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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梦中月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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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切的一切,竟是因为——他才是我的生身父亲?!

那这么多年默默的守候,他为何,不告诉我?

如果他才是我的父亲,那司晓,就是我的亲生姐姐!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中说的话,“姐姐觉着,以你很有缘。很有缘。来世,我们再做姐妹吧,做亲姐妹。”她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们这辈子,已经是亲姐妹了?我的姐姐啊!

我站在娘的墓碑前,山中的夜风阴冷剌骨,衬着我的身躯渺小而虚弱。晨轼面有不忍,上前将我拥入怀中,而我连抗拒的心思都没有。

他沉声道:“婉姨说,当年她是洛阳名妓,与司乾一见钟情,怀上了他的孩子。可司乾已有妻室,不会休妻,她也不愿做他的妾。而恰巧爹经过洛阳,也爱上了她,答应给她一个名分,让她把孩子生在楚家,并且作为一个楚家人长大。”

我弱声问:“她既不愿为妾,又为何嫁进楚家,白白受这么多年的白眼与屈辱?”

“她说,为了腹中孩子,她愿意吃一切的苦。只是,她唯独不能接受做心上人的妾。”晨轼说 ,“听了这个,我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凄惨地笑了,我当真是江婉的女儿,我与她在感情上何其相似!愿意受尽所有的屈辱,唯独不可以来自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晨轼说:“司乾一直不知你是他的女儿,直到你十二岁那年受重伤,婉姨才告诉了他真相,要他竭尽全力地救你。”

“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是婉姨不让他说的。婉姨觉得,迖辈子她亏欠了爹,不能再让别人嘲笑他养了别人的女儿。她说,你这一生就是楚家的女儿,是楚诏杰的女儿。”

“我从小就觉得,”我哽咽着说,“爹从来都无法正眼看我。也难怪呢,我是他爱的人的女儿,却不是他的女儿。他还能容忍我,将我养大……我辜负了他,也辜负了生父……”

“爹他……”晨轼思索着,“是真的疼爱你的吧。”

我吸了吸鼻子,想转移话题缓解一下此刻的百感交集:“你方才说,娘告诉了你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第十六盏  真面(二)

“你方才说,娘告诉了你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我轻轻推开晨轼的怀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还有一件……”他顿了顿,表情捉摸不透,像是在思考究竟该怎么说似的,最后到:“你知道你的师傅是谁吗?”

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愣道:“师父是谁,我娘又怎么会知道……”

母亲长年住在香山寺,所认识的人并不多,且她认识的人,大多都是我熟悉的。

而苍梧后山的种种,阴魂不散地飘忽在眼前,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将要从晨轼嘴里吐出来的名字。

“名满江湖的千先生,”晨轼看着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司乾……”

“不——!”难以抑制的尖叫顿时从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我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似的,脑中的一根筋仿佛顿时崩断了似的,“不——!”

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猛地捂住我的两只耳朵,“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你怎么了?”晨轼不知道我与千先先生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自然也不理解我几乎是崩溃的反应 ,“九儿,九儿,”他急急地握住我的双臂,想让我镇定下来,“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

“没说完?”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抬头急切地看着他,“什么洠低辏渴裁匆馑迹俊�

他不敢再大意,立马将实情继续告知给我:“婉姨说,起初的千先生的确是司乾,可在你刚刚去落天阁之后,他就让位给了别人,只专心医治你。”

剧烈的情感欺负波折,让我几欲晕厥过去。所幸不是他!他是我的生父啊,若是他,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的情绪稍稍缓和了,随口问晨轼:“那司乾让位给了谁?你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是轩儿。”

……

我还没有丝毫的准备。

楚晨轩的名字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劈碎了我的世界。

一瞬间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心如死水。

一瞬间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万念俱灰。

师姐死的时候,不是。云扬死的时候,不是。甚至母亲死的时候,也不是。

然而此刻,是了。

我没意识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腥甜之味萦绕在唇齿间。

身上,像是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狠狠地剜着。我眼睁睁地看着它鲜血蔓延,疼到麻木。

而心,像是在炭盆中滚了一生,从剧烈的痛,燃成了一滩冷寂的死灰。



竟是……他。

楚晨轩,你……瞒得我好苦。你倒是分身有术,将我如猴儿一般戏耍,逃不脱你的五指山。

自始至终,你掌控着棋局,而我,不过是个棋子,哪怕是个你深爱的棋子,终究摆脱不了被摆弄的命运。

你……竟然是 你。

我无泪流下。心死了,七魂已散去了六魄,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还流泪做什么?

良久的寂静,晨轼忧心忡忡地望着我,“九儿,你到底怎么了?”

我却忽然笑开来,酒窝亦如碧波荡漾开的涟漪,这样的神色,一定美得令人发怵。“我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呢,我没事……我、我很好。”胸腔中的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涌上喉头,化作浓重的一股腥甜,我张嘴“啊”地一声,满嘴的鲜血喷涌而出,泼洒在晨轼穿的紫色衣裳上,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他大惊:“九儿? !”慌忙过来扶我。

绝望的痛楚,让我如秋末落叶一般,歪斜地靠在他身上,任他问什么都不再言语。

※※^

碧落黄泉的传说,所言非虚。

几乎是一夜之间,一支神秘的骑兵军队从凉州大漠中出现,进驻长安以南,宣誓效忠玄王。随后,在玄王的指挥下,三万发兵官渡,又三万出兵亭镇。很快,人数上占尽劣势的朱雀军,在长安、官渡、亭镇三处皆败下阵来。玄武军士气大振,三管齐下,无往不胜,所到之处都高高挂上了印有“玄”字的旌旗。仅五日,就已夺下雍州、豫州两大州,翼州勒王马不停蹄地递上三封降书以表忠心,羌胡族亦退兵。

九州的版图上,便只利下青州,摇摇欲坠。

长达三年之久的三王之争,终于接近尾声了。玄王楚晨选笑到了最后,就要建立起心的宏图大业,名扬千秋。

风色将碧落剑送到楚晨轩手中后,楚晨轩让风色带话给我,叫我在万阙宫安心地等他来接我。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会心心无旁骛地回到他身边。

风色回来时,我已又在母亲坟前不声不响地跪了许多日。每日,是晨轼给我送饭,下雨时,亦是他坚如磐石地站在身后为我打伞。他彻底抛下了政务,屡屡有大臣上山来劝谏,他都只说:“诸位爱卿,各安天命吧。”

他很清楚,大商已经没有胜算了。所以,他宁可将时间都用在陪伴我上。

风色说,其实双剑合璧,最关键的那一步竟是我的血。因我是司乾的女儿,司乾是落天阁的掌门,自然也就是大床前朝的皇族——淡氏的后人。是以,我其实也是淡氏的后代。

历来,淡氏的男子持黄泉剑,女子持碧落剑,只有女子的阴柔之血可以开启两剑合璧的机关,从而召唤出隐在大漠中的那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几代以来,淡氏都没有生出女儿,直到司乾。可司乾,并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

风色还叙叙地说了些沙么,好像是关于为什么司乾会将掌门之位传给楚晨选,我没有听进去,觉得累了,且排斥得很,就一头钻进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住的那间禅房,粗茶淡饭,聊以度日。

记得当年我质疑母亲的选择,她对我说:“婉儿,你很年轻,还没有经受过人生的大悲大喜, 也许现在你并不能理解,但有朝一日,你也会向往起没有负担日子。娘只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还能有选择的机会。”

现在,我终于懂得了她当初皈依佛门的心境,原来红尘俗世,竟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的身心疲惫到这种程度。我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其实,倘若我自此长伴青灯古佛,也未常不是一种解脱。

※※^

大商三年,腊月初七,腊八节前一天。然而,京城里每家每户在准备着腊八粥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这一天,玄武军即将兵临城下。

晨轼早就命令大开城门,以示投降之意,迎玄武军入城。而玄武军也你来我往,在城外三里处安营扎寨,只派少许将领与士兵到万阙宫接管皇宫。

楚晨轩自然是众中之首,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万阙宫门口迎接他的,会是我。

他见到我时,脸上原本还有的一丝担忧化作无形,高兴得没了边儿似的,毫无玄王的架子,下马疾走到我面前,执起我的手说:“浅儿,谢谢你。”

我双手僵硬,表情淡漠。

他浑然不觉,又兴奋地道:“真是双喜临门,你知道吗,司先生告诉我,我们竟不是亲兄妹, 他才是你的生身父亲!”

我冷冰冰地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他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小心地问:“……浅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

楚晨轩,你的戏演得真好,真是滴水不漏。若我不知道真相,一定又被你骗了吧?

我看着他,他的一双眼眸漆黑深邃,古水无波,曾经是那样让我深陷着迷,现在,却是看不穿、猜不透,仿佛我的爱不过都是一场梦,一阵风就吹散了那绮丽的旖旎,飘散而去,无影无踪,醒来时,烟霞尽失。

我的声音毫无起伏:“楚晨轩,我爱你四栽有余,却从未真正看清过你……你,你一直都在骗我。”

他眉间闪过怪异的神色:“你、你在说什么?”

“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呢?”我小声地问,“哥哥?还是……师父?”

他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你、你如何得知?”

我不答,只凄凉地笑:“十八岁那年,你以师父的身价要我入宫为妃,做你的耳目,转眼却有变回我爱慕的兄长,不舍得我以身犯险,直到我坚持,你才半推半就地答应;诏命下来之后,你又说,皇位只能给楚晨轩,呵,你既然那么想要那个位子,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何必假借‘他人’之口!难道你对我说实话,我就不会帮你了吗?”

“浅儿,我只是怕……”

“呵,还有,”我不留余地地打断他,声音扬起,“苍梧后山,你用楚晨选的姓名来要挟我,要我委身于你……哈哈,你用自己的性命要挟我!哈,然后一边看着我为你牺牲,一边扮作他人糟蹋戏弄我……哈哈哈哈……”我笑得泪水从眼角挤出来,声音尖利,“你说,好不好笑?”

他无力地辩驳道:“浅儿,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我不听。”我忽而敛起所有虛假冰冷的笑容,摇头,“我一个字都不听,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继而决绝道:“楚晨軒,我们之间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他的身子在微风中猛然一晃,一脚往前跨了一步,双唇抖动着,半晌才沙哑地、绝望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我的双眸氤氲起了泪,回答“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可这就能抹去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欺骗我吗?”

“对不起……”

“这个世上只有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视线模糊了片刻,泪水从眼眶中滑落,眼前又恢复了澄明,我看到他慌张的表情,却无法抑制嘴中说出来的越来越失控的话,“我无法容忍,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骗我可以伤害我,唯独你不可以,在锦城的时候我已经让你知道了,与其你伤我,我宁可用刀刃杀了自己!”

“我本打算告诉你的,我……”他又向前一步,手抬在空中,像是在挽留着什么,“浅儿,你原谅我,我求你,原谅我,我不会再……”

“我没有输给任何人,只是输给你对皇位的执着。”我垂眸,“你大可说我自私,但我的眼里就是揉不得一点沙子,你给我的所有,都不能有分亳的假意。不然,我宁可不要。”

说着,我无法再继续逗留下去,转身就想要走。

他急道:“你去哪儿?!”

“天涯,海角,”我背对他,喃喃道,“天大地大,只要是没有你的地方。”

他突然不管不顾地呵斥道:“奉浅,你回来!”

我轻声念道:“你得到你心心念念的皇位,失去我,这算是一笔合算的买卖吧……?”

“我不要……”

我厌倦了听他争辨,又一次打断他,回头道:“我为你做这么多,只要你最后为我在做一件事……做个好皇帝,不要枉费我的心血。”

他脚步一动,影予掠过,人已在我身前,惧怕地拉着我手臂外的衣袖,“浅儿,我求你……”

我扬起眉看着他,“再见吧,哥哥。”屈膝行礼,像是吟唱一般地拜别道:“朱弦断,明镜缺,芳时歇,白头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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