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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庶难从命-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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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身子沉了一边,“媳妇有错,娘就罚了媳妇吧,明霭是娘的孙儿啊。”

容华和四太太对视一眼。

二太太不会轻易罢休,她们在屋子里难免要碍眼,老夫人就算想要教训二太太也不能痛快淋漓。

容华和四太太站起身告退出去。

容华走到门口,又听到二太太断断续续的哭声。

庄亲王爷被罚在府里思过,二房也会跟着气弱一阵,等到庄亲王爷有了新动作,二房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老夫人还会不会继续护着二房?

夏家的事告一段落,接下来就看皇上怎么处理庄亲王爷联络朝臣,结党营私。

皇上这样重判夏家的案子,也是杀鸡儆猴,让那些妄图替夏家遮掩的朝官知晓权柄依旧在皇上手中,生死荣辱不过是皇上一句话,庄亲王虽然贵为王爷还是不能违逆圣意。

现在皇上疑心重,是打击庄亲王爷的好时机。

容华回到房里,冯立昌家的已经在屋里等着回话。

“舅太太递了牌子想要进宫探视静妃娘娘,”冯立昌家的道,“奴婢回陶家看了,族里有主事的奶奶已经过去帮忙清点财物。”

弘哥闹的大一些,族里办事也就快许多。

容华点点头。

“常宁伯府昨日送礼物去的舅老爷家,舅太太这次进宫定然是要帮常宁伯家说话。”冯立昌家的声音更低了些。

舅太太进宫不止是要替任家说项,还要委屈地控诉陶家是怎么冤枉李家的。

只要舅太太在静妃娘娘那里开了口,宫里很快就能将整件事传开,再加上陶、李两家在外面闹的凶,静妃娘娘的母家眼见就要出弃妇,静妃娘娘哪肯坐视不理,只要静妃娘娘在宫里动手脚,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容华看向冯立昌家的,“你一会儿去趟陶家,不用去见大太太,只要见了入府帮忙的奶奶,就说明日我会回陶家。”

不见大太太……大太太毕竟还是少夫人的母亲,这样做是不是不合礼数。冯立昌家的恐怕领会错了意思。

容华点点头,“按我说的办就是。”她就是要激怒大太太,让大太太去李家求助。

第392章 吐血

薛二太太在薛老夫人屋里哭了半天,老夫人也听得腻烦了,挥挥手让二太太回去。

二太太抹着眼泪,“娘还是怪我去南院找容华……都是戴姨娘说容华挑唆亦娟自尽,媳妇这才被气糊涂了……好在后来容华身子没有事。”

光一句没有事就想要将整件事揭过。

老夫人仍旧不说话,二太太接着哭道:“媳妇虽没有伤到容华,心里也是万分后悔的,这几日媳妇都在佛前祷告,盼着容华身子好起来。”

老夫人淡淡地看向二太太,“你是该祷告。容华给我们薛家添丁进口那是喜事,你这个做长辈的自然要时时护着,若是连这个都不懂得,你是糊涂到家了,不值得我再疼你。”

二太太身上一凉打了个寒噤,顿时没有了下文。

老夫人坐了半天觉得疲累,站起身去内室里休息。

李妈妈让人将二太太送回去,屋子里总算又安静下来。

梳洗好了,老夫人靠在床头,李妈妈端了药要服侍老夫人喝下。老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看,又将药汁递还给李妈妈,“过一会儿再喝吧!”

李妈妈想要劝说老夫人,见老夫人脸色难看,只好应了,将药汁放在一旁。

老夫人叹口气,“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妈妈这才上前道:“去宫里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看老夫人,“宫里要放出一批宫人,静妃娘娘似是和少夫人说过,要赐宫人给侯爷。”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李妈妈低下头,半晌也没有听到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思量了片刻,提起帕子在嘴边咳嗽两声。

李妈妈这才敢上前解劝,“老夫人别动气伤了身子,少夫人也是少不更事,这才没有将静妃娘娘的话放在心上……”

“她不是少不更事,”老夫人脸色静谧下来,“她是怕我主张给明睿纳妾。先给明睿纳了妾,这样就能堵住静妃的嘴,也就不会再烦劳静妃娘娘操心。”

李妈妈脸上一紧,少夫人向来是细致的人,不可能将事情疏漏了,“那这件事可怎么办才好?”

容华表面为人恭谨,其实和明睿一样性子强,若是现在将容华叫来问,容华认定的事必然不肯松口。

老夫人道:“我老了,不如年轻人精神了,先看看容华要怎么做,容华毕竟是武穆侯夫人,该不该纳妾她心里该有个数。”

若是为了防狼反而找了虎来……那就是因小失大。

李妈妈点头应了。

老夫人闭上眼睛。年轻人就是这样,思量的多,总以为花月静好真能持续一辈子,当年她不也是这样,不肯让驸马纳妾。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样的词句谁都读过,可是到了最后,任何人都要屈从事实。她也为这个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又如何?若是果然如她所愿,也就没有崇杰这个庶子了。

老夫人躺下来,“让人看着点,万一出错我也能补救。静妃怀了身孕就拿大,在宫中坐着却要将手伸到宫外。”

李妈妈道:“静妃娘娘怕是知晓了皇上对我们薛家有戒心,这才想要安插眼线进来。”

老夫人点点头。静妃也是寻对了时机,正好在皇上要重用明睿之时提起这件事。可是许多事成败都是一念之间,皇上能疑心薛家,就能疑心枕边人。容华让静妃娘家此时出事,这步棋算是下对了。

……

薛明睿进了薛家大门,薛明柏提着羊皮灯笼迎上来。

“大哥。”薛明睿微微挑起眉毛。

薛明柏抿着嘴,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二弟才回来。我是有些事想问问二弟。”

薛明柏这一趟是为了夏家的事。薛崇义不好出面,所以遣了薛明柏过来。

薛明睿和薛明柏两个去了薛明睿的书房说话。

薛明柏不好意思开口,垂着头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父亲是怕夏家的事牵连到我们家,这才让我来问问二弟,夏家的案子怎么样了,皇上还会不会再追究下去。”

薛明睿皱起眉头来,“虽然是我办案,还是要听从皇上的意思,整件案子牵连邱家、毛家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薛明柏脸上多了慌张,“那我们怎么办?”

薛明睿道:“谨慎言行,只等着风声过去,万一不小心有人提起,那就要打起精神应对。”

既然怕被牵连,就不要和任何人联系过密。

薛明柏点点头,很是相信薛明睿的样子,“二弟说的对,我这就回去和父亲说了。”

送走薛明柏,薛明睿自己提着灯笼回到院子里。

木槿和院子里的婆子守门,见到薛明睿忙站起身行礼。

薛明睿抬起头看向内室,只见里面灯光昏暗,“夫人睡了?”

木槿忙道:“刚才夫人还在看书,说不得现在睡没睡。”

进了十一月,天气渐渐冷起来,就这样进屋必然会将外面的寒气带进去。薛明睿将斗篷脱下扔给锦秀,围着炭笼烤火,身上暖和了吩咐雁翎,“打水。”

……

薛明睿换好衣服进屋,容华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容华半个脸都缩在被子里,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她总喜欢这样睡。本来身子就纤弱,这样蜷缩着就更加小了。瘦成这个样子,还总是抱怨让她吃的东西太多。

薛明睿看着容华舒展的眉头,微微一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在等着他,睡得并不踏实,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立即就睁开明亮的眼睛。

薛明睿张开手臂,容华就缩进了他怀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还是侯爷暖和。”

她喃喃地抱怨着,额头蹭到他胸口上。薛明睿微微一笑,夸他暖和。话说的轻巧,孰不知他在外面烤了好长时间火盆。若不是她怕冷,他就直接进内室来,冬天就是这样麻烦,若是天暖和了才方便些。

“明天让丫鬟多灌几个汤婆子。”容华点点头,长发滑过薛明睿的下颌。

“回娘家多带些人,早去早回。”

容华又点头。

想到还有事问薛明睿,容华仰起脸,“余管事将夏家、邱家、毛家的事说了,可是没说樊家。”

“皇上的意思,要颁给樊家旌表。”

彰显名声气节的旌表。

容华顿时睡意全无,“那樊家大爷……”朝廷颁了旌表就将樊家大爷的屈辱抹了干净,可是这种颂扬礼教的旌表,是如何也不能挂在没有烈举之人家中。

这种奖恤足以让整个樊氏一族荣耀,却是樊家大爷的催命符。

皇上虽然杀了夏季成,却也不能让樊家大爷独活。不但是为了让整件事有个终结,也要让脸上看好看。

容华想到这里不由地心寒。

薛明睿将容华抱紧了些,“我去了樊家,见了樊家大爷,他正在家里想要将西北地势画张图,只可惜这张图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

樊家的血书似还历历在目,可怜那么一个人,终于伸张了屈辱却……“说不定皇上也会改变心意。”

薛明睿道:“我已经进言过。只是樊氏一族也是这个意思。”

就这样了结一条性命。

薛明睿道:“现下朝廷里还没有谁能将西北的地形图画下来,若是果然有了这张图,西北的仗就好打的多。有些人就对地形有超强的记忆能力。”

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

容华看向薛明睿,只见他的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光芒在闪动,“侯爷听过樊家大爷说西北的地形了?”

薛明睿点点头,嘴角一翘带着自信,“我在西北那次,虽然胜了只是侥幸,若是有图不必怕瓦剌。”

容华听到这里,“所以侯爷准备给樊家大爷找一个去处。”她不明白男人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快意,却也知晓薛明睿的雄心。

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别担心,我会安排好。”

违逆皇上的意思,薛明睿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樊家大爷不过是个失意人,又背着那样的过去,寻常人躲避不及谁会真正关心,所以让樊家殓葬旁人也不会被人发觉,现在只需要寻一个外貌相似的死人,薛明睿一定会办妥当。容华点点头,“侯爷也是救人一命。”若是西北的地图能完成,岂止是救了一条性命。

这次利用樊家打击夏、邱、毛三家,最终也算是给了樊家一个交代。这几天牵着的心也能放下来。

容华环上薛明睿的腰,“二叔那边有没有问侯爷什么。”

薛明睿微微一笑,“大哥来问的。既然问到我,我就照实说了。”

说是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二房自己的事。

薛明睿说完话,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容华已经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

第二天陶家早早就热闹起来。

族里的长辈要来,族里来主事的奶奶先让人将陶家的堂屋收拾干净,从各家带来的下人开始忙乎手里的事。

做饭的,迎客的,各种杂役各尽其责。

陈妈妈在旁边看了看,却插不上手,因她是大太太身边得力的妈妈,陶家的奶奶们见她都是客气话,谁也不肯派她事,陈妈妈心里顿时一阵恐慌。

陈妈妈回到院子里。去舅老爷家里通消息的婆子正在陶大太太床前回话,“舅老爷病了,舅太太说今天要去宫里。”

大太太的声音嘶哑,“你有没有说陶家族里长辈要过来开宗会?”

那婆子道:“奴婢说了,请舅老爷、舅太太无论如何也要来,否则光凭大太太一个人怎么能将整件事说清楚。可是舅老爷头风病实在是太重,别说路走不得话也说不得了,舅太太一惊穿戴整齐就等着进宫去。”

大太太浑身顿时像失了力气,颓然地躺在床上。

陈妈妈忙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来给大太太顺胸口。

大太太出了几口气,伸出手来道:“那东西的清单呢?都卖了多少银子,做了什么用项有没有拿出来?”

婆子带了哭腔,“舅太太说清单都给了大太太,让大太太好好跟族里说,各项支出都写得清楚,再怎么说也不能冤李家拿了陶家的银子。”

陈妈妈脸色顿时变了,舅太太说的清单在哪里?莫非是平日里生计的用度?那些又用得了多少银子,如何能在陶氏宗族里说得过去。

大太太的手沉了下去,弘哥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来。从前她断不能相信的话,而今却不能不信。哥哥之前让下人带话给她,若是陶氏族里上门,哥哥和嫂子必然会来说清楚,从陶家拿走的东西白纸黑字都写在单子上,只要将单子一瞧大家便都清楚了。可是现在哥哥和嫂子不见了踪影,单子也不肯拿出来……

大太太胸口似炸开一般疼痛,眼前的紫檀床也渐渐模糊起来,肚子里有一股腥气只冲到喉咙里,她吞咽了几口,终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向外呕吐。耳边传来陈妈妈和下人的尖叫声,眼前人影不停地晃动,许多人围了上来,她越发喘不过气。

一颗冰凉的药丸到了嘴里,大太太额头一凉,耳边突然满是铁器交鸣的声音,哥哥、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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