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档事 太微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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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妃淑妃不解的问道,在她俩看来,这位异族王子除了交流有点障碍,其它不成问题
“谁说是因为这个了?他那么黑,本公主不喜欢皮肤黑的!”
“我看还好吧,跟很多胡人比这个殿下算白的了,而且那颜色是健康的表示呦!”
对养颜美容很有心得的恭妃解释道
“上次给你介绍陆公子时你怎么还说别人是僵尸!”
太后一想起以往的相亲就来气
“那我也不干!他的姓氏真难听!尸突,尸体,又晦气又阴暗! 要是嫁给了他,我以后就要被称为尸突夫人了,或者尸突氏……啊!真恶心!”
“……这是从何说起,在胡语里一定是个好词”
知识渊博的康妃推测道
但是无论大家怎么劝说,鲁仁公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能找出一堆毛病来。可在大家眼里尸突王子唯一的那点变扭汉语的毛病,在公主眼里倒好像不值一提,由此可见鲁仁公主挑人毛病的又一个特征——那就是她从来不看问题的主要矛盾和重点矛盾,却特爱盯着次要矛盾转。
“天啊!简直不可理喻!我跟他完全说不清楚!”
就在安排那次会面的几天之后,鲁仁公主又一次冲进了环坤宫,手里攒着一张纸,不停的挥舞着
“又怎么了?”
皇后波澜不惊的问着
“看看那个尸体王子给我回的信啊,他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
“你居然跟对方通信?”
皇后听到这里不免眉头一皱,还没正式结婚的男女,即使隔着帘子偷看也已是违制,这小姑子现在居然通起信件来了!
“那又怎样!皇兄跟你们既然都要把我往火坑里推,那我只好自救了!”
规矩?哼!那就是用来破的!
皇后无奈的摇摇头,相较与公主的血统,她终究是个外姓,自然也不好说得太过。
只见那馨香的樱草纸上,漂漂亮亮的写着几个蝇头小楷——“感谢公主电下对小王的青赖,素利不胜荣性”——除了写了几个错别字,没有其它问题
“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这信是没问题,但是他写这回信的心态却大大的有问题!”
看见皇后不解的表情,鲁仁公主把写给尸突王子的信又口述了一遍,大意是自己长得无何丑陋,性格如何恶劣,如何克夫克子克国命硬的无以复加……
“都这样说了他还回这样的信,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鲁仁公主直接跳过了语言问题而怪罪与对方的精神问题,而皇后其实也很迷惑,能进行这种神奇的词语脑内重组的人,算不算是不正常?
不过对于婚姻,皇后不像皇帝,她有着作为女性的底线。纵使皇家的联姻不求琴瑟相和,至少也不能怀有恶意。虽然男方看来并没有恶意,但是……皇后又瞅了眼正在盛怒之中的鲁仁公主……反倒是女方很有攻击性啊。
为了不让一个少女的个人RP问题变成国际问题,最终,皇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今天,尸突王子的行程是去拜见皇帝。虽然之前在一些非正式的宴会上已经有了交流,但此次毕竟是正式商谈和亲的内容,所以他一早就梳洗打扮完毕,临出门时还不忘背背自己准备的小抄。
看到这些小抄,王子又不免在心中感谢了一遍皇后的好意,竟然特意秘密告知他皇帝的喜好与忌讳,啊!中原人真是友善啊!
皇帝预定在拱辰殿接见西戎王子。因为是可能牵扯到一些秘密协议的会面,所以进入殿内的只有尸突王子和他的翻译,而皇帝在看到翻译之后却又挥挥手示意他也退下。
“素利殿下汉语流利,应该不需要什么翻译的吧”
没等对方有所表示,皇帝就先开口了。其实这是皇后的主意,皇帝当然也乐意外人越少越好。
尸突王子利马想起小抄之中有关皇帝说一不二的描述,也就顺了皇帝的意思。翻译略带忧患的看了看主子,但是王子好像并不在意,对于汉语——王子心里一直有着在外人看来完全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感。
第一句话,是尸突王子先说的。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皇帝今天的朝服装束,结合着皇后关于“皇帝喜欢听人夸他外貌”的建议,开口道
“皇上今日真是越发的光彩照人,比前几日见面时越发的人模狗样起来!”
皇帝先是一愣,然后一惊,之后一怒,最后一脸茫然,他实在不知道对方此话何意,如果是骂他,会有人骂得这么直接?好在他今天带着十二旒的冠冕,晃动的珠子也遮挡住了他变换不停的脸色。
但是看不到对方脸色,或者是不会看对方脸色,对于尸突王子来说并不是好事,他依然在夸着——獐头鼠目、虎背熊腰、凤毛鸡胆、泥猪瓦狗……因为皇后说皇帝喜欢这些动物,所以尸突王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搜集着记忆里有关阿狗阿猫的词语——虽然,他也隐约觉得一国之主喜欢这些有点奇怪。
“……那个,素利殿下,我们还是来谈谈正经事吧……”
皇帝铁青着一张脸,意识到再听下去自己就要干出有失国体的事了,所以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您若娶了朕的皇妹,将会如何对待?”
“必当敬而远之”
“什么?!”
“若是娶到了贵国公主,我们两国也就算是一家人了,自然是狼狈为奸啊!”
“……这是什么话啊?……”
“嗯?山水画啊”
尸突王子指着皇帝身后挂着的一副“泰山登顶图”说道,很奇怪皇帝怎么忽然这么跳跃思维起来
“……”
“太好了,娘娘,皇兄已经谢绝了西戎的求亲呢!娘娘你是怎么办到的!”
知道自己不用去和亲以后,鲁仁公主第一个就跑来告诉了皇后。当初皇后答应要帮她时,她还有点将信将疑,毕竟这门亲事牵涉到朝政,不是用私情就能劝动的,想到这一层,鲁仁公主不禁对皇后通天的手段又有了新的领悟。
“哪里,皇上也是极其爱护你的,我不过是在旁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皇上知道你不愿意,怎么会舍得逼你呢!”
皇后端庄的笑了笑,不忘把“功劳”推到皇帝身上,不过鲁仁公主只当皇后是在说客套话,依然信誓旦旦的说将来会还她的人情
“一家人,谈什么欠人情啊!不过你若是真想报答一下,那就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对别人说起吧”
“那是自然!”
最终是牵扯到自己,鲁仁公主怎么可能还会对第三者说呢!
想到那天皇帝会晤回来后几乎成了猪肝色的脸,皇后轻吐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下来。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还要不要混了!
随传随到
皇帝半梦半醒之际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在他确定到这个声音的同时,脑海中那群漂亮MM在御花园里戏水的美好梦境也被打破……皇帝回归了现实。
“闭嘴!朕听见啦!”
皇帝“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怒吼了一声,他倒不怕会惊吓到人,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身边肯定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孟贤安。
后宫的诸妃都知道这条不成文的准则——那就是侍寝时绝对要比皇帝起的早。这其实无关乎尊敬或宫规之类的问题,完全是因为如果你在皇帝醒来后还在他旁边,那无疑会成为皇帝低血糖无差别起床气攻击的第一个炮灰!
因此,叫皇帝起床这种高难度工作,就落到了从东宫时代即开始服侍皇帝的内府总管孟贤安身上。
孟公公叫皇帝起床,总是事先立一个屏风挡在他前面,确定皇帝醒了以后就做无比虔诚伏地状,直到皇帝的混沌状态过去为止。当然,被骂是免不了的,不过心理素质好的奴仆,懂得将之看成是修炼。
“什么事!”
皇帝一看天色还完全不是他上早朝的时间,语气里又不免弥漫起火药味
“凉州传来的急报,是关于黄河上游连降暴雨的事情,丞相,中书令并工部、户部的几位大人已经在内殿里候着了”
孟贤安很平静的回答,这是一件具有将皇帝提前叫醒的价值的大事,所以了解皇帝品性的孟贤安也不怕主子发飙。
果然,皇帝虽然脸色难看,到底是“嗯”了一声算做表示,孟贤安便同得了大赦似的指挥宫人给皇帝梳洗。
皇帝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别人服侍,混沌的脑子却让眼睛漫无目的的乱转。昨晚睡在身边的惠妃已没了影子,肯定是听从了前辈的警告早早撤离了寝宫。惠妃应该会到哪里继续补眠,皇帝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爬起来工作,没办法,他的臣子顶着“国计民生”的招牌在召唤他,他敢不去?
黄河的汛期明明还没到,此时却传来了上游水量大增的急报,皇帝一边诅咒着该死的厄尔尼诺现象和拉尼娜现象,一边朝内殿走去。
讨论的过程永远是漫长、乏味、复杂和曲折的,并且最后也不见得能解决问题。将防汛工作暂时性的告一段落之后,离卯时早朝也没多少时间了,孟贤安抓紧时间把早膳摆了过来,皇帝却只是味同嚼蜡般地吃着。本来嘛,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口也不会太好。
寅时四刻,皇帝饭吃到一半,又有人来召唤他了。
“皇上!不好啦!有位大人失足掉到御河里啦,光华门那边正乱着呢!”
小内侍的这个消息让皇帝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汤又从鼻子里喷出来,他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掉河里了?”
进了光华门,前面就是君主议政和接待四方来朝的主殿隆宗殿,殿前的广场则成了朝参的官员们列队等候的地方。广场上贯穿着一条金水河,九座白玉桥横跨其上,平展的可以跑马车,怎么会有人大路不走掉河里去?!
“下雨路滑,几位大人都不是能够掌灯的品秩,估计是失足掉下去的……”
听小内侍大致说了一遍,皇帝便挥挥手叫宫人撤了早膳。别人好歹是黑灯瞎火的摸着路进宫来上朝,如今落水怎么着也得算个工伤,厚道的人怎能继续在这悠闲的吃饭呢?得!还得走一趟。
依旧制,宫中除朝房及各道宫门外,禁止灯火;而上朝者除宗亲及高龄要员外,一律不准掌灯,因此一群“无光”上班族平时路上磕磕绊绊也属正常,不过能夜不视路掉御河里的,这倒是头一次。好在等皇帝赶到,那个都察院的倒霉鬼已经被捞了上来,虽无大碍,但浑身透湿又喝了一肚子冷水,也不能指望他上朝了,皇帝好言安慰几句后便命侍卫送人回家。
于是,早朝上的议题除了之前的黄河汛情外,便又多了一道——有关于放宽可掌灯者资格的议案。
本来朝议这种场合,就是个大事搞不定,小事说不完的地方,这下又多出这么档涉及祖制的事情,时间就显得更加漫长。皇帝已经在玉座上坐了5个小时,从黄河防汛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算起的话——是8个小时,这中间只吃了半顿早饭,此刻是饿的眼冒金星,偏偏这种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来召唤他,也不会有任何事情来干扰早朝,但皇帝不能发火,不能不耐烦,更不可能退朝,因为这样做的话,别人不会废话说他没责任心等等,只会直接两个字——昏君!
想到可能会为了争取舒适的作息时间而被扣上“昏君”的大帽子,皇帝不禁悲从衷来。
好不容易撑到午时下朝,皇帝几乎跟司礼太监“散朝”的宣告声同时消失在大殿上,可在他刚把一只脚迈出隆宗殿后门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小内侍探头探脑的正往殿这边张望。皇帝熟悉那个内侍的长相,那是太后乐宁宫里当差的人,顿时,他知道自己轻轻静静的午休计划算是泡汤了。
“哀家这新摘的杭白菊不错吧,临安府刚贡上来的,去去嘴里的油腥味刚好”
太后气定神闲的拨弄着手里的茶盏,轻轻泯了一口,长吐口气,微笑的看着皇帝。皇帝连忙点头称是,也不忘对太后泡的菊花茶夸奖几句,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朕嘴里倒是想有些油腥味呢!”
今天的午饭是太后请客,不过老年人口淡,皇帝在这等同于吃素;老年人同时食欲又小,主张少食多吃,皇帝这个陪吃的当然也就不好狼吞虎咽,早膳那顿填了1/2,中午这顿嘛……勉强塞了2/3。
太后的午饭向来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现在的品茶正是前奏,幸好今天皇后也同席,让皇帝的负担可以轻一点。
果然,太后补充完了水份,开始了……
太后从临安府的白菊花讲到目前在当地疗养的寿阳郡王,又从老郡王身上讲到他新婚的小女儿,再从这新妇身上讲到她那江南名士的丈夫,由此引出南方的风流才子,感慨京师所缺少的书香底蕴,遥想到将来给孙女们在南方寻思了不得的夫家,继而回忆到先帝早年的南巡,遗憾着自己没有饱过眼福,酸酸的描述着先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