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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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绝的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所以当他的手在蓝月的手背轻轻摩挲时,蓝月感到莫名的酥麻感,紧接着涌上来的便是一股温暖,她正欲把手挪开,怎料对方稍一用力,便把她的手指尽数扣在掌心。
“手都凉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司徒绝的声音难得温柔,蓝月捏了自己一把,好疼!看来不是她在做梦。
蓝月知道司徒绝并非倾心于她,所以不会自恋地以为对方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于是她冷冷道:“这周围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陛下没必要再演戏了。”
司徒绝的面色一沉,他收回手道:“既如此,那你就赶紧回去,省得为朕添些麻烦。”
事实虽然如此,不过听司徒绝亲口说出来,蓝月的心尖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她并未行礼,而是抱起古筝,三步两步跃了下去,连头都没回。
司徒绝被晾在那里,只有一轮孤月相伴,原来在蓝月看来,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也许在他心中,想要找回的不过是当初的温暖。
也许是那日蓝月的话伤了司徒绝的心,也许是蓝月一语道破事实,所以司徒绝需要避一阵子,总之,这些日子司徒绝一直未来暖玉阁,所以关于蓝月失宠的流言又迅速在皇宫各个角落暴走,登时各种版本跃然纸上,什么蓝月终归不是陛下喜欢的型,陛下腻了、烦了,失宠也是必然的,还有的说蓝月不过是一介草民,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异能,所以失宠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蓝月的日子照旧,她并未因司徒绝的冷落而伤心,也未因外界流言而郁郁寡欢,在她暖玉阁,没有乱嚼舌根的人。
虽说蓝月表面很平静,但不代表她心里也很平静,闲着无聊的日子,她便在皇宫里溜达,直到把皇宫的结构熟悉的不行,她才作罢。
自从入宫以来,无论司徒绝对她好也罢,坏也罢,但却始终未提她最关心的那件事,这不得不让蓝月怀疑,所以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为了这个计划,蓝月演习了无数次,待时机成熟,蓝月便开始行动了,亥时一过,蓝月便候在黑黢黢的灌木丛中,直到亥时过了一半,司徒绝才回到寝殿。
这里戒备森严,无论是大门还是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四周有巡逻的黑甲侍卫不停地来回走动,蓝月找了一个相对不起眼的地方潜藏起来,直到寻着了一个空当,她便趁机跃了进去,不过她还未行动,便被面前一晃而过的身影吓了一跳。
蓝月及时找了一处地方避了起来,待确认四周无人的时候,她便蹑手蹑脚地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司徒绝的寝殿分为一个大间和三个小间,即便是小间,也要比暖玉阁的正厅大得多,蓝月现在的位置正是司徒绝的内室,靠北墙处是一个超大的檀木镂空双人床,四周设了黄色的绸缎纱幔,层层叠叠数道,靠南墙处是一个黄梨木桌子,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中间放着一个香炉,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杂物,看起来倒也简洁。
蓝月还未来得及细细参观,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蓝月心下一慌,她跐溜一声钻进了床底,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皇上,兰泽先生带到。”禄海恭敬地垂首道。
司徒绝对着禄海点了点头,禄海便退了下去,司徒绝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那日你打败的龙武士,身手十分了得。”
“陛下谬赞了。”名为兰泽的男子谦虚道。
司徒绝笑道:“朕相信自己的眼光。”
蓝月躲在床底下,根本看不到司徒绝的表情,不过听那兰泽的声音,想必是一个美男,再加上她的推测,蓝月便给司徒绝扣上了一顶大灰狼的帽子。
且说那天晚上,她不过是不小心看到司徒绝召见美男,而今天,她很有可能看到两人实战,想到这里,蓝月竟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
“你不后悔吗?”司徒绝又问了这么一句,蓝月一听,这句劲爆,便又竖起了耳朵。
兰泽道:“为陛下效劳,是属下的荣幸,又怎来后悔一说?”
越来越不对劲了,两人该不会是。。。。。。蓝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绯色画面,上天怎的待她这么好?第一次就让她捡了这么大个便宜,真是幸运,不过如此一来,她今晚的计划很有可能就泡汤了,看来她今天确实不适合出行啊。
蓝月悄悄往外挪了挪身子,怎料这一挪便将外面的景致看了个完全,司徒绝握着兰泽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那双绿眸中全是情致,蓝月看了,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看来是真的了。。。。。。蓝月没想到真让自己碰上了。。。。。。
蓝月兴趣缺缺地将身子挪至原处,看来她得找个空隙赶紧溜出去才行。
不过事情不像蓝月想得那么糟,司徒绝与兰泽说了一会儿话,兰泽便退下了。
床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蓝月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半跪着身子往床上一瞟,只见司徒绝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只听“咚”地一声闷响,蓝月的心坠了下去。
第七章 皇家地盘
“你。。。。。。”蓝月呆呆地望着司徒绝,你了半天,总算把舌头捋直了,“你不是睡着了吗?”
四周那么静,蓝月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起床时,被褥因得了空气而膨胀的声音,以及衣服摩挲时发出的细响。
司徒绝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眨呀不眨地望着蓝月。
蓝月被司徒绝盯得发怵,她不得不往后退了退身子,不过此时她也察觉出自己的姿势尴尬,便不着痕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末了,还拍了拍身前的尘土,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张。
“你在这里做什么?”司徒绝盯了一会儿,终于发话了。
蓝月支吾了半天,终归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垂着头,不停地扭着衣角,看起来演得真不错。
“莫不是想朕了吧?”司徒绝大胆的猜测,虽然他还在为前些日子蓝月说的那句话生气,不过看到此时蓝月这副局促的模样,心中的气算是消了大半。
“才不是呢!”蓝月急急地反驳,她的眼珠子来回转,终于隔着帘子瞥到了外室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于是她便为自己辩解道,“听闻前些日子,赤国使者供奉了一颗上好的南海夜明珠,我心里好奇,便忍不住来了。”
这个理由有些蹩脚,一听就是信口胡诌的,不过司徒绝却真信了,他半是认真半是戏谑道:“你若喜欢,拿去就是了。”
蓝月听罢,兴奋地抬起头望着司徒绝道:“真的?”
别看她面上这么开心,但心里却有些失落,没想到她却阴差阳错的得了一颗夜明珠,不过比起这颗夜明珠,蓝月更想要的是那枚镶珠腰刀。
蓝月毫不客气地将那枚夜明珠连带着盒子揣进了怀里,然后迈进内室,望着床上的司徒绝,露出感激的笑容,“陛下的心意,我不敢不领。”
因蓝月与司徒绝的合作关系,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蓝月不会自称臣妾,这让司徒绝很是不爽,哪有演戏只演一半的?
“以后在朕面前,务必用臣妾二字。”既然司徒绝不爽,当然不能任由对方胡闹下去。
蓝月面露难色,她不卑不亢道:“陛下当初可没有说做戏要做全份的。”
“宫里不比宫外,你懂吗?”司徒绝这话彻底激怒了蓝月,不过蓝月仍旧乖巧地颔首,她的忍耐力还不至于那么低。
蓝月盈盈地福了福身子,把刚学的东西赶紧付诸实践,“臣妾自知配不上陛下,所以也非常有自知之明,顺带问一句,陛下什么时候把镶珠腰刀还给臣妾?”
司徒绝望着蓝月,对方这么问,言外之意就是她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司徒绝的眸底闪过一抹失落,看来蓝月确实不想呆在他身边,不过灯光暗影,再加上司徒绝一直戴着半边银色面具,所以蓝月无法揣测对方的想法。
蓝月见司徒绝不说话,于是继续道:“臣妾不过一介草夫,俗人而已,见识鄙陋、目光短浅,还望陛下体谅,给个实在话吧。”
司徒绝站起来,他的左手不住地转动着右手上的羊白脂戒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就在蓝月以为对方就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司徒绝终于发话了,“待时机成熟,朕自然放你走。”
这不是废话吗?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为了配合司徒绝,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要多久,时机才能成熟?”
司徒绝不悦地瞟了蓝月一眼道:“你就这么盼着离开朕吗?”
蓝月难得态度恭敬道:“臣妾身份低微。。。。。。”
司徒绝听蓝月又拿出身世背景做挡箭牌,不由得不耐烦地打断了蓝月的长篇大论,他爽快道:“最多一年。”
蓝月颔了颔首,算是答应,“如此臣妾便等着陛下的好消息了。”
得到司徒绝实实在在的承诺,蓝月的日子总算有了盼头,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从她在皇宫呆得这段日子来看,这里确实不适合她。
蓝月失宠的谣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自从那晚蓝月盗取镶珠腰刀未遂,司徒绝便经常来暖玉阁走动,除此之外,他还经常赐赏一些珍贵用品,如补品首饰布匹之类,所以原本觉得蓝月没戏的下人又恢复了对主子的信心。
既然有司徒绝的保护,蓝月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不过这种滋润终于因为太后的召见而打破了。
虽说,蓝月不过是一个修容,按理没必要向太后敬茶,也没必要每天向太后问安。
其实,若不是慈生宫来人,蓝月恐怕早就把那个太后抛在脑外了,生活安逸很容易让一个人丧失危机感,所以蓝月再次感叹,人应该居安思危才行。
这日画梅正帮着蓝月盘头,怎料慈生宫的柳玉丫头来了,她传达了太后的旨意,便候在正厅,等着蓝月收拾妥当。
蓝月进宫以后学了宫廷礼仪,即便不学,她也不能撂着人家,毕竟这很不礼貌,更何况,柳玉是太后身边最红的贴身宫女,万一怠慢了,不知又招来多少流言。
匆匆忙忙地收拾完毕,蓝月没来得及吃早饭,便随着柳玉往慈生宫去了,早在之前,蓝月便时不时地听到宫中的传闻,把那些闲言碎语收集起来,大都是一些负面新闻,虽然蓝月还未见过太后,不过在她心中,太后的形象基本定型了。
偶然一次,蓝月听画梅说,慈生宫的一宫女因说了太后的是非,便被罚曝晒三日,差点饿死,由此可见,太后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蓝月不知道太后为何召见自己,一路她想了很多,不过想来想去,终离不开一个主题:肯定没好事。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蓝月便来到了慈生宫,候在门外的婆子进去通报了,得了允许,蓝月才进得去。
穿过亭台廊榭,蓝月总算来到了目的地,太后刚从内室出来,由两个宫女搀着,看样子刚起不久。
蓝月以为太后很老,却没想到这个太后看起来那么年轻,不过三十上下的样子,经蓝月之前的了解,当今太后已经四十多岁了,她在感叹之余,不由得唏嘘,不知太后当年用了什么狠招才坐上皇后的宝座,如今做了太后,日子很乐呵吧?
蓝月行了礼,太后赐座,她便规规矩矩地坐下,等待着太后开口。
太后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一丝不屑,她还以为皇上看重的女子该是多么优秀呢,今日一见,不过尔尔,看样子她这次有点兴师动众了。
太后对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负责侍候的宫女便乖巧地退了下去,出于礼貌,蓝月同样对着身边的画梅和梅杏点了点头,两人也退了下去。
如今房中只剩下蓝月和太后两人,太后倒也直接:“哀家早就听闻蓝修容是个传奇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母后谬赞了。”
虽说太后的这番开场白含着浓浓的不屑,不过蓝月并未放在身上,她倒了一杯热茶,恭敬地呈到太后面前道:“请母后喝茶。”
“真是个细心的儿媳,看来皇儿的眼光不错。”太后冷言冷语,话里带刺,她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迟迟未接那杯茶,直到蓝月的手臂有些酸了,太后才状似无意地接过茶杯。
就在蓝月松手的一刹那,茶杯哐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蓝月一身,不过太后浑然未觉,反而喊烫,蓝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赶忙叩首道:“臣妾笨手笨脚的,还望母后见谅。”
太后根本没有烫伤,她勾着唇角道,“罢了,哀家没什么大碍,你起来吧。”
蓝月的屁股刚触到板凳,太后便继续道,“现在的年轻人,太冲动,追根究底,不过太自以为是罢了。”
蓝月听着对方的话十分刺耳,不过她并未多言,只是点头应是。
太后都懒得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她若有所指道:“不过哀家奉劝某些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蓝月将淡定的精神坚持到底,她知道太后口中说的自以为是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
太后冷哼一声,这死丫头虽是个莽妇,但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