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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玉阶辞-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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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头,却在她起身时轻扯她衣袖:“一会还要问话,你也别急着走,去后面等吧。”

这正中绮素下怀,她便笑着应了一声,移步内室。

皇帝起居向来俭朴,在会宁殿侍奉的人也减至最少。此刻宫人皆随他处于前殿,内殿仅留了两名宫女。绮素对迎上来的宫女挥了下手,宫女们便恭敬的退了出去。她在内殿略转了一圈,确定再无他人在侧,才慢慢踱近屏风,倾听康王与皇帝谈话。

皇帝背向屏风,语气中对康王的不悦显而易见:“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绮素透过屏风,隐约见康王跪伏于地。他这么个张扬惯了的人,此时却卑微的匍匐着,语气细弱:“求父亲为儿作主。”

绮素看不见皇帝的表情,但从他冷淡的口气推测,他应该颇为不耐:“你有什么事要朕作主?”

康王没有抬头,泣不成声:“儿子听说楚王在雍州遇刺,夜不能寐,唯有入宫面见父亲,方能心安。”“哦?”皇帝短促一笑,“朕倒不知道你如此关心莲生奴。”

康王飞快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重新伏于地底泣道:“父亲大人明鉴,儿与莲生奴虽非一母同胞,亦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岂有不知孝悌友爱之理?可如今京中到处传言,说此事乃儿所为。儿子听闻之后悲愤难抑,才会寝食不安。”

康王这句话出口,绮素呼吸一滞,以手掩口,以免自己惊呼出声。这康王竟有如此胆量和机变,在局势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敢抢先发难,素日里倒是小瞧了他。她深吸了几口气,不住提醒自己镇定,然后才继续听父子二人的谈话。

皇帝有一阵子没说话,最后才淡漠道:“若你问心无愧,又何必急于辩白?”

康王向前膝行一步:“三人成虎。父亲大人固然英明,可若有心人伪造证据,刻意栽赃呢?儿子素来心直,不擅口舌之道,将来只怕百口莫辩。幸而父亲一向公正严明,从不偏袒,必能还儿子清白!”

皇帝没有说话,似乎正打量康王,揣测他话中虚实。康王则一脸无所畏惧,抬首迎着皇帝的目光续道:“雍州为儿子所领,莲生奴出事,儿必难脱干系。纵然儿子凉薄,不知兄弟之义,却总不至行如此蠢事。幼弟在儿子辖地遇害,岂不是昭告天下,此事乃儿子所为?父亲素来知儿,还请大人明察。”

皇帝听了这话,语气才稍见缓和:“这话倒也有理。只是这刺客……”

“父亲!”康王颇为激动的打断了皇帝,“刺客必是某些居心不良之人安排。其意不在杀害莲生奴,而是见不得我们兄弟和睦,欲以此离间我们兄弟!”

皇帝没有答话,似乎仍在犹豫。

康王不见父亲回应,料想他仍有疑己之意,一咬牙,从袖中抽出了一柄短刀。只听一声轻响,接着如霜银光一闪而过。康王手中的刀已出了鞘。

绮素见康王拔刀,不由大惊,顾不得避嫌,急步走出屏风,厉声喝道:“御前带刀,康王意欲何为?”

康王进殿时并不知绮素也在,更不知她在屏风后听他们父子谈话,略露惊异之色。他反应却是极快,抬首目视绮素片刻,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接着举刀在胸前一划。衣衫在锐利的刀锋下尽数裂开,露出康王结实的胸膛。

绮素和皇帝都吃了一惊。绮素掩口低呼,皇帝则身子微向前倾。

康王撩开破碎的衣衫,转向皇帝高呼:“父亲若不肯信,儿愿剖心以证清白!”

皇帝见康王举刀,怕他真的自刺,一边伸手制止一边急令在场 的内官们:“拦住他!”

几个身富力壮的内官急忙涌上,七手八脚的拉着康王,夺下人手中之刀。

绮素见状面色惨白,竟似摇摇欲坠。皇帝看她一眼,吩咐身边宫人:“贤妃素来胆怯,受不得惊。扶她进去,再取热酒来给她压惊。”

绮素明白此时不宜与康王冲突,也欲借机退场,便顺从的让宫人扶着自己重回内室。她神情惶惶,仿佛真的受了惊吓一般软倒在内殿的榻上,胸中冰凉一片。

皇帝对子女一向宽仁,康王此番入宫又是哭诉又是自残,必然让皇帝投鼠忌器,难以追查刺客之事。日后即使莲生奴拿得出他指使手下行凶的证据,只怕皇帝也会含糊其辞,让他蒙混过关。说不定康王还会反过来指责莲生奴栽赃嫁祸。这件事看来多半会不了了之。莲生奴靠自伤才换来的机会,竟被他化解于无形,不免让她又是愤恨又是担忧……

所幸绮素毕竟在深宫中浸润多年,并不会轻易失去理智。她在榻上坐了片刻便冷静下来,前后一推演,便想到此计老辣,以康王的性子和头脑是绝想不出如此计谋的,必有人在替他筹划。一直隐在康王身后,又能如此精准把握皇帝心思的人,除了宋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

绮素绞紧了衣袖,这个人当年就助皇帝陷害元沛;在皇帝纳她之后一直与她作对;如今他还想伙同康王对自己儿女不利。

她已经忍了二十年,不能再忍下去。宋遥决计不能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正在整理新家中。前年换了三个工作,去年到今年搬了三次家。神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折腾我啊!!!

因最近比较忙乱,写得也断断续续,不是太满意。大家按往常惯例,把这当作草稿吧。

105 相唔

日暮将近,官署内的天光也渐渐暗淡了下去。室中的昏暗提醒终于让埋首公事的程谨抬起头来。天色已晚,是回家的时候了。

自李氏的长女出嫁,程府顿时冷清了不少,直到近来琴女产下一女,府中终于又热闹起来。程谨和琴女对女儿降生的欣喜自不必说,连李氏也因膝下寂寞而对这女孩另眼相看。围在摇篮边逗弄小女成了一家人近日来最大的乐趣。程谨守着家中妻女,满足得连旬日里惯常的同僚相聚也一并缺席了。

想到家中女憨态,程谨便有些按捺不住,搁置笔墨准备离开内省。不想方出了门下省,就见王顺恩微微躬着身子立在角落里。

程谨一直担任长寿和莲生奴的老师,贤妃出于关心,不时派王顺恩来询问两位皇子课业,故程谨因此与他颇为熟捻,不以为异的上前招呼:“某还以为楚王出京,该有一阵见不到中官了呢。”

王顺恩向程谨施了礼,眼角迅速的扫视一遍周围,才低声笑道:“楚王虽然离都,宁王却还在呢。贤妃正是让奴给相公传句话,请相公趁着楚王不在,好好打磨下宁王,省得宁王成日里不务正业。”

他一边抬手,示意程谨跟随于他。程谨不疑有他,只道他真是为贤妃传话而来,一句话也没问就跟在了王顺恩身后。王顺恩领着他向人少僻静之处走去,程谨初时犹未注意,后来见这一路渐渐离了前朝,越来越靠近后宫,终于感觉不对,有些警惕的问:“外臣擅入内宫多有不便,还请中官明示,这是欲往何处?”

王顺恩脚步轻轻一顿,含笑一指:“程相公莫急,这并不是去内宫。喏,就在前面了。”

程谨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却是一处不大的殿宇。这个地方程谨并不陌生。皇帝宴请外邦使臣时,多在此处更衣,有时也会在殿中稍事休息。程谨心中疑云更甚,王顺恩带他来此意欲何为?

王顺恩一向乖觉,见程谨面露迟疑之色便笑着解释:“实不相瞒,贤妃欲与相公一晤。贤妃不便往前面走动,只好委屈相公来此会面。”

程谨本是隐隐怀疑,现在从王顺恩口中听到要见他的确是贤妃本人,不免倒吸了一口气。后妃与大臣并不该往来,贤妃在这件事上也一向谨慎,除了询问两位皇子课业以及年节赠礼,从不与他过多接触。如今她突然要和他见面,不能不让他震惊。

王顺恩见他沉吟不语,赔笑道:“贤妃说只是有几句话想问,并无他意。也请程相公放心,这件事奴婢已安排妥当,绝不会落人口实。”

程谨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径直大步向前走去。他人都被带到此处,要落人口实早就落了,除了见面他还有何选择?他倒要听听贤妃这下有何说辞?

王顺恩与程谨打过不少交道,见他如此作派,知道这老实人怕是生气了。可一边是宰相,一边是贤妃,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急步上前,将偏殿的门打开,希望以此讨好程谨。

他的举动程谨看在眼里,却是一言不发,迈步进入殿中。王顺恩恭恭敬敬的等程谨进去了,才把门关上。自己则把守在门口,注意周围动静。

贤妃选择会面的地方并不大,内中陈设也极简易:房舍两端各设坐榻,中间垂着淡黄色的纱帘,将两张坐榻分开。这显然是隔帘相晤的意思。

室内并无他人,显然贤妃还没到。程谨到底宦海沉浮多年,不再如当年一般冲动,片刻之后即冷静下来。贤妃在深宫浸润多年,不会这点分寸都不懂。想必是有不便托人转告之事才会如此安排。若是这样,他倒应好好思量如何应对。

绮素并没有让程谨等太久。程谨刚到不久,便听帘内一阵轻响,已有人从另一端进入室中。程谨微微抬头看向帘后,见当先一人红袖白襦,知她必是宫女无疑。这宫女站定之后,才又出来一名着深紫衫裙和白色半臂的妇人,想必便是贤妃了。

程谨见她出现,便欲下拜,便听帘内女声道:“明公乃国之肱股,妾不敢受宰相之礼。”

这声音清柔悦耳,确实是贤妃本人。她虽如此说,程谨却并不好过于怠慢,依旧见了礼才在榻上落座。绮素也在纱帘另一边的榻上坐定。既然是贤妃请他来,自然没有他先开口的道理,故程谨安静的跪坐着,等对方说话。

绮素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向宫女点了点头。那宫女会意,从另一边退出,想必也是守在门口听候动静。

“宫妃私下面见宰相确实不妥,”绮素缓缓道,“只是情非得己,还望侍中谅解一二。”

程谨连称不敢,然后问道:“不知贤妃召见所为何事?”

“楚王遇刺,想必程相已经听说了?”帘后淡淡发问。

“是。”程谨苦笑点头,若不是楚王出事,贤妃也不会冒险来见他吧。

“康王为此入宫陈情之事,妾猜相公也应听说了?”绮素语气不变。

“略有耳闻。”

“妾身想知道,”绮素停顿片刻后道,“相公如何看待此事?”

“这……程某不太明白贤妃的意思。”程谨小心的应对,密切注视着帘后的动静

帘后没有动静,只有绮素淡漠的语气传来:“我的意思是,在相公看来,此事是否康王所为?若不是,又会是何人?”

程谨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回答。他教导楚王多年,多少有些师生之谊。楚王离京,他不是不担心,生怕康王会对楚王不利。只是这行刺之事隐隐透露着不寻常的味道,让他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虽教导楚王,朝中众臣也认为他因楚王之故与贤妃亲近。可他自己很明白,他和贤妃虽然彼此客气,却并没有交心。贤妃如何作想他不曾知道,以他的自傲也绝不会党附于她。因此,他并不敢对她直言自己的怀疑。

“程相公?”见他久久不语,绮素忍不住出声唤他。

程谨忙打起精神,谨慎道:“楚王遇刺不是小事,某想陛下必会彻查。程某所知不多,不敢妄测。”

“康王愿剖心以证清白,这件事谁还敢彻查?”绮素语气不无讽刺。

程谨皱眉,贤妃说话向来含蓄,如此直白的言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小心应对:“某以为陛下自有圣断,贤妃不必为此忧心……”

“程谨,”帘后的绮素语气一沉,“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程谨一愣,结结巴巴的回答:“程某愚钝……请,请贤妃明示。”

帘后一阵悉索的响动,随即绮素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明白,在相公眼里,我不过是个无知妇人。可再怯弱愚昧的妇人也容不得别人染指自己孩儿的性命!”

程谨低着头,听着她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猛然间,她深紫的裙摆已到了他的眼前。他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抬头。绮素的面容毫无遮掩的映入他眼中。

她如今韶华虽逝,却犹存着几分旧时风韵,且又经过精心妆饰,比起同龄的妇人至少年轻了十岁。只是她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全然瞧不出往日的温柔和蔼。

绮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诸位阁老平素怎么想我,我不是不知道。可无论这些年我做过什么事,到底不曾干涉朝政,更未仗着至尊宠爱在朝中培植势力。这一点,相公可有异议?”

程谨摇头。这一点她说的倒是实话。虽然近几年苏氏兄弟风头极盛,但严格来说,他们与贤妃只是表亲,算不得真正的外戚。且他二人都是自己凭军功逐级晋升,并未受惠于贤妃。所以贤妃在朝中的确没有她自己培植起来的势力。对程谨自己而言,贤妃虽一直有意讨好,却从未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拉拢他——也因如此,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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