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诛神-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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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期盼过齐淮会给我幸福。你也一样。”她只在天真的年纪这样幻想过，可是事实一再告诉她，幻想终究是幻想，不可能成真，所以她不会再去幻想不可能实现的事。
“我想给你，你不要吗？”
“不”字在心里来来回回转了一圈又一圈，说不出口。不要吗？肯定是想要的，谁会不想要幸福呢？
“你对我说，我留给你很多不堪的回忆。”苏辰的语气转柔，深沉如海。“我想改变那些，不管这个世界何时终结，至少在终结之前，为你留下一些……值得回忆、回忆起来能够露出微笑的记忆。”
许诺看着他，久久，未能说出点什么。
事隔许久，她依然没有能力抵抗他温柔的攻势。
从前，为什么被他一再背叛，她却还能一再原谅他，为什么明知道他居心不良，却仍心甘情愿继续留在他身边……
是因为这份温柔。
她所渴求、并期望恒久保留的东西。
为什么会爱上齐淮？
因为他身上有她所向往的温柔。
因为这份温柔，她甚至没有思考过结果就一头栽了进去。
她戒不掉对温柔的渴望，就只能受他们的摆布，因为只要他们对她展现出她所希望的东西，她就会甘心臣服。
劣根性。
她，或他们都有。
*****
许诺没有回答苏辰。
幸福，是她想要的，但是苏辰给的幸福，往往都带着致命的毒。她不敢碰，不敢要，与其中毒身亡，她宁可继续不幸着。
她不相信他。
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临时，许诺收到一个任务。
有消息说，蓝恪会在三天后出现在南海。齐淮要她前往那里，截杀蓝恪。
任务不是齐淮亲口告诉许诺的，通知许诺的人是沈修，这次的任务是通过一个什么议会之后，从军部下达的。
绕了一大个弯，就是为了回避一个关键问题。
消息是哪儿得来的。
“该不会是……纪芙……”
“应该是。”
“那我们不要去了，消息肯定是假的。”
“假的倒未必。为了自己的处境着想，纪芙也不会给齐淮假消息。”
“即便是真的，在南海那个地方，对我们来说也十分危险。”
“所以，这是一个两面都对纪芙有利的事。既能帮蓝恪引许诺上钩，又可以将她引入危险中，不管哪一个成功，都能顺利除掉她。”
所有人都看向许诺，她今天太反常了，一直一言不发。
“许诺，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
许诺抬眸，看看他们。“去吧，去了一了百了，要么抓住蓝恪，要么被蓝恪抓，简单极了。”
“……”
“……”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
“行，那就这么定了。”
***
出发之前，宋明来找他们。
他完全不理许诺，只跟江涛说话。
江涛和他聊完，来跟许诺说，他也想去。许诺问江涛，宋明知不知道他们是去送死，江涛笑了笑说，他就是为了这个才要跟来的。
到底还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许诺看着一脸别扭的宋明，笑了笑，招呼大伙上车。
齐淮来送她，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心知肚明的事情，只要不点破，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他们习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自我安慰。
切。
许诺没有下车，躺在柳妍怀里补眠。江涛负责跟齐淮交涉，其间齐淮向车里望了一眼，很久的一眼，所有人都看到了，但都当作没有看到。
离开基地之后，柳妍问许诺。
“许诺，你为什么不理齐淮了？”
许诺装睡，睡的很沉，所以也就不需要回答。
为什么。
齐淮比苏辰仁慈，但是却跟苏辰做了同样的事——将她置于危险，不顾她的生死。
她累了，不想再去耗费力气做傻事。
所以，这样就好。
只当，互不相识。
***
去了南海才知道，蓝恪正在西沙开建一个大工程，海边的那座别墅说白了就是一座实验室，这里即将建成的才是他真正的后宫。
； 许诺他们在内陆安全的地方扎营，由于不清楚蓝恪在这里打算逗留多久，所以他们没有时间拖延。
“别墅那边应该是有林止阳坐阵，之前阿瑞斯大败，肯定不会这么快恢复，所以应该也是回了别墅。”
“蓝恪身边一定有勒托，至于林芷茵……”
许诺好似没有看到他们关心的目光。“勒托和林芷茵不是问题，麻烦的是，我们不清楚蓝恪是不是又搞出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是啊，不死的怪物真的很棘手。”
“还有波塞冬。”
海洋是海神的领域，在这里，任何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蓝恪还是由我来对付吧。”许诺说：“江涛，你和张希联手，勒托应该不是你们的对手。林芷茵就交给小飞和程墨，纵横和胡子普应付那些难对付的怪物吧。”
“嗯。”
“没问题。”
角落里，有个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怏怏不快的说：“我呢？”
许诺看到宋明，想了想，给了江涛一个眼神。
“宋明的能力更适合对付林芷茵，我看让他和小飞一组，程墨支援大胡子他们吧。”
许诺没有意见。
***
围剿蓝恪的行动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负责建设的工人全部是安泰俄斯那么大体格的巨人，它们分布在大海中央，沿岸，数量多的惊人。
他们原本打算直捣黄龙，与蓝恪面对面交手，现在看来，光是解决掉这些巨人就要费上一番功夫。
“早知道这样，应该跟齐淮借几架飞机。”
“会被石头从天上砸下来的。”
“……”
“当时不放阿瑞斯就好了。”许诺笑着说：“之前我一直觉得他是废物没有用处，现在倒发现有他在能省不少功夫。”毕竟，蓝恪的这些怪物都是僵尸属性，能够操控僵尸等于已经胜了一半。
“那，我们现在先去抓阿瑞斯？”柳妍很认真的考虑起许诺的提议。
大家看着她，不约而同笑起来，只有柳妍一头雾水。
许诺揽住她的肩，把她搂进怀里。“等我想到控制他的方法再去抓他也不迟。”阿瑞斯怎么说也是一位主神，不会这么容易乖乖听话的。说起来，蓝恪是许了他什么承诺，才让他为他效力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江涛问。
“随便吧。”
“随便？”
“是啊，随你们高兴。”许诺悠悠一笑，望着远方的海面。“只要能让蓝恪知道我们在这里……越热闹越好。”
***
南海沿岸一线，炮火连天。
桔红色的火焰一团接着一团，从海上远远看去，美丽极了。
“那是怎么回事？”勒托不悦的揪住一个属下问。
“有人突袭……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勒托甩了那人一个耳光。“去查清楚！”
“是……”
临海而坐的男人，浅笑吟吟，悠哉的品尝着上好的红茶。通红的火光映在他的侧脸，映亮他纯蓝的眼眸。
“可恶，竟然这个时候打扰我们！”勒托怒气冲冲。
“不要这么急躁嘛，宝贝。”
“我怎么能不着急！”勒托转身，看到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更加来气。“你倒是清闲！”
蓝恪转过脸，微微笑。“他们只是声势大罢了，难道你担心这几枚炮弹就能消灭我的军团？”
勒托闻言，冷静了下来。“可是他们也许会趁乱来袭击我们。”
“不会。”蓝恪笑着摆摆手。“不会的。”
“你这么肯定？”
“对方只是请求我在这里多留几天罢了。”
勒托皱起眉头。
“主动送上门，勇气可嘉……”蓝恪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喃道：“我怎么能令你失望呢？” r /》
***
“收工。”许诺的目光从漆黑的海面收回，转身说道：“立即转移，隐蔽起来。”
江涛去传令，其他人上车，前往预先确定的地点。
许诺走到江涛身边，手搭上他的肩。“留意士兵的动向，我不希望再出上一次的意外。”
江涛会意，点头道：“我明白了。”
“对付敌人还要防备着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哎呀，这活干的真是憋屈。”程墨在一旁抱怨。
“所以才要培养自己的部队呀，你当沈修这些日子宅在基地是为了什么。耐心再等等，真是，一点忍耐力都没有。”柳妍轻轻哼了一声，跑到许诺身边。“许诺，今晚我们睡一个帐篷。”
程墨苦着脸，咕哝着不知说了些什么。戚孟飞在后面拍拍他的背，友爱的安慰他。
第一夜平安度过，第二天，他们打起了游击战。
巨人的体形和力量为他们所忌惮，但是这些东西的智商实在不高。声东击西，分散它们，再逐个击破，对许诺他们来说，这是最有利的战斗方式。
初战虽然辛苦，但是成绩显著。
他们在沿岸打开一个缺口，只要突破这里，就可以逼近蓝恪……当然，一旦突破就会遭到前后夹击，处境堪忧。
***
“许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许诺摇摇头，沉默。
蓝恪按兵不动，老实挨打，她捉摸不到他的想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蓝恪没有把她的行动放在眼里。
他在等待她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因为有十分胜利的把握，所以不介意在她失败前让她尝到一点甜头……令人火大的傲慢。
她现在就好比站在悬崖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可是在这个时候，明知如此危险，她却不想逃，不能逃。
迟早与他都要一战。
倘若这次她逃了，她将输掉的是胜利的信心，以及同伴的信任。
许诺默默衡量着战胜蓝恪的可能，即便以她一个人的力量不敌，加上纵横，加上大胡子和小飞，未必就一定会输，但是，随之而来的牺牲……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许诺站起来，笑着说：“好好睡一晚，明天还要继续战斗。”
“嗯。”
许诺走出帐篷，被室外沁凉的风一吹，思绪更加清晰。
其实，她很清楚。
令她畏惧不是蓝恪强大的力量，而是为了获得胜利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将每一个人摆在正确的位置很容易，难的是这个位置被攻陷击溃她能不能负起责任。将失败的人从位置撤下来换上一个人很容易，难的是……蘀代所衍生出来的牺牲，她有没有勇气面对。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心存仁慈的自己是否有资格在残酷的战争中成就一场胜利……
许诺独自走到营地外，找了一颗树倚着，可刚碰上去，那颗树就粉碎，被风吹的无影无踪。
这该死的末世。
许诺叹了口气，摸出口袋里的烟，正想抽出一支来，不料被人从后面抽走了。“喂，你……”许诺原以为是施纵横，所以看到他时，愣住了。
苏辰把烟盒团起来，扔远。
许诺的思绪，一时有些接不上。他们上一次见面……对了，在他指责她狠心之后，以不愉快的分别告终。“你怎么也来了？”或许因为心情不佳，许诺的语气里透着稍许不满。
苏辰回身看她，没什么表情。“就算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不会走。”
“是啊，反正你死活赖着不走，我也舀你没办法。”许诺了无兴趣的摊摊手，转身回营地。
“只要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深情的话语总算挽留住去者的脚步。许诺回身看着他，眉毛微扬。“处心积虑陷害我，最想要我死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不错。除我之外，没有人有资格杀你。”
许诺失笑。“照你这么说，我连选择死亡的自由都没有？”
“没有。”
如果他的表情不是这么认真，她真的会以为他是特地跑来搞笑的。许诺面对他，睨着他少见的严肃面孔。“你不是认真的。”
“我是。”
“那不必浪费时间，白白错失机会……”许诺微微扯起一抹狠笑。“现在，立刻杀了我吧。”
苏辰默然。
“不动手吗？这是多好的机会，还是说……”下不了手。许诺没有把最后这一句说出，是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一猜测。
同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有可能，但是不忍心下手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在苏辰身上。也因此，她更加确定，苏辰忍气吞生接近她没安好心。
想到这儿，许诺顿时觉得无趣。“随便你怎么样吧，不要妨碍我就好。”
苏辰在她转身时绕到她面前。“不能信我一次吗？”
“就算我信你，你又能做什么？”
“任何事，只要你吩咐。”
许诺拍上他的胸口，轻笑。“难道你能帮我杀死蓝恪？”
“能。”
许诺微怔，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疑虑。
“如果我做到，你就会愿意相信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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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做到；你就会愿意相信我吗？”
“……”
***
只要他能做到；她信。
苏辰出现的时机恰好；在牺牲同伴与牺牲他之间，许诺毫不犹豫的选择让他去送死。只要他能打破这个一筹莫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