯花,俊逸的脸庞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到最后一次,窗外已有亮色,灯已灭,白小玉不见了踪影。
江彤月走出屋去,傻子还躺在那里,她走上去,想探他鼻息,却听到低低的鼾声,竟然是睡着了,脑中迅速转了一下,又回到屋里,看到沾着自己鲜血的衣服如今血迹斑斑,她将扣好的衣领重又扯开,对着镜子将头发弄得更乱些,又使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眼看着血自唇角滴下来。
已经非常狼狈了,她满意的走出屋,又来到傻子跟前,捡起昨天想用来砸傻子的石头,算准了力道,一咬牙朝傻子额头砸过去。
傻子睡得真香,猛然间一阵钝痛,将他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一头乱发满身是血的江彤月吓了一跳,头上在疼,他伸手一抚,也是一手的血,顿时整个人吓得发起抖来,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转过身用力去拍门。
“血,血,妹妹,血,啊!”他又哭又叫,将门拍得直响。
江彤月在身后看着,知道顾晚贞定会被那哭喊声惊来,自己无论怎么叫都没用,但傻子一叫,她一定知道是出事了。
时机差不多,她自房中搬了张椅子进正堂的观音像前,站在椅子上,扯下自己身上的腰带一头甩在屋梁上,打了个结,等着那处的门打开。
门一打开,傻子直接就冲了出去,看到门口的顾晚贞一把抱住,大哭起来:“妹妹,血,血,新娘子,新娘子砸我。”
正是时候,江彤月酝酿了好久的眼泪不住淌下来,她踮起脚直接将打了结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一狠心踢开脚下的椅子。
顾晚贞看到满脸是血的傻子吓了一跳,正想找江彤月问罪,抬头一看,却看到对门的江彤月悬在梁上,她大吃一惊,颤着声对身后的丫头叫道:“快,快将夫人弄下来。”
她话音刚落,跟着一起来的如砚已经快一步冲了进去,几步冲进正堂,抱住江彤月的脚一用力将她抱了下来。
江彤月差点叉过气去,幸亏如砚即时将她放下来,所以人其实是醒着的,却假装昏厥过去,如砚掐了几下她的人中,她才装摸作样的醒过来,抓着喉咙咳了半天,就开始哭天抢地的大哭。
“我不活了,这是要将我逼到死路啊!我江彤月也算是大户人家出生的闺秀,嫁到顾家,丈夫病弱得不到怜惜也就罢了,一心只想干干净净做人,到死后也好得座贞洁牌坊,可这算什么,这是想让我早死啊。”她哭哭啼啼说了一堆,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顾晚贞在一边冷冷看着,见江彤月一身是血,满身狼狈,衣领的地方也被扯开了,心里稍稍计较了下,也不知自己将大哥昨晚送进来到底得没得逞,便道:“二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江彤月止住哭,冷声道,“昨夜院门紧锁,我还在佛前念经,这疯癫的大老爷的就进来了,也不知谁教的他,竟然想对我做出非礼之事,我拼了命想逃出去,说来奇怪,这院门竟然还是锁着的,幸亏我反应快,砸晕了他,才没出大事,这是要逼着我受天大的侮辱啊,不是要我死吗?”她说着爬起来做势想去撞墙,却被如砚抱住了腰。
一旁的顾晚贞只是冷眼看着,道:“是二娘多虑了,我大哥心智不过就是六七岁孩子大小,哪会做非礼之事,不过是与二娘玩,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