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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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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兄弟,你知道吗——嗝——” 
  长孙肥不着痕迹地再度屏息——废话,他要知道还用得着问?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说:“大侠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窟佛帖啊,是用一两黄金压出来的……”   
  第一章 画堂念奴娇(6)   
  “你见过?”闵友意凉凉插来一句。 
  “当然!当然见过!没见过,我贾老三也不敢在这儿开口。”贾老三不太满意自己的话被闵友意打断,不耐烦地挥挥手,对长孙肥道,“玄十三将一两黄金打造成长六寸、宽三寸的薄片,让人在同样大小的石板上刻字,刻好后,将黄金片贴着石板,以内息凌空击向黄金片,黄金片受力变形,陷到那些凹空的字体里,再取出来,字就出现在黄金片上,这就是窟佛帖。每张窟佛帖只对一人,通常,都由七破窟的侍者亲自送到被邀请的门派掌门手中。” 
  “那比赛……” 
  “哦,玄十三邀请武林各大门派参加他与七佛伽蓝的比赛……” 
  “玄十三是谁?”长孙肥不耻下问。 
  “天啊,老弟,你连玄十三是谁都不知道?”贾老三拍了拍额头,“玄十三就是七破窟窟主。七破窟虽然叫七破窟,其实一点也不破,它是七府华丽楼阁的总称,这七府楼阁分别叫什么化地窟啊,夜多窟啊,扶游窟……哎哟,总之就和七佛伽蓝里的七佛殿逐一对应,每窟各有窟主一名,部众无数。这七位窟主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啊,他们全都听命于玄十三。接到窟佛帖的人,一来惧怕七破窟的势力,二来,也正好借机瞧瞧那七位窟主的真面目。” 
  “如果收到窟佛帖而不赴约呢?” 
  “不赴约?”闵友意又插来凉凉一句,“不赴约也行,七破窟会收回窟佛帖,而被收回窟佛帖的门派,通常会在三天内消失,五天后成为历史。” 
  长孙肥想了想,又问:“玄十三为何要与七佛伽蓝比赛?” 
  “因为玄十三讨厌和尚。”贾老三拍腿大笑,“在一次比赛中,玄十三自己说过,他就是要看着七佛伽蓝的和尚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丢一次不够,要丢就丢一辈子的脸。” 
  “那……他岂非也讨厌少林?” 
  “少林?”贾老三摇头,“少林主持曾试图劝说玄十三,想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玄十三冷冷哼了一声,对那少林主持说了一句话,呛得那少林主持回嵩山后面壁半年,思错思过。你知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长孙肥紧了紧拳,听得兴奋起来。 
  “玄十三说——天下和尚,你,少林,还不配让我讨厌。”贾老三说得兴奋,“呼”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大笑道,“哈哈,你说这玄十三,是在抬七佛伽蓝呢,还是在贬嵩山少林。少林寺自唐代以来,长居武林泰山北斗之位啊,他那一句‘不配让我讨厌’,真是大快人心。” 
  “不配让他讨厌……”长孙肥默默念着这句,喃喃自语,“听来,玄十三算是狂妄之人了。” 
  “长孙兄弟,你知道七佛伽蓝的主持禅师如何评价玄十三?”贾老三卖起关子。 
  “七佛伽蓝主持……”长孙肥垂眸须臾,突道,“伽蓝主持是否是句泥禅师?” 
  “咦——长孙兄弟,你也知道句泥禅师?” 
  “不不,”长孙肥腼腆摇头,“只因家父曾听过句泥禅师讲法,故在下有些印象。” 
  “你说得没错,伽蓝主持正是句泥禅师。句泥禅师说那玄十三啊……”贾老三端正神色,学起老和尚的架子来,“此儿,唉,猛虎当轩,谁可匹敌。俊鹞冲天,谁堪比翼?” 
  “谁可匹敌……谁堪比翼……”长孙肥失笑摇头,未将心底的话吐出。 
  这世间,若无人匹敌,若无人比翼,此人岂非终身孤寂? 
  又想了一阵,他转问:“七佛伽蓝和七破窟都比些什么?” 
  “什么都比,只要能让和尚输的事,他们都拿来比。”贾老三重新坐下,突然邪笑起来,“玄十三这么讨厌和尚,想必对女色颇有研……啊——” 
  一声惨呼,众人只见黑影一闪,只听“啪”的一声肉掌相击声,贾老三被打得凌空翻滚,跌撞向后方的一桌宾客。 
  不知被灌了多少杯的贺夏景快步来到贾老三身边,厉眼一眯,看向发难之人。   
  第一章 画堂念奴娇(7)   
  门外立着一名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袍襟、袍裾、袖角处各绣着一圈暗蓝菱纹,长发随意用一根黑绳束在脑后,肤色微蜜,容貌俊傥。 
  “贵客光临,可愿赏脸喝杯水酒?”贺夏景沉声开口。 
  “对我尊不敬,一巴掌算便宜你。”来人冷脸斜瞥,全不将武林各辈放在眼里。他直视贺夏景,从袖中掏出一封金箔信封,抖手一扬,信如扶摇金矢,直冲贺夏景而去。 
  贺夏景两指一拈,接下金箔信,轻道:“窟佛帖?多谢……不知英雄如何称呼?” 
  “呜呼哀哉,在下寂灭子。”蜜肤男子轻轻颔首。 
  “寂灭子?你是夜多窟侍者?”贺夏景凝眉。 
  “正是。”寂灭子的视线越过贺夏景,目光打平,眼珠定在正中,直视堂中一人,缓缓道,“夜多窟主,您该回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夜多窟窟主何时到了浣溪山庄? 
  他视线所及处,正是方才怒瞪闵友意的那名青袍俊公子。青袍公子用食指点点自己鼻头,确认是不是在对他说话。 
  寂灭子眼珠不动,继续道:“您若想惹我尊生气,也可多拖些日子。” 
  “我?”青袍公子突然站起来,提剑向寂灭子扑去,口中怒叫,“闵友意,休走!你、你对得起我妹妹吗?” 
  闵友意?众人定眼,只见玉扇公子正想从寂灭子身边走过,被他挡了道,还很不客气地说了句“给老子让开些”。寂灭子倒也大度,虽看着青袍公子向自己冲来,却也听话侧让一步,方便闵友意出去。 “闵友意!”一剑从耳边刺来。 
  闵友意步子一晃,避开这一剑,顺便瞥了青袍公子一眼,大袖一甩,轻飘飘飞出三丈外,分明就是不想理他。 
  “休走!”青袍公子凌空追去。 
  “好!”一声赞喝,明显来自站着说话不腰痛的羊鸿烈,“好一个鸢飞戾天!” 
  “鸢……鸢飞戾天……”一位年轻的江湖侠士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 
  “鸢个屁!”闵友意立足回头,张口就是一句怒骂,语气除了不耐,还是不耐,“老子这招叫黄蜂花上飞。” 
  “这……”众人愣眼。这又是哪一出啊? 
  吼完羊鸿烈,闵友意步下未停,眼角斜瞥青袍公子,“你……哪位?” 
  “那沃丁。”青袍公子又一剑送上。 
  他报上姓名,闵友意停步转身,奇道:“你是那喜燕的哥哥?” 
  “正是。”那沃丁咬牙,“你既然招惹了我妹妹,就不该再招惹水姑娘。” 
  “哼,”闵友意冷脸一凝,“喜燕断发一缕,与我断情,四十三天前嫁给你们自幼为她定亲的夫君,你倒好意思来这儿怪老子。” 
  “若不是你,喜燕也不会成亲之后茶饭不思,天天对着铜镜发呆,她都瘦得不成人形了。”那沃丁怒目低吼。 
  “既已断情,我与她再续已难,那沃丁,你先弄清楚一件事,是她先负我,非我负她。”大袖轻拂,闵友意转身离开。 
  “休走!”那沃丁追了上去。 
  浣溪山庄内,一群人目瞪口呆。 
  有人轻喃:“武林三蝶,锦鳞四少……” 
  追闵友意而去的那沃丁,乃“锦鳞四少”之一。“锦鳞四少”本是南六省“那简饶空”四大山庄的四位少公子,因这四人年纪相仿,又曾同在一家书院读书,才俊通达,文采翩翩,时常结伴游历江湖,便有了“锦鳞四少”之称。 
  众人因那沃丁的身份掀起又一波惊叹,此刻,无人注意寂灭子何时离开,只除了—— 
  “二哥,那人走了……”轻轻的话语来自帘后。 
  “嗯。”长孙肥拍拍掀帘的小手,回头安慰一笑。   
  第二章 驻马蝶恋花(1)   
  晌午时分,春日暖煦,在山林投下大片阴影。树木密密,天然入画,景致非常。 
  在山道的交错处有一间简陋茶棚,寥寥无几的茶客三三两两分坐在这无名茶棚内。守茶棚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婆婆,为行山的客人倒了茶后,缩在棚边看着,一声不吭。 
  角落的桌子坐了三人,头戴飘飘巾的男子背向山道而坐,瞧不见容貌,只能看清他藕褐色绫袍上的菱格六边纹。男子右手边坐着一名年轻的布衫壮汉,看上去孔武有力,对面坐着一位姑娘,因其容貌完全被男子的身形挡住,只能瞧到一片飘动的鹅黄色袖尾。 
  若仔细些,可以听见男子的声音:“真的要去?” 
  闻言,壮汉下意识望向右侧,很明显,男子问的是坐他对面的女子。 
  衣袖动了动,女子未出声。 
  “你想清楚了?” 
  女子仍未出声。 
  “唉……”男子的肩垮下来,只能妥协,“好吧好吧,带你去。” 
  “谢谢二哥!二哥喝茶。木奴,喝茶……呀!” 
  “谢小姐。”布衫壮汉恭敬地应着。 
  时有风过,吹得叶木沙沙作响,山道上远远行来一人,一身白袍在满目苍绿下格外显眼。茶婆婆刚一眨眼,就见那人兴奋地跳进茶棚,直冲角落那桌而去,口里笑道:“长孙兄,真巧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被他唤长孙兄的男子回头,正是当时浣溪山庄的长孙肥。 
  “是啊,好巧……”脸皮跳了跳,长孙肥看着此人不请自来地坐在左手边空位上。 
  是很巧,巧得他不用怀疑,而是肯定这人是故意的——“飞鹏”羊鸿烈,自三天前浣溪山庄一别,他们向东行,他就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贼兮兮的眼珠子尽往他小妹身上溜…… 
  羊鸿烈叫来茶水,转头对垂头无语的女子笑道:“故人相逢,长孙姑娘,我们真是有缘。” 
  长孙肥脸皮一抽:姓羊的,用不着你在那儿感时花溅泪。 
  “啊,既然有缘,在下可否有幸得知长孙姑娘的芳名?”佳人只顾喝茶,羊鸿烈倒也不觉得无趣。 
  “羊公子,小妹单名一个字——胖。” 
  “……”羊鸿烈表情一滞,嘴角抽搐,脖子僵硬,机械似的一轮一轮转向长孙肥,满目不置信,又怕自己没听清,他迟疑道:“长孙……胖?”不会吧,闵友意那乌鸦嘴居然真的说中? 
  长孙肥点头,正要说什么,林间突然起了大风,一阵枝摇影动,惊飞野鸟无数。大风吹起落叶,飘进茶棚,木奴肩头一动,衣下肌肉微微贲起,羊鸿烈黑眸一眯,扫了对面的壮汉一眼,顺着飘叶的方向向林间望去。 
  不知者,是林动因风。知者,是有人正以轻功穿林而过,因为人多,所以惊了野鸟。 
  风静后,林间走出一人,口里咕哝着:“赶什么赶,老子要喝茶。” 
  闵友意?羊鸿烈双眼一瞪,突笑起来:原来是这家伙。 
  俊颜含嗔,散发垂肩,闵友意依旧是素白的袍子,白腰带长侧及膝,边沿染一层晕化般的浅紫。进了茶棚,他无视茶客,挑了最向外的一张空桌,正张嘴叫茶婆婆,角落里已先一步传来叫声:“友意兄,这边。” 
  俊眸斜扫,闵友意也不做作,起身移了过去,在羊鸿烈身边坐定。 
  “那沃丁还烦着友意兄?”羊鸿烈以手支颊,侧目笑问,同时不望抛个桃花眼给终于从茶碗中抬头的长孙姑娘。这一抛,他心尖一荡:好一双秀丽无尘的眼睛,他的眼光果然没错,就是……闺名这个问题……难道叫她“胖儿”? 
  他这边开始苦恼,闵友意那边却道:“那沃丁?他想烦老子,等他的轻功练到能追上老子的时候再说吧。老子没究他妹子的负心,他倒反咬起来。” 
  明明斯文俊爽的男儿,粗鄙市井味的“老子”之语从他嘴中吐出来,虽无鄙态,却有滑稽之意。放下茶碗的女子唇角微抿,抬手掩了掩。   
  第二章 驻马蝶恋花(2)   
  “唉,他妹子不识友意兄的好,算了算了,不提伤心事,”羊鸿烈佯叹一声,“来,这位就是我曾提过的长孙姑娘。” 
  闵友意啜口茶,皱皱眉,先看了长孙肥一眼,见他面有菜色,青绿交加,唇角没由来地一勾,视线移向木奴,木奴与他直视,眼中的戒备显而易见,最后,视线落在女子身上。 
  黑白分明。 
  一双秀眼夹着似天真又似好奇的神色与他对上,素脸无尘,两鬓垂着流苏坠,果然清秀雅致……羊鸿烈眼光不错……闵友意眼角一闪,没说什么,天然的风流性子却让他不自觉弯起了一双杏花眼,饱满的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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