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花满楼-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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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眉一扬拂尘道：“如仙人请入内稍息……”
忽然一人从天而落，回报：“宫主！妖界黑水河破了！”
破了？！！！
冷语孤云刚刚还在这，虽没带来一位护法，怎会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战况如何？”李画眉急问道。
“妖界死伤无数！许多领事将军死了，还有七护法琅琊也死了！”
琅琊也死了？那夜不扬！
林小夕顿感身上血液凝固了一般冰冷！一扬手御空就往黑水河方向疾去！
“小夕！”如叶欲拉住林小夕，叫她别去，却是没有拉住！
眼看着消失在天际的林小夕，如叶按住胸口，忍了许久沉在胸腔里的积血终是压不下来，溢冲上来，却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到地上，染红了尘泥！
“如仙人，如仙人！”
“如叶！”
————****————
烽烟惭息的马橍山，满地是妖魔兵的尸体，黑色和红色的血迹洒满了马栏山遍山。
林小夕来到山顶，一个人也没有！想是魔兵已经过了界，现在已经驻进了妖界之内。
往下看去，眼到之处具是尸骸，不知道夜不扬刚才是不是也在这欲血奋战了一回？这成千上万的尸骸里面是否也有他的……
林小夕从一具具尸首边走过，看过。鼻间呼吸沉重，瞪大着双眼瞧着，有些漫无目的。夜不扬的术法看样子不低，刚才那女弟子也说了，只是死了个护法，夜不扬一定没事的。
只是，林小夕就是忍不住想看看！
“你在找什么？”背后不远处，一人冷冷问道。
林小夕背脊一阵寒冷僵直，缓缓转过身，只见夜不扬一衣锦黄华衣站在一处被箭射得千疮百孔的小土堆上。碎碎的长发在风中恣意跳俏。只是夜不扬没再执扇，而背起来的手，却是那般高傲而拒人千里！
“我……”
“想看我死了没？”夜不扬表情，冷冷的，“很可惜，这一战我没来，没能如你愿！”
明知道她还是希望两人和好的，明知道她不是这样想的，可为何出言却还是这般冷漠无情？！到底是谁要走到这一步，是谁躲着不见，是谁要赶她走远，说再见是白刃？又到底是谁做错了？
当年讥笑讪骂都惹人又哭又笑又气又无耐的富贵公子哥，如今吐出冰冷的讥讽之言没想到也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更为冰冷，更为寒人心脾！
林小夕惨白的唇色几不可见地抖了抖，却忍不住倔强地道：“是。就是想看看你死了没！”
正说完，夜不扬目光微寒，身影忽地闪过，人已来到眼前，坚硬的手指掐住了林小夕的脖子，呼吸险些几跟不上，林小夕不得不仰起了头，好让自己舒服一点。只是脖子上那手指好冷，好冷！
“你以为，我说再见就要杀你，只是开玩笑？”
林小夕忍着疼道：“既然……当初你都下得了手，那现在也一样下得了手的了？”
夜不扬又是一掐紧林小夕的脖子。疼得林小夕眼泪都挤了出来！
“你别再来烦我！”夜不扬目光狠厉地看着林小夕，那脸时而精致，时而冰冷，有些意识迷糊的林小夕动了动眼睛想看清……
“放手！一声熟悉的声音凭空突来，挥手直劈夜不扬掐住林小夕脖子的手！
是开始！
夜不扬松开手，一个指弹结印错开开始的正锋！开始顺势拉林小夕离夜不扬一个安全距离！几日不见，在碧仙池闭关了半个月的开始确实与往日有些不同了。果然经如叶指点一二后，
夜不扬冷笑道：“法术有见长！”夜不扬光凭开始的一个身法劈掌，就看出开始术法见长。果然林小夕今天一行，确实在有些人的眼里确实是笑话了！
可是就算是个笑话，林小夕还是做了，至少心里好受了许多。
“别让我再见到你！”夜不扬对着林小夕一甩袖背过身，那背影潇潇而冰冷。
“喂！我们主人可是对你一片好心！你看你送她的红珊珠，她都捡了回来。”开始摊开红珊珠。
闻言，夜不扬回转身，冷笑：“没想到这玩意，对所有姑娘都管用！”猛一拂袖，将红珊珠从开始手心里打飞了出去！远远抛入了黑水河面，沉了下去！
“好笑！”夜不扬嘲笑着消失于原地。
林小夕呆住了，看着夜不扬拂袖离去，林小夕扭头站在原地看着红珊珠消失的那处许久没动！阴冷的风吹得林小夕眼睛涩涩的干痛！
“这家伙真混蛋！”开始见林小夕怔怔看着红珊珠沉没的地方，骂了夜不扬一句。见林小夕还是没动，心下一片心疼难过，走过来轻声道，“主人，主人师父刚才吐血了！”
往事如烟
如叶呕血了？！
林小夕一惊。想起方才走得匆忙，只听如叶唤她一声，不知为何却没有追来。如今细想，当时情形确实有些不对劲！
如叶虽说法力在惭回，可旧疾仍旧没有根除！想是有跟当初那根取下的肋骨也有关连。这次比在昆仑之时动的法力更胜！想是伤得更重！
林小夕看了一眼那黑水河，道：“回去！”勿勿而去。
两人一到落霞山山门，一弟子就迎了上来：“小夕姑娘！”没想如叶刚一展修为，不到半日竟连个守门的小弟子都开始注意林小夕了，并一见面就能唤出林小夕的名字！“如仙人不在山上，说是回去了。”
回碧仙池？如叶不是受了伤！怎还勉强撑着回去了？！
难道是生她的气，应该不会。
林小夕脸色沉了沉“走！”
于是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转回碧仙池。
急急穿过回音林，回音林内依旧有仙音低低响起，碧仙阶上桃花零星飘下。这景象这般清冷，林小夕又想起当初如叶在相府宴会之时，如叶旧疾发作，一人按着胸口踉跄着扶柱回去，那情景那般清冷。而如今，林小夕竟丝毫没顾及到如叶，一人径直去寻夜不扬，如叶连疼了，也没有个人扶他一下。有她这个徒弟跟没有她这个徒弟，又有什么两样？
想到这，林小夕不觉加快脚步。
“师父！”匆匆推开清风殿的扇门，林小夕首先看到的不是如叶，而坐在床边的碧落仙子！
碧落仙子见推门之人是林小夕，精小的菱唇笑了笑。面目还是那般柔美端庄。
林小夕怔了怔！再看宽大的床上，隐约见到如叶正躺在上面。
林小夕稳了稳一路急促的呼吸，走上前道：“碧落仙子好！我师父他怎样了？”林小夕看了看床上的如叶，被子盖得很好，头发一丝不乱。也不见血迹。
碧落仙子此时自床沿边站了起来，看了看如叶的睡颜轻声道：“如叶他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啊。”林小夕轻应一声。
“我们到外面坐一下如何？”碧落仙子看了一下如叶，意思是别扰醒了如叶。
“好。”林小夕多看了如叶两眼点头。
———****———
两人坐在平日如叶常坐的高台上。
碧落仙子缓颜一笑，慢慢帮林小夕斟了一杯茶，那熟练的动作，那速度，跟如叶一模一样。想是跟如叶相识太久，也不由自主学了一样：“我来之时，看到小夕你正离开，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原来被碧落仙子看到了。
“那时如叶脸色实在难看……”
“是我的错！”确实是她的错！
“我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碧落仙子将茶放到林小夕前面。
林小夕望着茶杯，不动，也不喝。
“当年，如叶在碧仙池修成人，不料那魔尊也简却来袭他，几乎将他灭于寰宇。幸亏当时如叶实力不弱，还有凝露在手和有太上老君在场，才勉强护住了真身，虽然最后终于得了仙骨正身，右胸却一直因受了也简致命一掌成了永久的旧疾！”
这事林小夕有知道。
“当初，他就算不修成正身，也一样是这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当然也不用历此一劫！可惜天命如此，如叶也是如此一想！你可知，如叶活了多久？”
林小夕摇了摇头。却也好奇！林小夕当初拜师的时候问过，可如叶不说。
“也许，有五十万年都有了吧。”
“五十万年？”林小夕叹了声。
“听说那时如叶只是一朵莲花，静静养在碧仙池，日日受碧仙池的滋养，渐渐有了灵性。而那时，碧仙池并不在天宫上，而是在一处飘遥之处，没有人，没有仙会去的地方……”看碧落仙子的样子，好像也说不清，笑了笑，碧落仙子继续道，“可是这朵莲花却一直不曾悟性，只在冥思中度过了数十万年，直到十万年前，如叶终于悟了天性，于是才开始修练。终于在五万年前的时候，得了天命，如叶想修得个仙身，碧仙池就移到了天宫，一切就那样发生了！”
碧落仙子又继续道：“他受了伤，将碧仙池隐秘地移到了这里。散了功法的两万年里，如叶一直呆在这里，从来不曾出去过！直到有一天……”碧落仙子的眼中有微光闪过，“那时我才十七岁，偷偷瞒着父王跑出来玩。迷了路，就一直待在清音林外进不来，也不知道怎么走。我在那里哭了五天五夜，他就走了出来……”碧落仙子的眸子微微带笑，甘甜的，声音轻轻的，“那时，他的样子，真的很美！是我在宫里十几年来见过的所有的神仙里最美的男子！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最美的，可是，当他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才是最美的！”
是的，所有见过如叶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林小夕的眼里微微侵了水，启唇想笑，却觉唇舌干裂！
碧落仙子笑了笑，很温柔的：“两万年来，我一得了空，就偷偷跑来他这里！可是他却一直都坐碧仙池边养身，从不理我。直到一万年前，他身子开始初好，他才开始偶跟我聊几句，渐渐，我们就成了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有些人的坚持要比林小夕来得长，来得久，来得永恒和坚固！
这是一个沉重而浪漫的故事，只是还没有到结局！
“我跟他谈天说地，论古道今，博羿修法，他都一一能跟我谈上来。那些日子我觉得很开心！他的人就跟他的心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碧仙池半步！而他的心也跟那碧仙池一样纯洁神圣不染半点人间烟火！直到一千年前的一天，他已经能自如掌控自己的功法时，他说他要出去，要把散去的凝露都收回来！”碧落仙子的水叶眸转到林小夕身上，微笑着，“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收徒！”
……
“他说，他在城里见到了一个小女孩，模样很奇怪。叫小夕，想收她为徒弟。”
“我知道他一个人过了很长很长的日子，尽管他不觉得寂寞，他的心还是那般纯凈而深远。”碧落仙子看着林小夕道，“可他终于愿意像其它人一样会收徒，我很高兴。”
林小夕玩笑地轻声道：“那师父是不是觉得我这徒弟很糟糕？”
碧落仙子笑了一下：“他说，你很安静，但有时又很爱玩，却不喜欢学法术。虽然你资质不算上乘，可经过指点，略勤奋一些的话，还是能学会的。”
“师父确实对我很宽容。”林小夕抬起笑眼道。
碧落仙子道：“上次，他知道要出事，他跟我说，你跟着他，不是最快乐的，所以准备让你在人间好好的过下去。不料他果真受了重伤，我将他救了回来。顺他意将你放在了路边。”
原来，林小夕之所以会被老爹捡回来，是碧落仙子将她放在那路边的。
碧落仙子又继续道：“后来我去寻了你，原来你却一直在那地方住了五年。他也从来不谈你，我以为他已经淡忘这件事情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不放心你，居然跑去救你，又把你带了回来。”
“我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能住在这里，是师父待我不薄。”客气话，还是要讲的。
碧落仙子站起来，面色缓和微笑道：“好了！本来我宫里有事，听说落霞山出了事，我就过来了。现在我要赶紧回去一趟。”
“那好，仙子慢走！”林小夕也站起。
碧落仙子笑了笑，迈步下阶离去。
“主人，你还好吧？”一直站在旁边的开始见林小夕良久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碧落仙子，不安地问道。
林小夕拉回思绪，“还好！我去看一下师父。”
望了望高壁上那处桃花树木掩映的清风殿；僻静的美。林小夕往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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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人了？”一入房内，如叶已经醒了。
林小夕跪下道：“师父，弟子错了！”
“起来，谁说你有错了？”林小夕少有自动跪下的时候，一见林小夕跪下，如叶就变了变脸色，可声音却因受了内伤，略显苍白轻缓。
“弟子自知有错！”林小夕还是一动不动地跪着。就算如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可是林小夕的确知道自己错了。
如叶叹了口气；向林小夕招了招手：“过来扶我到碧仙池吧。”
看来如叶果真没生她的气。连生气也没有！林小夕看了看如叶，慢慢站起上前扶如叶到碧仙池边，如叶盘膝坐下。
碧仙池池水蕴润波荡。
“夜不扬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