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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岁月不在服务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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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差点休克:“不会吧?怀疑哪,你尽管问。”

她乐了:“吓唬吓唬你。”

我捏了一把汗,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下辈子还要牵你的破手吗?”

她揪住我一只耳朵,咬牙切齿地说:“我是破手吗?你还真别说,最近没怎么保养,确实有点残破了,赶紧给我买雅诗兰黛,我要对抗时光,对抗衰老。”

我又笑了,忽然,一个熟悉的笑声在我身旁想起,转身一看,朱彦君挽着一个男孩的手从我身边走过,两个聊得无比开心。很久很久不见,都有些快认不出来。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进进出出很多人,他们也许匆匆而过,也许驻足观望,但你的精力绝对不够接待所有人,正如长久以来,我都不敢用主流的洗发水洗头发,洗完后就发如雪,头屑比头发还多。可就在昨天,在超市买了一瓶完全没有人愿意代言的牌子。结果洗完很好,没有头屑。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是适合你。

半道上,她忽然醋意浓浓地说:“你和那个苏什么的还有联系吗?其实我昨天还祈祷她被雷劈了,今天想想也不算十分讨厌了,改天约出来一起见个面吧,让你们来往也方便。”

我惆怅地站在风里,嘴里吐了一口烟,沉重地说:“怕是没有机会了,她好像已经去了奥地利还是澳大利亚,也许是澳门,我就知道一个字。她走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喝多了没听清楚。只记得说可能永远也不回来了,还让有机会带你去那玩。”

撒谎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应该杜绝的,有时候正因为那东西在你心里没有太高的地位,你才会用它来撒谎。何必一定要把我背苏冉上楼,去飞机场送她的事情全盘托出,那让生活没有丝毫美感。但是如果你要撒一个弥天大谎,一定要有弥天的本事,撒出去,圆不了就遭了。

陈小玥点点头:“出国了就好。可是会不会是说她买了张奥迪约你出去玩?”

我哈哈大笑,搂住她的肩膀,揽到怀里:“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我这辈子的魅力都用在你身上了。”

那天晚上,我在陈小玥的枕头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撑着一艘小船,在大海里逆风行驶,天上雷鸣电闪,周围一个又一个得旋涡,我在梦里居然知道我在梦里,想着肯定死不了,故意驶入了旋涡,然后掉到了一个模糊的世界里,这里建筑宏伟壮观,高楼奇形怪状,有的像菠萝,有的像香蕉,我正观看着,忽然天上一块陨石坠落,砸坏了菠萝大厦,偌大的水泥块向我飞来,不是一个,是一群,我捂着头躲开一块又躲开一块,最后被陈小玥摇醒了,问我扭来扭去地做什么?

我被吓得满头大汗,把梦境跟她说了一遍,让她用专业的精神分析帮我释梦,她听后摸摸我的脑袋说可能是吃多了撑的,然后翻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她已经去上班了,我接了一杯清水喝下去,仍然对昨晚的梦境记忆犹新。到了公司,看了看昨晚上的情况,没有像房价那样环比上涨,也没有下降。

只是公司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暗中观察了半天,好像是这么回事。特别是一个叫许文凤的接线员,几次张口想说什么都憋了回去,我等了又等,实在忍不住,先跟她搭话:“小凤,昨晚你不是替小白值夜班吗?你前晚上才上的,怎么连续几天都是你。”

许文凤客气地说:“我不累,小白他男朋友来看她,让他们多呆呆,一年也见不了几面,陈露最近身体不舒服,上完夜班就耳鸣,干脆我都替了吧,我年轻身体好。”

我笑笑说:“那真辛苦你了。宋哥昨晚几点走的,他也是工作不要命。”

许文凤纳闷地看着我:“北方,你还不知道啊?昨晚宋哥就辞职了,跟我们道别的时候都哭了。”

我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她:“辞职?他跟我说了吗?我都不知道他跟谁辞的?”

旁边的几个驾驶员可能昨晚都不在,也感到满头雾水,许文凤说:“昨晚上十一点多,李海南来了公司一趟,跟宋哥在隔壁那间办公室里聊了会儿天,然后两人就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宋哥收了东西,跟我们几个道了声别就走了。”

我听完只感觉脑后的所有神经都在翻腾,掏出电话手都有些颤抖,李海南懒洋洋地接起来,比我还先开口:“是为宋军的事吧?”

“你他妈是不是人啊,真为了点钱就。”话刚出口,我立马察觉到当着这么多员工说这个有些不合适,挪到门外,“为这么点钱你把他辞了,咱们离了他就等着倒闭吧。”

李海南不慌不忙地说:“真不是钱的问题,昨晚上我本来是想去公司转转,顺便看看你,后来你没在,我就和他喝杯茶。他就一直装个B脸教训我做人的道理,你回家那个星期我都是被教育着过来的,越说越他妈离谱,还说他同情林淑,林淑用得着这狗日的同情吗?要不我们面谈,你在公司下面那个肯德基等我。”

“谈个求,你先把他找回来再谈,就算真要辞职,他该拿的钱一分也不能少。”我大发雷霆,电话都快捏爆了。

过了许久,李海南才闷闷地说:“北方,我和那小老头,你选他还是选我。”

“我选你大爷,这他妈不是快乐男声,我在肯德基等你,过来再说。”说完我挂了电话,直接下了楼。

李海南应该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可是我已经喝了三杯柚子茶,第一杯喝完拿到总台续杯小姐还不让,我一生气点了五杯。途中打了个电话给宋军,关机。

“你先听我说。”李海南一坐下直奔主题,“事情基本上就是刚才说的那样,你不知道这小老头有多可气,我爸都没那么教训过我,动辄就升华到哲学的高度,没说三句话后面必然跟着一句‘我也是为你好’。”

我从桌上推给他一杯柚子茶,询问:“你们究竟都说什么了,至于闹成这样吗?”

李海南喝了一口:“起初,在公司里喝茶聊天,我说上星期认识了几个云大的研究生,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那群姑娘挺热情奔放的。开始还好,他只说不去,后来越说越开心,骂我是禽兽,说我迟早要遭报应的。北方,你要那么骂我我也就听了,可我想起这孙子跟我去桑拿挑小姐时的样子,气就不打不出来,自己屁股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呢,就嫌我脏了。然后我随便顶了他几句,宋军就拍桌子骂街,他是不是疯了?”

“就为这么点事儿?没别的了?”我也觉得纳闷,听他这么说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海南委屈地点点头:“他骂我我当然不爽,我爸都没那么骂过我,我回了句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离了谁公司还不是一样转。”

“他怎么说?”我问。

“他笑笑就上去公司收拾东西了,末了跟我说了句那你自己转吧,爷我不伺候了。”李海南说。

“那他的薪水怎么办?每月八千我都是照付的,咱们先前不是承诺要给人百分之十的利润,公司的收入他比我还清楚,百分之十也不是小数目。”我问李海南。

他摇头道:“他没说这茬,我在气头上也没问。”

        七十六

此刻,真是让人身心疲惫,在还没见过宋军的时候,李海南就计划着等公司上了轨道就把他弄走,后来相处久了,觉着宋军这人还挺不错的,李海南一提要杀鸡取卵我就生气,后来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改变了一直挂在嘴边“无耻是第一生产力,不要脸是重要生产资料”的错误观点,接受了我一直坚守的和气生财,诚信做人的看法。

可没想到,宋军倒先把我们给蹬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给他打数十个电话,那边总是关机。他走后我变得非常繁忙,也算是体会了从前他要做那么多事。

公司的收入基本可以维持我还算节俭的生活,虽说生意远不如春节前的火爆了。

宋军离开后的两个星期,我收到了一封他的电子邮件。

北方:

见信好。

很抱歉我没跟你打招呼就这么走了,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别跟一个小屁孩生气,可这一次就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跟李海南相处时间不算太长,当初跟我称兄道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心怀鬼胎,不就想让我帮你们弄公司吗?哥长哥短的,背地里其实叫我孙子。你们两个大学毕业生能玩得过我吗?之后我也被那百分之十的利润迷惑了,还真没看错,代驾的发展前景挺好的,只要政策不变松懈,应该能有口饭吃,或许以后政策更严格了,能吃得更饱也说不清楚。

你别为这一切而难过,因为相聚的后头不可能永远都跟着甚欢。你跟爹妈都要散伙,何况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家伙。再说世界本来就是充满矛盾的,四字儿有五个笔画,而五却只有四个。

我打算回老家去和我老婆复婚,不是因为还爱她,只因为她得了晚期肺癌。这些我都没告诉你,因为觉着没那个必要吧。当初我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外面的妓女都比她温柔一千倍一万倍,可真看见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才会去想那句叫做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古话。最为重要的是,我女儿现在长大了,在她妈病倒后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孩子是有记忆的,等你有了孩子之后就会知道,一个当爹的没能出现在孩子得记忆中是多么悲哀。

正是家庭带给我这么多的感悟,我才说了李海南几句,我们的纠纷在这我就不描述了,因为跟他说的肯定有出入,又要你费心核实。

咱们相处那么久,你是个很靠谱的人,如果你和李海南一样,我早就卷了公司的钱走人了,这事儿我年轻时也干过,还是上面那句话,你们两个大学生毕业生怎么玩得过我。

至于我剩下的薪水,就当留给你和你未来的老婆结婚礼金吧。

祝你一切都好。

这封信我看了无数次,至今还存在电脑里,每次看的时候,眼前都会浮现宋军和我讨论公司发展时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以及语重心长告诉我人生哲学时候样子。我给他发了很多封邮件,一直没能收到回音,昨天还在眼前的人,今天就在不流血不牺牲的情况下永别了。

之后,我没有再找别的经理,因为自己也已经入门了,再后来我也读了很多关于管理的书,可书上的理论总是大大落后于实际,没什么用,能用的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我的生活在延续,身边的人也时刻未歇。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必须得活,最大的不幸是难产保住了母亲和活着活着死了。

李海南依然声色犬马,夜夜笙歌,后来我们各自都买了车,我的是十二万的福特,他的是张二十四万的本田。缘一在林淑的苦心经营下有了三个分店,有一个分店在XXX那边,租的是一个老房子,装修像极了上世纪英国的咖啡馆,非常有感觉。

殷凡彻底接手了吴家的所有军政大权,那时候全国每天都要发生矿难,一出事矿主准跑不了,殷凡本来胆子就小,晚晚做噩梦,吴曼说那咱把矿山卖了吧。听殷凡说,如果自己坚持挖,可以多挖出好几千万。他现在从事桑拿事业,并且百分之百的热爱,还感悟了一句:“最高级的桑拿领班独处着,他不是愿意孤独,而是想找找有没有能洗干净的人。”

人总是这样,温饱思淫欲,当淫欲也满足得时候,就要追求更高刺激。殷凡总是在澳门与云南之间穿梭,有时能赢百八十万,出来全买奢侈品了,输的那些,都从原有资产中扣除。

上个月去澳门的次数到了,人家不要他,这厮贼心不死,从泰国转小飞机过去,结果那飞机性能不稳定,竟然坠机了,迫降到海里被一艘巡逻军舰救了上来。他回来以后脑袋缠着纱布,自豪地说:“老子也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人。”

我问他:“当时害怕吗?”

他揉揉鼻子:“太刺激了。我前后左右的人全挂了,我活得好好的。”

俊宏和八戒分手后一直都是单身,李海南也热心地给他介绍过对象,这厮长得长得本来就黑旋风李逵,还居然对所有女的玩冷淡,更是没人看得上他。生命除了赌博就是赌博,偶尔他也跟殷凡去一趟两趟澳门,可是玩得比较小,听说根本就不在一个赌场。

时光,就像逗号,用着,用着,才忽然发现用了很多。

一天夜里,我和陈小玥在看韩剧,我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因为配音极为别扭,光张嘴不出声或光出声不张嘴的情形屡屡发生,这让产生了世界怎么一愣一愣的错觉。

陈小玥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体会那些兄妹乱伦的喜怒哀乐。我自己剥着瓜子,每二十颗递过去一次,她收到瓜子目不斜视地说声谢谢,看样子很入戏。

就在此时,李海南来了一个电话,我懒洋洋地问他:“干嘛?”

他冷淡地说:“你讲话方便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我用肩夹着电话,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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