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花满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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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叶婉拒道：“司徒姑娘，生死有命，这不是人所能左右的。何况我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神医只不过是虚有其实的事。”
司徒红叶道：“没关系的，如公子，只要你肯屈尊去看一看她就好。若是再不行，我也就死心了。”司徒红叶说得很绝望，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如叶不语。
旁边的林小夕也不好插话。记得在相府的时候，就有人说如叶其实不喜欢救人！只听闻如叶帮那位孝子接回了手臂后，就再没有其它事迹说是去救其他人的。至于如叶为什么去了相府……原因无人知道。
良久，如叶道：“……明日我再过去吧。”
林小夕扭头看如叶，如叶苍白却依旧柔美的脸上无波无澜。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司徒红叶顿时十分欣喜：“多谢如神医。你现在身子不适，等些日子再过去也无事。反正我妹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病了。“
“不，就明日吧！”如叶道。
“那我明日派人过来接你。”司徒红叶仔细再确认道。
如叶点点头。
司徒红叶福身带两名丫环欢喜离去。
“小夕。”如叶在司徒红叶离去后道，“明日你陪我一起过去。”
“是。师父，你身子不要紧吗？”
“无事。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回房。”如叶有点累地道。
“好。师父，有事就叫我。”
——————*****—————
第二天早上，两辆马车停在了悦明客栈门前。
今天如叶的身体似是好了不少，脸色看起来又有了一些往常的气色。
如叶首先上了前面的马车，既然有两辆，林小夕就上了后面那一辆。林小夕刚坐稳，帘子忽然被人一拂，夜不扬爬了进来！
“你干嘛？！”林小夕被突然钻进来的夜不扬吓了一跳！冷冷瞪着他！
“还能干嘛？”夜不扬眨了眨眼睛看着林小夕道，“当然是坐马车了！”夜不扬往里钻！
“喂，我是有事陪我师父出去，你不要胡闹了！”见他来真的，林小夕推他，明明夜不扬一副瘦削的样子，可林小夕就是推不动他半分。
“唉唉，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整日待这客栈闷死了！”夜不扬反抓过林小夕的手，挤坐了下来。
林小夕气结，敢请这人没当她是女的么？
“你无聊你就走啊，又没有人要你待在这小地方！”
“啊呀，上次不知道是谁在人家走后，就一直火到现在。”夜不扬叹道。
“我没有！”林小夕强调！不是他想的那样的。
“嗯，没有。”
……
“人家又没有邀请你，突然过去人家会不高兴的。”林小夕苦口婆心再劝道。
“都还没去，你怎么知道人家不高兴？本少爷不管去哪里，人人都是很高兴的！”口气相当的自以为是！
林小夕忍了，因为车夫看见夜不扬这般大大咧咧理直气壮地上了来，就以为也是客人，已经赶起了马车。
车厢本就不大，如今挤了个夜不扬，更显拥挤。林小夕还带着余气，于是就使劲推夜不扬到角角里去。
“喂喂！女人，要扁了……”夜不扬被林小夕在旁边两手一直顶着，华美平直的锦衣又皱了。
林小夕不理他，继续推……
“死女人……不要推了啦。”夜不扬警告道。
林小夕的气没法消！
夜不扬一个反手抓住林小夕反推过去，不料林小夕一下就被推到了边边上，两人离得好近……马车还在得得地走着。
林小夕被他抓着手，夜不扬靠过来的身子好像在、在压着她，不是很重，可是压力好大，像块板似的。也不知道是衣袍宽大，还是他本人本就很宽大！此刻的夜不扬忽然没了刚才那不正经的笑，只抓着林小夕，琥珀色的眼睛不知为何定定地看着林小夕。
这气氛、好怪！林小夕不知为何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喂……”林小夕一挣扎。
“别动。”夜不扬的声音有些沉哑。不笑的夜不扬不知为何有种莫测的感觉……
林小夕不动了。夜不扬不会是对她发兽性了吧，林小夕暗叫。
“哧！”夜不扬忽然不屑地扯了一下唇，退了回去，理了理衣服，“干嘛那副死样子。”
死……样子？
林小夕气结！右手卷成一团，林小夕克制地告诉自己：不能挥，不能挥！她虽然不算得上是很漂亮，可也没丑到那程度吧？这家伙居然拿女性最引以为重的美丽来贬损，实在是不可原凉！话说他变脸就像翻书一样。林小夕坐了坐直靠边，还是离夜不扬远点好！
而夜不扬居然也不吭声，一直就那么坐在旁边，直到司徒府里。
不过夜不扬许是见了阳光的原因，心情又好了起来。在林小夕要爬出去的时候，夜不扬大咧咧地一推林小夕闪了闪，径自先钻了出去，在外面还叫道：“啊，司徒府？”
林小夕气得那个抖啊抖，最后也钻出去……
等林小夕下车的时候，如叶已经下了车，正站在前面看着后下来的林小夕。虽然还是有点憔悴，可如叶那高大翩白的身姿在阳光下一站，别有一番俊美，林小夕又失神了……如叶见林小夕直直看着他，滟滟的眼眨了下转向大门，因为司徒红叶已经在门前待候多时走了过来。
而夜不扬自下车后，就一直正在打量着人家的门大不大，哪个地方怎么着怎么着的鸡毛蒜皮。
“如公子，辛苦了。”司徒红叶跟如叶打招呼，看到夜不扬又道，“这位是……”
“他是小夕的朋友，夜不扬夜公子。”如叶介绍道。
“原来如此，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夜公子。”
夜不扬笑眯眯地道：“耶，司徒姑娘贵人多忘事，你那日来客栈的时候，我正和丫头在吃饭。”
司徒红叶想了起来，道：“啊，原来夜公子那日也在客栈里。真是失礼了。几位里面请。”
连点个头歉然都仪态万千，林小夕暗叹。
几人入司徒府。
“不知红叶姑娘的妹妹叫什么？”如叶问。
“小妹名红雨。”
“红叶姑娘还是直接带我去看看她吧。”如叶道。
“如公子你不要紧？”司徒红叶道。她头两次见到如叶的时候，虽然站了一段距离，可也不见如叶有病在身的样子，没想到昨天再去找如叶的时候，却是卧病在床，“要不先到客厅喝杯茶？”
如叶白袖往前挥了挥道：“不用了。今日已经好了很多。”如叶虽身子不适，可依久有种温和的让人不愿拂逆的潜在口吻。
司徒红叶依言带几人过去。司徒府也很大，几要不输京城的丞相府。穿过几个院子，沿着抄手游廊走了许久，司徒红叶带着几人来到一个院落，院内牵藤引蔓，花草相倚，一丛阔叶巴蕉婉立一边似美人恭迎。进到室内，室内陈设着大紫檀雕螭案，紫檀嵌画珐琅云龙纹多宝格，墙上挂着几幅笔走龙蛇潇洒扬逸的名家字贴和一幅《江南烟雨图》，古色古香，精致奢华。
进到内室，两名丫环已经撩开了帐子。一名女子倚在床边，面若芙蓉，顾目流盼，亦是十分高贵庸容。
“想必这位就是如神医了？有劳了。”那女子有礼地道。
如叶含颔首上前开始帮司徒红雨虚空搭脉。
林小夕还是第一次看如叶治诊。如叶本就是神仙，治凡人的病，应不在话下。可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认真，手法跟普通大夫不一样，在普通人眼里，的的确确像是个神医！
片刻后，如叶站起来。
“怎么样？”最先问的是司徒红叶。
如叶看着司徒红雨，沉思道：“红雨姑娘是被一种很强的术法束缚住并且体内还带有一股障气郁心，不过想是并无影响到正常起居。术法可能我解不了，不过那障气或许我还可以炼药疏导一些出来，这需要一些时间。”
“被术法束缚那不是好不了了？”司徒红雨微蹙着眉问如叶。
如叶对红雨笑道：“在下会尽力医治，红雨姑娘不必担心。”
司徒红叶听了这话似是十分高兴：“若真这样。如公子需要什么药，请尽管提，我立刻派人去找来。”
“嗯，有几味可能会比较难找。”
“再难找我也会派人找到！如公子尽管放心写药单！”司徒红叶似是又想到什么道，“如公子你若是不便，不如几位先行住我这里，也不用来回赶走让你费神了。”
“啊，还是这里好啊，那客栈实在太吵了。本少爷都睡不着。”夜不扬立即嚷嚷道。
林小夕移目看别处，夜不扬仿似到那都喜欢吵着住别人家！
而如叶看了看林小夕，沉思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红叶姑娘了。”
“哪里。”司徒红叶嫣然笑道，“如公子肯屈尊寒舍救小妹，已经是我府的荣耀，我立刻安排厢房给各位。”
成仙么
林小夕、如叶和夜不扬被安排在湘红院居住。
三个人住在同一个院落其实还是蛮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林小夕依旧找不到人玩。
自从尚含影走后来到司徒府，夜不扬经常不知所踪，常常找不到人！那个司徒红叶不像尚含影般的单纯和纯朴！举止雍容得体，说话也很体贴，完全尽到一个主人的对客人的关心。若是一时的话，林小夕是还可以应付的，不过经常这样，林小夕会觉得自己也变得高贵优雅起来，十分苦恼。
这府里大，也不好乱转，于是林小夕整日呆在房里看那本《志怪传》。
如叶这几天在养伤，同时在房里炼药。对于尚含影李青城的离开，如叶从来没有问过，不过林小夕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
林小夕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如叶了，对，也越来越看不清夜不扬了！
如叶有着翩然出尘的美，但为人很低调，低调到人们只记得他的美，就觉得他的心跟他的人一样，美到很简单，可往深里看又发觉有点看不清，不过当大多数人在生出想看清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因为他是神医，同时也是神仙，没有固定的场所。而夜不扬太张扬了，张扬到给人感觉很浮侉。可说浮侉好像他也从未干过什么不得了的事！
“小夕姑娘在想什么？”司徒红叶不知何时突然来到了林小夕的后面，嫣然地笑着就似她头上别的那片红叶般得体而不失娇柔。
“红叶小姐。”原坐在廊栏上的林小夕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小夕姑娘不必拘紧。”司徒红叶笑道，看了看林小夕放在旁边的书道：“小夕姑娘原来喜欢看这种传奇书。”
“闲来无事就随便看一下，若师父发现许是要骂了！”扯个小慌，如叶早就知道了。
司徒红叶拉着林小夕就像拉着妹妹般坐下亲切道：“我看如公子可是十分疼你这个徒弟。不使来唤去，也不见对你过于严厉于色，何况如公子还这般出色，当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了！”
林小夕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好师父，可惜她不是个好徒弟。
“红叶小姐，可以问问红雨小姐是怎么得的病吗？”林小夕听府里的人说司徒红雨可是很正常的人，可司徒红叶却说她有病，而那日如叶帮红雨诊病之时，林小夕看司徒红雨也是好好的一个人。至于病症是什么，如叶也只是说她是被咒所缚，障气郁心，其它什么也没问，也没说。
“红雨？”司徒红叶微怔重复了一下，道，“有好些年了，常常说是不舒服，连我也束手无策。没想到这么巧碰到如公子，还听说他是位神医。”
听说？应该是查的吧！
从京城出来后，两人一路行来，如叶从没救过人，也从不报过自己神医的名号，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的。不过能担一家之主五年的女子，可不能说是个简单的人物，尤其她似乎还喜欢如叶……
“没事的，以前京城里也有一位小姐得过被下魔咒而有点疯狂的病，我师父都治好了，说不定这次，我师父也能想到办法的！”林小夕口中的小姐指的是李倩。
司徒红叶笑了笑，也许是当成了安慰的话：“不知如公子起了没？他炼药不知炼得怎么样了。”
“喔，起来了。”林小夕看了看对面。如叶清晨起来的时候，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会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屋里。
“那我过去看看，先失陪了。”司徒红叶站起身道。
“好。”林小夕捧着书站起来笑道。望着司徒红叶带着两名佩剑丫环走出回廊，摇曳着茶红色的纱裙一路穿过院中花草中的小路，迈上石阶，在如叶的门前止住，轻轻地敲了敲如叶的房门，顿了一顿，许是如叶在房里应了，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两名佩剑丫环守在门外。
林小夕卷起书，走回房里。那么多人都喜欢如叶。
其实当林小夕早上起来坐在廊里看书的时候，如叶就已经起来了。他一直在站在窗边看着林小夕。林小夕半年来，什么法术修为也没有，是时侯了……
“如公子。”
司徒红叶敲门进来的时候，如叶已经回头离开窗边，“红叶姑娘来取药？”
“我只是来看一看。”
“我已经炼好了一瓶，这瓶你可以先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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