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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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除了喝了些清水,什么也吃不进了。当智海再一次把她放到一条小溪边去寻吃食去了。莫非休养了几日,脚上的水泡有智海天天上药,也不再那么痛了。她踮着脚来到溪边洗了把脸。这回她可不敢再轻易洗头了。溪水清澈见底,几尾半尺来长的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自得其乐。莫非灵机一动,如果能抓两条鱼上来,让智海生火烤着吃那该是多美的事啊!想到鲜味可口的鱼肉,莫非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尺。说动就动,她脱下鞋子、绾起裤管,“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莫非笨手笨脚地在水里折腾了十多分钟,除了把一汪清冽的溪水搅浑了,连鱼鳞都没有抓到一片。多日不曾好好吃过一餐饱饭,莫非在水里上演人鱼大战,几个回合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莫非!”智海拿着好不容易找来的食物回来,却看到莫非在水里蹦跶着。他忍不住暴吼一声,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莫非给吓了一大跳。继而大笑起来:“智海,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呢!和你一起久了,我都快以为自己姓施名主了呢!”
智海铁青着脸把莫非从水里拖起来:“你又下水,记不记得前几天你差点死掉啊?”
莫非眼巴巴地望着那池浑水,她的鱼啊!而智海拎着她的衣领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这家伙武功真不是盖的。武功?莫非大喜:“智海,快,帮我去抓两条鱼上来!”
智海看她一脸谗相,双手合十,道了声“罪过”,沉默不语。莫非气得要死,这家伙真是个榆木脑袋,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记得佛家的这诫那诫的。忍不住气鼓鼓地说:“喂,你今天又找了什么果子啊?反正我是不吃的。饿死我好了,大师是出家人,慈悲为怀。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花季少女死在你面前,你一定会好好掩埋我的。对于我爹托付你的事,你也不算失信于人了。是我自己没那命撑到孚郡。”
智海听她一番冷嘲热讽也不理会她,从地上拾起找来的食物递给她:“饿不死你的!”
那是一根六七寸长,黑乎乎的块茎状东西。莫非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东西,你确定能吃?”
智海刮掉块茎上的黑皮,露出白嫩的肉来,乳白的浆汁顺着智海修长白皙的手指流下来。莫非看得眼谗,抢了过来大大地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甜味充盈着口腔。莫非太喜欢这种味道了。十多天了,她终于可以吃点非野果类的东西了。她一口气吃掉了智海为她刮净皮的那一根,又眼巴巴地看着智海。智海早已刮好了另一根递给她。
等她吃完后,却发现智海捧着一个野果有条不紊地吃着。“你,怎么不吃那个?对了,那是什么东西?”
“锁阳。你吃就好。”智海仿佛不想谈太多关于锁阳的事。
莫非明白了,一定他只采到了两根锁阳。全给她吃了。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内疚。
一路上,莫非伏在智海背上都在打量着地上,希望能发现一些锁阳。最好能够她和智海吃。
第48章 锁阳之祸
再次到吃饭时间,智海照例给莫非找来两根锁阳。自己则吃野果。莫非一路上趴在智海背上观望了许久,硬是没有发现哪里有锁阳的影子。于是心里认定这锁阳必是极难寻得的。她看着智海每餐都是吃野果充饥,心里不免内疚不已。
她的脚已能下地走路了,但智海仍是执意背她上路。智海纵是功夫了得,毕竟受过重伤,也不知他伤好了没有。再加上一路上饭食粗陋,休息得不好。白皙清俊的脸越发瘦了几分。莫非除了心里纠结,一点办法也没有。
智海把莫非放在一旁,照例又出去寻食去了。莫非四下走动,不死心地在地下寻找着。她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空地上。赤黄的沙土上长着稀稀拉拉的几颗小草。原来他们经过这二十多天的跋涉,已到了东蓠国的西部。山间树木渐少,裸露的沙石越来越多。莫非让沙土中冒出一点尖的黑乎乎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她奔过去,扒看沙土一看,不由得大笑起来。锁阳!真让她找到了!白嫩的小手在沙土中翻刨着,不多时,她就挖出了一根极粗壮的锁阳。四下打量,这里、仿佛是个宝窟!沙土里密密实实地藏着好多锁阳呢。她像一个饿汉看到了热气腾腾的食物一样,拼命地挖着。不多时就挖了好大一堆。
莫非用衣服兜着她的战利品兴冲冲地到了智海放下她的地方。这下可好了,智海也可以不用吃野果了。
智海今日迟迟未归,只怕是在苦心为她寻找锁阳呢。莫非肚子饿得“咕咕”响。口水吞了一口又一口。她终于忍不住了,反正锁阳极多,不如她先吃一根。留下的智海也是吃不完的。莫非用泥乎乎的小手刮开一根,白色的浆汁带着淡淡的甜味入口后,她觉得这世上没有比锁阳更美味的食物了。
一根下肚,她还觉得不过瘾。看着一大堆锁阳,她想,智海哪里吃得完这么多。于是又吃了一根。这样下去,一根接一根,不知不觉,她已吃下了五六根了。肚子里二十多天没有这样饱过!太惬意了。
当智海捧着好不容易寻来的野果和锁阳时,看到地上一大堆的锁阳和一地的黑皮,什么都明白了。他几步急走过去,厉声说:“你,你吃了多少?”
莫非见智海回来了,高兴地拿起一根锁阳急急地刮净了,递给智海:“来,我挖了很多,你也吃点!以后,你就不用吃野果了!”
智海原本很生气,但看到莫非脏兮兮的小脸上全是关切之意,泥乎乎的小手因为在沙土地里挖锁阳而磨破了指尖。他心一软,“不用了,最迟今晚我们就能到最近的城镇了。”
莫非既开心又失望。开心的是,终于可以不过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了。失望的是,她好不容易寻到这么多锁阳,智海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沉着一张脸。她不死心地说:“现在不是还没到吗?不如,你先吃点。这个可比野果好吃多了。”
智海叹了口气,摇摇头,仍捡起地上的野果有滋有味地吃起来。莫非像是一个献宝的孩子,这样被无视了,心里忿忿的:“我说,你一直都给我吃锁阳。自己却不吃,难道是因为锁阳有毒?你这和尚也太不厚道了!”
智海只有苦笑的份:“锁阳无毒,但食得太多,也会有不良反应。”
莫非吓了一大跳:“你这个死和尚,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说啊?完了,完了,我刚才吃了五根,还是六根?喂,不算多吧?”
智海暗暗好笑,面上仍是波澜不惊:“一人一次最多能食二根。你吃得不多,只多了四根而已。”
莫非欲哭无泪:“那有什么不良反应啊?”是不是出红疹,拉肚子之类的反应啊?真是命苦得紧呢,好不容易吃顿饱的,还要受这份罪。
智海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色:“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了等于没说,莫非更是焦急不已。但智海就像给一把生了锈的锁,无论莫非怎么逼问,他就是不再透露半分。
莫非忐忑不安地等着不良反应地到来。过了很久,除了太阳太毒辣,烤得她有点头晕外,什么反应也没有。她不禁有些怀疑了,智海一定是吓她的!
“喂!我说大和尚,你别仗着有几分医术就吓唬人!你说吃了锁阳有不良反应,为什么我现在还好好的?你知不知道庸医是会吓死人的?”莫非趴在智海背上不满地说。
智海默默地走着,并不理会她。莫非见智海不说话,越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智海粉色的耳垂就在她面前,她顽心大起,轻轻地对着那团粉嫩哈了口气:“不说是吧?看我如何收拾你!”
智海一懔,这些天一直背着她,他都快忽突她是女子这一事实了。凉凉的一口气拂过耳垂,他反倒感到更热了。这天实在太热了。他额头上一直没有干过的汗珠淌都更厉害了。
莫非见智海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很是挫败。越是挑起了她逼供的决心。她一不二不休,索性伸长脖子,含住了那团粉红的嫩肉。
智海的步子生生顿了一下,再走下去脚步有些虚浮了。背上娇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耳垂上的酥麻感迅速传遍全身,智海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中,而热源就是背上那个软软的身子。他从五岁入回音寺出家为僧,一直就在师父和住持方丈的教诲下深谙佛理。女色,乃僧人一大戒。但他倒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些时,纵是他反复在念着佛谒也无济于事。高高在上的佛祖并不能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莫非算不得情场高手,但对于智海的反应还是知道原因的。她本是想捉弄一下智海。没想到这轻轻地一啄,让他全身都烫了起来。强烈的男子气息让她有点头晕了。她含着他的耳垂竟忘了松开。智海粗重的呼吸声声声入耳,她也跟着心烦意乱起来。
突然,两股温热的液体从莫非的鼻孔里喷涌而出。她吓了一大跳,伸手一摸,顿时给雷住了!她竟然流鼻血了!太丢人了!人们都说饱暖才思那个啥的。如今她这副小身板已让连日的劳顿折磨得不成形了,美色当前,还是经不住诱惑,华丽丽地流鼻血了。
智海感觉到莫非松开了自己的耳垂,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突然觉得肩头一湿,殷红的血液已流向他的前襟。他迅速把莫非放下来,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血给止住了。
莫非闹了个大红脸,自己先去招惹他的,反倒把持不住,流了鼻血。她掩示地用袖子擦擦鼻子:“那个,天气太热了啊。嗯,一定是天气太热了!”
智海摇摇头:“这就是你要的反应了。”
莫非以为他是在笑话她,忿忿地说:“没见过啊?这叫正常的生理反应,你懂不?你刚才也不是身子烫得像着了火?大和尚,别给我说只是因为天气热啊。我不过是想证明一下你的定力,别多想啊!”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了。她越发难堪了。
智海难得地笑了:“施主误会了,小僧是说食用锁阳过多的反应。施主难道另有所指?”
莫非看他笑得一脸的纯洁,越发显得自己想歪了。她气得不行,大叫道:“智海!”
“小僧在!”智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莫非深呼吸两口,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动怒。她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你给我说说锁阳的药性。我虽不通药理,但也明白百草皆有药性,不知锁阳性属什么?”
“锁阳性甘、温、无毒。大补阴气,益精血。润燥养筋,治痿弱。”智海一板一眼地说着,仿佛在讲佛理一般。
莫非只觉得眼前一黑。天,这家伙给她吃的都是什么东东啊!大补就算了吧,她现在的身子的确需要补补。至于益精血,治痿弱……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啊?痿弱!难怪他自己不食用呢,难怪她吃了五六根就流鼻血呢!若说美男,她来这个世界见到的楚润枫和夜郎哪个不是美男呢?偏偏在他面前就流鼻血了!原来,不是自己定力不够,而是锁阳之过呢!莫非越想越生气,大骂道:“死和尚,这种东西也是能给人乱吃的吗?你怎么自己不吃吃?佛祖和训诫你都忘了吗?明明是给男子吃的东西,还拿来给我乱补。害人之心不可有!”
智海捻花微笑:“施主此言差矣。女子也可食用锁阳,滋阴补血。只是不宜过量而已。”
莫非无语凝咽。说来说去,罪过都在自己。
第49章 化缘
终于走出了莽莽大山。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多天,加上在天牢的日子,也有一个多月了。莫非像一个孩子一样看到哪里都觉得稀奇。当然,别人看到她的样子就更稀奇了。一个容颜绝美的少女,偏穿得脏兮兮的。同行的是一个俊朗的男子。那男子虽然衣衫褴褛,但神色之中自有一股温和纯良之气。更绝的是那男子头发不过寸余,腮上留着黑黑的胡茬,似僧非僧。
莫非之前还怕这里有通辑她的文书,但智海让她放心,她也不再问理由,对于他的话,她很多时候都是相信的。
智海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径直把她带到了小镇西边的一座寺庙旁。莫非被留在了寺外,智海只身入寺了。莫非四处打量着这里,一座不大的寺庙,来往的香客也不是很多。也有良善之人见莫非孤身一人又是个弱质女流,主动过来想对她施以援手,她都婉拒了。她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一旦很什么人有了接触,保不准金鸾殿上坐着的那位会查到她的行踪,给别人带来麻烦。
智海在寺里呆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他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僧袍,头发胡子也经过了修剪。他步态平缓地从庙宇里走出来,洁白的衣衫在七月的夕阳下灼灼生辉。莫非有一瞬间的恍神,觉得他还是那个在回音寺里开坛讲法,颠倒众生的美和尚,她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莫家大小姐。直到智海走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回不去了,她回不去了,他也回不去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