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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四人夜话-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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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在看见我的裸体时似乎更愤怒。她对我说:『不会让你死那么痛快,我要挖掉你的眼睛,这叫一报还一报!』是这句话泄漏她的身分。」

三尾沉吟片刻,问道:「她是怎样进来的?」

「她用钻石划破我卧室的玻璃窗爬进来,我住的地方是十二楼,窗外无立足之处!」

「好一个飞檐走壁的能手!」三尾嘴角一牵,露出鹰隼一般的表情。这个黑道头子满头白发,面孔尖削,但老而弥练,丝毫不显畏缩之态。

「老头子,她的最终目的是你!」

「我知道,让她来吧,三尾的头颅不是这样容易取去的!」三尾说完,辞别而去。

他召开一次「内阁会议」,参加的是他的全部重臣。以前是十九人,现在与会的只十六人了。

三尾在会上神色庄肃,展开一本小册子,说道:「已知寻仇的是池代的后裔,池代彻是夜行杀手,相信各位都记得,当年他和三尾派作对,为我们所杀。后来他妻子来寻仇,又被我们擒牢。这女人是拳师之后,也是一名女杰。如果把她杀掉就没事了,只因她长得美貌,我们竟将她留在牢内,戏弄了三天三夜,俗语说,士可杀,不可辱,我承认,当时犯了大错。请大家想想,在座诸位,当年没有凌辱过池代之妻约有多少?」

在座十六人,个个是中年的男性,都露出惶悚之色。

人人脑海中浮起,那一年池代的妻子来报复时,她长得绮年玉貌,武功也不错,会放一手飞刀。可惜她一到三尾派的巢穴,就堕入一个绳网机关中。她被擒牢,只求速死。三尾派的一伙歹徒,以三尾俊彦为首,都看上她的美貌,不肯就此杀她。把她缚在一个柴房中,名为拷问她有没有同党,实则一个个轮流淫辱她。现在虽然事隔多年,人人想起来,印象犹新。

三尾俊彦见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便道:「很好,你们每人都和那女人有过一手。现在那女人的女儿来报复了。人人都脱不掉干系。我们对绮莲公主的爆炸计划就是被她破坏的。由于警方已注意本派,后来不便再出手。想起来,真教人扼腕。现在那女人居然一个个寻到我们头上来,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去把她搜出来!」「多派些人找寻她的踪迹!:」「先下手为强!」众人七嘴八舌道。

「口上说说倒容易,那女人一定躲藏得十分周密。你们能找得到她吗?」

「这女人是属于奈川拳派的,我们查查奈川拳馆的后人在那里便知道了。」一人道。

「奈川拳馆早经没落了。那拳师本遗下一女,女儿就是池代的妻子,自发生那事后,奈川派即销声匿迹,相信他们全都匿居起来。」说话的是建部平三郎。

「既然一时找不到她,我看你们不如索性都住到这总部来,让我们像旧日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协力抵挡仇家。这里有机关,我有十几个得力保镖,再凭我们兄弟联手,相信出事机会较校」

众人听了这建议,哄然叫好。以前未发达时,人人都是流氓,住在一起,同饮酒、同赌博、同泡女人,现在回想起来,不知多痛快。发达后反而没有那种情趣。

三尾派总部是一幢十五层高的大厦,全部自用。三尾俊彦自己居住了第十四层。顶层是会议室、酒吧和几个私用房间。

整幢大厦保卫严密,要想从地下冲上去是难乎其难。天台上也有保镖,都备有枪械,特别注意女飞人的踪迹。如见女飞人飞近,格杀勿论。

会议举行后的第二天,建部平三郎也搬进三尾总部中。小森则留在家中,保护平三郎的妻儿。因为三尾规定很严格,各大员的妻子儿女都不能搬进总部,以防杂人混进。

在这情形下,女飞人要向这批人报仇,困难倍增。

有一段时期,女飞人似乎销声匿迹了。很久无所行动。

小森在建部平三郎家中也闷得慌,只保护建部的妻子上街或送孩子上学,什么消息都听不到,他几乎要辞职不干了。

一天,建部太太要去见另一个三尾集团董事真弓直一的太太。

建部太太年已五十岁,对小森很好。这天出发前,她特别对镜细心装扮,小森很奇怪。

「太太,你今天出门好像特别讲究?」

「是吗?」建部太太微笑道:「真弓太太是个美人,我也不敢穿著得太随便哩。」

小森暗笑,三尾派的董事个个年纪老大,他们的妻子也不会漂亮到那里去了。

当他们到达真弓家时,一个年纪看来不到二十岁的女郎迎出门来,她衣著朴素,但天真烂漫,笑容可鞠。小森心想:这大概是真弓的千金吧。

谁知建部太太称呼道:「真弓太太,你好,我们很久不见。」

「可不是,」那女郎回答道:「正是这个原因,我约了几位太太一同来喝茶,聊聊天。」

小森心中暗暗诧异:这个真弓太太为什么那样年轻,而相貌也有点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原来真弓太太举行了一个茶会,把三尾集团的所有董事太太都请来了,总数十五人。只三尾俊彦的太太和另两名寡妇没有请。

女人见了面,叽叽喳喳自有一番热闹。真弓太太的意思是,现在很难和丈夫见面,既然他们天天聚在一起,为什么太太们不也多些聚会,以减少寂寞?所有太太们都赞同了这意见。

小森被安排在后厅和其他太太的保镖们一同喝酒。这些人也乐得有这个机会,彼此聊聊天。

以后这茶会就轮流在各个太太家中举行。

真弓太太花样多,她教大家插花、下棋、唱歌和烹饪,令人人都不寂寞。

见了二三次面后,小森猛然想起,这女子跟那夜在地下列车杀人的女郎,在轮廓上有点相像。但肯定不是同一人,那个女郎刚健婀娜,真弓太太则天真温柔,两人不属同一类型。

小森也打听到,原来真弓的原配太太前年死去,这个年轻太太是去年要的,原是他公司的新职员。

她对人人都那样好,甚至对下人也谦恭有礼。小森找机会和她谈了几次话,只觉如沐春风,说不出的愉快。

这样的人,谁也想不到和她结交会带来什么害处。

一天,异事发生了。一个名叫高野的董事,偶然回家和太太聚首。夫妻相见,少不免温存一番。太太取出一小瓶红色酒浆,倒了两杯,和丈夫对饮,据说可以增加情趣,饮后不久,夫妻忽然惨叫一声,一同暴毙。死时身上犹是赤裸的。事后经过化验,那酒浆中含有剧毒。无人知道谁是下毒者。

大约三天后,另一个三尾派董事回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对方是个女子,只问一句:「你是某某吗?」便不作声。这位董事「喂」了两声,仍无回音。忽地「鹿然一声,电话爆炸,把他炸得血肉模糊。

警方调查后,认为有人在电话上作了死亡装置,在证实来听电话的人便是暗杀目标后,即用遥控机件把电话引爆,达到目的。当然,暗杀者是费过一番心思的,他必须在附近伺伏,等待那位董事回家,才打电话来找他。

小森对那些太太们的茶会开始有些怀疑。

一天,茶会轮到在建部太太家中举行。这天还请了一个著名的裁缝师来讲女装裁制法,所有太太们听得聚精会神。

小森身为建部家中保镖,密切注意每个太太的行动。

他点算在听讲裁缝的女士,不见了美丽的真弓太太。心中一动,立刻向女主人建部太太的卧室走去。

不出所料,一个女郎的身影正在房中活动。她背影苗条,显然是真弓的妻子。

小森从怀中取出自己的打火机,这是特种警察的秘密武器之一,在掣钮上一按,向房中女郎所站的方向,喷出一阵无色无味的气体。二十秒钟后,女郎晕厥倒地。

小森奔进房内,把女郎的脸部扳过来,果然是宜喜宜嗔的真弓太太,此时闭上双目,睫毛低垂,显得异常纯真善良,谁也想不到她会有什么秘密任务。

小森在她身上搜索,两手接触她饱满和温暖的躯体,不禁心中一荡。暗想:如果这是我的爱人,我会怎样?

但他很快收敛这种意马心猿,集中意志,在真弓太太身上搜出一把锋利小刀,一个圆球型小物体,一支口红,小森怀疑有别的用途,把它取去。

小森见真弓夫人的项链很特别,似乎隐藏著某种机关,也把它取去。

他翻看那卧室的床褥,看真弓太太藏了什么进去。从床褥下找到一个大纸袋,纸袋内是一幅粉彩画,上面画一个男子在欺侮一个手足被缚的妇人。在男子身上写了几个大字:「无耻之徒」。下面是一行较小的字,写著「建部平三郎」。

小森不明这幅画的奥妙,仍旧把它放进信封里。

他料想真弓太太就快醒转,便出门而去。

几分钟后,真弓太太揉揉眼睛醒来。她一见自己躺在地上,暗叫不妙,再一摸自己身上,失去很多东西。她吃了一惊,匆匆走出房门。

最令她心神不定的是不知谁盗去她的东西,那人一定洞悉她的秘密。

她向女主人建部太太佯称头痛,告辞回家。

这天晚上,她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男人打来的。

「真弓太太,听说你今天遗失了几件东西。」

「我没有遗失什么。」真弓太太的心怦怦乱跳。

「你不用撒谎,我是你的朋友,不用害怕。」

「朋友?我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朋友,我把你的秘密去卖给三尾派人士,相信还值一些钱。」

「你想要什么?」真弓太太迟疑一下问。

「我不想要什么,只想和你交个朋友。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只要和你一同喝杯咖啡。」

「在什么地方?」

对方说了一个地点,是比较幽静的所在,时间是次天下午三时。

真弓太太答应了。

在那边电话上的不用说就是小森。

第二天,小森先作了一些部署,然后撕去脸上小胡子,以原来面目去和真弓太太见面。

真弓太太准时来了。她走进咖啡室,见只有两个座位有人,一张是一男一女,像是情侣。另一张便是小森。她没见过小森的真面目,料想这定是那人,慢慢向他走去。小森站起来,请她坐下。

她态度比他所想的镇定,一双妙目不停向他打量,似乎在寻思什么地方见过他。

「多谢你肯赏光,我要向你说明,上次的做法是全无恶意的。」小森开口道。

真弓太太微微一笑:「我一看你的脸就知你不是坏人。」

「太太的脸也不像。」

真弓太太脸上一红:「你好像在挖苦我。」

「不,如果我猜得不错,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三尾派是社会一个大毒瘤。很多人受过它的害。我的目的是要令它瓦解,相信你也是。」

真弓太太不答话,但目光中增加了友善之意。

「令我不明白的是,太太本身也是三尾集团的董事夫人。」小森道。

真弓太太低下头,脸上有种悲伤的表情一掠而过。

「现在有人好像想用一些方法,把三尾派的头子一一消灭,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一来只怕万一失手,落在三尾派的手中,那种悲惨,可想而知。二来,就算永远不失手,本身也犯了杀人的罪行,得受法律制裁,去为那些坏人偿命,真不值得。」

小森一面说话,一面注意对方的表情。

真弓太太一直垂下头,这时把睫毛微微抬起,好像是问:「依你说该如何呢?」

「最好的办法是找寻三尾派的漏洞,在他们作坏事时,把他们一网成擒,这既顾及公义,又报了私仇,是最好不过了。」

真弓太太道:「多谢指点,请问你是警界中人,还是……」

小森道:「我和你是同病相怜,也有难言之隐。只能告诉你,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三尾派的覆亡。」

真弓太太点头,表示了解。接著说:「我想……我要走了。」

「让我把你的物品奉还。」小森把一个胶袋取出来,里面有那天在真弓太太身上取去的物品和床褥下那幅画。

真弓太太先是脸上一红,想起那天一定给搜遍了全身,继而道:「谢天谢地,幸亏你没有触及那幅画。」

「为什么?」

「不满你说,那幅画是可以杀人的,但不是人人都能杀。首先,那几个字『无耻之徒』和『建部平三郎』含有剧毒的,当事人如果一时气愤,想用手抹去这几个字,立时会沾染剧毒而死。假使他不用手抹去这几字而将这图画撕去,也有同样的效果,那纸张会散出一阵毒粉,足以令他抽搐而死。」小森咋舌道:「好厉害,为什么你把这秘密告诉我?」真弓太太又露出平日那种天真的笑容道:「感谢你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一件不少,尤其是这条项链是姐姐送给我的纪念品。」

「你还有位姐姐?」

真弓太太发觉自己说溜了嘴,连忙道:「我要走了。」

「我还有一问题请教。」小森道:「你今天一个人来应约,我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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