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魔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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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情深,奈何缘浅?若是情深,怎会缘浅?
薛暮云想过如果洛少瑾喜欢的是他,如果是他。他决不会像柳随风那样。
三国大战,百姓流离。他亦心生悲悯,但是一定要亲力亲为去参军才能保家卫国,救人于水火吗?何况,两年来音疏信渺,让洛少瑾情何以堪?
好男儿当建功立业,可是一定要让心爱的女人去等待吗?
他明白柳随风的顾虑,明白柳随风对洛少瑾飞扬跳脱的个性没有信心,明白柳随风心目中的柳家主母不是洛少瑾这样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的拒绝?
既然情不自禁,为什么又不能坚定的去争取?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柳随风与洛少瑾之间的缘浅,究其原因,终究是因为不够情深罢了。
或许在柳随风看来,有情饮水饱,为了感情的事情,放下一切,千里奔波不过为了几天的相聚,月下做一曲掌上舞,赴一场浮华的江湖聚会,是很可笑的事情;或许五年以后,十年以后,他会像柳随风一样务实,把精力放在那些更可能有回报的地方,把变数太多的感情交给时间去考验,动了心也不去争取,得失由人,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他想,即便是到了那个时侯,他仍会觉得欣慰,欣慰遇到洛少瑾的时候,他不是那个样子。
他深爱过她,即使她眼里只有他的兄长。
他尽力对她好,即使并没有把那份情愫挑明。
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遇上了她最好的年华,即使她不爱他,他却做到了所有他可以做的,对他来说,也是没有遗憾了。
不断的自我安慰自我说服,薛暮云胸中仍是闷的难受。
为什么,偏偏洛少瑾喜欢的是他的兄长?若是别人,他大可挑明了去争一争,如今却是连挑明都不能。
相逢不易
两人在宁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都不太好。
薛暮云基本上一宿没睡着,好容易整理好心情出门找洛少瑾吃早餐,看到她眼睛肿肿仿佛哭过的样子,心情顿时又阴转多云了。
薛暮云心情不好,洛少瑾也恹恹的。
两人沉默的吃完早餐,牵马出城。
到城门口的时候洛少瑾挥挥手,“就此别过吧,我自己回去。”
薛暮云沉着脸,没什么说话的心情,言简意赅,“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认路。”洛少瑾撇了撇嘴,看着薛暮云的冷脸,心里有点委屈。她又没有惹他,干嘛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摆脸色给她看?嫌弃她麻烦啊!都要分别了,也没有依依不舍。
薛暮云没哄她,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上马,“走。”
“不!”洛少瑾别扭起来,在城门口僵持。
人有时候就是蹬鼻子上脸。
柳随风是少言寡语型,偶尔也会有冷淡的时候。她大约也知道柳随风不会哄她,很少闹别扭。
而薛暮云虽然常跟她斗嘴找茬,但一直容让她,哄着她,因此一跟她摆脸色,她就格外的受不了。
薛暮云也不催促,看也不看她,只是静静的骑在马上,等她上马出发。
洛少瑾也犟起来,抱着手臂背过身不理他。
两人谁也不给谁台阶下,就在城门口闹上了。
这时候有一队人拉着棺谆出城。
洛少瑾往旁边让了让,瞟了几眼,发觉领队的人好像哪儿见过。
还没想明白,那领队的就跑到她面前,行了个礼,“圣女,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洛少瑾皱眉,想不起此人是谁。
“属下飞虎堂林知亦。”
“哦。”洛少瑾点头,“你们这是从前线下来……”
洛少瑾话说到一半,忽然惊觉,看着那棺谆问:“棺中是谁?”
能让她看着眼熟,这林知亦在飞虎堂的地位怕也不低,能让他亲自扶棺,里面的人在教中地位最起码也该是个堂主之类的。
林知亦神色有些黯然,“是,是陆右使。他昨夜去地方军营行刺受了重伤,侥幸逃回来,却没能被救回。”
“陆右使?”洛少瑾思索了一下,才把这个称呼跟五师兄陆开山对上号,愣了半天才消化掉此事的意义,“五师兄他,死了?”
虽然五师兄为人桀骜,权利欲重,不甘居于人下,跟洛少瑾性格有些不对盘,当初他们准备国师就任大典的时候,他还打了洛少瑾一掌,虽然没严重到让洛少瑾记恨的地步,但是后来洛少瑾也一直小心着惹他的尺度,生怕把他惹毛了。
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很熟悉的人了。
怎么突然就死了?
洛少瑾有些接受不了,上前几步抚摸棺谆,仍是不敢相信,“五师兄他真的……”
“刀剑无眼……”林知亦声音低沉的说到一半,就看到洛少瑾眼泪下来了,一时愣住,转头看了看据说很喜欢自家圣女的薛暮云,心中忍不住怀疑难不成自家圣女跟陆开山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江湖人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心中纵然哀戚,却也看得开。何况流血不流泪,实在没什么可哭的。
因此,在大多数江湖人的逻辑里,流眼泪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圣火教扶棺的几个弟子都有些尴尬的看看洛少瑾,看看薛暮云。
薛暮云却是知道她的,叹了口气下马,伸出手臂轻轻揽着她,从怀里拿出手绢帮她擦眼泪,安慰她,“好了,别哭了。”
洛少瑾其实不是太伤心,毕竟跟五师兄不算亲近,只是看到熟悉的人突然死掉以后,有些伤感,而她的眼泪本来就多。
只是此时薛暮云一安慰她,刚才两人莫名其妙的闹别扭的委屈,以及眼巴巴跑来却没能见到柳随风的遗憾,爆发出来了,洛少瑾扑到薛暮云怀里,哭的简直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一旁的圣火教弟子目瞪口呆。
薛暮云愣了片刻,苦笑的抱住她,略有些尴尬的跟圣火教弟子说:“你们先走吧,我跟少瑾一会儿赶上,跟你们一起送陆右使回去。”
“圣女,属下先走一步了。”林知亦拱了拱手,暗自感慨,以前就听说这位圣女自从失忆了以后,性格大变,小孩子一样,如今才知传言真是一点都不夸张。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薛家公子跟岳家公子还有什么可争的。
洛少瑾不理他,只是在薛暮云话里呜呜咽咽的哭,一边哭一边说:“暮云,我心里不好受,你别欺负我。”
薛暮云无奈摇头,叹息说:“我哪儿敢欺负你啊。”
洛少瑾好容易止住了哭,忽然又担心起来,“这战场这么危险,我再也不让三师兄来了。”
薛暮云扯了扯嘴角,有些吃味,又有些想笑,风满楼堂堂一个大男人,到仿佛是她家小孩一般,被她管着。
“呀,还有柳大哥,他不会有事吧?”洛少瑾以前从来没考虑过上战场的安全问题,虽然很多人都跟她说过个人的武勇陷入千军万马时,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总觉得他们毕竟都武功高强,打不过,跑总是可以的。
可是如今看到五师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无名小卒手里,她心里才慌了起来,仿佛有不好的预感。
薛暮云脸色一变,“这话不是乱说的,表哥武功高强,定然无事。”
“嗯。”洛少瑾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触霉头,立刻点头。
其实真说起来,柳随风功夫或许比五师兄高一些,却也有限。
只是洛少瑾懵懵懂懂,薛暮云却多少看出其中的弯弯绕。
五师兄桀骜不驯,一直对教主之位存着些心思。
先是参与了大师兄的反叛,二师兄就任教主以后,他势单力孤,安分了一阵子,可是后来四师兄上位之后,他又起了心思蠢蠢欲动。
只是洛少瑾与风满楼不肯趟这趟浑水,他才只能偃旗息鼓。
这样的人,四师兄陈飞虎一时动不得他,心里却未必能容他。
从敌营逃出来,不治身亡,这其中四师兄有没有动手段,实在难说。
所以尽管明知道在乱军混战中能否活下来,跟武功稍高一点或稍低一点没太大必然关系,薛暮云对柳随风仍然是有信心的。
这其中的曲折,他自然不愿跟洛少瑾说太多,免得她沉不住气找四师兄的麻烦。
薛暮云如今也算掌权了,所以在他看来,四师兄陈飞虎这手段虽然狠了点,但也说不上对于错。
四师兄陈飞虎如今是圣火教教主,对于不听话而且野心勃勃的下属,总是要想办法解决的,无法收服,就只能驱赶,若两者皆不行,就只有诛锄异己了。
“想什么呢?”洛少瑾推了薛暮云一下。
薛暮云回过神来,笑了笑,“没想什么,走吧。我陪你到赤炼山下。”
“不用了,真不用了。”洛少瑾指了指还没走太远的林知亦一行人,“你都出来一个多月了,家里一定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呢。这一来一回又得两天。”
薛暮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也知道我是个大忙人啊,难得来看你,还跟我闹别扭。”
“明明是你先跟我摆脸色的!”洛少瑾斗嘴是从来不吃亏的。
“大小姐你是常有理。”薛暮云摇了摇头,“好了,别磨叽了。赶快上马赶路吧。回来的时候我赶夜路,也就耽误一天而已。都被你耽误一个多月了,也不争这一天。”
“那多辛苦,不用送了,真不用了。”洛少瑾心里有些感动,有些开心,又有些羞愧自己刚才乱发脾气。
薛暮云上马,低头看她,“送送吧,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抬头,目光放在远处,似有些不经意的说:“我,我也有些舍不得你。”
听到这句话,洛少瑾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却止不住的咧开了笑容,翻身上马,“暮云,你最好了!咱们走吧。”
薛暮云看着她阳光灿烂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趟星夜兼程,总算没有白来。
薛暮云虽然说送她回去,然后自己赶夜路快马回家,然而跟着五师兄的棺谆走,自然不可能像来时两人两骑快马加鞭了。
然而两人却谁也没再提起赶路的话。
相聚不易,上一次他们分别,以为很快便能相见,却分别了两年。若不是薛暮云放下杂务,赶来看她,恐怕到如今也不能再见,如同她与柳随风。
而这一次分别,又不知道到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见了。
少年轻别离,如今却知相逢不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其实脆弱易断。
然而就算是慢慢的走,两天半也走回赤炼山了。
赤炼山下,薛暮云拨回马头,对洛少瑾说:“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洛少瑾抿着唇,依依不舍,“我送你一程吧。”
薛暮云笑了笑,“送来送去的,不必了。总是要分别的。”
“你记得给我写信。”洛少瑾看着他。
“会的。”薛暮云的眼神温柔,“一年之后,我再来看你。”
一年之后,洛少瑾与柳随风的三年之约也到头了,到时候无论是他们两个终成眷属,还是各自嫁娶,总是有一个结果。
他会来,为这几年的痴心妄想做个了结,或是真正的开始。
生死相隔
洛少瑾想不到,在宁阙城外的话会一语成僟,也没想到跟薛暮云会如此快的再见。
上一次去找柳随风没找到,洛少瑾也知道时局不好,老老实实的呆在赤炼山上数着日子等三年之约到期,唯一的期盼就是薛暮云的信件了。
眼看着春去秋来,天气一天天冷下来。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薛暮云再一次单枪匹马上了赤炼山。
这一次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赶路更加匆忙。
下巴上是乱七八糟的胡茬,眼下发青,不知道多久没休息好了,衣衫穿的也单薄,嘴唇冻得青紫,骑来的马也累的奄奄一息。
“你怎么来了?”洛少瑾跟二师兄正围着火炉烤火,看见他突然闯进来,不由的一愣。
薛暮云一路急急赶来,看到洛少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了张嘴,又闭上。
“快进来暖和暖和。”洛少瑾愣了一下之后还是高兴的,连忙把薛暮云拉到火炉旁,摸着他冰凉的手,洛少瑾埋怨,“什么事情赶这么急?这次又没有什么热闹可凑。这两天突然冷了起来,你也不加件衣服。”
埋怨完,还顺手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握在手里暖着。
薛暮云看着她,又看了看二师兄,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少瑾,你一定要冷静。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因为长途奔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啊?什么事啊?”洛少瑾隐约不安,脸上却仍带着笑问。
薛暮云仍是迟疑,不知怎么开口。
“需要我回避吗?”二师兄以为他的迟疑是因为他在场不方便说。
“不必。”薛暮云拦住二师兄,又看了看洛少瑾,艰难的吐字,“表哥,他,他在冀州阵亡了。”
洛少瑾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轰的一下就炸了,“你说什么?”
说出了口,薛暮云仿佛卸下了担子,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再次重复一遍,“表哥在冀州阵亡了。”
“你骗我的吧?”洛少瑾抬头看他,眼神里有脆弱的希冀。
薛暮云有些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