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第10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永戳鄱疾豢次乙谎郏课沂呛薨。薏荒芙愠榻畎瞧ぁ?墒前 !
我心中遽然一紧,“可是什么?”
她踉踉跄跄走到几桌旁的席子上坐下,轻声道:“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了,全都错了…”像是喝醉了一般,她重复着,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错了什么,哪里错了?几桌上的香炉里燃着龙涎香,淡薄如雾缓缓散入殿阁深处,殿里只剩下我的不解,和郭照的痴狂。
我慢慢走过去,小心蹲下来与她对视,“你说错了?”
“错了。”她对上我的眸子,那里全都是疲倦。她慢慢然道:“姐姐,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凤仪天下,也不是皇后的位子。我只是想得到心爱的人的爱,只是想得到曹丕他的爱,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的渴望是多么好笑,我不能生育,原来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郭照愤怒的捶打着桌子,我竟手足无措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正想再问,郭照忽然抓住我的手,急道:“你留在我的宫殿里,啊,求求你留在我这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135章
我愣怔在原地;丝毫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
“他让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都是他;从始至终都是他。”她坐在席子上,悠悠的望着混杂在空气里的香烟;“是他让稳婆在我小产的时候动了手脚;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做母亲。我还痴痴地爱着他。姐姐说我傻不傻?真是个傻子。”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若真如郭照所言;一切都是曹丕安排的…我们究竟是活在多恐怖的境地里?郭照为此心中对我生了怨恨,间接害死英儿。可到头来,到头来竟都是因为多年前曹丕的安排。难怪郭照一直说错了;真是错了啊,错的如此离谱,如此令人发指。
到如今,这些事究竟该怨恨谁?究竟该找谁发泄?
我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苦笑着走出去。推开门的刹那,阳光刺眼。我环视四周,只觉得耀眼太阳下,巍峨肃穆的宫殿好似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将人整个吞进去,却连骨头也不吐出来。
天好像忽然失去方向,旋转起来晃得人晕眩。
我踉跄着想找到藏身之处,想躲起来再也不看再也不听再也不见。
*****
我不知道是怎么跌撞被带出的皇宫,直到醒过身来,才发现佟儿紧紧攥着我的手,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呐呐的,问她,“为什么?”
佟儿不解,却还是啜泣着问我发生了什么。
她的手颤抖着,却依旧是抓着我紧紧的。我苦笑,“害死英儿的是曹丕,是她的亲生父亲害死了她。”
佟儿震惊的差点惊叫出来,忙安慰我道:“小姐,你可不能信了郭贵嫔的一面之词,也或许,也或许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让小姐怨恨皇上呢?”
“可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我都站在她面前了,她想置我于死地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曹丕不知道,也不会追究她任何责任。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她说曹丕让她不能生育,怎么会是假的呢?一切都寻到源头对起来了不是吗?”
“小姐,你冷静的想想,如果东乡公主的死,真的是皇上所为,皇上何至于那么悲伤,还下令将雍华五马分尸,暴尸城门呢?”
我无法冷静下来。
只要一想起来英儿躺在床上冰冷的身体,我就如何都无法冷静。
斜斜倚在马车上,不知怎么就是不想再回到曹真府上,夏侯氏和李贵人一番闹腾,虽说也没闹腾出来什么大事,却也着实让我不想再回去了。懒懒道:“佟儿,送我去别的地方。”
佟儿晃一愣神,道:“司马家在洛阳倒是还有一处闲置的院子,不过,简陋了些,小姐要暂时先去那里避避吗?”
惫懒的点点头,只想倒在车中睡去。
佟儿将我送到别院,时辰正好是未时一刻。
别院倒是也没有佟儿说的那般简陋,只是荒凉了些,因为人居住,也无人打扫。佟儿吩咐跟过来的几个婢子将还算干净的房间收拾一番,算是把我临时要求的住处收拾了出来。
待收拾完,佟儿又吩咐赶车的小厮去街市上置办米粮,就连干柴之类的也嘱咐买回来。终于收拾妥当,她才过来,不无担忧的看着我,道:“小姐,我是趁太后小憩的时候得空出来的,只怕小姐今日在昭阳殿出现的事不日就会传进皇上耳中,若皇上知道小姐尚还活着,只怕又要追究了。”
我摇摇头,拉过佟儿的手,“不用担心了,他早就知道我还活在世上。你只管回去吧,只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若是曹丕问你,你只咬定自己不知道,他不会为难你的。”
佟儿急忙摇头,“佟儿不怕皇上逼问,只是怕小姐在这里吃苦。”
没想到最后,肯为我着想的,也只有自小相伴的佟儿了。
我无力的摆摆手,“你快回宫里去吧。最近不要来找我,安心侍候太后。若郭照说的话,果然不可信,你也帮我打探着。就这样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佟儿慢慢转身,依依不舍得往外走去,我听她吩咐两个婢子留下来照顾我,只得提高嗓音,无奈喊道:“不要留任何人下来,我不想节外生枝了。”
外面静默一阵,几声低语之后,脚步细微摩挲着离开了。
恢复平静的院子风声潇潇,我起步缓缓走到门口,斜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兰草被风压低,风才过,又顽强的立起来,摇摇晃晃。
其实,一个人呆的久了,就会忘记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就像我在竹舍独居的那段日子,每日抚琴品茶,练字下棋,几乎忘记自己是个会老死病死的凡人。
日子晃过如流水,掐不住指尖的韶华。
春逝暑盛,暑去秋来。
九月洛阳宫中传出封后的事来。那日听到院外锣鼓喧天,街上武环率下大夫奔走相传,皇上下令,立贵嫔郭氏为皇后,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赐鳏寡笃癃及贫不能自存者谷。
我窝在院中足足听着三日,知道郭照已经被封为后。
原来,那个人说,我以天下为媒聘你为后。
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也曾踏过万水千山,不远千里奔波,在甄城将我找到。
等我再找不到了,他也不过是立旁人为后。
只是如此罢了。
我挨过九月,觉得身体羸弱,便唤来黎鸦,传信儿给佟儿,让她过来照料我些时日。近来,总觉得做事力不从心,行动也不再利落。本以为我这残躯尚还能撑些时日,前几日打水时,却突然惊觉身体麻痹不能动弹,方才知道身体已是每况愈下。
黎鸦飞走以后,我勉强又支撑几日,却迟迟没有等到佟儿过来,心中纳闷难道是黎鸦在路上遭遇了不测?可我已经再没有踏出院子的力气。
又过了几日,已经是躺在床上滴水未进半日,口舌干燥的紧。如果再无人来,想必我的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黄昏时分落阳的余晖洒进屋内,看着温暖。
我动动手指,觉得身体轻快,竟然可以起身。便披上白色斗篷去外面看看,很奇怪,也不觉得渴或是饿。
许久没照镜子,发现清瘦许多,本以为会很是狼狈,却觉得还算能看,面颊也有微微红晕,不似之前的苍白。
院中草木枯黄,之前身体还算好时,院中时时清理,近来卧病在床,再也无暇顾及院中杂草,枯草竟已经长得有半个墙壁般高,只是已是深秋,却是不能再长,以后便要枯死了。
我怔怔的出神,恍惚听见有细碎的脚步声。抬眼望去,险些怀疑自己出现错觉。
曹植就站在那里,盈着笑意看我。
我搓搓眼睛,想证明是自己眼花或是还未睡醒。再睁眼看去,他仍旧站在那,没有消失。我试探着发出问他:“曹植?真的是你来了吗”
他慢慢走过来,替我理整好斗篷,盈盈笑意,“是我,我来了。嫂嫂,我来接你走。”
“走?走去哪里?”
“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那里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不会像在这里,总是孤单陪伴着。天下如此大,总有地方容身的。”
“天下如此大,可,何处才是我的家呢?”我喃喃,问着他,也问着我自己。
恍惚之间,只剩下沉默,等我再度睁开眼来,曹植早已经不见了。兀自笑笑,竟然是做梦了吗?人还真是奇怪的东西,站着都能做出梦来。
我摇摇头,缓缓转身,想寻找一个靠着舒服的东西坐下。
“争如姑姑。”
我一惊,再回过头来,竟是墨羚彧,他定定的站在院子里,眉目沉沉。我想,这次或者也是在做梦吧?
他上前两步,将背上的药框摘下,翻腾着什么。我微微闭眼笑了笑,今天的幻觉还真多。正打算起步继续刚才的想法,却被他一把拉住。
“争如姑姑,那个叫佟儿的姑姑已经死掉了。是大师兄收到黎鸦传信,让我过来接你的。”
“骗人的。”我狠狠打开他的手,这一定是梦,跟方才的曹植一样,是我产生的幻觉。“佟儿怎么会死呢?不会的,我不相信。”
我挣扎的跑,往院子外面跑,拼命地跑,想逃离这个梦,逃离这个我不想面对的噩梦,怎么不让我醒来呢?醒过来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了啊。
墨羚彧追上我的时候,我窝在街上的风筝摊后面,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
墨羚彧的小手温热温热的,轻轻拍在我的肩上,他只是动动嘴唇,我却已经吓得失声尖叫。
“争如姑姑,你振作起来。争如姑姑!”
无助瞬间填满整个心膛,我慢慢滑座在地上,恹恹的哭着。
“佟儿,是怎么死的?”
墨羚彧小小年纪,竟然是叹了口气,“死在回府的路上。听说,是被拐角钻出的马车撞了,对方的马从佟姑姑的身上踏过,车子碾压了佟姑姑的身体。”
“是意外?”
“据说,是意外。”
“司马家怎么说的?”
“我,我不知道。争如姑姑,你跟我走吧,大师兄让我告诉你,不要在继续呆在洛阳了,他们都想害死你。”墨羚彧有些气急败坏,却也带着着急。
我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好,我跟你走。带我走吧。”还能如何,再也不是我可以顾及的了。
当马车再度离开这里,已经是十月甲子。沿路听闻曹丕下诏选择墓地。自古帝王登机,必先考虑墓葬,今年是黄初三年,发生的事情数不胜数,让我心疲。听到墓葬的事情,我竟然难得舒畅一回。想到曹丕虽然贵为天子,却也终归是要死去没入黄土之中,心中竟有股难言的舒畅。
我的恨意,便也得了几分发泄。
第136章
深秋长夜,月色如水;平添几分落魄与寂寞。
路过邺城时;特别在邺城逗留些时候。因为想在此处陪陪英儿。
英儿的墓冢在邺城外十里的襄陵。襄陵本是曹操尚还在世时;为早夭的孩儿立冢的地方;因为英儿还未及簈;所以葬在此处。
英儿去时;曹丕曾在墓冢旁简易搭建个草棚;用于过来拜祭的时候小憩;没想到一年未曾再来,草蓬上已经缠满枯藤。
墨羚彧将马拴好,过来清理纵横交错的藤梗,我则将附近的杂草清理干净。看眼前的光景,英儿的墓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枯草疯长般盖过坟头,将墓碑掩去半个。
我心疼,难受的流出泪来。
舍不得在人世间最后的时光就这样碌碌而过;我就在草棚多住了几日,白天陪英儿说说话,就觉得英儿仿佛还在身边,一颦一笑都清楚的紧。
墨羚彧陪我几日,突然感叹说,若是这世上有种医术可以起死回生就好了。
我笑,若真的有难么一种医术,也只会带来祸事,哪里会好了?长生不老若不是贪念,就不会有秦始皇派大臣访遍天下寻求不死药的愚昧了。
墨羚彧却是看着我的眼光充满怜悯。
我抽手捂住他的眼睛,忍受不了一个孩子的可怜,叹悠悠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们觉得我很辛苦,其实我却不以为然。如今的我如鱼得水,冷暖自知。是这辈子活的最真,最暖的时候。”
墨羚彧只是站着,也不说话,轻轻推开我捂着他眼睛的手,表情凝重。
七日后,我们收拾好东西,打算趁着夜色往青山赶去。事实上,已经进入冷冬,霜华天气有风,每每都刮得呜咽难听,荒郊野外更甚。路上行走寒意沁人心脾,没有准备御寒的衣物,我和墨羚彧都觉得放弃骑马改为步行是眼前最好的御寒方式。
打定主意之后,我和墨羚彧才从草棚钻出来。才出来就惊觉远处有人骑马而来,仔细辨认之后,确定不是一人,而是一行人。
火光渐渐近了,可看清来人之后,我想躲已经是来不及。
终归,我和他之间,逃不开也躲不掉,只能纠缠不清下去。
微微垂目,等着马上的曹丕走过来,心中闪过无数个见面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