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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良缘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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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逸秋瞧她脸上神色先是惊喜,而后略有些心神不定,顷刻间又黯然神伤,不由暗暗称奇,脸色变化竟如此之快,他哪里知晓云儿的心事。云儿叹口气道:“你为何把我捉来?”

吕逸秋淡然一笑,瞧着窗外道:“有很多理由……。。你的湘王和路哥哥都插手干预我要做的事,我想尽快达成心愿,若留你在这里,他们便不会过多干预。而且,我……。。”他微微一笑,溢出俊朗的酒窝,瞧着云儿道:“我也很想知道,当今世上最负盛名的两个奇男子同时爱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湘王一首《渭水伊人赋》直叫人浮想连翩,渭水有伊人,芬芳断我肠。露沾美人裙,绵绵思不尽。遥遥见红袖,我心乱三江。执手偕老去,世世续山盟。此赋一出,天下的读书人无不向往那渭水佳人,”他顿了顿,撇嘴道,“不过,你可令我大失所望。”

云儿哼了一声不理他,吕逸秋愣了愣讥讽道:“真是不像话,你哪里像大家闺秀,简直就是疯疯癫癫的野丫头!”云儿大怒,凑近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又笨又呆的书呆子!哼!”她不屑一顾地扬起下巴,吕逸秋登时呆在那里,云儿点着他的脸叹道:“不过——你的酒涡蛮好看,跟我哥哥一模一样!”

吕逸秋拿扇子“啪”地打开云儿的手道:“黄毛小丫头,懂什么!”云儿翘起小嘴道:“哼,你便和我哥哥一样,简直是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也!”吕逸秋气得摇头苦笑道:“我?哈哈,我?真是不可理渝!要你这样的女人做妻子,早把夫君气死了。”

“好啊,”云儿眨着眼睛一本正经道,“你把我囚在这里,日日见到我,我倒要瞧瞧,你可会被我气死。”吕逸秋气得咬牙吸入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冷冷道:“你就好好呆着罢!”说罢起身就出去,云儿忽地扯住他的袖子道:“你哪里去?我也要出去,你带我出去。”吕逸秋瞪了她半晌,这丫头似乎根本不在乎或者她根本不认为自己被人抓住,是囚犯了,前生果真欠了她么?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不知是气是恼。

第30章

上官府一日之间,喜寿变做大丧,前来贺寿的客人皆留在府中吊唁,上官老夫人威名远播,在江湖上颇有声望,故而倒也无人抱怨。

云儿被劫走,又久不见轩台回来,也不知出了何事,子路不胜心烦。次日,一小厮来报,说门外有两个汉子,抬了一个人,说是子路的仆子,子路吃了一惊,忙跟那小厮奔去后院,果见两汉子守着一个木板,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人,不是轩台是谁?

子路送那两汉子二十两银子,忙命人将轩台抬回房去,又请了段神医。轩台断断续续地诉说了经过,原来那日他一路追去,直出了园子,奔到林子里,那三名黑衣人忽然转身朝他扑过来,轩台与他们动手,发觉对方身手远在自己之上,只得硬着头皮使出浑身解数,后来被对方用掌力震断了肋骨失去知觉。

次日有两个农人发现他,便将他抬回去,请了大夫给他包扎伤口,奈何他元气大伤,内力尽散,寻常医家哪里治得?轩台醒转过来便吩咐农人将自己抬回上官府。

湘王和陌上桑与段神医一起赶来,不多时,上官兄妹和水淇儿也来探望。段神医把了脉象,道:“公子倒不必太过担忧,轩台尚无性命之忧,但皮肉之苦免不了。好好休养几个月,功力可慢慢恢复,只是一年内不可再动元气。否则,有性命之忧。”

待轩台服过药,众人皆聚在客厅议事,上官文博怒气不平道:“欺人太甚!我家素与人无怨无仇,如何遭此大难!”文竹悄悄扯了扯哥哥的衣衫,示意他坐下。

子路道:“这飞仙庄对宝藏志在必得,薛老爷子至今杳无音讯,已然不知所踪。如今玉如意和龙凤玉佩都落在他们手中,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剩下飞仙庄一条线。”

陌上桑叹了一声,接道:“这飞仙庄却又深居山坳,地势险要,庄内机关重重,遍布高手,可说是针插不进,水渗不透。这庄主吕逸秋也不知是何来历,更不知他背后的门主到底何人,网罗下的江湖黑白两道高手数不胜数,前日看他们身手,都是黑道上的成名人物,这飞仙庄果然不简单。湘王,你看现下我们如何打算?”

湘王本是一直沉默不语,众人都望过来,湘王轻叹道:“飞仙庄一旦得到宝图,必然会开启宝藏,敌暗我明,现下我们虽不知对方动向,但是只要监视飞仙庄动静,他们一出手,我们便可得到消息,若能抢占先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并非无胜算。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多,只怕一旦动手,定然是一场武林恶战。只能从长计议,可待大丧之期过了再行商议。”

文博还欲说话,文竹暗地里拧了一把,段雨霏道:“上官公子,府中遭此变更,我等深感悲痛,若公子有何处需要我等出力,尽管开口便是。”上官兄妹忙向众人谢道:“上官家感激不尽,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众人都起身拱手道:“好说,好说。”

这一日,轩台靠在枕上,刚服下一碗药,忽听窗外人声糟杂,众护院高声吆喝道:“哪里来的疯汉子,快快滚出去!”接着众人大嚷,也不知出了何事,子路出去看个究竟,却见湘王坐在廊下默然无语,便唤了两声,湘王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叫道:“云儿,云儿怎么了?”

子路心头一沉,湘王急道:“怎么了,是云儿有消息了么?”子路黯然摇头,这时忽见那日追赶云儿的丑老儿,他一路奔向灵堂,后面众家丁拦不住,他一头撞到灵台上,额角上鲜血直淌。众人皆惊骇不已,那丑老儿却号啕大哭。

上官文博怒喝道:“哪里来的疯汉子,给我撵出去,莫要污了我奶奶的灵位!”那老儿理也不理,只管哭道:“小玉呀,小玉,你为何不等我啊?我守了你一辈子,你还是不理我,连死也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你叫我怎么办呢?”

文博勃然大怒,骂道:“丑老儿!休要辱我上官家,奶奶她老人家的名讳岂是你叫的!”当下便去抓那老儿,但觉那老儿似是生了根,使了十成功力仍是抓扯不动,众家丁一哄而上,乱成一团。

文竹连忙将哥哥拉到一边,道:“哥哥,这老儿虽鲁莽,毕竟来奔丧,何苦逼他?”文博气急,却也无可奈何,恨得直跺脚。

湘王心中暗叹一声:“只怕又是情债。”看热闹的江湖中人都觉好笑,这丑老儿说话甚没道理,上官老夫人怎知自己何时死,人既死了,又怎通知他?真是狗屁不通。

这丑老儿竟哭昏了过去,众人本觉好笑,此时也不由凄然,湘王凄然道:“伊人已逝,情何以堪?世间事,能叫人痛入骨髓的,莫过于情字。逝者已矣,生者又若何?”他轻叹一声黯然出去,陌上桑怔了怔,竟也痴了。

三日期满后,湘王晚间来辞别,要回京城向皇上详禀此事。上官家苦留不住,湘王见座中并无他人,从怀中抽出文书,道:“我已命人到库中查询晋朝史献,得来这些。”

大家围拢来瞧,陌上桑看罢,长叹一声回座去,只管喝茶。史料所载,晋皇确曾宠爱史夫人,这史夫人祖籍蓬莱,自小由乳母吕氏抱大,兵荒马乱之时,史夫人及小皇子失踪,下落不明。众人皆叹,湘王道:“那飞仙庄庄主世居蓬莱,乃吕氏一族。”

水淇儿道:“果真如此,那庄主定然是那个乳母吕氏的后人了,所以才知道关于宝藏的秘密。”湘王叹道:“只怕……。只怕他们连如意和玉佩中暗藏的机关设计也全然掌握。”文博急道:“那我们该当如何?只等么?”

湘王苦笑一声,子路冷冷道:“现下我们无计可施,在下有私事要了,早晚要闯飞仙庄,各位还是少安毋躁罢。”陌上桑暗叹一声,瞧见湘王黯然垂下眼帘,心中暗想湘王为何似是不心急救云儿?

文博却按耐不住,急道:“此话怎讲?我上官家的仇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么?”

湘王见他急噪,便安抚道:“上官公子请放心,冤有头,债有主,飞仙庄所为为我侠义中人不齿,但现下情形不熟,庄内高手如云,组织严密,又有幕后门主,我们尚不清楚这门主是何来历,欲得宝藏作何,再加上机关暗道,我们切不可贸然行事,要从长计议。”

文博还待说话,文竹急忙抢过话道:“哥哥,湘王爷说的是,现下奶奶的丧事要紧。”文博这才坐下,水淇儿有些气恼,想子路怎地瞥也不瞥自己。

陌上桑想起那丑老儿,便问上官文竹,文博听他提起那丑老儿不由火上心头,恨道:“那厮甚是放肆,哭了这几日还不肯走,竟要赖在府中守灵。”

文竹想起那老儿一日未进米水,忙道:“各位大侠在此议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言罢红着眼圈悄然退下。陌上桑见她一身孝服,不施脂粉,虽愁容满面,却掩不住天生丽质,泪光晶莹,更惹人怜爱,心中竟也黯然。

湘王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子路也要离去,便与湘王同行,只托陌上桑关照轩台。众人见苦留不住,只得送出门,看不见了才回转。

第31章

月下,天地一片清朗明亮,三匹骏马飞奔而来,到了三岔路口,湘王勒住马缰道:“子路,只怕云儿现下不在飞仙庄。”

子路一愣,心中暗自佩服,口中却冷冷道:“所以你便不急么?”干宝一旁听见,心道赵公子这什么话,我家王爷几日来茶饭不思,怎会不急?

湘王默然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轻声道:“若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苟活于世。云儿在我身边被人掳走,我能怨谁呢?”言罢深深叹息一声,又道,“吕逸秋想以云儿胁迫我们,定然不会轻易让云儿露面。”

子路幽怨道:“不管天上人间,我总要找到她。我答应过云儿,要找到她的哥哥。”

湘王眼中一热,黯然道:“不用找了,三个月前,我就接到泉州来的消息,军中只有一个叫李晓寒的,祖籍渭水,已然在剿灭扶桑流匪时战死。我查过,年岁与云儿的哥哥相同……。。”

子路心中一沉,惊道:“原来,原来……。。你早知道李晓寒的消息,只是怕云儿伤心,故而从未告诉她。”

湘王苦笑一声,凄然道:“那又如何,我竟自己把云儿丢了,还丢在一个最危险的人手里,我……。。”湘王心中苦痛,咬牙道:“我向皇上禀了此间之事,便去寻云儿,但愿你我能早日救出云儿。”

子路叹息一声,甚是苦楚,又隐隐有些担忧,只与湘王约定无论谁先寻到云儿即刻相告。月下,骏马一声长啸,绝尘而去。天地苍茫,浩瀚矣,哪问失意苦?伤心别离痛,且向,何处诉。

却说那老儿,竟在上官家守到七日期满,文竹见他可怜,每每送些饭菜,但他除了灌酒外,甚少吃东西。水淇儿几次三番套话,那老儿除了号啕大哭外并不吐露只言片语。

七日满后,老儿在上官老夫人灵前洒了一壶酒道:“小玉,我走了,只要我还活着,定会为你报此仇!待提得仇人颈上人头,我再去伴你。”言罢一瘸一拐地蹿出上官府,不见了踪影,众人皆纳罕。

不几日,京城传出消息,匈奴果然侵入汉关。边境战事一起,朝中兵力吃紧,皇上哪里还顾得上那藏宝图之事,只好将它搁置一边,湘王忧虑战事,又深怕一旦此时朝中有人与飞仙庄勾结,图谋不轨,与边境战乱遥相呼应,后果便不堪设想。

马青伤势甚重,一时之间无可复元,墨玉日夜照顾,不停地熬药疗伤。湘王将府中存的名贵药材统统取来任太医挑选,马青心下更是感激,知王爷对己情深意重,更恨自己这身伤痛,怎生还不好转,眼见王爷陷入困境,正需自己出力,自己却这般不争气,还拖累得云夫人至今下落不明。因此上时常发些脾气。

这一日又摔了汤药,墨玉也不理他,收拾了残渣,又熬了一碗端来道:“你便生气又如何?你以为自己是金刚之躯么?”马青转过身对着墙,墨玉有些气恼,马青虽也是少年英俊,但却格外老成持重,平日里寡言少语,不像干宝,整日嘻嘻哈哈。

干宝也才十八九岁,和府外东巷张秀才之女张紫凤青梅竹马,已有了婚约。

这马青年已弱冠,从不近女色,平日里头忙些朝中府上之事,对丫鬟裙钗瞧也不瞧。府里的丫头凑在一处说闲话时不免着恼,都道他甚是冷傲。墨玉端着汤药好声劝道:“你还是,吃了药罢,早日好了,总比躺着生闷气好。”

这一句戳中马青的心事,当下着恼道:“女人家真是唠叨!你趁早出去罢,省了我心烦!”言罢翻身拉起铺盖蒙住头,只听墨玉惊叫一声,汤药落在地上又碎了。

马青探头一瞧,却是他方才拉铺盖之时碰翻了墨玉手中的药碗,这药是刚煎出来的,墨玉才端来,被他这一碰,烫了手。马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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